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表哥救我!
八月中旬,高考录取已经结束了,新一届的高三学生即将进入补课阶段。
下午六点半。
白芙拖着行李箱站在老宅的大门口,望着深灰色的青石砖墙,朱红色街门上的老式兽头门环,厚重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太爷爷留下来的祖宅,她小时候也曾住过几年。
老宅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小时候她给老槐树雕了一个老爷爷的脸,现在槐树长高了,导致那“脸”越长越狰狞了,守在门前仿佛一个霸气的卫士。
今天是农历七月十四,天色渐暗,古老的胡同行人无几,老槐树在暮色中透着灰蒙蒙的神秘感。
白芙刚要把行李箱搬进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把行李箱放在大门一旁靠着,从口袋里把手机拿了出来,屏幕上跳出两个字——妈妈。
“小芙,你到家了没?”妈妈亲切的声音在手机里传来。
“妈妈,我刚到……”白芙乖巧地点头。
“老宅离新学校只有几百米,很近,方便你上学。”妈妈正说着,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小芙,你怎么了?”
“……唔,可能没休息好,有点不舒服。”白芙闷声应道。
她不敢告诉妈妈,来之前她已经连续熬夜三个晚上在做题了,听说帝都的学生都很优秀,为了在开学时在新学校拼上重点班,她不能偷懒。
今天因为一个人坐飞机,也一直不敢睡觉,所以白芙现在很累很累了。
“要休息好哦,爸爸妈妈都很忙,你要照顾好自己,在帝都有什么需要就找叔叔婶婶。”妈妈温柔地哄道。
“……知道了。”白芙吃力地回答,这会儿,她觉得胸闷得很,身体好像不断地往下沉,身体上失去了地心引力,但也没有什么疼痛感,意识都保持一个停滞不前的状态。
“好了,妈妈要开会了,今天有个研究报告要出,不说了,照顾好自己哈。”妈妈说道。
“……好。”白芙艰难地应声。
她不太好受,感觉意识进入了一个很深的黑洞当中,没有办法出来,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闪现曾经的一些美好画面。
小时候的她扎着可爱的马尾辫,爸爸妈妈带她去游乐园坐旋转木马、坐幸福摩天轮,她拿着满分的试卷笑容满面……
白芙想着,只要她变得足够优秀,就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了。
这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戴上了博士帽,爸爸妈妈和许多叔叔阿姨都围着她鼓掌,她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感。
然而下一秒,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分离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自己倒在了家门口……
叮一声。
脑内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声音——
“文曲星系统已开启!绑定宿主——白芙,女,十七岁……”
白芙捂着心口,刚才那难受的窒息感依然历历在目。
“我这是怎么了?”她茫茫然地望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她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套白色的古装衣裙,她站在老槐树跟前,昏昏沉沉地扶着粗壮的树干,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宿主您好,我是文曲星系统,这是系统赠送的文曲星套装。”系统想起一个软萌萌的童声,就好像一个三五岁的小孩在说话。
“什么?”白芙大惊,四下顾盼,没有看到什么人,她心惊胆战地望向眼前的老槐树,周围除了这棵树,还能有谁?
她心里隐隐有了个想法。
白芙靠近点老槐树,认真地问:“难道……是小槐在跟我说话吗?”
“系统重命名已完成,宿主您好,我的新名字是小槐。”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又响了。
白芙:……
“系统?”白芙呆呆地重复了一次这个词,疑惑地望着槐树。
老槐树依然没有回答。
——
与此同时,胡同的尽头,一个老房改造的院子里响起了一阵疯狂的爵士鼓声,凌乱而烦躁。
这是一家租用四合院改造的摇滚俱乐部,也称培训班,外面看起来和普通四合院无异,实则里面有一层地下室,分别间隔了好几间单独的练习室,还有一个演播厅小舞台。
此时,台上站着好几位摇滚少年。
他们拿着麦克风,唱着自己填词的rap。
“我了个去!这些家长!骨肉相残!为哪般?哟哟!”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联名要求,学校补课!这是什么,魔鬼操作,啊魔鬼操作!”
“怎么忍心,这样摧残,自己的,亲生骨肉?!哟哟哟!”
“我不想补课——!”少年余帅撕心裂肺地对天大喊,那声音简直就像从胸腔里发出来一般的咆哮,宣泄着他内心的愤懑。
这一群即将踏进高三地狱的少年是雅哲高中的学渣,学渣们对家长们联名上书要求高三补课一事感到十分不满。
余帅拿起电吉他狂奏起来,头发一甩,拿着麦克风对台下的少年发出灵魂拷问:“顾夏,你说这是为什么?”
顾夏百无聊赖地坐在台下,托腮望着台上几个逗比,透亮的眸子不情不愿地别过目光,大概是觉得他们很丢人。
他语气异常平稳:“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上面的签字就有你爸妈!”余帅捶胸顿足,恨不得对着顾夏狂喷一堆rap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姑姑和姑父不是出差么?怎么还特意飞回来签名?!”
“……他们授权我姐代签的。”顾夏生无可恋地微笑回答,他的姐姐能把父母的字迹模仿得天衣无缝,就一份家长签名,还能签出两种不同的字体,而且顾夏很相信,只要姐姐乐意,签出十种字体都是小意思。
余帅:……
顾夏作为努力低调也无法避免关注的校草,学渣的一股“正能量”,他的家长竟然带头签字要求补课!
这……就真的很伤学渣们的心了,对学渣与学渣之间的革命友情是一万点伤害。
至少,今天不请客大吃一顿实在说不过去!
顾夏只比余帅大几个月,他们是表兄弟,两个人正好同一届上学,又是从小到大的好哥们,干什么事情都会一块行动,余帅喜欢玩摇滚,一放假就拉着顾夏一起到私营的摇滚俱乐部去玩。
顾夏对摇滚不太感冒,甚至觉得他们很吵,只是耐不住余帅太烦了,一直在他面前安利个不停,为了让他闭嘴,顾夏只好一起来了。
这种培训班说的好听是培训机构,实则是摇滚俱乐部,面对群体是摇滚爱好者,不单有学生,还有社会青年,只是商家玩弄文字游戏,好让未成年人也能光明正大地加入,尤其是那些正逢叛逆期的富二代三代,消费起来可比成年人大方多了。
“我出去透透气。”顾夏簌地站起来。
“切,一到俱乐部就装高冷……”余帅努努嘴。
“喂!小子!你练完了没有?到我们乐队了!”下面有纹身的汉子叫嚣道。
“草泥马的!爷才刚刚开始!逼逼个什么劲?!”余帅学着社会青年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指着对方破口大骂。
砰!
汉子丝毫不留情面地扔了一个啤酒瓶,就砸在余帅的脚边:“咋滴?!小子还想跟哥们干一架是不?!”
“干架是吗?!我们还真没在怕的!”余帅吓一跳,气焰嚣张地指着对方,然后回过头来瘪了瘪嘴,可怜楚楚地望向顾夏,“表哥救我!”
顾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他就该知道,余帅叫他来准没好事,就是惹事的时候把他当保镖使。
“各位,他们也是给了钱的,麻烦你们等一等吧,不好意思。”顾夏走到社会青年的面前,彬彬有礼地商量。
汉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笑了:“哟,我倒是谁,这不是那个……那个谁?”
同伴似乎也想起了:“顾夏,顾夏!顾导演的儿子!对对对,上面那个我就说怎么那么眼熟,余帅!影帝余航的儿子!”
余帅这下嘚瑟了:“对呀对呀,就是我们。”
“这可凑巧了,干架是吧?”社会青年拿出手机,调侃道,“也不知拍个干架的小视频放出去能卖多少钱。”
同伴也恶劣地笑了起来:“诶嘿嘿!我听说前两年顾夏的那个视频起码花了两三百万才买断。”
“这次还不轮到爷发大财……啊哟!疼疼疼……”社会青年还没说完,手腕就被顾夏抓住捏得生痛,手机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发大财是么?两三百万肯定是没有的了,两三百块医药费我大概可以考虑考虑。”顾夏盯着社会青年,语气平淡,眼眸里的凛冽却让人无法忽视,他手一振,社会青年的手臂咔嚓一声响,同时响起的还有青年的惨叫声。
余帅脸色一变:“这……这……”
与青年一同的四五个纹身同伴就像得到了信号似的,涌上去要开打。
顾夏把青年往前一推,青年撞在了两个同伴身上。
“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断了断了!!!”青年叫声凄厉。
“没事,断不了,脱臼而已,去骨科诊所正一下骨就好了。”顾夏嗤笑一声。
“打他们!”青年大叫起来。
同伴们把他放在一边,凶神恶煞地涌向余帅那几个。
余帅又惊又怂:“表哥救我!”
顾夏快步上前一把揪住最后那个的衣领,猛地一拽,把那人重重摔在地上,跟那几个人打起来,另外两个男生也过来帮忙。
余帅和同学布丁躲在角落里,他们还不想走,十几岁的男生遇上斗殴,就算不能打,也不能轻易离场,不然就太不讲义气了。
估计是围观闲得慌,余帅开始胡说八道了:“你看我表哥这一招,提手上式!噢!这个,叫抱虎归山!哇!这个厉害!混元掌,破玉拳!石破天惊,傍花拂柳!”
布丁不明觉厉:“帅哥,没想到你懂的武功秘籍这么多!我现在觉得你特像一个武侠小说里的人物!”
余帅自豪地仰起脸:“是么?像谁?”
布丁:“王语嫣。”
余帅:……
这时,顾夏冲着余帅怒吼:“还不快滚?!”
“哦哦好!”余帅和布丁赶紧收拾了东西,临走前还不忘喊一声,“表哥加油!”
在一片混战之中,顾夏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余帅这边,薄唇轻启,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他说啥?”余帅问旁边的布丁。
“他说sb。”布丁十分肯定地回答。
余帅恍然大悟:“那不就是说我么?帅逼,大帅比就是我。”
顾夏:……
“表哥加油!打完了我请你看鬼片!”余帅眨着星星眼。
“余帅,你可以滚了。”顾夏在打架的间隙,还抽空睨了他一眼。
“哦,电影院见。”余帅听话地立即离场。
顾夏身手敏捷,三下二除五就把这些人打趴下了,最后,他拎起一个鼻青脸肿的纹身青年,像扔一只布娃娃一样把汉子一丢,砸在旁边的桌子上,连同桌椅都砸坏了。
店里的桌椅被砸了不少,经理吓得哑口无言,嘴巴张得大大的。
顾夏眉梢叛逆地向上扬起,兀自笑了一下,这一笑,把旁边挨揍的几个哥吓一跳,他把这几个社会青年的手机都搜了一遍,确认没有拍到什么视频图片,也没有什么录音,才放心地还给他们,还打开了二维码,给他们每个人扫了300块医药费。
社会青年厚着脸皮问:“大哥,你把我们打那么伤,300块治不了。”
“我只能给这么多了,学生零用钱不多。”顾夏摊手。
下一刻,大家见到零用钱不多的少年扫了店里的二维码,收银台响起甜美的女声:微信收款一万元。
经理:……
见过打架砸东西的,没见过这么主动给店家赔钱的,叛逆期的阔少就是大方。
小伙伴啵啵搭上他的肩膀:“顾老大,走!看电影去!”
“不去!恶趣味。”顾夏付完钱,拎起包包高冷地丢下一个凶狠的回眸,然后无比从容地离开了现场。
啵啵望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问同伴:“他干嘛瞪我?七月十四看鬼片多刺激啊!”
大强拍肩:“顾夏他……怕鬼。”
啵啵:……
外面天色渐暗,老人家都说七月十四天黑以后不出门,附近住的都是本地土著,所以走了好久,顾夏都没看到一个人。
他在空无一人的胡同里穿梭,空气中飘来附近人家烧香时传来的檀香味,还能听到附近老人家的收音机播放着驱鬼咒,那咒语编成的歌谣仿佛从道观庙宇传来的呢喃,让人听着反而瘆得慌。
天空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迎头扣下,顾夏猛然想起今晚是七月十四,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他得抓紧时间走出这些胡同。
然而,来的时候是跟着余帅来的,他根本没认路,越焦急就心神越乱,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迷路了。
怕鬼的少年心头一惊,想起了各种惊悚小说里的“鬼打墙”,他打了一个寒颤,从快步走变成了跑。
忽然眼前出现一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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