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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凶手就在三人中


很遗憾,张灿没能被抢救过来,这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于是,407室里健全的、自由的人就只剩下我、萧瑟和木子三了。

        这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一直认为张灿的死是所有人的死亡当中最恐怖的,因为它绝对突然、绝对意外。在一个如此艳阳高照的上午,微风拂面,阳光透过树叶细细地洒在地面上。就是这样一个美好的上午,407室的姐妹们全然没想到自己却走在吃散伙饭的路上,更可悲的是这“最后的午餐”我们都没得到。

        死的死,疯的疯,看似清白的刘冰如今被拘押在公安局。不明白是有意安排还是无心插柳,剩下的完全是我们三个的较量,或者,我们三个同“凶手”的较量。

        从医院回到寝室,我们三个坐在各自的床铺上半晌不语,思绪混乱。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此刻我连悲痛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愈加释然。终于快接近尾声了,真相距离我们越来越近。然而等待是很残酷的事,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够亲眼看到这结局。

        “怎么办?”我茫然地问。

        “还能怎么办?”木子□□问。

        “我很奇怪,为什么出事的不是我们三个。”萧瑟突然插话道。这话让我们都很吃惊,似乎她另有所指。

        “为什么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木子三仍是反问。

        “清楚,我当然清楚。从一开始留意了并且分析着这整个事件的就只有我们三个,只是我们三人发现的情况都各有不同。spirit就总是看到些血字,闻到些奇怪的香味;而我总是看到spirit越来越反常,越来越担惊受怕的样子。我并不知道究竟她看到的东西是怎样的,因为那些我都看不到。木子三你是怎么想的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你一直在怀疑我,你一直对我来自丰都这件事耿耿于怀。丰都怎么了?值得你这样怀疑我吗?你不是什么都没发现吗?我是够干净的,就因为我来自一个所谓的‘鬼城’,你就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在我身上吗?”萧瑟有点激愤,我想这应该是她压抑了许久的话。

        “你不能否认事情是从你出现以后才开始发生的。”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凶手就是借我转学来的机会制造这一切事故的,它的目的就是嫁祸于我,洗清自己的嫌疑呢?再说了,就算事情是自我出现后开始的,可是我跟这些事情没有一点联系。这你能否认吗?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张灿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不管是意外还是有人预谋,当时我就在你们身边。树枝断裂砸到她的时候我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的,你总不能说我是预谋吧?如果真的是我预先设计好然后故意带你们经过那里的,我怎么又能保证你们一定会经过呢?我怎么又能保证树枝掉下来一定会砸到张灿而不是其他人呢?我又怎么算好时间在她出现的时候使树枝恰到好处地断裂下来呢?你可不可以给我个足够合理的解释?”

        木子三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张灿的死完全是无法防备的,凶手早已计划好我们会通过那里,何时经过,以何种方式经过他似乎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我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弄断树杈,并制造了这起看似意外的事故的,但至少这个行为的实施给我们出了个大难题,凶手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呢?如果当时我们突然改换了路线他又会怎么办呢?

        处心积虑——这个凶手绝对是疯了。为杀人他简直用尽所有办法,并且——直到现在为止他没有失手过。

        “为什么?”我自言自语。

        “什么为什么?”萧瑟很奇怪。

        “你能不能说句人话?!从回来到现在你就说了两句话,没一句是有用的!你好歹也要说说你的想法啊。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大家完全可以敞开了来说!”木子三一席话说得我真恨自己手中无□□,不然我绝对要发个“汗”的表情出来。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我刚才也在想萧瑟的话。警察已经说了这是故意杀人,凶手是预谋好的。可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他那么肯定我们会走那条路?”

        “……”

        “或者是,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走那条路?”

        “……”

        “现在讨论这个还有意义吗?人死都死过了,想再折回去换另一条路走都没门了。”

        “晕了,我不是说讨论后悔走这条路。你想想,有什么人能知道我们的计划什么的?那他肯定是跟我们关系不错的人啊!我们为什么走那条路?完全是出于习惯对吧?凶手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们会走那条路呢?如果他不是对我们特别了解的话,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走那里?我们走哪里完全是个人的问题。四个人呢,为什么就突然达成一致了呢?你们也有走小树林那条路的习惯吗?”

        “我……我好像无所谓,走哪个地方都可以,只要是路。”木子三考虑片刻道。

        “说到路了,我还真想起一件事!”萧瑟突然跳下床来。

        “什么事?”我拍拍我旁边,示意她坐下。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我记得我们走路的时候,木子三是和你一起走在后面,我和张灿一起走在前面的。你们知道咱们走到那个岔路口——就是两条路,一条通过小树林出学校,一条通向美术楼——那个岔路口的时候,我还专门问了一句‘我们要走哪条路啊!’当时我就听到一个回答,我以为你们都默许了,就没再问。”

        “什么回答?”

        “有个声音说,当然是小树林了!”

        “啊?!”我大为震惊,“谁的声音?”

        “我以为是张灿呀!当时你好像正在和木子三吵架呢,我就以为你们都同意了。然后就拉着她直接拐到小树林那条路上了,你们不会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吧?!”

        我和木子三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对这个插曲我们全无印象,难道是我们当时吵得太投入了?

        “也就是说那个凶手冒充了张灿的声音把我们指引到那条路上了?”木子三特惊讶地说,“这不可能啊,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能无形地出现在我们周围?萧瑟,当时你的周围还有别人吗?”

        “我不记得有什么特别吸引我注意的人了,就记得咱们四个人算多了,又叽叽喳喳的,在路上应该是特别显眼,其余的应该都是匆匆而过的同学吧。”

        “这是不是就是造成张灿死亡的罪魁祸首?”我反问自己。于是我们又陷入短暂沉默。

        “好了,现在我们三个人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都说一遍,我们三个共同经历的和我们三个各自经历的,看看是否能找出什么疑点来。”我突然提议。

        “我建议我们先从其他几人的死亡和疯癫来入手。我先来复述,你们俩补充。”木子三说。

        “罗晓雨是第一个死去的人,她死在地下室,这个萧瑟你也知道了。地下室的秘密我们一直以为只有我、一个看门老人和前任校长这几个人清楚的。但是后来我们得知罗晓雨她们四人也进入过那个地方。罗晓雨在她死去之前莫名其妙到了那附近,又在那里被人刺伤,在她晕倒后有人帮她换掉了沾有血迹和带有破损的外套,穿着睡衣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于是她又回到407室,并在寝室死亡。之后她又被人挪进地下室,移动的方法已经被spirit分析出来了,但是原因、动机皆不明。凶手想让她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可能是那里是个是非之地,也可能那里是杀害罗晓雨并且不被人察觉的最佳地点。但是为什么要杀罗晓雨,这才是最奇怪的一点。”

        “从罗晓雨的死亡方式和死亡经过来看,这一切都是人为精心策划的,而不是有什么鬼神作祟,但在此之前一直都是与神秘奇怪的东西有关的。首先是窗上的血字,这个是你们大家都看到的。然而在此之后我又陆续看到每个会发生意外的人背后都有血字,上面写着‘你是第几个。同样,在发生事故之后她们的身旁又会出现‘第几个被带走’。就好像一个犯罪艺术者欣赏着自己的预言一样。”我回忆着说。

        “啊?!”萧瑟不可思议地望着我,“你怎么会看到这样的奇怪东西?我就只看到过一次血字啊!”

        “我怎么会知道。但是我也就看到过这三种血字了。”我很沮丧,“悲哀的是我看到了还无能为力,没能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好好的一个407室给弄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这些提示性的话或者总结性的话都让你给看到了?”木子三喃喃地说。我有些不快,这分明就是怀疑。

        “没没没……我没那个意思,”木子三看到我的表情后立刻解释,“我是在想凶手让你看到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用意的。想想看。为什么单单会让你看到这些呢?”

        “是因为每次出事的时候你都和那个人有着某种联系?”萧瑟自语。

        “嗯?怎么讲?”

        “你看,罗晓雨死的时候是和你刚有些过节的,何欣然的死亡完全是因为受到惊吓,这个就是例外了。然后是沈静的发疯,她在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是和你在走廊里交谈过的,这个被正要去卫生间的我给撞到了。还有刘冰,她是因为要杀你自保,才被抓起来的,这个是她自己说的。随后又是张灿……她在出事之前还在与你的争论……应该不算……”萧瑟欲言又止。

        “你说吧,说吧,就算你觉得是她也和我有过节我也不会怎么样你。”我阴着脸说。怎么搞的,说了半天好像又回到了是我造成这一切似的。

        “我……”

        “好了好了,我倒觉得不是这个原因!”木子三挥挥手,“我觉得凶手之所以把发生的一切都预先或者总结性的告诉给spirit,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是对她的一种挑衅。”

        “挑衅?”又是个奇怪的说法。

        “是的。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spirit是能够避免的,即使不能避免最终也能查出来原因的,所以每干一件事他都要宣布一下他的成功,以激起spirit的斗志或者自责。”

        自责?这个词让我惊讶,我暗暗觉得木子三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因为我的确差点因为罗晓雨的死而自杀,在那个时候我的内心是有深深的自责的。

        “好的,接下来我们说第二件事。何欣然的死亡因为警方说是意外,所以我们不再深究,但不可否认的是,即使她不因惊吓而死,她也会被凶手以别的原因杀死。第三件事是沈静疯了,之前一直好好的她怎么可能突然就疯了?而且在她精神分裂之前你们曾经在洗漱间内有过交谈,这是在半夜的时候,第二天你们出现在地下室,她引导你发现了一些线索,这后来成为破解罗晓雨死亡之谜的关键,但当时你也被她诬陷,说你出现在地下室完全是你自己的行为,她只是尾随你而来的。现在,spirit,那天晚上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最好告诉我们。”

        那天晚上?我陷入回忆。

        “嘘——”沈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她表情天真以右手食指竖在唇前。

        “你要干吗?吓死我了这深更半夜的!”

        “我们一起唱《安魂曲》吧!”

        那个时候沈静的声音是莫名的单纯无邪,黑暗中却让人脊背发冷。

        “都得死!都得死!触犯了死去的人啦,那是没有好结果的!灵魂得不到安息,是会回来报仇的!灵魂杀人不留痕迹的啊,你们都逃不掉啦,你们都得死!都得死!”他语重心长。

        “你说触犯了谁?谁的灵魂?”

        “不能说,不能说!说了会遭报应的!”她摇摇头转过身来,我发现她有些微微发抖。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谁?”

        “你真的不认识我?真的不认识我?!我是刘毅杨啊!我是那个深爱着你的刘毅杨啊!”

        那个时候沈静的声音深沉苍老并且干巴巴的,她告诉我她是刘毅杨,沈静本人却不知到了哪里。

        “他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有什么仇恨,也有可能他就是想杀人了!糟了,他……他来了!”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地下室……地下室……”她重复着说。在我的耳边,一阵冷风刮过。

        接着,刘毅杨消失了,萧瑟恰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沈静恢复正常,推着我哆哆嗦嗦地回寝室。

        “每一个都是我。”

        沈静在回到床上前这样说。

        萧瑟和木子三耐心地听着,但当我讲到萧瑟的出现时,她自己明显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

        “刘毅杨?这个名字很耳熟。他和你有关系吗?”

        “废话,和我怎么可能有关系!”我跟她解释,“他是以前一个喜欢欣然的男生,我们并不认识,似乎是欣然以前的同学吧。他一直很喜欢欣然,可是欣然从来不甩他,后来有次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遇到车祸,为了把欣然从车前推出来,他自己被撞死了。是不是挺感人一个故事?现实版英雄救美。”

        “哦!”萧瑟恍然大悟。

        “可是我奇怪了,这和刘毅杨有什么关系?难道真有传说中的灵魂出来警告咱们要小心?”

        “看来有一点我们是明白的,你在地下室发现罗晓雨的死亡经过的确是沈静引导你发现的,但是她为什么不承认?还有,到底是谁去了?”

        “沈静有说过她不承认是怕自己也被杀掉,那是自保的方法,就好像刘冰的行为一样,但是她说的‘他来了’我就不明白了。”

        我和木子三的目光不约而同转向萧瑟:“当时出现的可是你啊!”

        “我?”萧瑟手抖了一下,“是我出现了啊,可是我当时去上厕所了啊!还有,为什么沈静会有人格分裂症?这是家族遗传吗?不会是她装的吧?我觉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那个刘毅杨会不会是她装出来骗咱们上当的啊?”

        “也有可能,这个是我们下一步要查清楚的两个问题了:沈静究竟是怎样疯掉的,以及刘毅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木子三做了个小结。

        “那我们接下来说第三件事,就是刘冰蓄谋杀spirit。我们先把这设为一个巧合,不管这是真是假。但是刘冰为什么要杀spirit,仅仅因为她觉得所有问题都和spirit有关,把spirit杀掉就可以结束一切了吗?”

        “我看是这样的。”我迅速肯定——不能让她们查出刘冰做这一切的真正原因。

        “那么然后就是张灿的死亡了,这是最后一个主要事件。张灿的死亡也是预谋好的,明显有人想以一种突然得像是死神操控的方法致她于死地,所以凶手选择利用树枝的断裂。树枝不是被人为弄断的,在树枝上以及四周,警察也没有找到任何人留下的痕迹。我们现在奇怪的就是凶手是如何精确我们通过的时间的,又是用什么方法使树枝在当时恰好掉落的,而这树枝又为什么会自己掉落,这可不是风一吹就晃运的小树杈儿啊!”

        “不知道现在再去出事地点还能不能找到些什么了……”萧瑟自言自语。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看看,反正我们现在也无心思学习了,老师也不会要求我们去上课了。寝室发生这样的事,大家都忙着安抚情绪呢!”我建议道。

        “有时候啊,我甚至在想她们的死对我们而言,到底是祸呢,还是福气。”木子三旁若无人地说。这让我和萧瑟面面相觑。随后她又说:“你们两个有什么补充的吗?”

        “我要问木子三一个问题。”萧瑟抢先一步。

        “问。”

        “你曾经半夜出去过,对不对?”

        “很多个半夜我都出去过。看你说的是哪个晚上了。”

        我立刻就嗅到一股火药味了。萧瑟该不会是要问有天晚上木子三光着脚走在厕所里那件事吧!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甚至差点与她发生争执,但得到的答案却很不尽如人意。我一直以为萧瑟不知道那晚她看到的人是木子三的,今日萧瑟旧事重提,又会得到怎样的答复?

        “那你的意思是你很多个半夜都曾赤足出去过了?”

        “……”

        “事到如今了我认为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要讲清楚,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至少这样会减轻我们的怀疑。有个晚上我看到你赤足走在厕所里,眼睛半睁半闭,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当时在干什么?”

        “……那你当时又在干什么?”

        “我做的事情是平常人进厕所常规要做的事情,但是你呢?”

        “那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在做和你一样的事情呢?”

        “那好,那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光着脚走路呢?难道你怕你的脚步声打扰了别人的休息吗?你一定是想躲开别人的注意,但是却不幸被我发现了。因为我当时听到了一丁点儿响动,我把隔层的门推开了一点,然后我看到你的脸了。我告诉了spirit这件事,却没告诉她我看到的是你,因为这很明显会吓到她。”

        “你怎么知道会吓到她?她的胆子可比你大,说不定她当时也发现我在干什么了呢!”木子三冲我一笑,万分讽刺。

        “是,的确我也看到你蹑手蹑脚地出去了,你还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四下观望了一番,我以前并不是很关心这件事情,可是既然萧瑟问起来了,那现在我也想知道你当时出去干吗了。”我目不转睛盯着木子三。

        “那没问题!”木子三突然身手利索跳下床来,将脸凑到萧瑟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我——在——跟——踪!”

        “你跟踪我?”萧瑟惊讶道。

        “啊?”我也被这个答案弄得莫名其妙。虽然我并不清楚那天究竟是谁先出的门,可是那天我明明看到是萧瑟先回的寝室啊,而且在萧瑟回寝室后的好大一会儿木子三都还没回来呢。萧瑟不是去厕所了吗?那有什么好跟踪的?

        “不是你。是spirit。”木子三摆摆手。

        “什么什么?跟踪我?”我看木子三的眼神俨然像看只外星生物,“有没有搞错啊!我一直待在寝室没动的好不好!我目睹了你出去、萧瑟回来的全过程,但是我没出去啊!”

        “你的意思是我在骗人了?”木子三笑笑。

        “我不是说你骗人,但是……也有可能是你没看清楚,跟错人了呢……”

        “那你是说你确定你没有出门了?在许许多多个晚上你都是安然在寝室里度过的了?”

        “……你让我再想想。”我努力沉思几秒钟,然后茫然看着木子三,“我真的没出去过,我不记得我出去了啊!”

        “你不记得的事情并不代表没发生的对不对?你听好了,你在罗晓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曾出去过,在她回来的前几个小时也就是你看到我和萧瑟都出去的之前你也出去过。后来你又深夜在走廊上碰到沈静,在你被刘冰从密径带去地下室的前一天晚上你也曾离开过寝室。这些你都不记得或者是不想承认而已,但是我却看得清清楚楚。”

        “不会吧……”我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会梦游?我从来都不知道的啊!这怎么可能,我会梦游!我居然梦游!我想起来罗晓雨曾经跟我说的话,我在梦游,原来我真的会梦游!

        “所以我光着脚去跟踪你。我知道你的耳朵很灵的,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所以不管你是不是无意识了我都得小心翼翼。你把门打开,然后在走廊上漫无目的转了一圈,然后我又跟着你进了洗漱间。你在洗漱间的窗口向外望了一阵,然后又急速走进厕所的最后一个隔层内。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上有人跑过来。我为了不吓到别人就躲进倒数第二个隔层里了,可是当我出来的时候最后一个隔层门大开着,里面空无一人。我再次回到寝室,这时我发现罗晓雨的床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床下的鞋是她的,所以我认为那有可能是她回来了。于是我就爬回床上,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你不是常说‘万事皆有可能’吗?还有更不可能的事情你知道吗?你每次梦游时,嘴里都一路叨念着《安魂曲》,念念有词跟个巫婆似的。你还记不记得张灿死之前你说的什么?你说每个人在死前都会唱一遍《安魂曲》,可是你唱了无数遍了,你却一根汗毛都没少!”

        “这不是真的!你在骗人……不可能,我怎么会唱《安魂曲》呢,我最害怕的就是它了!我说了当时我看到你出去、看到萧瑟回来了,这你又怎么解释?我明明就是看到你出去的!”我开始紧张了。

        “很简单。你在撒谎。”木子三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我撒谎?我为什么要撒谎?你问萧瑟她出去的时候我还在不在寝室!你问问!”我的目光转向萧瑟。她被我的急切眼神注视得抬不起头来,犹犹豫豫小声说,“我……我不……”

        “大点声说,没人能把你怎么着。就拿出你刚才怀疑我那股劲头来告诉她你晚上有没有看到她在寝室!”木子三胜券在握的自恋表情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

        “不在……”萧瑟抬起头看看我,然后下定了决心说。

        “什么?不在?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在寝室了!”我气急败坏,根本搞不懂为什么大家非要骗人。我明明在寝室的,这是不争的事实。我还看到她们出了门去,我怎么可能说谎。莫非真的是我自己在梦游?

        “不用太紧张,梦游是很平常的事情。你应该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说你或许并不知道你杀死了罗晓雨,也有可能我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杀死了罗晓雨,甚至萧瑟也有可能。就像你有次不知道自己会跳楼一样,搞不好,是另一个你畏罪在自杀。你那晚的行踪和我对你的跟踪和这番话是一个道理。”

        “什么?是spirit杀死了罗晓雨……”萧瑟瞪大眼睛。

        “嘘——小声点,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木子三随意地笑了笑。

        我在一旁默不作声了半晌,又突然质问道:“好,就算我有梦游症。就算我晚上曾经出去过,就算你那晚的行动莫名其妙是为了跟踪我——假如这个解释算合理。那我在沈静的医院给你打电话时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还记得我在医院那个长而且黑暗的走廊上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尽头处,我疑惑地拨打木子三的手机号,而我为木子三编辑的那条独一无二的铃声居然响起在走廊尽头的楼梯转角上。木子三的电话无人接听,将信将疑中我又打了萧瑟的电话,可奇怪的是接电话的人居然是刘冰,萧瑟将手机留在寝室内,人却不知到了哪里。

        “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为什么你当时会出现在医院的走廊上?难道也是你在跟踪我吗?你害怕我会杀了沈静,所以就一路跟踪我到医院?”我质问木子三。

        “你这么理解我认为也是可以的。”木子三笑笑。

        “那可是奇怪了,我头一次见跟踪人会跟踪到别人身前去的人呢!你跟踪我,你居然在我前面出现又在我前面消失。我不知道这样的跟踪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不光是你,连……”

        我的话还没说完,萧瑟却突然打断了我们:“你们两个不要再这样吵来吵去了!没有一点作用不说,还会增加对对方的怀疑!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如果我们自己就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岂不给了真正的凶手可乘之机?要么我们共同调查,要么我们分头调查汇总信息,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这样输了士气!”

        “那好吧,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木子三倒随了便,毫不挑剔地听从“组织”吩咐。她面朝我转了个身,露出狡黠的笑容。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此刻我还在愤怒中。实在是太恼火了,我越来越搞不清楚木子三这家伙到底在想干什么了,我好不容易理清的思路现在又乱成一锅粥,更可恶的是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了。此刻我周围没一个人是我能够完全信任的,这可真悲哀。

        而这萧瑟倒也怪了,当初是她先提出要大家都把话讲清楚的,怎么又突然断了话头呢?后来的一系列争论本是她所引起,难道她真是怕这样追问下去大家会伤了和气?

        下一步又该怎么办?三个人在一起也没有丝毫能做的事情,倒不如……

        “我们分头来找线索吧!”我突然响应了萧瑟的提议,先前的愤怒一扫而光。脑海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这让我兴奋难耐。

        “什么分头找线索?怎么分头?”两人都很迷惑。

        “就是我们各自按照自己的思路来处理这件事情,看谁能找到自己更需要的线索,争取凭自己的力量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找出来!”

        木子三和萧瑟几乎要做个“汗”的表情出来了,木子三颇为无奈地说:“你怎么听风是雨啊!刚才还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又冒出这么个点子来,该不会是我把你给刺激疯了吧?”

        “我们在一起只会各自猜疑,倒不如分开了行动。反正不管你们同意与否,我是要自己干了!”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把她们吓了一跳,大家估计都以为我精神错乱了,一脸的担忧。萧瑟皱眉道:“找什么线索呢?本来我以为我已经快想通了,结果每次都是节外生枝,倒头来越弄越乱了。我发现的东西本来就比你们两个都少,我除了看到过一次血字,除了目睹室友的死,就再不知道什么别的事情了。”

        “那没关系,尽力而为嘛!”我丝毫不介意。

        “再说了,我们分开会不会很……”萧瑟欲言又止。

        “很什么?”木子三冷语问。

        “很危险……我们是不是还是待在一起好点?”

        “咦,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们有可能会不在一起呢?”我大为吃惊,“我只是说我们分头来干,却没说我们得分开个三日五夜的啊!”

        “这个……”萧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不过无所谓了。”我又快速接着说。其实我真的为自己的反应而汗颜了,这么几分钟而已,我说了一堆一堆的话出来,别人甚至都没有什么发表见解的机会。“你怎么理解都好,说不定我真的为了追根究底跑到哪个深山老林里呢!或者搞不好这是个千年鬼魂在作祟,我去什么五台山什么少林寺请个道士和尚的来作作法,这都是有可能的事情嘛!所以……”我一边说一边偷瞄着萧瑟有些紧张的脸色,并装作丝毫没有察觉。

        “那倒也好了。”木子三也同意了我的观点,“三个人一起倒是麻烦。反正索性总要想个办法,不能坐以待毙。我们能逃命的逃命,能破解的破解,我这儿也正有些眉目了,打断了反倒可惜。不过我建议我们最好时刻保持联络,这样真要出了什么事即使赶不过来我们也知道该如何应付了。还有我们的行踪一定要对外保密,免得被那凶手听了去再来个先下手为强,我们就白费劲了。”

        萧瑟听了我们的话,可能是觉得反对也没了用途,便默许了事。于是我们终于安静了下来,各自忙着事情。我打好了算盘,心中主意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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