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孤儿之夜
“小心孩子。”路扬情急之下,本能去伸手纵身一跃,接住孩子。与此同时,那个妇女手里的无声手枪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子弹却射偏了,打在了路扬背后的墙后的墙上……
路扬拉住孩子的一瞬间,却做出了一个极其匪夷所思的举动,他直接将刚刚到手的孩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抛给了玉凤凰,迫使玉凤凰没有开第二枪的机会。
玉凤凰像见了鬼似地将那孩子在空中挡开,然后她直接从六楼的楼梯跳到了五楼。路扬非但没追,反而以奇快的速度退回门内,然后就地一滚,将正躺着的杀手挡在身上。
“呯!”地一声巨响,那个“孩子”居然爆炸了,爆炸带来的巨大的冲击力,将木门直接炸开,对面的墙也被轰出一个大洞。
路扬翻身爬起来,他身上的杀手已经被冲击波重新震晕过去。
他迅速追到楼下,但是楼下除了一片慌乱的人群,根本就没有玉凤凰的影子。
熊猫和老游端着枪迎面跑了过来,几分钟后,数辆警车也呼啸而至,苏朝辉和一群警察也赶到了现场。
一场全县大范围的搜捕进行了一夜,各个路口都有警力排查,但是女杀手玉凤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坐在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苏朝辉将路扬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发现了情况为什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很牛是吧?你觉得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可以拯救世界了对吧?这次玉凤凰逃跑,你要负主要责任。还有熊猫和老游,你们两个在干什么?不是让你们盯着他吗?”
路扬从头到尾一直没吭声。
苏朝辉脸都骂红了:“真是谢天谢地,你没有被那个装了炸药的布娃娃炸死,否则的话,我们都被打脸了,整个二十一区都要被打脸了,你明白吗混蛋?”
一个二十一区的兵,居然差点被一个女杀手干掉,那确实够丢脸的。路扬知道自己的疏忽大意造成的这种局面,索性不吱声,让苏朝辉骂够。
结果苏朝辉不骂了:“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里,把事情经过详细写清楚,好好给我冷静冷静,哪都不准去,回去后,再写份检查。”说完,他和熊猫、老游出去了。
“不,我得出去找这臭婆娘。”路扬刚说完,门重重关上了。
一连两天,玉凤凰依然没有任何音讯,大家判断,这个狡猾的女杀手一定是在警力形成合围之前就逃离了。虽然她逃跑了,但是针对恐怖组织针对路扬的刺杀计划算是彻底失败了,三人落网,一人被击毙。
第三天,路扬开着那台商务车去爷爷奶奶的坟上拜祭。
坟墓前面,有人刚刚拜祭过,留下一堆还有着火星的纸钱。这是什么人留下的呢?他望了望四周,山野茫茫,只有风声和阵阵松涛低吟……
路扬在坟前坐了大半天,玉凤凰也没有出现。
倒是李佳怡意外地给他打来了电话,语气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尖酸:“路扬你没事吧?”
“我很好。”
“听我爸说,奶奶过世了,我本想请假陪我爸回去的,但是水语刚刚做了手术,我脱不了身。”
“手术成功吗?”
李佳怡说:“手术应该是成功了,但至于她能不能开口说话,现在还不能确定。”
路扬沉默着。
“你现在那儿呢?”
“在我爷爷奶奶的坟前,想陪他们说说话。”
李佳怡在那里沉默了半晌,低沉地说道:“我是医生,每天都看到生离死别,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自己别想太多啊!”
路扬努力装出很平静的样子,他不希望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水语在这,她也很关心你,你有什么话和她说吗?”
路扬知道水语在那边听着,他也知道她的焦急,这时候如果她能说话,她肯定会对自己说很多话。
“水语,哥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话想对我说,但哥只想告诉你,好好治病,争取早一点能陪我聊天。等哥忙完这段时间,一定抽时间来看你。”
电话那边沉默着,半晌,李佳怡的声音重新响起:“水语这丫头哭了,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的,对了,听说良子前阵子在学校和同学打架了,你如果去看他,记得好好劝劝他。”
“他为什么和别人打架?”
李佳怡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你找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好,我知道了!”
傍晚的时分,一辆摩托车开到了山下,拼命按喇叭,路扬细看,原来是刘浩和表叔,表叔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乡里人,平时话不多,看着路扬眼睛红红的从山上下来,他眼睛也红了。
“表叔,这两年多亏了你在家里帮忙。”
“孩子,你的事表叔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干的都是大事,表叔也是你的亲人,今后回来,一定要记得来看看表叔。”说着,表叔把房子的钥匙递了过来。
路扬没接,他说:“表叔,钥匙放在你那,如果你想住,就把它当成自己的房子,我现在部队,也住不上。”
一旁的刘浩说道:“路扬,回来怎么也不去找我,我可以陪你来啊?”
“兄弟,我也听说了,这次多亏你和兄弟们帮忙。”路扬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前的这个兄弟,比起以前,成熟了许多。他想起了几年前,他帮着自己出头,去和几个痞子打架的事来。
“我知道你现在是军官,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理解。前两天县城的事,现在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兄弟我知道部队的保密条例,不多打听,我就问你一句话,现在你安全了没?”
路扬点点头。
“那就行了,今天晚上,我叫兄弟们一起过来聚聚。”
路扬说:“是啊!我明天就要回部队了,兄弟们也有两年多没见面了,大家应该聚一下。”
表叔说:“你看这样行吗?你婶也过来了,想看看你,咱们就别在外面费钱了,我和你婶去买点菜,咱们回家做饭吃吧?家里大,把你的朋友都叫上。”
刘浩说:“也对,你难得回来,在自己家吃饭好些,再说你还有战友一起回来的,让人家在外面吃饭有点不合适。今天就不叫其他人了,就咱们自己人吃吧。”
路扬想了想,点点头。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想吃一口家里的饭,虽然奶奶不在了,但那好歹也是他的家啊!
回到县城后,路扬和表叔还有刘浩,买回来一堆菜,然后去县政府招待所,把住在里面的苏朝辉、熊猫还有老游三接回家。
他帮着表叔和婶婶在厨房忙乎,在大家极力营造出来的一种温馨的气氛中,路扬恍惚间重新回到了很多年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幼年时光,在那恍惚中,爷爷奶奶,父母还有自己,一家人开心地围在桌前吃饭……
战友们也高兴,熊猫和老流、刘浩三个人甚至还猜起了拳,就连平时喜欢板着脸的中队长苏朝辉,也破例喝了一瓶啤酒,唱了一首《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还和大家合唱了一首《咱当兵的人》。
路扬在一片幻象中喝得大醉,醉了就开始唱歌,唱完歌就开始哭,哭完以后他睡着了,那一夜,所有的人眼睛里都闪动着泪光,他们知道,那一刻的路扬,不再是一个身怀绝技的铁血兵王,他只是一个眷恋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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