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这还不简单，随意找个借口罢了。他们留下我也是一样的。”
“可如若他们发现你的身份。”
“那又如何？我总归能自保。”楚陌然张扬地说道。楚靖轩看到这样的她，才算放下心来。
“下雪了。”楚陌然蹦跳着往楼下跑去。
“慢点。”楚靖轩在后面叮嘱着。
景辰渊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副如画的场景：司南在雪里随风起舞，自由自在，笑声爽朗。景辰渊真的希望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真的好久没有碰到下雪天了，楚地四季如春。楚靖轩笑着看她在雪地里胡闹，直到她摔了一跤，顺着她的视线，他看到了景辰渊。景辰渊加快脚步走过来，等他走到楚陌然身旁的时候，楚陌然已经自己爬了起来，很不雅观地拍了拍屁股上压根不存在的雪花。
“见过宣王殿下。”楚靖轩和楚陌然几乎是同时行礼。景辰渊虚扶一把，楚陌然顺势就跑向了自己的哥哥。
“这雪真是落得小气。”楚陌然抱怨着。
“下次随本王去北境看看万里雪飘的壮阔景象。”
“那再好不过。”楚陌然自然地回道。
“想必宣王殿下也已经收到圣旨了吧。”
“郡王爷，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生分，你唤我辰渊即可，我唤你靖轩如何？”
“辰渊，里面请。”楚靖轩也不是矫情的人。
楚陌然感受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很识趣地爬上了自己的阁楼，把书房让给他们。
“司南交给我护着，我放你回楚地。”
楚靖轩不可置信地看向景辰渊。
“我们从小就有婚约，你觉得我会认不出她？”
“没想到这么快而已。”楚靖轩想着他们能瞒过天下人，但是很难瞒住景辰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你护住楚地，我护住司南。”
楚靖轩欲言又止，但是看到景辰渊黑眸里面的坚定神色，莫名地想要相信他。或许他知道司南本身就有自保的能力。
“最近北境不太平。”看似景辰渊无意的一句话，但是楚靖轩知道其中的深意。北境很可能战事一触即发，所以他需要自己来守好楚地。
“我答应你。”楚靖轩如同跟景辰渊达成某种默契一般，同意道。
“为什么不扶她？”景辰渊在问刚刚为什么司南摔倒在雪地里，楚靖轩就在身旁却不去扶。
“她早就不需要别人扶了。”楚靖轩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司南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爱哭鼻子的小姑娘了。因为哭鼻子也不会有糖吃。
申时，司南还在睡午觉，楚靖轩看了一眼睡着的司南就离开了盛京。景辰渊午时过来表达的就是圣上的意思，他可以直接离开，越快越好。这是景辰渊的意思也是圣上的意思。
虽说近几年楚地靠着楚家的威慑，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汹涌。北境在镇北大将军因通敌叛国锒铛入狱后，大雍国和北坞国达成和解。同时宣王景辰渊也常年驻守北境，平定了不少小部落的滋扰。
楚靖轩一走，司南就睁开了眼睛。她最怕这种生离的场面，所以干脆躲着。楚靖轩倒也不为难她，没有非要她相送，只是轻轻地说了句：等你回来。
楚靖轩从来没有打算来盛京，一直都希望兄妹俩能在楚地自由自在。但是他清楚司南心中有羁绊，所以才借此机会把司南送来盛京。本来他是不忍心司南为质的。虽说楚家对她有养育之恩，但是楚家的祸事还轮不到她一弱女子来担着。可是全家人都拗不过司南，包括现在的楚王妃，司南的生母。楚王楚穆本来想在楚地找一不错的人家把司南嫁了，只要楚王府在一天，司南的日子都不会太难过。但是司南却说她喜欢的人在盛京。
楚靖轩看到景辰渊对司南的关心不似作伪，也微微放心。更何况司南也不是会吃亏的性子。
好在雪不大而且晚膳前就停了，这样楚靖轩回家的路也不算太难走。
用过晚膳，司南窝在自己屋里看话本。这次来盛京并没有带婢女，现在衣食住行都是盛京王府的管家在打理。管家想要给司南拨两个婢女，被司南拒绝了。管家阅人无数，但是有时候还是觉得自己不太看得透这个小郡主，眼神里偶尔会有俏皮，偶尔会有不符合年纪的悲伤。
听到外面的动静，司南吹灭蜡烛假寐，同时把枕头下的簪子紧紧握在手中。司南实在没想到刚来盛京就招来了这么蠢的贼，关键是他们居然在睡着的她面前喋喋不休。司南感觉到有两个成年男子从窗户那边翻了进来，但是他们很快就停在了床边。
“你来抱吧。”
“你来，你是亲弟弟。”
“要不要先来点迷药。”
“你怎么不早说？”
“那到底谁抱？”
司南幽幽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两个黑衣蒙面男人在讨论要不要用药，谁来抱她这个问题。
“要不我来抱。”司南赤脚站在他们身后。
“鬼呀。”墨曌行手忙脚乱，把面巾给摘了。借着月色，司南看清来人，无奈扶额。
“景辰渊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司南无奈叹气，同时抓着簪子的手也放松下来。
这么一闹，楚王府灯火通明，管家持剑而来，结果景辰溪往旁边一躲，管家的剑直逼司南而来。司南感觉到了管家直逼面门的杀意，在司南犹豫要不要躲闪的时候，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鼻尖的气息让司南莫名心安。景辰渊抱着司南退开几步远。
“郡主，属下失责，请郡主责罚。”管家立马收住剑势，单膝跪在司南面前。看到他真诚的样子，司南觉得刚刚一瞬间的杀意应该是错觉。
“不怪你，怪贼太笨。”司南扫了一眼景辰溪和墨曌行。
“大嫂，我是知道大哥就在附近我才躲开的。”景辰溪揭开面巾解释道。他着实被司南的眼神震慑到了。
“没想到一国太子和一国郡王居然喜好半夜爬嫂子的墙。”司南推开景辰渊的怀抱，看着的却是景辰溪和墨曌行，还特意加重了嫂子两字的发音。看得景辰溪和墨曌行头皮发紧，感觉自己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
“阿渊，你要管好你两个弟弟。”司南扫过两人，立马收敛神色，娇滴滴地摇了摇景辰渊的手臂，看得景辰溪和墨曌行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看似司南在摇景辰渊的手臂，但是手上的簪子却是毫不犹豫的划破了他的手掌，同时司南还把自己掌心的血迹顺势擦到了景辰渊的袖子上。管你袖子上绣得是蛇还是龙，金色的丝线被血染红了，司南嘴角一歪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看来楚王府守卫实在松懈，你起来吧，我带郡主回宣王府住一段时间。”管家这才颤巍巍地起来了。他一直在等楚陌然开口，但是楚陌然像忘记他的存在一般，幸亏宣王还记得自己还跪着。
“对外怎么说你应该清楚的吧。”宣王抱起司南跃上墙头，留下这么一句话。虽然没有挑明说，但是管家还是懂了。
“我会说郡主水土不服，卧床养病，不宜见客。”
景辰渊听到满意的答复就带着司南离去。景辰溪和墨曌行跟在身后，留下管家和一众府兵在风中凌乱。原来现在流行爬墙。
司南看着景辰溪和墨曌行利索的动作，他们刚刚那么笨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绝对是故意的。而管家姗姗来迟，司南看向楚王府的方向，实在是没有头绪。不过他们这么做，的确试出楚王府的府兵未必忠心耿耿。
可是管家到底属于哪一头的呢？北坞国？南疆亦或者楚穆？想到最后一种可能，司南内心一阵寒凉，不过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么几年自己的母亲也是很不待见楚靖轩的。自己也实在想不通为啥自己能跟楚靖轩处出了兄妹感情。
司南闭上眼睛逼自己不去想那么些旧事，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满意一笑，抱紧景辰渊，顺便又擦了一把手。
“这衣服，王妃会给本王洗的吧。”景辰渊察觉到司南的小心思。刚刚管家的杀意，景辰渊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景辰溪跟墨曌行对司南并无威胁，但是管家却使出杀招，在盛京无非是在给司南树敌，又或者失误杀了司南。景辰渊低头看了看怀中闭着眼睛装睡的人儿。
司南突然庆幸自己是闭着眼睛的，这样就可以假装没听到景辰渊的话。
“主人，回来啦。”玄灵珠咋咋呼呼地声音响在了司南的耳边。司南不得不睁开眼睛，落地就松开了景辰渊。
“我住哪边？”司南大步往主院走去，完全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主人，这。。。”玄灵珠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金屋藏娇。”景辰渊嘴角上扬，跟着司南往主院走去。
“丫头，进来帮爷换身衣服。”
“好嘞。”玄灵珠蹦跳着跟在景辰渊身后进了主院正中的房子。
这让顿住的司南有点无措，他们主仆关系都这么亲密了吗？那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打扰他们的好事呢？纠结了许久，司南觉得还是不要打扰为好，转过身准备往偏厅走。
“进来。”这时换了一身银灰色长袍的景辰渊打开房门，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彷佛度了一层金光。司南不禁屏住呼吸。
“傻愣着干嘛，还不进来上药。”景辰渊说完就侧了侧身子。司南想怎么这么快，既然他们不觉得尴尬，那自己又有什么可尴尬的呢。自己装傻的本事还是有的。
司南刚进屋就被景辰渊拉到正厅的椅子上坐下。景辰渊小心地拿下司南手中的簪子，放在清水里，清洗干净用毛巾擦干水，走到司南身后，随意挽起司南的头发，把簪子插了进去。全程景辰渊没有开口，司南也是紧绷身体，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司南甚至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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