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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7 唐与隋谁富?


  尽管人头税已经名存实亡,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取消。

  李世民宣布再免除三年的,也算是一种仁政,也表示了皇帝与民同乐之心。

  之后就是赐宴。

  作为宠臣陈景恪自然是坐在李世民旁边的,具体来说就坐在李承乾的旁边,而周围坐着的无一不是朝中重臣。

  这待遇可以说恩宠的无以复加了。

  前朝萧皇后也被邀请赴宴,李世民趁着酒意再次问出了一个问题:“今日之大唐,富贵可比大隋?”

  贞观四年他问过同样的问题,萧皇后一开始回答的是:陛下乃创业明君,为何要与亡国之君相比呢。

  但李世民还不甘心,继续追问。

  萧皇后生气了,就说道:隋炀帝在宫里架起篝火,烧的木材都是檀香的,里面还要加麝香等名贵香料。

  皇宫每天烧掉的各种名贵香料就有数百石。

  当时李世民看了看自己面前这个用普通木材烧起来的篝火,那叫一个尴尬。

  没想到时隔十年他会再次问出这样的问题,只能说,这该死的胜负欲。

  萧皇后沉默了片刻,看着桌子上用透明玻璃制作成的餐具,叹息一声道:

  “大唐之富足远迈大隋矣。”

  “哈哈……”李世民高兴的大笑道:“此皆诸君之功也。”

  其他人都不禁为他感到尴尬,堂堂大唐皇帝,这种炫富方法太丢人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帝,大家还要附和。

  赞美都是皇帝英明之类的。

  但总有人唱反调,这次是陈景恪,他说道:“大唐虽富,然依然不能让人满意。”

  李世民并没有生气,而是饶有兴趣的问道:“哦,哪里让人不满意?”

  陈景恪指着藩属国使节团的位置,道:“这里太冷清了不够热闹,若是能在扩大十倍百倍方能显出我大唐天威。”

  李世民大笑道:“哈哈,说的好,那我们就想办法让这里的人变得更多。诸卿,你们以为如何?”

  众人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泼冷水,而是道:“愿为圣人效犬马之劳。”

  远处使节团成员们得知缘由,皆心中惶惶不安。

  这个小插曲过后,宴会继续进行。

  元日大朝自然没有人敢来捣乱,大会顺利结束。

  大唐过年就是七天假,只不过是从十二月二十七开始放假,到元月三号结束。

  四号假期结束一切恢复正常。

  格物班的一众成员四号一大早就返回观内,围绕着那台织布机忙碌起来。

  这几天他们可没有闲着,而是不停的推演结构。

  回到观里后纷纷拿出自己的想法,大家一个个的进行排除,最后筛选出几个貌似可行的方案。

  然后就开始动手,把这些方案一一进行实验,最后自然是全部失败。

  不过也并非一无所获,这次的验证让大家对织布机的认识更深,也获得了更多的灵感。

  在这些失败的方案上修修改改,一条条的解决各种难题,逐渐有了蒸汽织布机的雏形。

  就在大家埋头研究的时候,陈景恪也没有闲着。

  一方面继续盯着各家作坊的建设工作,另一方面是格物班搬迁的事情。

  虽然格物班没有几个人,可破家值万贯,真要收拾起来东西还真不少。

  组织人手把这些东西一一搬迁到书院那边。

  除此之外,如此大的书院也要有人打扫卫生,进行配套管理之类的。

  虽然可以学习前世的学校,让学生们打扫卫生,鼓励大家搞勤工俭学。

  可现在格物班就这仨瓜俩枣,累死他们也搞不定这么大的校园啊。

  于是陈景恪就找到李世民,问他要了五十名因罪被贬为奴的人,而且都是年轻人。

  至于为啥要年轻人,陈景恪理由很充分:“这些年轻人接受能力强,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学习,说不定就能从中诞生几个天才呢。”

  李世民不再说什么,就给他批了五十人。四十名男子,十名女子。

  不过陈景恪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他这里又不是劳改场,整那么多犯人干啥。

  他挑选的都是被牵连贬为奴隶的,而不是本人犯罪。

  比如一个叫司兰的少女,就是因为做官的兄长贪污受贿草菅人命,被牵连到了。

  天可怜见的,其实她并没有受到过那位兄长多少恩惠。

  但没办法,律法就是如此。

  不知道是谁搞的鬼,她被发配到教坊司。

  这里是什么地方懂的都懂。

  虽然国家名义上规定,教坊司的娼妓无需出卖肉体,也严禁官员和教坊司的娼妓发生关系。

  可事实上,到了这里还想保持完璧之身,搞什么洁身自好,纯属是想多了。

  教坊司的大小管事有的是办法逼着她出卖身体。

  司兰听说自己被发配到教坊司,直接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想一死了之。

  然而,自古艰难唯一死,她还是没能下定决心了断。

  等到了教坊司,前几天还好,好吃好喝的。

  甚至元日大朝的时候朝廷需要娼妓去表演歌舞,她因为琴棋书画皆精通,被弄过去弹奏了一曲。

  第一次参加大朝会,却是以这种方式,她心中百味杂陈。

  可是元日刚结束,苦难就来了。

  管事直接告诉她,有人看上她了,让她洗干净去把人伺候好。

  在教坊司这些天她也和其她人交流过,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宁死不从。

  别人也没打她,只是派人过来劝,总之就是威逼利诱。

  “教坊司遇赦不赦,一旦进来就休想再出去,你这辈子都没有离开的可能。”

  “不如趁现在年轻,多为自己挣点资本,等年老色衰了也能靠着这些钱安度余生。”

  然后还带着她去参观了教坊司的后院,这里都是年老色衰的娼妓。

  有钱的靠着贿赂管事,过着相对轻松的日子,吃的好住的好,生病了还能找医生看。

  而她们的活自然就被管事的分给了没钱的人去做。

  那些没钱的老娼妓,干最重的活儿,吃最差的饭,住最破的地方,病了没钱看就只能苦熬。

  大多都在凄苦中离开这个世界。

  司兰依然不为所动,她实在太年轻,无法感同身受。

  见她不听劝,那些管事也并不意外,这种情况他们见的太多了。

  就开始对她施行第二招,饿。

  把她关在房间里,不给吃不给喝,还专门用好吃的诱惑。

  很多人受不了这一关的折磨,选择低头。

  当然,就算过了这一关不屈服也没用。

  还有下一关,变着法的折磨。

  如果折磨还不屈服,管事的就会用最后一招,用强。

  灌醉或者捆起来扔在床上,让看中她的官吏强来。

  总之,到了这里别想好过。

  已经打听到全套流程的司兰暗暗下定决心,在第二招的时候千万不要屈服,把自己活活饿死,免受屈辱。

  她也确实做到了,坚持了四天没有求饶。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她的意识就已经开始变得虚幻起来,感觉自己要飘起来一般。

  而在精神上,却无比的慵懒,没有任何说话的欲望。

  不,不是不想说法,而是连思考都懒得去做了。

  只想这样躺着一动不动。

  可是那些人不会如她的意,每隔两天都会强行喂她一些米汤续命。

  虽然她拼命的告诉自己,不要咽,要饿死自己。

  可本能让她情不自禁的把所有的米汤都喝了下去。

  然后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挨饿。

  渐渐的她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在崩溃,想向对方投降,祈求更多的食物。

  这让她很是惶恐,不能投降,千万不能投降。

  她强迫自己回忆读过的书,从中获取力量。

  这种方法确实有用,让她又多坚持了几天。

  可是她毕竟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渐渐的这种方法已经不管用了。

  投降吧,不要再做无谓的坚持了。

  这样的念头越来越频繁的浮现在脑海里。

  就在她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那个管事惶恐的出现,对周围人说道:

  “快快快,给她喂吃的,一定要把她捯饬好了。”

  有人不解的问道:“赵管事,她还没有屈服呢,这……”

  赵管事不耐烦的道:“还屈服个屁,她被紫霄观陈真人挑走了……王修齐是怎么死的你没听说过吗?”

  “不想被十个男人干死,你特酿的就赶紧给老子把她捯饬好,全须全尾的送到紫霄观去。”

  周围人一听都吓的双腿一软,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屁股。

  王修齐谷道破裂而亡的小道消息,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传了出来。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所有人却都倾向于是真的。

  众人在震惊于他狠辣的同时,也把他的危险程度提高到了顶级。

  被视为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死确实很可怕,可是更可怕的是死前还要遭这么多罪。

  在这一刻,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心里不约而同的达成了一个共识。

  不要得罪陈景恪,万一得罪了,要么直接把他弄死,要么就自己提前抹脖子。

  教坊司的官吏自然没有胆子得罪陈景恪,只能想办法把他要的人给捯饬好送过去。

  司兰其实已经接近失去意识,虽然一切都发生在她身边,可她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管她的人喂米汤,她就下意识的喝。

  喝完之后恢复了一点力气,就陷入了昏睡。

  在睡梦中她都能感觉到,似乎时不时就有人往自己嘴里灌东西,她都是下意识的吞咽下去。

  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才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她就感觉到饥肠辘辘。

  一翻身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她自己都有些惊讶了。

  饿了这么多天,她早就没有一丝力气了,怎么这么轻松就坐起来了?

  哪来的力气?

  然后她才意识到,或许之前那不是幻觉,而是真的有人在喂自己吃东西。

  她当然不会认为对方仁慈,只以为是见自己不屈服,准备用第三招来折磨自己。

  心中不禁非常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继续坚持下去?

  之前的罪不都白受了吗?

  然而就在这时,之前那个凶神恶煞般的赵管事出现在她面前,陪笑道:

  “司兰姑娘,之前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司兰警惕的道:“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我是不会屈服的。”

  赵管事连忙道:“姑娘误会了,我们怎么会逼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呢。之前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我已经狠狠处罚过他们了。不信你看……”

  这时门外抬进来两个人,正是之前逼迫她的人。

  这两人光着的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鞭痕,显然被打的不轻。

  她不禁疑惑起来,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怎么起内讧了?

  至于赵管事方才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什么都是下面的人干的坏事,他不知情,这种话骗鬼都不信。

  她虽然年轻,可也知道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眼前这个人。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赵管事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她仔细回想,终于回忆起昏迷前赵管事似乎说过些什么。

  只可惜当时她意识已经不清醒,并没有听清,只隐约记得什么紫霄观陈真人……

  等等,紫霄观?陈真人?不会是那个紫霄观,那个陈真人吧?

  她自然是知道紫霄观的,也知道陈景恪,更知道他们的地位。

  难道是陈真人看中我?想把我从教司坊要走?

  可是我们之前没有见过面啊,他怎么知道我的?又为什么要把我要走?

  尽管一肚子疑惑,可比起教坊司,她更愿意去紫霄观。

  或许那里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只是以上都是她的猜测,具体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道。

  她也不是蠢人,脑子快速转动,马上就有了注意,于是就冷哼一声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注意,不过是想堵住我的嘴,不让我把这里的龌龊告诉陈真人,我可有说错?”

  赵管事并没有发现她在试探自己,只以为前天自己的话被她听到了,连忙道:

  “司兰姑娘果然聪慧过人,还请高抬贵手饶过我这一遭。”

  然后他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小心翼翼的放到她面前,道:“小小心意,作为对你的补偿,姑娘意下如何?”

  司兰很清楚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可不敢和对方撕破脸,看了一眼钱袋,故意露出贪婪之色道:

  “再加一倍的钱财,我保证不向外人透露半个字出去。”

  闻言赵管事心下一喜,爽快的又摸出一个同样的钱袋,道:“一言为定,希望姑娘信守承诺。”

  然后他脸上浮现一丝阴狠,道:“虽然我得罪不起陈真人,但鱼死网破拉你一起下去还是能做到的……”

  “司兰姑娘是个聪明人,希望不要做不明智的事情。”

  司兰把钱收起来,道:“只要钱给够,一切都好说。”

  之后赵管事好吃好喝的供了她两天,等她稍稍恢复一些,就送往了紫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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