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当天晚上,宫洺亲自送暮景回家,虽然,她很想待在宫洺的家里,可是,纪梵希明天就要走了,以后宫洺身边,除了自己还可能有谁?

        他只是生气纪梵希,所以才不想待在家里的吧?

        那么,今天晚上,有他陪着自己,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此刻的暮景只觉得自己如同握住王子手掌的灰姑娘一般幸福,想到今后自己就可以和宫洺在一起,没有纪梵希,没有其他女人,暮景就是一阵欣喜。

        连平时总是蹙着的黛眉也轻轻的舒展开来,嘴角挂着淡淡的幸福笑意。

        只是,转身看看身旁开着车不发一语的男人,女人的心情却也打了一些折扣。他还是舍不得吗?

        即使纪梵希走了,离开X市,可是,如果宫洺过了几天又开始后悔,又要将她找回,那么,自己是不是就要像十二点钟声响起的女孩,落荒而逃,失落离开,好像小丑跳梁,幸福转瞬即逝。

        那么,她宁愿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

        暮景眉头却也随之深深锁紧,微白的唇瓣因为紧咬着的缘故而越发失了血色,留下一拍无色的齿印。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样的想法如同魔咒围绕着女人的脑海久久不曾散去,连手指也无意识的握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疼意。

        那里一片潮湿,却也冰凉无温,如同人心。

        两人无声下了车,走进了屋子。

        “景,你先回房休息吧,我今晚睡沙发。”

        男人将挂在手臂上的西装随意撂在了一旁,很是疲惫的扯了扯挂在胸前已经有些松动的领带,看似烦躁的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眉心。

        他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到底做的对不对,但是,这是他目前为止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完全之策。

        但是,以那个女人的性子,呵呵,貌似以后有他的苦头。

        想到这里,男人不禁扯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淡然若风。

        “洺,你——真的要让纪梵希走吗?”

        暮景心中的不安好像雪球,越滚越大,她不知道男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看样子,他今天因为自己坠落楼梯很是生纪梵希的气才对,可是,这样就让她离开,暮景似乎又对自己的个人影响力不是那么自信。

        看着男人现在的表现神情,她自然是越发不解。

        他似乎有很烦的心事才对,是因为自己,还是那个纪梵希呢?

        听到女人好像试探一般的小心翼翼,男人轻声一哼,笑容却是温柔许多。

        “对,我明天就让人送她走。”

        男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眸色闪动的幽泽暮景看得并不真切,好像变化莫测的漩涡,吸引着她的眼光,却又因为不可知的危险而下意识的远离。

        “恩,我去给你拿被子。”

        暮景看着这样不同的男人,好像疏离又陌生的路人,看着自己的眼中却是一抹浓重的复杂。女人一时心惊,只是不敢面对,借口转身,避开了那抹沉重。

        “不用了,你去睡吧。”

        男人的声音如同游丝,若即若离,琢磨不定。

        暮景眉头轻拢,却还是将一床干净的被褥放在了沙发上。

        她不要求他能马上接受自己,但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自己对他的爱,并不比别人少。

        她知道,当年拒绝他,嫁给了别人是自己的错,可是,她现在只想忘记过去,和他重新开始。

        这样的梦想并不大,不是吗?

        况且,他本来就是要娶她的,现在,不过是晚了几年而已。

        不是为了他的钱,他的势,他的如日中天,她想陪着他,就是因为他是她爱的男人。

        一宿,暮景无法安睡,因为隔壁睡着自己最爱的那个人。

        就好像生日的那一晚一样,暮景想象着男人清晰深刻的眉眼轮廓,在自己心中慢慢化开。

        他的呼吸好像轻动的夏风,徐徐缓缓;他的心跳如同撞动的钟声,坚定有力。

        以后,如果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就算是自己的身体没有痊愈,她也甘愿用生命去兑换这样的幸福。

        柔软的大床,带着淡淡的清香,辗转反侧。

        天亮的透彻,暮景才小心翼翼的起床,她害怕吵醒睡在客厅的男人,只是没想到,刚一推开门,女人却是一惊。

        整个房间弥漫着重重的烟草味道,如同轻纱笼罩。

        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一夜的功夫,他怎么会抽了这么多烟?

        看见女人出现,男人也是眉头一蹙,微微抬起了头。头发有些凌乱,眼底的青黑昭示着男人一夜无眠。

        修长洁净的指尖还燃着一根快要烧尽的烟,烟灰即将断落,灰白色的烟雾迷蒙住了男人迷离的眼。看不清眸中神色,读不懂心,画不出魂。

        男人没有吱声,只是又重重的吸了一口指尖的即将熄灭的烟蒂,然后才将其狠狠碾碎于烟灰缸中。

        暮景心头一痛。

        宫洺很少抽烟,她是知道的。好像烟瘾也不是很大,只是,昨晚又是因为何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纪梵希要离开吗?

        昨天女孩的话再次如同紧箍咒旋绕头顶,她说“暮小姐不会以为宫洺说的他的女人是你吧”,其中的讥诮好像凌厉的刀锋,让暮景心头一紧。

        如同刮着穿堂而过的风,呼呼的吹得全身无力,没了一丝招架的温度。

        不可能,他的女人肯定不是纪梵希,否则也没有必要让她离开不是吗?

        一定是纪梵希为了让自己难堪才故意这样说的。

        不得不说,暮景是个乖巧的女人,她的认知中,男人如果心情不好,她所能做的就是安静。

        于是,女人倒也体贴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到窗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打开了窗户。

        清风吹入,空气有了些许流通,那种让人窒息的烟草味道好像消散了一些。

        “景,你也回A市吧!”

        男人突然扯动了嘴角,说出的话却是这般让女人震惊。

        他不是在询问自己,他是在吩咐。

        虽然语气没有对纪梵希时强硬,却是有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暮景一惊,差一点因为没有站稳而一个趔趄,可是,男人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差一点摔倒而要来扶她的意思。

        “洺,我不要回去,我,我想待在这里。”

        暮景想说她想待在他的身边,却是终于没了勇气。

        男人对自己的态度让暮景一阵惊恐,好像手中紧紧握住的流沙,即将消失殆尽。

        随即,女人却像是突然失控一般,急切的问道:“是因为纪梵希吗?是因为她你才让我离开的吗?你又后悔了,不打算让她走,于是让我走了,是吗?”

        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突然的激动,单薄的身子轻轻晃动,如同晚秋里的枯黄叶片,脆弱而萧条。

        “纪梵希已经走了,她刚才已经坐飞机走了。暮景,或许之前,我因为感激想过要娶你,可是现在,我只能说,我爱的是纪梵希,所以,如果我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情,我很抱歉。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宫洺,我一定不假以他手,可是,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男人的声音透着些许疲惫与无奈,但是其中却也真挚诚恳。

        他说的每一句话皆出于心声,绝对没有敷衍的意思。

        这是对暮景的保证,也是一种承诺,但是,她要的爱,他给了别人。

        那个女人现在心里一定把自己骂了无声遍。其实,他又岂是忍心?他只是不想有个万一。

        到了现在,宫洺不可能没有看出暮景对自己的感情,早已不是从前的姐姐对于弟弟的照顾,而是一个女人对于男人的占有。

        宫洺以为,如果没有纪梵希,他想他会娶她。他不讨厌暮景,更何况她对他的意义,所以,如果有这样一个女人陪着自己,宫洺也是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

        可是现在,他不可能任暮景这样下去,他不想看着她一点点的错下去。

        如果说开了,她会懂,他可以既往不咎。

        “不可能,你骗我!你帮我治病,对我担心,这些怎么可能是假的?我感觉得到!”

        女人因为男人的话而瞬间失控,歇斯底里的哭吼出声。

        他怎能说他爱的是纪梵希,那他又为何要纪梵希走?又为何要送她回来?

        “景,我为你治病,对你好是真的,如果你现在有什么困难,我也一定会帮你,可是,这不是爱。我说这么多,希望你会懂。还有,也希望你再不要做出什么事情,让我将过去的美好都一并抹去。”

        男人倏地起身,转身离开,动作连贯到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不决,留下暮景一个人在溢满烟草味道的房间里失了力气,好像,连最后一口空气也剥夺了去。

        他从没有用过这样的口气和自己说过话,平时的宫洺,虽然让她觉得无微不至到有些不够亲近,可是,这样的语气,让暮景的心中都是一阵颤抖。

        最后一句,是说明,更是告诫。

        他在指什么?

        自己做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吗?

        想到这里女人不禁全身一冷,不可能,不会的。

        可是,纪梵希,那个夺了宫洺爱的女人,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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