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啪！破产了！
苏茜是个美妆博主，技术虽然一般，但好在教的内容有意思，粉丝倒也积累了小几万。
进组签了保密协议，除了负责花絮的人员，其他人都不能将剧组里的信息透在网上。
虽然苏茜不理解这么一个小糊剧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但她只是个打工人，到底不敢将刚才的照片放在微博上。
于是她浅浅发了条微博。
［今天看到了神颜！还拍了照，可惜不能给你们看看，好后悔，因为太激动忘记问他名字了，找到机会一定要关注他！最后……只能说，女娲你看看我？］
底下陆陆续续有了几条回复，清一色的都是“哈哈哈”。
苏茜粉丝倒是知道她最近进了剧组负责剧组妆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剧组出了神颜让苏茜特地发了个微博喊话女娲，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开始好奇这个剧组。
江宁舟并不知道这些，属于他的戏份已经正式开拍了。
——
这算是江宁舟拍的非修第一场戏。
［下了场新雨的土地湿润，在林间的地上落下不少树叶，青衣少年足间灵活动作，踏过潮湿的落叶。注意到一旁严肃板正练剑的大师兄，于是恶劣的笑了笑，似是无意的将剑尖从地面上划过，溅起几滴泥点子，然后泥点子又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自家师兄的衣服上。
沈烛动作猛的一顿，拿着木剑的手微微颤抖，冷肃的表情瞬间崩裂，咬牙切齿的喊出两字。
“秦池！”
青衣少年笑得狡黠，看着十分欠揍，“哎！”
“你是故意的！”
“凡是讲证据，师兄没证据可别污蔑我。”
沈烛没忍住，已经举起了木剑，“打一架吧……”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知道打架，师兄，怪不得师尊说你头脑简单。”
师尊没说过！
沈烛忍无可忍，直接朝着秦池出手。
秦池知道自己打不过沈烛，也不硬来，直接跑，“不就是几个泥点子吗？我给你扔河里滚上几下就没了……”
“住嘴！”
“衣物再重要，难道还比得上师弟我重要？大不了我赔你十件！”
秦池一边跑一边叫，“师兄杀师弟啦！没人性！师尊你管管！”
……］
“卡！”
这一场戏份拍的是日常，小师弟‘秦池’是一个有些傲娇毒舌的角色。
江宁舟这时穿着小山头的青色弟子服，青白相搭，总有些单调，但同样也更能现出青涩感来，再加上束了青色发带的马尾，‘秦池’的少年气更要往上提一个层次。
随着导演喊停，江宁舟很快就收起了表情。
他快步走出场地，回了自己的位置将外套给穿上。
江宁舟怕冷，特别怕。
接《非典型修仙》剧本的时候江宁舟还特意看了没有雨戏，但在深秋的季节就是平常戏份也有些不好过。
之前坐在江宁舟旁边的林述已经拍起了自己的戏份，这场是他和师尊沈霁饰演者的对手戏。
江宁舟左右无事，也就安心坐着看起了他们的表演。
看别人演和自己上的感觉很不一样。
至少他演的时候没觉得，但以旁观视角来看确实就挺尬的。
林述的表演青涩僵硬，似乎是不太习惯在镜头下表演，不时会用力过猛。
导演是个急性子，虽然拍的是个沙雕仙侠剧，下饭用的，但下饭剧也有下饭剧的尊严，至少你得喂饭喂的自然，不然就是追着给观众喂屎。
导演手里卷着剧本，这会儿暴躁极了，“自然自然！你俩是师徒！演的是日常懂吗？日常！不是来相亲的！”
“灵气啊！你们试镜时候都灵气被狗吃了？”
林述明显也是急了，但越急越收不住表情，这会儿都显得有些僵硬。
最后气得导演将剧本一摔，在原地来回走了好几步。
江宁舟看到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又自觉不好收敛了一下。
挺有意思的。
江宁舟从来没掩饰过自己为这个圈子的兴趣，但大概也仅限于兴趣了，不出意外他在这个圈子也待不长久。
导演在那边皱着眉头来回踱步，最后喊着：“你俩先下去调整一下状态！江宁舟！陈柏！你们准备一下，把今天剩下戏份先拍了。”
这会儿是下午，如果按原定时间拍，下班估计得晚上。现在拍，估计能赶在天黑前下班。
江宁舟顿时没了心思想别的，他现在满脑子只有提前下班。
——
天色已暗，夜色阑珊。今日天冷，但没有下雨，倒还算是好受。
江宁舟勉强赶上了天黑的尾巴收工，只觉这样的美好时光来之不易，于是下定决心要回去好好补觉。
到家时已经八点，江宁舟停好车，难得不是焉头巴脑的进门。
不知道为什么，大厅亮着炽白的灯光，江宁舟记得今天是阿姨休息的日子，家里应该没人。
他刚脱下一半的鞋还没来得及放好，在玄关处愣了一下。
正对着玄关的大厅沙发上坐着两个人影。
正是江严和谢芸钰。
他爸妈。
江宁舟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发现今天确实不是他们回来的时间。
但他并未多想，将鞋子收好，向沙发走去。
他打声招呼，“爸妈你们回来了。”
这纯属是废话，毕竟他眼睛不瞎。
一般他这么问得到的回复就是一阵嘘寒问暖或者工作监督，但今天很反常的，他们都没有反应。
江宁舟忍不住步子紧了点。
于是他一凑近，就看到父母紧紧挨着坐一起，表情纠纠结结。
？
这会儿一家子坐在同一个沙发上。
江宁舟问：“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反应了半响，最后缓缓开口，“小舟啊，这么说可能有点突然。”
这一刻，江宁舟脑子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什么他其实不是爸妈的亲生孩子，什么他其实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哥哥／姐姐，什么爸妈得了绝症……
总之，他决定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会让父母感受到爱与温暖。
于是江宁舟笑笑，“不会，你们说吧，我能接受。”
“咱家好像破产了。”
“……”
？
？？
刚进门时好像门没关，灌进了风，风太大，江宁舟没听清。
“你们说什么？”他站起来，往门口走，“等下，我去检查一下门关没。”
他关了门回来坐下，“你们说吧。”
江父江母重复，“咱家破产了。”
“……”
好家伙，这次连“好像”都没有了。
他默了默，“……是挺突然的。”
不仅突然，还很离谱，离大谱。
毕竟他想过这么多个可能，却没想到自己白天还是个有家产可以继承的富二代，到了晚上就破产了。
江宁舟不死心，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道：“真的假的？”
于是江先生和谢女士笃定的点头，“真的，已经申请破产了。”
“……”江宁舟不自在的倒了杯水，抿了一口，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嗯，你们继续说，我准备好了。”
他们不忍的开口，“公司前阵子投了个项目，动了大部分流动资金，本来好好的，但没想到那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投进去的钱就像被扔进了无底洞，只能叫停……”
“后来其他公司找着机会开始打压江氏，现在……”
江宁舟呼吸都快停了，但他还得听下去。
“江氏已经申请了破产，小舟，你也别怕，好在资债相抵，咱家也没有一穷二白。”江母安慰。
“……”
江严接着说：“其实我和你妈都想明白了，这么些年忙着公司的事，我们也累了，如今公司破产了也算是好事，我们已经决定了，等所有事办完就出去旅游，到处走走看看。”
“……”
江宁舟这会儿总算知道了自己之前又混又佛的性格是从哪来的了，敢情是遗传。
谢女士一阵感动，倚着江先生的手臂笑得满足，“老公……”
江宁舟觉得够了。
“我们都想通了。”谢芸钰看着江宁舟道。
江宁舟：“……”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们想通了但我没想通啊！
他怎么多的家产呢？
——
江宁舟恍恍惚惚，之后拍摄《非典型修仙》的时候都不怎么在状态，本来就菜，没了状态就更菜了。
导演说了好几次，见江宁舟还是心不在焉的也一时没了辙。
正好这天江宁舟跟导演请假去机场送江父江母。
导演一回想江宁舟这几天的狗屎演技，觉得这孩子确实需要调整一下状态也就准了假。
候机厅里，江母给了江宁舟一个大大的拥抱，心大了好几天的她这会儿临近分别总算是两眼泪汪汪了。
“小舟啊……你要照顾好自己。”
“记得吃饭添衣，咱那些房产都被拿去抵了债，包括那栋别墅，现在就还剩一处公寓留着了……”
“公寓地段不错，就给你了，这里是钥匙。”江母递过来一把钥匙，“要是收拾不来就请阿姨。”
“……”江宁舟接过了。
江严轻咳了两声，递过来一张卡，“……我和你妈整合了一下剩下的私人资产，这卡里有一半，给你了。”
“……”江宁舟不敢接。
真让人害怕，他们去旅个游搞得跟交代后事似的。
“接着吧。”谢芸钰用一双刚哭过的眼睛看着江宁舟。
“……”江宁舟接过了。
三人又说了一阵，大多是他们说，江宁舟听。直到江父江母的班机到了，才停了嘴。
江宁舟看着两人拖着行李箱朝他摆手的背影，叹了口气，最后道：
“……玩得开心，照顾好自己。”
其实爸妈也并不是完全想得明白破产的事吧，那毕竟是他们半辈子的事业……之前肯定是在强颜欢笑。
江宁舟想着，他们出去放松放松也是好事。
而随着两人的离开，一个此前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也进入了江宁舟的脑子。
没有家产了，他要怎么办？
他之前的人生目标大概就是好好继承家产，也不用把江氏做大做强，中规中矩，在他死前不倒就行。
但现在……
公司提前倒了？人生目标也就没了。
他罕见的有点迷茫。
江宁舟陷入沉思，想了想，要不……
不是富二代了就做富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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