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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萧昼,我有点冷


秋雨的夜有些凉,淅淅沥沥的小雨,随风打湿了窗台。

书房中,萧昼正查看传来的消息。

虽然他现在脱离玺源黎氏,可曾经一手带出的势力,却暗中还是为其所用。

那个小太监一直查无踪影,如人间蒸发,至此可以断定,此人不是死了,就是世间并无此人。

“叶修棠……截走他的,既然不是太子一方,也不是皇后,到底是谁?”

萧昼突然抬眸看向房门。

一道人影在烛光中,映照在门上,是个清瘦小个子的女子。

唯有雨声潇潇。

半晌,萧昼收起信纸,主动开口,却没发现自己声音,比平时轻缓。

“门没栓,你可是要进来?”

门外的人影还是没有动静,如定格一般站着。

萧昼沉吟片刻,起身过去开门。

风雨入门,带着一阵清凉的湿气。

只着一身里衣的花不晚抱着枕头,站在门口,微垂着头,散在脑后的青丝上,还带着水汽,发丝随夜风飞扬,朝萧昼扑来,一阵栀子花的清香随之扑鼻。

萧昼皱眉。

花不晚本就清瘦,此时情绪低落,穿得又少,沾了雨水的里衣,让她看起来竟有几分萧瑟。

“萧昼,我有点冷。”

“既然知道冷,就该多穿点。”

虽然这么说,却伸手将她拉进房来,迅速关门,将幽冷的风雨,关在门外。

寿命:1974天。

取了披风包裹住花不晚,又用干爽毛巾给她擦头,满室寂静却有种令人安心的温馨。

都忘了,这个男人,会折我寿的。

心情不好,心理防线低了,下意识就放肆了一回。

而且他长得很好看啊。

他还是我夫君,还会给我擦头发哎。

就偶尔放肆一回,可以的吧?

“萧昼,你一直住书房,是不是太委屈了。”

“无妨,书房也不是不能住。”

目光四扫,这是花不晚第一次来书房,这书房挺大的,陈设雅致,左边帘子后,有榻。

嗯?

书案上有个东西,挺眼熟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我夫君,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们分房睡,再这样下去,我在王府都不受待见了,定会以为你厌弃我,哎……谁家女主人当得我这样窝囊。”

许是此时情景感受太温馨,花不晚心情渐缓,又恢复了往日生气,满嘴口花花和歪理。

见花不晚做作地扯了他的袖子,擦莫须有的眼泪,萧昼唇角微勾。

还是这个样子适合她。

“呀,那不是我扎的娃娃吗?”

花不晚故作惊讶,指着书案上的诅咒丑娃娃,萧昼神色一僵,莫名心虚。

“咳,是你做的吗?竹嬉随手放在这的,我以为是她喜欢的,也没注意。”

东西确实是竹嬉拿来的,但放在这的人……

反正这口黑锅,今日是必须竹嬉背了。

花不晚拉着萧昼走到书案,拿起丑娃娃,故意举高放到萧昼脸旁。

“长得真像!啊,这娃娃背后还有你的名字哎!我猜,做这个娃娃的,一定是个心灵手巧、美丽大方、善解人意、人见人爱的人!夫君,你觉得呢?”

萧昼压了压嘴角,违心地点头。

“是吧。”

这天下如此厚脸皮的,大概就是花不晚了。

花不晚眉开眼笑,突然一声惊雷,吓得手一动,正好被娃娃上的针扎了指头,瞬间冒血。

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她的无耻和自恋,特意降下的惩罚吧?

淅淅沥沥的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

“这么不小心。飞垣……”

萧昼眉头轻蹙,抓了丑娃娃扔书案上,还要叫飞垣曲拿药箱,花不晚将人按住。

“哎呀,被针扎了一下而已,飞垣这出去,府里人都知道我娇气又矫情了。”

说着,花不晚就将手指塞嘴里,一双杏眼弯弯,看着萧昼。

“你……”

“口水消毒,两下就好了。我之前为了给你补婚服,练女工,每天手指扎好多洞呢!”

这一说,萧昼倒是想起来了。

大婚那日,花不晚手上都还缠了包裹的,当时看了眼,却没上心。

所以现在干嘛要上心呢?

见萧昼发愣,花不晚恶作剧心起,缓缓悄悄地伸手,突然迅如雷电,挠了他的腋窝——

“夫君!”

猝不及防,萧昼被挠得发笑,本能抬手要打,却在最后反应过来,卸了力道。

花不晚逮住机会得寸进尺,两人你进我退,一不小心就退到了门口,房门被撞开,萧昼被门槛绊到脚后跟,带着花不晚一起往外倒。

萧昼当了肉垫,花不晚没事,可尴尬的是,一抬头就看到盯着他俩的飞垣。

场面有瞬间的安静。

然后,飞垣收起下巴,默默背过身去。

两人起身,花不晚就要走,却被萧昼拉了手。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哎呀,非要人家说得这么明白吗?”

花不晚故作娇羞,微红着脸飞快看了眼飞垣,飞垣正拉长脖子偷听。

萧昼:“……”

怎么又演上了?

“夫君,我最怕打雷了,每次打雷我都睡不着。哎,可是你一直睡书房……算了,我还是让竹嬉陪我睡吧。”

花不晚声音越来越委屈,脸上表情却跟声音对不上号。

话一说完,甩开萧昼的手飞奔进雨里。

她怕自己跑慢了,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寿命:1973天……

不就调戏了你一下,至于追我不放吗?

花不晚正要回头,一把雨伞撑在了头顶,挡去漫天雨滴。

“既然怕打雷,下雨天就不要出房门。飞垣,送世子妃回去。”

哎呀,这折寿瘟神,还是个暖男啊!

花不晚垂眸,一手捂着心口。

这小心脏太不争气了,跳这么厉害干嘛?非得让人知道你为色所迷了吗?

看着花不晚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萧昼才转身回书房。

明明知道花不晚就是口花花而已,可想到她说怕打雷,萧昼脚步微顿,仰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

一道闪电骤然划破黑夜,萧昼喃喃。

“又要打雷了。”

雷声过后,屋檐落下的雨水越来越密,成了一道水帘,将所有的风景,都隔绝在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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