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江槐?
那个棋牌社常年脸黑到五指不见的江槐吗?他这种性格乖戾的人还会给别人送礼物,而且对象还是在学院最不受待见的下园学生,如此一来大家齐齐瞠目结舌,目光于彭佳缘与江槐之间来回穿梭,他们之间的故事引人好奇。
江槐与容茉对视,眼中仿佛在说“什么情况?”幸亏彼此之间默契十足,容茉不用等他张开贵口就能读懂他心中的疑惑,只是回答前还得做足心理建设,怕他等一下听到答复后众筹机票连夜送自己去北极,“他们都知道了。”话末她幽幽地叹口气,好像自己也是受害者,迫于形势下才把他的秘密公之于众。
巨大的信息量大脑需要几秒钟的反应时间,渐渐地江槐的脸色居然黑得发绿了,下一秒怒瞪着脸带无辜的容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骂又不知从何骂起,好生有趣。
容茉还是有点求生欲的,故而想方设法先转移视线让自己免于一死,她又对江槐道:“晚礼裙怎么换到了别人身上与我无关啊,礼物我可是亲自送到她手里的啊,当时很多人可以替我作证的,至于现在的情况我也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很成功地,江槐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了,方才他一进等候厅看的是那个没有穿晚礼服的女生,觉得她不愿意收下自己的礼物,所以心情瞬间有点郁闷。可被容茉说完之后,他一抬头就看见了另一位女生正穿着自己送给彭佳缘的短裙,眉头皱起,眸光寒冷,被盯着的陈言霎时间慌乱起来。
场内气氛降至冰点,直至一辆车从远驶近,最后缓缓停在了等候厅门口前,深深夜色在这一刻达到最迷人的浓度,衬得门前栽种的枫树璀璨如灯火,捂暖一切的冰冷。
“沈祐予?”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低地尖叫了一声,沈祐予终于来了。而且他穿晚礼服也太好看了,整个人都在不经意间散发着矜贵优雅的气质,发型也比平日里精致了些,显得更有魅力了。
不过,为何他独身一人前来赴宴?他的搭档去哪里了?
一想起他的搭档大家就来气,她不在就简直是意外之喜,怕不是因为天资愚钝,学不会华尔兹的舞步所以怕拖沈祐予后腿没来吧?算她有点自知自明吧。只不过沈祐予一个人出席舞会岂不是意味着没有机会观赏他的舞姿?
众人被这接二连三上演的好戏搞得目不暇接,想找人问问解答疑问却没有几个能答得上来,被憋得只剩一肚子好奇。
见来宾都基本到齐,时间也差不多了,有侍应前来招待各位进去正式的宴会厅。
有什么要知道要问的眼下只能先进宴会厅再说了。
宴会厅内,沈祐予随意挑了一个角落站着,后排灯光忽然全部熄灭,只余前方几排灯束照亮着一个人,场内最前方的正是此次秋序舞会的主持人,此刻业务纯熟地进行开场,“欢迎各位莅临此处参加秋序舞会。”
接下来的流程是主持人回忆去年秋序舞会的点点滴滴,讲到了容茉与江槐的表演技巧精湛,惊艳四座云云。台下有同学趁着这个时间段悄悄地往沈祐予站的位置挪动,却没想到竟有人先一步截胡了自己,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因为沈祐予站得比较靠后,灯光照不到此处,那人依着微弱的灯光眯了眯眼睛才勉强把陈咬金的面容看清楚,这不是刚刚那位在话题漩涡中的下园学生?顿时心生鄙夷,原来是个爱勾搭上园学生的人,江槐怕也是被她用什么手段勾搭来的吧?
“白书呢?”彭佳缘直接开门见山,语气不善,似乎已经将沈祐予当成白书缺席舞会的始作俑者。
毫无缘由地缺席秋序舞会一定会被学院责罚的,学院对这个舞会的重视程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可这些在目前都属于后话了,彭佳缘比之更担心的则是白书的安全,人前些天还在好好地练习华尔兹呢,怎么说缺席就缺席了呢?
黑暗中有好多双眼睛正留意着这方的动静。
沈祐予眼含笑意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呢。”不知为何彭佳缘感觉到了自己的背脊有些许寒意,可分明对方是在笑着与自己说话的。
此人气场过于强大,但自己不能被他所影响,鼓起勇气又突然放低声线用气声说话,好像接下来的话不能被周围人听见一丁半点,“你们不是一起住吗?她不在你家吗?”
沈祐予闻言一掀眼皮,盯着彭佳缘慢慢道:“她连住在我家里都告诉你了,想必白书姐姐和你关系一定很好,应该是我要问你她去哪里了才对。”话毕,他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
看样子他也不知道白书的去向?自己反倒错怪对方了?
“对不起,我刚刚是过于心急担心白书的安全,所以语气才那么冲,你别见怪。”彭佳缘只得讪讪地道歉,对方毕竟是上园的人自己开罪不起。
然而对方却毫不在意地笑着,“没有,我明白你的担心,人是在我这里弄丢的,确实是我的错误,我也很担心白书姐姐来着,出门前已经派人去找了,要不是因为要出席秋序舞会我应该也要一起去找才是。”
对方充分而无可挑剔的话语让彭佳缘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为什么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会不自觉地沦为了无理取闹的小人,而他却是善解人意的君子。
此人擅长三言两语间将自己置于最有利的位置。
套不着有用的消息,彭佳缘恹恹地与林木一说了声自己要去盥洗室洗把脸冷静一下。水龙头一直开着,水哗啦啦地在不断流,她两只手掌撑在云石制洗手盆上,对着镜子发呆。
小书书,你到底去哪里了?
十分钟后,彭佳缘终于收拾好心情,揩了揩眼角的眼泪,然后拍打左右两边的脸颊,深呼吸踏出盥洗室。
到了拐角处,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眼前。
她其实之前真的不认识眼前的人,是刚刚容茉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是她的好朋友,也就意味着是这个人给自己送的礼物。
她不记得对方哪里有得罪过自己的地方需要送东西来补偿,现下倒是个好机会问问他,“你好,请问你是谁?又为什么要给我送那么昂贵的晚礼裙?我不记得你有任何得罪过我的地方,你是不是认错人送错啦?”
没听过,不认识。又是这句话,再次在他脑中响起。他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嘴角。
“江槐。”他忽然郑重其事地告诉对方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冷冷地道:“花园,记得吗?”
江槐?这个名字莫名有点熟悉。花园的话……
彭佳缘努力回忆,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些让人感到不愉快的画面,“你说的难道是我朋友被人用脚踩着手那天?”
江槐淡淡地颔首,又“嗯”了一声。
她又疑惑了,“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是那个人的朋友?”说到最后她好像又因为想起这件事情有点生气了。
“不是,我是那幅画的主人。”江槐沉静说道。
哦!彭佳缘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对了,当时那人好像是有提过那幅画的主人是什么棋牌社的江槐画的,但自己当时太过于生气,所以压根儿没放在心上,如此被对方提起她倒是有印象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彭佳缘终于搞清楚了。
忽闻对面的人开口问了一句:“我能知道为什么那件晚礼裙最后去到了另外一位女生身上吗?”
彭佳缘有点尴尬,如果直接说是因为自己讨厌上园的人,所以提防任何一切有关于他们送的东西,他会不会很生气?
想了片刻,彭佳缘还是觉得实话实说比较妥当,深思熟虑后道:“对不起,我当时是觉得上园的人送的东西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怕是你们的恶作剧,所以就随意放在了教室的椅子上,至于最后为什么到了别人身上的来龙去脉我就不得而知了。”她顿了一下,复又补充道:“而且,礼物太昂贵了,我不能收的。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好意。”她笑了一下。
“我们需要的不是一件补偿性质的礼物,而是,被大家真正视作一个人,一个普通的人,去尊重,仅此而已。我不觉得自己比你们差在哪里,你们上园的人有优渥的家庭条件那是你们父母给你们的,又不是你们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有什么好嘚瑟的。我们就不一样了,我们下园的学生是靠自己的努力,在考试里面拿到好成绩考进这所学院的。外面都在说这里是最优秀的学院,所以我才铆足了力气想来看看,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彭佳缘说完之后,见对方立在那里不置一词,以为他没有什么要说的,或者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教育而感到愤怒,所以便打算从他身旁离开了。其实自己远没有讲得那般坚强,夜里还是会经常感到不安的,也经常一个人偷偷哭鼻子,现下不过是想虚张声势罢了。
江槐原地站着,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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