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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前提是先救公夔。”常沐淡声道。

        老头展袖一挥,妖力笼罩而来,下一秒所有人已经瞬移到了公夔的殿堂。

        “小子,这可是你说的,若是交不出壁玺,你们三个便一起死。”

        公夔的伤早已深入肺腑,就算一时救得回来,也只是再拖几天罢了,死是迟早的事情,但他的情况仍是很棘手,躺在偌大的床上面色惨白、形销骨立。

        虫妖族的的治疗一般以阵法作为介质,需要由多人共同祭出妖力开启。

        他们当然不可能为一个即将咽气的虫妖王浪费太多自己的法力,只打算能将公夔从鬼门关拉回片刻时间,能拿到壁玺便足够。

        常沐在一旁抱臂看着,敛着眼皮笑得漫不经心。

        “……”

        周从知已经开始为这些倒霉鬼默哀了。

        逐渐随着妖力的注入,以公夔所躺的床为中心一个血红色的圆形阵法开始由小扩大,一点点将整张床都罩在了其内,赩红的丝线悠悠地向公夔缠绕而去,红光照映得他惨白的面容。

        可是当周围正祭着妖力的几名长老想收手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妖力突然以一种极其可怖的速度从身体里抽离,像是被什么盘踞着紧紧吸住了似的,他们甚至发不出惨叫声,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冷汗骤流,亲眼看着自己的身体里本来充沛的妖力被抽光,一丝也不剩下。

        直到咽气的时候,他们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等到中间阵法终于发出两声“嗡嗡”的声响后终于停下,伴随着一句句身体倒在地上发出沉重的砰砰声。

        他们的器官从身体上脱落,眼珠子滚了出去,整具身体除了一具骨架子,就只剩一层薄薄的人皮。

        并没有出手的两名男子目睹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哆嗦地坐在了地上。

        一旁的常沐动了,他上前大喇喇地走进了阵法中央,掌心压在阵心一握,一颗形状毫无规则可言,其中似乎含着泛着诡异色泽的蓝色液体的石头便出现在了眼前。

        “宣枳”也被那些人的死状吓得半天回不过神来,一见到常沐手里拿着个东西慢悠悠地朝她走来,“宣枳”惊恐地喘了两口气,掌心撑在地上猛地往后挪。

        常沐一边走到她面前,屈膝一手掐住“宣枳”的下颌,另一只手“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石块,里面晶莹的液体四溢而出,被他全部强行灌进了“宣枳”嘴里。

        “唔,咳咳咳!”

        那晶莹的液体乍一流出便散出了铺天盖地的妖力,“宣枳”的身体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在人形和虫妖原形里不断切换着,面部扭曲变形,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嚎叫,承受这股恐怖的力量在自己身体里冲撞,似下一秒就要爆体而出。

        常沐没理会她,任由她在地面上不停挣扎了一番后直接直接失去了意识,他才抬脚往床边走去。

        床上的公夔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两颊深深凹陷,双目聚了又涣散,看着在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她……”

        “放心,死不了,等她自己慢慢消化了这股力量,解决外面那群蝼蚁不是问题。”

        常沐又接着道:“如何,我可是仁至义尽地顺便帮你处理掉了你族里的臭虫,这个交易划算吗?”

        交易?

        周从知一愣,转头看了眼旁边的宣枳,她死死地压着眼角的狠厉,死死地盯着常沐和公夔。

        公夔声音虚弱道:“你既已助了枳儿顺位,我定不会违背诺言,我的内丹,你取走吧。”

        妖王的内丹可遇不可求,修真界多少修士也是对此垂涎不已,但没人敢拿过。

        原来常沐与公夔自始至终都是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其所谓的公夔耗费一半妖力的传言也只不过是刻意为之,一切早已精心布置好。

        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倒是妙极了,虫妖一族也将从此大换血。

        宣枳眼眸晃了晃,声音低不可闻,“原来如此……”

        常沐并没有立即动手,垂眸看着公夔,淡淡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公夔眼珠子艰涩地转了转,终是开口道:“你……可有地方去?”

        不等常沐回答,他又断断续续地说,“若你无处可去,可以留在枳儿身边吗,我看得出来,这孩子嘴上不说,其实是在意你的。”

        宣枳愣住了,微微瞪大眼睛看着公夔。

        常沐轻笑一声,“她在意我?天天恨不得取了我脑袋的在意吗?常某可承受不起。”

        “不,”公夔动了动干枯失血的嘴唇,“那孩子第一次见你,就跑来与我说……罢了,我知这里留不住你,取了内丹你便离去吧。”

        常沐最后动手的时候,公夔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丝妖力骤然撤离开去,他睁着失了色的瞳孔,明明身体已经没了生存迹象,嘴唇却吞吞吐吐出一句,“若……记得和枳儿说……我……”

        他最后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也没人知道了。

        宣枳朝公夔的方向迈了一小步,但最后还是神色平淡地停住了。

        常沐一把火烧了这殿堂里的死尸。

        火光盛大冲天,几乎照亮了头顶昏暗的夜空,忽明忽暗地映在脸侧。

        滕君踉踉跄跄地赶到,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宣枳。

        他扑上前去惊慌失措地喊道:“阿姊,阿姊!”

        自宣枳喝了那晶石以后的这一段,都上宣枳本人所没有的记忆。

        所以宣枳微微蹙眉惊奇地看着她印象里和那些长老同流合污,偶尔神质兮兮的弟弟,抱着曾经昏迷过去的她,一边含着仇恨地朝常沐吼道:“你把壁玺……你!”

        “是又怎样?”常沐对他的仇恨丝毫不介怀,他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瞧见了他身上的狼狈,刻意道:“嗯?你来救人啊。”

        他垂着的眸底轻慢,讽刺说,“那倒是奇了,你这般姗姗来迟能救什么,救火吗?”

        滕君被他的话说得目光都微微呆滞,僵了好一会儿,他不再理会常沐,只低头愣愣地看着“宣枳”,低声不停喃喃:“只差一点,明明只差一点,我就可以……”

        他说着,无声地攥紧了掌心里那从艽悯门的人手里拿来的东西。

        “阿姊……”

        周从知在一旁看着滕君痛苦的神情,想着原来他并不是不在意他这个阿姊的,毕竟公夔离世后,宣枳也算是滕君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了。

        然而几经辗转才知道,滕君到底是为了他这个阿姊私下拿自己一半的修为去与艽悯门做了交易,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滕君原本瞧着还是成年男子的身体开始逐渐缩小,直至变为一个半大的孩子。

        这般变化给滕君的心智也带来了极大的变化,让他变得自私自利,贪生怕死。

        滕君手里拿着的是一种法器,名唤淬皿,可在瞬间绞灭人或妖的内丹,可相对而言难以控制,使用者也是九死一生。此番证明,非是只要留着虫妖的血脉便天生冷血无情,万物生灵的种种行为也概不是以种族而论的。

        等到滕君背起昏迷的“宣枳”一瘸一拐地离开后,周从知才看向旁边从始至终表情没怎么变过的宣枳。

        就像是这故事里的主人公不是她一般,宣枳的情绪依旧如一滩死水一般没什么波澜。

        察觉到周从知的目光,她嗤了一声,“别看了,虫妖族世世代代上位者都注定了没有情感,托那个壁玺的福,我也是。”

        这并非是他们所选择的,原因大概都要归咎于那块壁玺。

        周从知了然。

        后来大概是“宣枳”醒来以后顺利接手了虫妖一族,然而她吞下的那块壁玺含着抛却六情的作用,所以即便她记得过去发生的一切,却对此毫无感觉,面对一切都冷漠冷血至极,而滕君无法再面对这样的阿姊,便选择离开了渔汎谷,跑去了市井人间。

        就公而言,滕君毕竟也是具有虫妖族皇族血脉的,“宣枳”冷漠地一口回绝了他想离开的要求,甚至不惜在滕君身上下了咒疽,可后来还是被他给逃走了,“宣枳”追他而来,一手毁了滕君所喜爱的红叶山庄。

        可眼下就算给宣枳看到也没用了,毕竟对于她来说,这就和一个失去味觉的人吃了一顿色香味俱全的饭一般的感觉,她心里通透,却无法言喻感觉。

        周从知想着,目光瞥见常沐时,突然想起了自己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既然上回在浮生镜里的常沐能看得到她,那眼下这个常沐,应当同样看得见她和宣枳。

        然而明明面前突然多了两个莫名其妙的人,常沐也至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一丝怪异的神情,就好像她们不存在一样,这才导致她完全忘了这点,这下瞧着他仿若一身疏倦地靠着后背的树干,毫无起伏波澜的侧脸,低敛着眼皮正瞧着肆意舞动的火光,周从知立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从知觉得,再不离他远点,就要出大问题了。

        于是她一把扯过宣枳的袖子,低声道:“快,我们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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