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佟婳不打算探究事情的真相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和江河一起走下去。
但真相却在她没有兴趣的时候轰然摊开在她面前，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像是命运的召唤。
佟婳接起电话就听到林梦君的声音，“婳婳，我刚才忘记和你说了，我同学今天告诉我，秦浩杰嘴巴贱，说话特别色，他好像背地里占人家女孩子口头便宜，被人家男朋友打成那样的。”
佟婳觉得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就像荒芜的沙漠，一下子失去了所有色彩。
林梦君再说什么她都没听见，直到耳旁挂掉电话的嘟嘟声传来，她才算回过一丝清明。
她怎么就忘了，前世江河和秦浩杰是有关联的，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她。
江河是她的男朋友，秦浩杰初二追过她，而且秦浩杰喜欢在口头上占人便宜。
佟婳的心一下子攥成一团，江河，是因为她才打架的吗？
夜很深了，佟婳甚至还能听到秋虫垂死挣扎的轻微叫声。
一片黑暗中，佟婳的眼泪顺着眼角划入发鬓，最终被困在棉质的枕巾里，渐渐晕开。
佟婳知道自己该睡觉了，可是她的思维不受自己控制，她好像又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整个人被愧疚淹没了。
前世种种已经无法去和任何人核实，但佟婳很快给自己定了罪，她以为见到江河后那些消失的压抑情绪又一次席卷而来，带着比之前更浩大的声势，几乎将她完全击垮。
他为了自己和人打架，然后自己和他分开。
他和方圆圆没有任何关系，但她的朋友却认定他是渣男。
他名校毕业即将读博，却因为她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她已经很久没失眠了，但今晚却又沉浸在杂乱的思绪里不得解脱。
佟婳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但这些已经足以让她不敢面对。
为什么要好奇呢？佟婳质问自己，如果她不好奇，林梦君就不会告诉她这些事情。
起身站在窗边，打开窗户，秋风带着凉意卷起窗帘，将佟婳笼罩起来。
天上的星星若隐若现，远处的灯塔依旧闪耀，佟婳的心却越来越痛，她当时怎么都不知道问一问江河呢？
她真的很……冷漠。
第二天佟妈妈起床做好早饭，却发现佟婳还没起床，她轻手轻脚走进卧室就见佟婳脸烧得通红，一摸额头，好烫。
“婳婳，婳婳。”佟妈妈心里着急，轻轻唤她。
佟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是佟妈妈担忧的面庞，她应该是生病了，佟婳开口，声音带着干涩，“妈妈，我今天不想去上课。”
“好，好。”佟妈妈应了几声，“妈妈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佟婳不要，“妈妈你帮我拿一粒退烧药就好了，我不想去医院。”
佟妈妈先喂佟婳喝了一杯温开水，又倒了一杯温水让她把药冲下去。
退烧药吃下去佟婳又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药效很好还是她在逃避，她睡得很沉，但身上的烧却是慢慢退了下去。
林梦君来叫她一起上学，佟婳都不知道，佟妈妈开门和林梦君解释，“君君，婳婳今天发烧了。”
“阿姨，需要我帮忙向老师请假吗？”林梦君很担心佟婳，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发烧了。
“谢谢君君，不用了，阿姨给李老师打电话就好。”佟妈妈把做好的早饭端出来让林梦君吃，“阿姨记得你爱吃这个，拿着路上慢慢吃。”
“谢谢阿姨。”两家人很熟稔，林梦君也不客气，伸手拿了一个，“阿姨，那我先去上学了。”
“快去快去，别迟到了。”
等佟婳再次恢复意识已经到了早上九点多，阳光撒在床上，她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躺了一会儿听到客厅佟妈妈打电话的声音。
她身上没什么力气，应该是饿的，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她都没怎么吃东西。
打开卧室门，佟妈妈听到声音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嗯，烧退了，发烧不能吃油腻的，妈妈给你熬了小米粥，你先去洗漱，妈妈去盛饭。”
于是佟婳不得不面对镜子里的自己，她的嘴唇有些干裂，脸上更是白得不带一丝血色，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随手打开水龙头，水流哗哗地流出来，佟婳盯着水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饭桌上佟妈妈已经摆好了饭菜，小米红枣粥熬得很浓稠，配的就是最简单的醋溜白菜和腌黄瓜，都是好消化又开胃的小菜。
“谢谢妈妈，很好吃。”佟婳勉强吃了两口就停下了，她没什么胃口。
“还和妈妈客气啊，妈妈已经给李老师请过假了，请了一天，你今天就在家里休息一天，这段时间学习太累了。”佟妈妈坐在一边关心道。
佟婳乖乖点头，“好，妈妈你去上班吧，我没事了。”
佟妈妈不放心，“妈妈在家陪你。”
“真的不用，我已经没事了。”佟婳劝佟妈妈，“妈妈你快去上班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佟妈妈把碗筷收拾好，又把电视打开，“那你看会儿电视，累了就睡一会儿，有什么不舒服就给妈妈打电话。”
佟婳正要说话，佟妈妈已经匆匆出门去单位了。
屋子里就剩佟婳一个人，她拿着遥控器换了好几个频道，没什么好看的。
关掉电视拿出手机，上面有一条短信，“婳婳，怎么没来上课？”
佟婳看了一下发出时间，是早读的时候。
她不知道该回什么，在这个界面停留了很久，泄气似的把手机放在一边，她还不知道怎样面对江河。
其实江河昨晚也没睡好，因为佟婳提到了秦浩杰，他怕被佟婳发现什么。
秦浩杰嘴巴不干净，上辈子江河和他打了一架，佟婳和自己分开了，这辈子他没打算自己上，却也没打算放过那个人，有些人不受到教训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上辈子佟婳的放弃让他一度非常痛苦，但少年的他把所有的悲伤难过都藏了起来，他不允许宋涛和任何人提起他们打架的原因，也威胁秦浩杰把嘴闭上。
但他还是放心不下佟婳，告诉自己怕秦浩杰报复，以此为借口偷偷送她回家，没想到被林梦君发现，被警告不要再出现在佟婳面前伤她的心。
江河后来经常想，也许佟婳喜欢的只是那个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江河，换成打架逃课的坏学生江河，她就不喜欢了。
她喜欢什么样子他就变成什么样子，江河已经不会冲动行事了，他可以找人收拾秦浩杰，没必要自己动手，惹得佟婳不喜欢。
可是佟婳今天没来上课，江河的心逐渐焦灼起来，尤其在发出的消息久久得不到回应后。
他问吴静瑶，“婳婳怎么没来上课？”
吴静瑶说，“我去问问林梦君。”
她很快跑出教室又很快跑回来，“婳婳发烧了。”
江河没了上课的心思，他看向吴静瑶，“麻烦你帮我叫一下林梦君。”
向林梦君问清佟婳家的地址，江河看向吴静瑶，“我们去请假。”
吴静瑶：“啊？”
…………
两人错开去请假，吴静瑶说她身体不舒服，江河说他家里有事，都是班里学习很好的学生，李老师嘱咐他们几句很快放行。
直到坐上公交车吴静瑶还是有些害怕，“江河，真的可以吗？”
江河：“我们就说班里派我们看望同学，阿姨不会多想的。”
“好吧！”吴静瑶一紧张就爱说话，“你对我们婳婳好一些，说不定婳婳生病就是被方圆圆气的！”
江河皱眉，“方圆圆？”
“对啊！”吴静瑶气愤道，“我昨天和林梦君中午吃完饭正好走在他们后面，那些女生可过分了，她们说婳婳倒追你脸皮厚，说方圆圆能对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可把我们气坏了！”
江河说，“婳婳昨天中午和我一起吃的饭。”
“嗯嗯，是啊……”吴静瑶说了一半才想起来江河是在问佟婳怎么知道的，她有些气虚，“我就是怕你……真的和方圆圆……婳婳伤心，提前给她打预防针。”
江河的脸色很难看，吴静瑶装作看窗外的风景不再说话了。
到佟婳家的小区外，吴静瑶直冲冲要进去，被江河叫住了，“你等一下，我去买些水果。”
吴静瑶想起两人是要装作代表班里来看病人的，她尴尬地笑了笑站在原地，不一会儿就见江河提着果篮抱着鲜花走过来了。
花竟然还是粉色玫瑰，吴静瑶低头偷笑，没想到江河平常看着挺正经的，其实这么浪漫。
按照林梦君给的楼层和门牌号找到佟婳家，吴静瑶深呼吸一口去按门铃。
按了很久都没人开，拿出手机给佟婳打电话也没人接，吴静瑶正有些不知所措，隔壁人家的门却开了，出来个老奶奶，看是两个小朋友笑道，“找婳婳呀？我刚才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她好像往小区人工湖那边散步去了。”
“佟婳同学生病了，老师派我们做代表来看望她。”江河也不管这句话多么漏洞百出，他很淡定道，“谢谢奶奶，我们俩去湖边找找。”
那老奶奶就道，“唉唉，好，婳婳是生病了，看着脸色惨白惨白的。”
江河一下子着急起来，都生病了怎么还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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