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选择
学生的安危和自己的目标哪个更重要？
摆在泽法面前的是这个问题，但又不只是这个问题。
艾恩被神秘强者劫走，不管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有可能遭遇危险。但泽法忽然意识到，他们跟在身边好像也一样的危险。新世界被毁灭之后，他必然身死，而追随他的学生和部下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这一点，泽法之前并没想过，或者被他下意识地忽略了。
对海贼的痛恨、世界政府的怨恨、对海军的失望.....种种负面情绪几乎摧毁了他的意志，心中只剩下复仇这一个想法，为了复仇，他甚至不惜毁灭自己曾经一直在保护着的世界。
这样的泽法心里还能为学生留下多少位置呢，也许他抱着跟学生一起为这个肮脏的世界陪葬的心态去毁灭世界......
但现在竟然有人抢先一步要伤害他的学生......
泽法突然想起了自己当初跟海军与世界政府决裂的直接原因，那个杀了他无数学生的海贼被邀请为七武海，他无法接受这件事，带着艾恩和宾兹离开了海军。
他对学生是包含热爱的，可为什么现在会让学生陪着一起死呢？
毁灭新世界，消灭新世界的海贼，摧毁那个导致无数人出海的罪魁祸首“大秘宝”，这些不用艾恩和宾兹帮忙也可以去做吧。
泽法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左手紧握在一起，手指几乎嵌了肉里。
老夫究竟在做什么啊，这样的我有资格成为他们的老师吗？
如果不是那个神秘强者劫走了艾恩，泽法还没有意识到他竟然在主动伤害“海军训练营”仅存的两位学生，差点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泽法老师？您怎么了？”，宾兹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夫没事，现在最要紧的是艾恩，你继续说。”，泽法强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想消灭所有海贼的想法并没有消失，但不应该把学生们也带上，毁灭新世界的罪恶只能由他一人承担。
根据宾兹的描述，当时他和艾恩正带队跟追过来的海军们交战，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出现战场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老人以快到常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击倒了在场所有人。宾兹被一道血光击中，直接飞了出去，当他从地上爬起来时，场上已经不见了老人的身影，同时，跟他并肩的作战的战友艾恩也消失不见。
“老人......宾兹，你还记得他的形象特征吗？”，听到学生被神秘强者劫走，泽法虽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忽略最基本的问题。
他的两位弟子是什么水平他很清楚，放在新世界里大小也算个强者。能在一瞬间制伏两人并且击倒在场的数百名海军与新生海军，这样的存在并不多见。也许能从对方的形象上判断出具体的身份。
“抱歉，泽法老师，敌人的速度太快了，我没看清他的长相，只知他披着一件红色的披风。”，宾兹羞愧地低下了头，心中自责不已，没有保护同伴的实力也就算了，竟然连敌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实在是太对不起艾恩了。
披风？
泽法的眉头皱了起来，在他的印象中，喜欢穿披风的强者可不止一位。“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哪怕想出来一个也行啊。
宾兹急得在原地转圈，汗珠不断地从脑门上往下滑落，因为动作太大的缘故，还扯到了腹部的伤口，但这时他却顾不得疼痛了。
对了！伤口！
宾兹突然想起了他被血色斩击命中前看到的画面：那个神秘强者抬起手中的武器对着他快速挥了一下，那把武器好像是雨伞？
“泽法老师，那个人好像是把雨伞当武器用！”
“雨伞？”，听到这个词，泽法的脑海中立马出现了一道血红色的身影。
是他！
红色披风，血色斩击，雨伞，跟这三样对得上的强者也只有那位红伯爵了。
但泽法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和那位强者有过什么交集，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学生出手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艾恩救回来。
“看起来你们似乎是遇到了麻烦？”，诺琪高的突然出声，让师徒俩意识到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在。
被霸王色震昏过去的新生海军们：我们也在，谢谢。
宾兹一看到诺琪高的身影，本能地后退了两步，他还记得自己在桑尼号上被对方一拳打昏过去的一幕。
“不关你的事，今天就到此为止了，下一次老夫绝不会放过你！”
泽法冷哼一声，转身就要离开，但诺琪高接下来说的话成功拦住了他的脚步。
“我知道红伯爵在哪儿。”
泽法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他第一反应就是眼前这个海贼跟红伯爵是一伙儿的，两人一个在这里负责拖住自己，另一个前去掳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以对方的实力想要对付自己需要这么麻烦吗？
他再自信也不会认为自己敌得过两人的联手。
“别那么激动，我之前怎么发现的你，就怎么发现的红伯爵，话说回来你的见闻色无法覆盖赛肯岛吗，红伯爵可还没有离开，即便他有隐藏气息的方法，你总能出察觉到艾恩的位置吧。”，诺琪高提醒道。
泽法也是关心则乱，竟然没想起最简单的方法......
“这种事，老夫做不到。”
“啥？”，诺琪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夫使用见闻色时更多的是用于预测对手的攻击，覆盖范围并不算广，只能延伸到几千米之外。”，泽法回答地很坦率。
他更擅长武装色，当年在这方面几乎没有敌手，这点海军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好吧，这我倒没想过，还以为大将在战斗方面都是全能，没想到还有偏科的。那你们需要我的帮助吗？”诺琪高问道。
她猜到了红伯爵劫走艾恩的目的，不禁有些感叹，那位老爷爷为了恢复青春真是有些不择手段了，抢人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不过这次又要让他失望了，倒退果实的能力恐怕没有他想象中那么逆天，要不然泽法为什么还会拖着一副病重的身躯在新世界到处跑呢？
还是说，艾恩是那种没有孝心的白眼狼，根本不在乎恩师泽法的身体状况？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倒退果实无法用在泽法身上，自然也无法用在红伯爵身上，希望这位老爷爷不要恼羞成怒才好。
“你愿意帮老夫？”，泽法有些不信，就在刚刚两人还势同水火，这个海贼会那么好心？
“话说你是不是对本船长有什么误解啊，我像坏人吗，你在海里飘着那会儿，还是我把你救上来的。今天如果不是为了阻止你摧毁赛肯岛，我也不会大老远跑过来阻拦，现在知道红伯爵劫走了艾恩，出于好心，我想救她很奇怪吗？”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被劫的人换成宾兹，诺琪高保证不会过问。
泽法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思询问为什么诺琪高会知道自己来赛肯岛的目的，这些问题等救出弟子之后再思考吧。
“拜托了！求你帮助老夫！”
让诺琪高没有想到的是，泽法竟然对她鞠了一躬。
“欸？！！”
使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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