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临到要开始了，楚淮安却又对楚宁灏道：“皇兄，还是不要比了吧。万一有人受伤就不好了。”
“你个胆小鬼，要临阵脱逃么？你自觉射不中便不射就是。”
“可是……”
“你哪这么多可是？”楚宁灏不耐烦道。
“既然皇兄执意要比，比就试了……”楚淮安装作一副丧气的样子，“皇兄可否给个彩头激励一下臣弟？”
楚宁灏横眉一瞪：“你要什么彩头？”
楚淮安靠过去，咬着耳朵和楚宁灏说了几句话。
“咳，我当是什么事呢？我应了你便是。”
楚淮安笑嘻嘻地背着手，看看楚宁灏，又看向林靖，“老师。”
没有多的语言，二人翻身上马。
一个简单的上马，林靖做来是优雅大方，楚淮安做来是干脆利落又带着几分飒爽英姿，正好和他过分漂亮的脸中和一下，看起来十分的赏心悦目。
四人上马，比赛开始。
李魏当先打马而去。林靖、楚淮安、楚宁灏三人差不多同时出发。
楚宁灏从箭筒里迅速抽出一支箭射了出去，中！楚淮安紧随其后，也是一箭，中。两边队伍的速度都在慢慢加快。一箭又一箭，差距不大。两人都是先后射中，准头也很稳。终点越来越接近了，楚淮安的速度总也落后楚宁灏一步。楚宁灏稳稳骑在乌孙马马背上，心道定是能赢过那楚淮安，他的马也没有自己的好，射柳也总比自己晚一步。弯弓，搭箭。他信心满满地射出这最后一箭。身旁楚淮安的速度突然快了起来，眼角余光瞥见他手中一晃，一支箭几乎和自己的同时射出。
他心中冷笑，这有什么用，还是比自己慢一步。
却见那支箭不是射向林靖手中的柳枝，而是射向自己的。不，也不是。楚淮安那一箭精准地射下了自己刚刚的那支。马不停，终点再有两息可至。然而，就在这一息之间，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淮安又是弯弓搭箭，和刚刚那支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射中了林靖手中的柳枝。
他才反应过来再要拉弓，已然到达了终点。自己……输了？
楚宁灏忿忿扔掉手中的宝弓。“不玩了！”
楚淮安似惴惴地向他行礼：“皇兄承让了。”
楚宁灏仍是不忿，调转马头就要离开。后边，楚淮安喊道：“皇兄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你放心，我才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楚宁灏并未回头，打马离去。李魏拱拱手也跟着打马而去。
周振不由感佩道：“六皇子殿下真是厉害。”
楚淮安微微一笑，“周大人过奖了，不过兵家之道虚虚实实罢了，雕虫小技，不敢自矜。”
周振向二人行礼告辞。
剩下师生二人在田庄上悠闲地骑马赏景。
春色尚未到浓时，却别有一番清新滋味。楚淮安看着周遭春景心情好极了。他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心情这样好过了。他微微仰头，闭上眼，深吸一口还带着泥土气味的空气。
林靖就侧头看他。黑发如墨，白玉似雪。略带稚气的脸庞，现在一派惬意怡然。林靖不觉也跟着嘴角上扬。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那稚气的脸庞，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漂亮。漂亮，一个本该形容女人的词，用在他身上却那么合适。明亮上扬的凤眼，悬胆般小巧精致的鼻子。他像一朵被吹落枝头的牡丹，就那样跌坐在地上。秀美如花的唇瓣紧紧抿着，白皙如玉的肌肤染上了尘土，嘴唇下方稍稍偏右的位置还有一颗美人痣，如牡丹般的容貌便有了几分芍药的妩媚。面对大皇子的责问，他低着头，默不作声。若是没有办法抬起自己高贵的头颅，那就低下去，起码不会被人仰面踩碎自尊。他就像是一只小兽，受伤、蜷缩。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企图给自己一点点保护和力量。
他也不知怎么就开了口。他想保护他。这个想法还未在脑中明确时，他就已经行动了。
看着他现在如春花一般的面庞，林靖的心也跟着愉快起来。他不想再看到他那样悲伤凄惨的模样。
察觉到他的目光，楚淮安转过头来，眉眼弯弯地看着他。
他有些微囧，轻咳一声，“殿下，方才与我说想自己取一字，不知是什么？”
“我想取‘怀宁’二字，不知老师觉得怎样？”楚淮安依旧笑着看着他。
“‘怀’——心中所存；‘宁’——安宁、平和，和殿下的‘安’字很相称。”
“老师也觉得好？”楚淮安期待地看着他。
“嗯。”
“老师。”楚淮安停下看着他的眼睛说，“以后私下，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拘束。若是先生愿意，可直呼学生‘淮安’。”
林靖有些犹豫，抬头见楚淮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还是不妥吧……”
“老师，我自知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皇子，不敢奢求什么。但学生对您是发自内心的敬爱，您却不把我当成您的学生吗？”
看着楚淮安泫然欲泣的模样，林靖心下不忍，答应的话已经脱口而出。
楚淮安又高兴起来。林靖无奈，只得道：“好吧，以后私下，微臣便唤您‘淮安’。至于殿下的表字，还是待殿下及冠再用罢。”
二人骑马缓缓向农庄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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