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绝对信任
当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一条头条突然登上榜首，后面还跟着一个‘爆’的标志。
而那个头条的标题更是很能吸引人点进去。
【新人模特竟因心情不好而在拍摄现场当着众人面掌掴摄影师！】
点开这头条，置顶的就是一段视频，时长不过一分钟，但是张琪的那一巴掌从头至尾都完整的在视频里。
那段视频很清晰可是全程都很颤，而且角度一看就是偷拍的。
南烟看到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个角度正是她和应希当时所在的位置。
她是在工作群里看到的这个头条，那时她正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时就看到屏幕上就显示有二十多条未读消息了。
群里的设计师还有一些员工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这事情闹得这么大，模特大赛还能办下去了吗？我们的单子不会黄了吧？】
【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才画出来的稿子可不能这么黄了啊！】
【明天应该就能得到消息了，现在我们说这些也没用。】
南烟看着信息，没参加讨论。
她也觉得事件发酵的这么严重了，雁序公司和对方的合作很大可能是到此为止了。
只是那些服装稿子就可惜了，每一张设计稿子都是设计师们的一份心血。
网络信息发达，传播速度让人想象不到。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这件事情就被网友讨论了个遍，张琪也被骂了个遍，她的十八代祖宗也没能逃过。
只是一段不到一分钟的视频便能把人变成再低贱不过的存在，谁都可以冲她吐口水而且不用负责。
那些人都没想过视频背后可能会有的真相。
虽然这件事确实没有真相，一切就是他们所看到的那样。
但是，他们也不需要真相，因为看到的便是他们认为的。
无须解释，不用辩解。
这一切的结果也正如南烟他们所预料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他们就收到了开会的通知。
秦煦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着，公司的设计师们都一脸沉重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我们公司和流星娱乐公司的合作已经停了。”
秦煦刚说完这句话就有一位男设计师接上了，他声音有急躁：“那秦总，我们的设计稿都已经画好了，这些稿子都是按他们要求画的，现在合作停了，那这些稿子也就白费了。”
不怪这个男设计师急，就现在这个局面，对雁序公司来说也是很麻烦的。
秦煦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在工作上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和他自身的能力有着更大的关系，他早在昨晚事件发酵时就开始准备方案了。
他摁下遥控器，那个巨大的显示屏就亮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是流星娱乐公司违约，违约金已经有人在和他们老板谈了。”显示屏播放着另一家公司的信息，秦煦接着说，“我昨晚已经和另一家公司联系了，他们负责人看了设计稿后愿意收下我们现有的稿子，不过要在现在的稿子的基础上做些改变。”
“真的啊！”应希带头欢呼了起来。
一群人很快就开始议论了起来，听到这样的好消息，他们的脸上也终于卸下愁容，换上了笑颜。
秦煦看着他们激动的样子便也没打破这样好的气氛，他就坐在位置上安静看着。
他看到了南烟也在笑。
她那时眉眼弯弯的侧着身子在和应希小声说话。
不一会儿，应该是话说完了，南烟抬头时视线却不经意的和秦煦对上，连同她嘴角还没收起的笑一起。
南烟红着脸颊，笑起来的样子让秦煦心颤。
他好久好久都没见过真实的她在笑了。
虽然南烟笑着的样子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可是那美好的时刻短暂到他醒了就记不清了，一触就破的梦境就连一个模糊的记忆都不能给他留下。
秦煦梦中的南烟还是七年前的模样，但是和如今相比却好像什么都没变。
除了，她笑着看的那个人变了。
以前，南烟只看着秦煦笑，如今，她却连将要散的笑意都不愿让他看见了。
南烟对上秦煦视线的那刻就收了嘴角的笑，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唯一留下的是脸颊上的红晕。
秦煦也收回了视线。
很快，讨论的声音也渐渐消失了。
秦煦这才接着说工作上的话，他打眼随意扫了一眼坐着的众多设计师：“他们给的期限是下周一，在这之前你们要把改好的稿子交上去，对方确认后才可以进行下一步。”
一个设计师声音还是很欢快的样子，似乎还沉浸在喜悦中：“没问题。”
只有第一个字回答是大声的，后来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听不见了，因为他刚刚回答的时候看见了显示屏上的一张照片，密密麻麻的字映入他的眼帘。
对方公司给出的要求一项一项的展示在众人面前。
“……”
顿时无声了。
应希小声嘟囔道：“这么多要求怎么改啊？今天都周四了诶。”
身边人也都小声说了几句，和刚才大声狂欢的样子截然相反。
“我知道时间很短，对你们来说会有难度，所以这个项目结束后给大家放三天假。”
秦煦从大学就开始跟着他哥做生意了，最懂怎么让员工高兴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他们就全忘了工作要加班熬夜的事了，现在他们满脑子都只有‘放假三天’这四个字。
在他们喜不自胜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言子赋有点匆忙地走近了秦煦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言子赋说完后，秦煦的脸色有点变了，他很快起身：“会议就到这。”
南烟因为性格的缘故，做事的时候总是爱观察别人的表情。
至于秦煦，她早就看得不能再明白了。
即使时间让他们生疏，但是他的情绪变化早已刻在她脑海里，真的太熟悉了，今生今世都不会忘。
肯定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南烟的猜测再次正确。
会议结束没多久后她和应希就被叫到了一个小型的会议室。
这次，会议室里只有五个人。
言子赋坐在秦煦旁边，还有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坐在电脑前。
南烟和应希推开门口没有直接坐下。
“坐。”
秦煦给了指示后她们才坐下。
南烟坐在秦煦对面，两人距离很近，坐下的时候她的鞋子不经意间还碰到了他的裤腿。
秦煦不多加废话，他直奔主题：“刚刚流星娱乐公司那边说现场的视频是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拍的，并且放到了网上，他们那边说要追究责任。”
应希听到这荒谬的言论刚要开口反驳。
可是秦煦却没停顿，他用平稳的语气接着说：“知道不是你们拍的。因为那地方的拍摄现场里面没监控，所以叫你们来帮着想想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秦煦相信不是她们做的，不用她们解释任何一句话，他就相信。
解释后的相信不叫相信，而是被说服。
没法反驳了，所以只能相信。
南烟这时开口了：“那个视频确实是在我们的方向拍的，那个时候我们站的地方就只有五个人，除了我们，就只有三个。”
南烟其实是个很矛盾的人，平常的时候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但是在工作上或者这种情况下，她完全能是主导的那个人。
秦煦的脸上丝毫不意外，他问：“还能记住那三个人的脸吗？”
南烟点头。
这好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交流一样。
简洁但明了。
秦煦转头对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说：“给她们看。”
那人很快把电脑转到南烟的面前。
是拍摄场地外的监控视频，很清晰。
在那天她们离开后不久就有工作人员陆续出来了，看样子应该是矛盾没能解决，所以才能结束得这么快。
南烟和应希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监控中的视频，寻找着熟悉的面孔。
视频马上就放完了，可是应该出现的面孔却还少了一个。
应希见视频放完了便侧头问南烟：“是不是还少了一个人。”
南烟点头。
秦煦问那个戴着眼镜男人：“那附近还有别的出口吗？”
“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他们给的监控视频就只有这一个出口的。”
秦煦想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你们回去吧，其他的不用你们管了。”
“那我们公司不会受到什么影响吧？”应希担忧地问道。
秦煦语气坚定：“不会。”
很有安全感的两个字。
南烟和应希也可以回到办公室安心地修改手中的稿子了。
雁序公司的设计师很多，但是能负责这么大的单子的设计师并没有几个。
九张稿子要在四天之内改完真的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设计师们早就做好了熬夜加班的准备，唯一可能值得庆幸的就是这期间有周末，可能会让时间多一点。
后续的事件发展，南烟和应希并不知道，不过就如秦煦所说的那样，她们没遇到一丝麻烦。
-
周五晚上，南烟正在办公室里加班。
她在不停修改和绘画手中的稿子。
外面早已经漆黑一片了，小小的办公室里却是通亮的，她在一个大台灯下站着画着笔下的服装稿子。
南烟站得笔直，过肩的长发散落着，在画稿上落下丝丝阴影。
这一层还是只有她一人了，孤单安静的环境更加让她能聚精会神于笔下的创作。
时间一分分过，画稿在渐渐被完善。
南烟从站着的姿势变成了坐在椅子上。
不得不说，站着会让人更加清醒，一旦坐下了，眼皮就开始打架，让人不受控制的发困。
整个公司的人应该就剩下四五个了，都是设计师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赶着稿子。
秦煦也还没走。
他其实早就处理好了工作，可是在办公室里看着监控中那一层还在亮着的房间便也一直没有走。
几分钟后，他站到了那个亮着的房间门口。
雁序公司所有的办公室的设计都是玻璃的，如果不想被看到的时候就可以拉上帘子。
此时南烟办公室的帘子没有被拉上，光亮顺着房间分散在秦煦的周围。
他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南烟。
她缩着身子，小小的一个。
秦煦能看见的只是她的侧颜。
他站在那里贪恋地看了好久，视线一直在她身上。
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回到了学生时代，回到了那次趴在窗口看着她的时候。
那时，他带着收不回的笑一直看到她睁开眼睛看着自己。
那只是曾经美好回忆中的一小点。
“铃铃铃。”
是南烟手机设定的铃声。
她的眼睛很快睁开，但是却没能看见刚刚还站在外面看着她的秦煦。
秦煦在手机铃第一声响的时候就快步离开了那里，走到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然后，他回到了办公室，看着南烟离开公司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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