第2章 黄家
花媒婆的话,一旁坐着的卢氏自然听得一肚子火。
她当姑娘时就常听人说媒婆一张嘴,全靠两头骗。
不过,她运道好,嫁进了算是青梅竹马的秦家,那些龌龊事儿她是躲过去了。
哪晓得,自己小姑子却倒霉得撞上了。
俺呸,呸呸呸,呸你黄家这不要脸的玩意儿。——卢氏在心里头连呸三声,眼睛怒瞪,正准备拎起娘家人气势打起这龌龊官司时,居然听见自家相公说:“成,这事儿就该早点儿办。”
一时间,卢氏感觉她嫁错了人。
一时间,卢氏感觉她嫁的不是郎人,是狼人啊。
一时间,卢氏感觉合着她家相公一门心思对自家小姑子好原来是唬人的。
一时间,卢氏想起她才二岁的小女儿,想到小女儿长大要出嫁时却被当爹的大手一挥,给卖了时卢氏心口立马疼起来。
疼着疼着,卢氏忘记了后头发生了啥子事儿,反正,等她疼习惯了后,大厅里头就坐着她那个白眼狼相公。
打从卢氏觉得她家相公是个白眼狼后,她咋瞅咋觉得这白眼狼越看越像头狼。
比如,长了双狼眼,一瞪就想吃人。
比如,长了只狼嘴,一张嘴又想吃人。
卢氏就纳闷了,咋么没发现前咋看咋像个人,还像个如意郎君,咋么发现了后,这如意郎君立马就成了头狼哩?
秦大力可不晓得他家婆娘心里头想啥子。
他呢,心里头是这么想的:管他黄家咋想的,反正老子先把妹子塞过去,嫁了再说,总比那啥子,嫁不出去强。
得,合着秦大力是被道姑说的那命语给吓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先破了这命语再说。
再说这卢氏,不是瞅出了自家相公是头狼嘛。
既然是头狼,那得啥,为了自己的小闺女,也得掏出那头狼心里头打得是啥子坏主意。
于是,卢氏开始试探:“哎,这黄家咋就这么不厚道呢。”
厚道这词一说出口,卢氏特意偏过头盯着她家那头狼,发现那头狼没生气后又再试探:“冲喜就冲喜呗,还说得那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卢氏又斜着眼睛观察着那头狼,却看见那头狼居然在笑,它在笑。
立马,卢氏吓出一身的冷汗。
她想着她是不是得跑。
她又想她是不是得抱着自家大儿子抱着自家小闺女往她嫁到府城的姑姑家跑。
她再想在跑之前她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嫁妆和这几年在秦家攒下来的银子给挪出来。
还没等她再再想就听那头狼说话了。
狼说:“哼,黄家。”
狼说:“要不是为了俺妹子,俺不带几个人往他黄家泼粪,俺还咋在咱岭善县混。”
听到这,卢氏怯生生地瞅了狼一眼,又就看那头狼正瞪着她吼:“看啥子看?不是你大早上的非说咱妹子坏事了,要嫁不出去啊,俺至于要憋黄家这踢门气。”
到这时,卢氏恍惚地想起来,好像,似乎,大早上她确实是拿着她家祖传算命书在给小姑子算姻缘哩。
算出来的结果好像,似乎,确实是大凶哩。
所以,这是?误会!
误会好啊,误会妙啊,误会误得卢氏心口疼起来的那地儿立马不疼了。
一不疼,卢氏看着自家相公,感觉他又不是狼了,又是她的如意郎君了。
既然是如意郎君,那必然,得,跟着如意郎君走。
这一走,马上就走到了秦如意要出嫁的日子。
大清早,送嫁的,喝酒席的,凑热闹的,总之是喜庆得不得了。
秦家是喜庆了,但,同样张灯结彩的黄家却喜庆不来。
为啥子喜庆不来?
新郎倌都没有,这咋喜庆得来呢。
这不,大厅里头,黄家老太太坐在高座一言不发地喝着茶。
她可不高兴哩。
明明是自家孙子逃婚了,要另娶了,气得这当娘的直接给秦家下聘,来个先下手为强。
却害得她这么一个老太太,一个眼瞅着也没几天活头的老太太愣是被她家那个主意大的二儿媳妇直接拎了个药罐压在她胸口上。
这叫啥?
这就叫嫌她这个老太太活得太久了,赶紧死翘翘。
哼。——黄老太太在心里头哼了声,闭着眼睛,任由她几个儿媳妇,不对,应该说是三儿媳妇在屋里头吵起来。
黄老太太三儿媳妇姓李,人称黄李氏。
黄李氏真是一肚子气。
二嫂家的儿子跑了就跑了,关她家啥事儿哩。
二嫂家的儿子跑了后来信说要退婚,要另娶。娶就娶呗,又不是她家希儿成亲,她管那小子娶谁哩。
二婶家要成亲了,没新郎倌迎不了亲关她家啥子事儿哩,咋么就这口锅硬生生要她才十二岁的希儿背哩。
凭啥啊?
啊,凭啥?
凭啥子弟代兄娶妻?
凭啥子弟代兄迎亲?
不干不干,她家希儿坚决不干这事儿。
黄李氏那大嗓门吵得屋里头的男人们眉头皱起来,但,闹出事儿的那个祸头子他娘黄张氏却慢悠悠喝着茶,好像,这亲事跟她无关。
你说,这模样这不是讨打呗?
这不,黄李氏气得扑过去,一巴掌揪着黄张氏的发髻抓,那模样哪像岭善县富贵人家的少奶奶,活脱脱贫穷人家大门口叉腰骂人的泼妇。
还没等黄李氏这个黄家男人公认的泼妇继续泼下去,她就被她家男人给拉出了屋里头。
这事儿还是以黄李氏的儿子黄希代兄迎亲结尾了。
终究,黄家是富贵人家,是岭善县贴出去能喊声大户人家的有头脸的人家。
新郎倌不见事小,没头没脸事大。
得,只能委屈黄李氏,委屈黄李氏的儿子黄希。
当然,作为被黄家逼出来的泼妇,作为一心让儿子从这破烂事儿里头摘出来的老母亲,她斩钉截铁地发出了她的旨意:“必须抱大公鸡迎亲。没大公鸡,老娘宁可头撞墙,也要撕了这门亲事。”
哎!
这事儿都逼到这地儿了,得,抱吧,抱只大公鸡,迎亲。
事儿到了这儿,黄家的当家人,黄老太太的大儿子黄大老爷有些怨怪自家二弟媳。
斗气斗气,合着这是两母子把气斗到黄家的脸面上。
但,作为当事人的黄张氏呢,顶着乱糟糟的发髻慢悠悠地喝着茶,好像,这事儿跟她没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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