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穷困潦倒小方仁，言出法随荆无命
“小子，吃饭呢？”王婵走到方仁的对面，很随意地坐了下来。
看了看方仁面前的玉米面粥和杂面馒头，王婵心里头也是一酸。虽然王婵嘴上从不饶人，但她也并不是什么坏人，刀子嘴豆腐心那种。
王婵看着方仁说到：“就吃这个，能吃饱吗？”
方仁一看王婵来找自己，心知肯定是接自己上山的，便一脸和煦地回答：“差不太多吧。这一大清早的，吃那么多也不好，不饿就行了。”
看着方仁这云淡风轻的样子，王婵心里更的酸楚味儿更浓了。看这意思，显然基本上早晨就没怎么吃过饱饭。
“伙计，切上二斤牛肉，再来两张荤油的葱油大饼，一壶黄酒。”王婵向伙计招了招手，又看向方仁，“一会我们还要上山呢，千丈高的青云山，虽然有开辟出来的路，但你这小身板不吃饱可不行，我可不想背着你上去。”
虽然山路上布置了很多能让人登山更为轻松的法阵，可毕竟也是那么高的山，方仁一个小孩子，想上去还是要费挺大力气的。既然王婵都说了，那吃顿好的似乎问题也不大。
方仁心里想着，也便没多说什么，只是抱拳拱手到：“那方仁就谢谢师姐了！”
虽然牛肉和葱油饼已经点好了，但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心态，在王婵点的东西端上来之前，方仁还是继续喝着玉米面粥吃着杂面馒头。
没多久的功夫，酱牛肉和葱油饼已然端了上来。方仁没有上来就吃，而是看着王婵道：“师姐，您先来。”
王婵一边夹了一筷子牛肉，一边心里想着：这孩子看起来品性还不错，虽然昨天那语言粗鄙……想必肯定是荆无命教的吧？
既然王婵已经动了筷子，方仁就没再假客气。他拿起一块葱油饼，感觉稍微有点烫。而此时，馒头已经吃完了，而碗里的粥还有点没喝完，却已经凉了。
方仁心想，这粥都凉了，不如撕点饼下去让粥热一热。于是乎，方仁开始把饼一点点地撕成小块，泡到剩下的半碗粥里，又加了点咸菜。
想了想，方仁又夹了点牛肉，一起泡了进去。
方仁他爹本是粗犷的北方人，再加上在外面也漂了挺多年，对吃的可以说是没那么多讲究。而老方的那些习惯，在日常生活中又影响了方仁，让方仁一直以为把各种东西都泡到粥里吃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儿。
但在王婵眼里，这一切又不一样了。在青云山这一片，基本上算是中原地区了，尤其还挨着螣江，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即便是穷人，也总有一些“穷讲究”，再加上一些本地的饮食口味特点……
比如这粥可以没味儿，也可以是甜的，但不能咸、不能有油。
又比如这葱油饼，可以炒、可以焖，但绝对不能泡。
再比如这酱牛肉，可以凉拌，可以放汤里，但切忌放粥里……
方仁一样都没对上，在王婵眼里，这显然就是因为穷，压根就没怎么吃过酱牛肉和荤油的葱油饼。
“这孩子，真是太可怜了！”王婵心里想着。
想到方仁这可怜的孩子，王婵倒了杯黄酒，慢慢地喝了起来。
吃饭的过程中，王婵也和方仁聊了一会，简单的了解了一下方仁悲惨的过往，简直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让王婵不知不觉喝完了一壶，又续了两壶……
方仁虽然身上有点钱，但他没说。他依旧记得，经历过匪患的父亲曾经多次告诉过自己，财不外露！
二人吃完了饭，反正方仁也没有什么行李，也就一起上山了。
上山之路比方仁想的要简单很多。本来千丈高的山，让方仁心里好一哆嗦，但当方仁走上去之后，才发现这路似乎比看起来要好走很多。
在这条路上布置了很多法阵，让他在倾斜的山道上如履平地、健步如飞，而且基本上感受不到累和身体的重量。
约莫有两个时辰，方仁和王婵总算是到了青云派。
青云派严格来说并不是在“山顶”。青云山是一片地方，不只是一座山，所谓“青云山”指的是这一片七座山峰。在各个峰快到山顶的地方，修了很多平台，也就是青云派弟子们修行所待的地方。而这些平台只见，又有架桥连接，让各个峰之间的交通变得更加方便。
二人所到之处，便是主峰上的广场。
此时此刻，已然临近中午，巨大的广场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即便是起得再晚的弟子，在这快中午之际，也早都起来了，别管真的假的，也去广场上晃一晃，温习温习修炼，然后勾三搭四地去食堂吃饭……
还有一批，便是这一波新人了。
这波人严格来说，算是“提前批次”。青云派招人，是要经过青云会，但今天这一波人，则是青云玉的持有者，也就是青云派的“有缘人”。这些人上山之前也经过了一些初步的筛选，不需要经过青云会。
虽然筛选比较松，但既然能找回来的，不管资质如何，反正基本上都有修真的资格了，只是快点或者慢点的区别。
所谓“有缘之人”，有点优待并不过分。
今天这群人方仁见过，就是王婵昨天带的那一批为主，当然，还有一些生面孔。
虽然带人回来这事儿，王婵和荆无命是主力，但在外也总有一些其他弟子，接到了宗门给的消息，也有顺便带回来的几个。
又或者……还有一些“关系户”。
反正人不少，前前后后夹起来，也有那么三十多个人了。
站在他们对面的，便是穿着一件宽松棉布袍的荆无命。而在外套之下，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时而在袍子上衬出来的绷带痕迹。
远远地看到王婵带着方仁过来了，荆无命显得很开心，甚至有些手舞足蹈：
“王婵师妹！方仁师弟！这边这……哎呦呦……”荆无命没跳两下，便因为扯到了伤口疼的哎呦呦乱叫。
王婵白了荆无命一眼，冷声道：“荆无命师兄啊，你可小心点！你都这样了还蹦跶？也不怕平地摔了！”
近来正研究占卜学的荆无命，作为一个“湖”，显然是嘴上不能怂：
“平地摔？不能！今早我起了一挂，算得平地摔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呢！”
就在此时，“哎呀”一声，王婵脚下一拌，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下……
在灯灵界中，灯老微微一笑：“这七杀命的小方仁，可当真是妨人啊……”
灯老知道，这应该是被方仁妨的，可广场上那么多弟子并不知道。尤其刚才荆无命那一声哎呦，整个广场上的人都看向了荆无命和王婵。
而作为修行者，耳力和目力又都远超常人，自然是没有错过这段“精彩”的对话。
荆无命看着摔倒的王婵心里一惊，心说自己还没算呢，怎么就准了？
广场上一阵骚动，人们纷纷聊起荆无命的占卜……占卜学向来都是难点中的难点，气运这东西缥缈不定，变数颇多，想必荆无命既然能做到言出法随，定然是造诣极深。
于是乎，人们都开始琢磨，是不是赶紧拿出点好东西去看看荆无命，顺便找他起一卦算算……
王婵气哼哼地站了起来，瞪着眼睛领着方仁来到了那队人跟前，瞥了一眼荆无命：
“你……好，你很好！我记住你了！”
方仁自知此时最好不要说话，赶紧溜到了队伍中，等着下一步安排。
正当此时，从不远处大殿门口，飘摇摇飞来一人。
会飞啊！方仁看到那道在天上飞的身影，心脏不住地狂跳。
“老夫青莲峰主艾莲池，特此来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书生打扮的艾莲池终于落在了众人面前，对众人微微一笑道：
“各位，欢迎加入青云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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