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不到两个月的暑假,对于准高中生殷冠宇和郑靖遥来说,并不怎么够用。其中还要查成绩、查录取,忙下来,没剩几天可以玩的。
姐姐殷佩璇开学后,努力学习的程度比以前还要疯狂。为了不给自己制造焦虑,殷冠宇每天都尽量出去,避着不见她。郑靖遥提出去他家里打游戏,他也拒绝,一整天窝在网吧。往后的三年,免不了又要和姐姐比较,可殷佩璇的高中已经是封了神的,怎么比?就算他自己不比,别人不比,父母总会比。唉,真烦。
殷冠宇甚至有些后悔,以他的中考成绩,也能考上别的重点高中。报考学校时怎么就乖乖听父母话填了本校,往后三年怕都是要活在姐姐的阴影下。
八月下旬,玩了两个月的初三生终于回归校园,离正式高中生只差临门一脚,那就是军训。与以往在学校军训一周就开始正式上课不同,本次高一军训正规且严格。据说,这都是新任教导主任的决定。新官上任,自然要做出些改变的。
于是,殷冠宇和郑靖遥这批高一新生就被拉进了封闭营一样的训练基地,开始为期十天的军训。
幸运的是,殷冠宇和郑靖遥被分在了一个班,一个宿舍,作为相识老友,起码有个照应。
不幸的是,初三的时候,殷冠宇喜欢的女生、喜欢郑靖遥的女生——赵希越,也和他们同班。他们初中班上考进高中部的同学也不少,可就偏偏他们三个分到了一个班,不得不说,是缘分。
殷冠宇主动跟郑靖遥说,绝不为了女生,伤害兄弟感情,所以他们两个都不去追赵希越。郑靖遥和兄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想追就去追,不用在乎我,我是真的不喜欢她。你也不要觉得她喜欢我,她真没多喜欢我,你看从那事到现在,她都没拿正眼看过我。”
说的也是。
郑靖遥不理解,喜欢一个人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是因为殷佩璇高三,不想耽误她学习,但等她高三毕业,他一定会说的。他们才高一,谈谈也无妨。说不定过一段就分手,早早收拾好心情。说不定坚持到高三,可以一起努力考同一所大学。
没有十足的把握,殷冠宇不会说。不说十成,起码八成。他给自己定下目标:一年同班时间,让赵希越喜欢上自己。等时机到了,他再表白。
郑靖遥对自己的好朋友表示无限支持,“我帮你。”
殷冠宇拒绝了他:“不用了,这次我要靠我自己。”
而赵希越对于背后这些事情,丝毫不知情。
站在她的角度上看,情人节那天收到了同班男生的礼物,考虑了一个月,到白色情人节回礼时,男生突然说没喜欢过自己,这算什么事啊?
从那以后,赵希越将这些情爱之事抛在脑后,寄情学习,顺利考上本校高中部。可报道那天,在分班表上,又看到了郑靖遥的名字。不是这么倒霉吧?也许是同名呢,不对,他这个名字,同名的可能性不太大。
进到班,最后一排坐着的,不是郑靖遥,还能是谁?赵希越把书包扔在便靠近班门口第一排,气鼓鼓地坐下。一条对角线,离郑靖遥最远的位置。赵希越决定,这一年都要当他是空气,忽视他的存在。
然而这个想法并不能奏效,郑靖遥在班上的存在感太高,实在是无法忽视。要说是喜欢郑靖遥吗?那当然不是,她在郑靖遥拒绝她的礼物的那一刻,对这个人就已经死了心。可据赵希越打听,郑靖遥初中三年都没有女朋友,不存在和前女友复合的情况。好奇心很重的赵希越对此非常疑惑,在郑靖遥送她情书到拒绝她,这一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高中分到同一个班的还有殷冠宇,也是初中时的同班同学。赵希越和殷冠宇关系还行,初三时一起上了半年的补习班,也算是朋友。回想起来,在郑靖遥和班上女生疏远的同时,却和郑靖遥走得很近。不是一般近,是非常亲密。据赵希越了解,殷冠宇也是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
赵希越作为一名阅读量非常大的小说爱好者,思考事情的角度自然是很宽的。她想:难道这两个人是一对?短短一个月?难道他被掰弯啦?赵希越百思不得其解,誓要找出答案。因此,军训期间,偶尔碰到殷冠宇,她都会很友善地打招呼。
有天下雨,教官便给大家放了一部励志电影,并要求写二百字观后感。赵希越和另一位同学帮助教官收好,送到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给她们一张名单,“对一下名单,看谁没交。”
赵希越拿着观后感,负责念名字。拿到郑靖遥那份时,她分辨了很久才认出来。名字像是设计过,正文却像是狗爬的。等等,虽然说那封情书上的字也没有到好看的程度,但这也差太远了吧。
突然想起了什么,赵希越迅速往后翻出殷冠宇的观后感。果然,果然是殷冠宇写的。
这完全没有想到的情况让赵希越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了一晚上,赵希越认为有几种可能性。第一,其实是殷冠宇写情书给自己,郑靖遥只是个帮忙递信的,自己会错了意。第二,这两个人在恶作剧,或者是玩什么大冒险游戏,总之是在玩弄自己。
心可以错付,但绝对不能被玩弄。赵希越决定要调查清楚。
又要军训,又要捉奸,赵希越忙得饭都没时间吃,就晕在了去食堂的路上。住一个寝室的女同学把她送到医务室,又趁她输液时出去帮她买吃的。赵希越靠在沙发上,校医坐在旁边看书。突然,外面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还是拿点药吧,不舒服就赶紧吃药,小病拖成大病就不好了。”
“都是因为你,昨天把我被子抢了,我才会感冒。”
“怎么会因为我,是你睡觉不老实,还把我吵醒,我帮你盖好几回被子呢。”
郑靖遥听似贱兮兮,实则阴阳怪气地说:“是吗?那还是你对我好。”
殷冠宇回答:“知道就好。”
赵希越带着自己的预设,这两句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奇怪。她不知道,和女生寝室的上下铺不同,男生那边条件差一点,是大通铺。
校医拉开帘子,帮郑靖遥拿药。殷冠宇一转头,正看到赵希越。双方都很尴尬地打了声招呼,殷冠宇还结结巴巴关心了几句。
空气都凝固了。赵希越待不下去了,站起身,说了句:“不打扰你们了。”便匆匆离开。
什么打扰?什么打扰你们?她什么意思?殷冠宇迅速回想自己进来之后的所作所为,好像,好像是说了些危险的话。殷冠宇对着郑靖遥气道:“你刚刚和我说了什么恶心的话!”
郑靖遥不解,委屈道:“我说什么了,哪儿恶心了?”
殷冠宇非常担心:“她应该不会误会咱们俩吧?”
看殷冠宇痛苦的样子,郑靖遥决定为了兄弟,献出自己。“大不了就这样,我跟她说,是我暗恋你,你不喜欢我,行吗?”
殷冠宇白了他一眼,“别越描越黑了,我找机会自己解释吧。”
整个军训期间,殷冠宇都没有找到机会解释。首先,男女生不同分组,训练、吃饭都是分开的。其次,赵希越都好像在刻意躲着他。
直到军训成果汇演结束后,他们从队伍中出来,殷冠宇才和赵希越说上话。而赵希越也终于从那天听到的对话中缓了过来,想继续深入调查。于是她非常配合地、友好地和殷冠宇进行了对话,又说好回校后再聊。
解散后,学校留给同学们一些时间,收拾东西、和教官拍照留念……郑靖遥对这些没兴趣,拉着殷冠宇偷偷跑出训练基地,找了个饭店吃饭。食堂的饭他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
吃饭的时候,郑靖遥又劝殷冠宇,喜欢一个人应该大胆说出来,不管结果如何,你都要说出来。大不了就被拒绝嘛,有什么的,总好过现在这种状态。
殷冠宇把上午和赵希越聊天的事情告诉他,表示自己很有希望,会继续努力。
郑靖遥只能拍拍他的肩膀,“那我就祝你成功吧。”
殷冠宇问:“那你呢?”
“我什么?”
“你没有喜欢的女生吗?”
郑靖瑶回答:“有,但是现在还不能说。”
殷冠宇略带嫌弃地问:“不会真的是我吧?”
郑靖遥白了他一眼,“你想得美。”
“你为什么不表白?”
“我在等时机。”
殷冠宇白了他一眼,“那不就是和我一样,说得你好像多勇敢一样。”
郑靖遥想了想,他说得也没错,自己好像也没有多勇敢。
吃完饭,一点钟,距离下午四点钟集合还有三个小时。行李大家昨晚就一起收拾好了,教官大合照上午也照过了。剩下三个小时,郑靖遥提议找个地方玩。殷冠宇不同意,三个小时很短,稍微不注意看时间就赶不回去。
郑靖遥被关了十天,早就想飞出牢笼自由飞翔了。他说:“赶不回去就赶不回去,我们自己走。你看门口,很多家长来接的,没有说一定要跟大部队一起走。如果我们回去晚了,就打个车回去,或者让我爸来接我们,行吧。”
经不住郑靖遥软磨硬泡,殷冠宇终于答应。
训练基地非常偏僻,附近连家ktv也没有,两个人走了半个小时,都没什么好玩的地方。还没找到玩的地方,两个人就快累死了。最后,郑靖遥决定,在河边游会儿泳算了。
走了半个小时,差一点就热死了。殷冠宇扯起t恤擦擦满头的汗,表示同意。
二人把t恤一脱,一头扎进水里,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禁止游泳”的提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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