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帮你抄笔记
对于白芙转校成为自己的同班同学，顾夏很是疑惑，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是习题精没消失？复活了？复活了要来找他报仇？又或者，这只是一个跟习题精样貌相似的普通女生？
他现在有一种庄周梦蝶的错觉，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
在没确定之前，他不好轻举妄动。
老师在上面讲什么顾夏也没有认真去听，他悄悄地偷看一眼同桌。
与前两次见面不同，这一次习题精的衣着很“正常”，不是汉服也不是旗袍，是普通的运动服，梳着清爽利落的丸子头，清丽又乖萌。
习题精正在认真地做笔记，由于个子比较小，坐在后排很难看见老师的板书，她挺直了腰杆，伸长了脖子，艰难地往前看，好不容易才能看清老师的板书，她的笔记本上龙飞凤舞地写满了草书一般的字体。
顾夏托腮看着她，感到十分意外，习题精长得乖巧可人，没想到写的字跟男生一样苍劲张扬。
许是被盯了许久，白芙似有所感回过头来，一双杏眼疑惑地眨了眨，水灵灵的，似乎在问他有什么事。
“习题册做完了，昨天我去你家找你。”顾夏写了个纸条。
白芙接到纸条时愣了一下，马上就明白他是想说习题册埋在槐树下的事了，她写下：“我知道，习题已经改完了，放学后我给你讲解。”
讲解……？
好了，这下子他确定她就是习题精了。
只是，另一个疑问又浮上来，她到底是什么东西？人？鬼？妖怪？神仙？
这个问题顾夏不敢直接问，但目前看来，比前两次见她要正常很多。
保守起见，顾夏将关注点放在另一件事情上，他继续写纸条：“看不见黑板？”
白芙侧目看了一眼比她高一截的顾夏，无声地点了点头。
“需要我帮你吗？”顾夏见她懵懵懂懂的，甚是可爱，忍不住就想帮个忙，面对这么乖巧文静的女生，他早就把初遇时的经历抛之脑后了。
白芙疑惑地望着他，在纸条上写：“怎么帮？”
“帮你抄。”顾夏笑了笑。
白芙顿住了，这可不就是个让学渣认真听课的好机会么？！
“好。”她顿时眉开眼笑，不忘写上，“谢谢。”
“不客气。”顾夏继续写上，让白芙看完字条，就把字条销毁，打开笔记本飞快地把老师的板书抄下来。
余帅睡了半节课，中途醒来看到顾夏在认真做笔记，吓得立即坐直了身体，四下张望，没发现有什么教导主任之类的人物巡查。
也就是说……顾夏是真·做笔记？！
余帅揉揉眼睛，目瞪口呆地捂着自己的小心脏，立即拿出手机偷拍了一张“顾夏认真做笔记jpg”发到在死党群里。
大帅哥：大家快看！夏夏居然在学习？！
大强：哇！是什么让夏哥哥斗志昂扬？
布丁：一定是新来的妹子呗！
啵啵：帅哥，求瓜！不要停！
社恐白芙立即留意到来自不同方向的好几道视线，都在回头关注她这个方向。
小槐：“不要慌，大概是大家对新同学比较好奇，人类都是那样的啦。”
白芙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尽量回避大家的目光。
顾夏很快就察觉同桌的异样，他循着视线往那几个少年一瞪，几个哥们立即收起八卦的眼神正襟危坐。
——
尽管顾夏帮忙抄笔记，白芙也不敢松懈，能看到的，她都自己记录一些，老师讲的内容她也听得仔细，重新归纳好再简洁概括成重点，记在笔记本上。
下课时，两人的笔记本都写得满满的，白芙的本子上全是飘洒的字体。
顾夏伸了个懒腰，疲倦地揉了揉眉心，把笔记本递给她：“下一节是语文，我要补眠，太困了。”
“谢谢……”白芙接过顾夏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都是隽秀的字迹，遒劲自然的行书字体令人赏心悦目，学渣的字比她的好看太多了！
“你的字真好看。”白芙打从心底地赞美道。
顾夏一怔，莫名地感到脸上一热，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却见余帅在窗外走廊朝他挤眉弄眼，顾夏簌地站起来：“烦死了，冰姨讲课太催眠，我去洗把脸。”说罢，他就离开了教室。
白芙没有多问，埋头整理笔记了。
忽然有个女生坐到她前面的位置来，那女生扎着马尾，脸上有几颗青春痘，甚是好奇地盯着白芙：“你好，白芙同学！我叫田心心！”
白芙的笔尖停了下来，腼腆地抬眼笑了笑，回应道：“你好。”
“你胆子真大！”田心心崇拜地眨眨眼。
“对呀对呀。”另外也有两三个女生围上来，像围观珍稀大熊猫一样围观白芙。
白芙：？
“你不知道吗？顾夏超凶的！”田心心小声说道，“你居然不怕他。”
白芙疑惑不已：“他很凶吗？”没有吧？
虽然每次见学渣都很……特别，在别人家门口烧香，把习题册埋在槐树下，这些举动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
但要说凶，白芙是一点都感觉不到有多凶的，甚至觉得他还客气的。
“为什么说他很凶？”白芙好奇地问。
女生们大为震惊：“他不凶吗？”
“虽然很帅，但是确实是很凶！打架超凶的！”
“但也确实很帅！可是你不能掉以轻心！”
“他不喜欢女生！多说两句就会凶人家！”
女生们激动又矛盾，仿佛想抓紧时间让白芙了解自己的处境。
“打人的时候超凶的！暴力倾向！”田心心拧紧了眉头，像是在说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你要小心点，他心情不好是会打人的！”
女生们望向白芙的目光变得更加同情与怜爱了。
白芙：？？？
“我们也不是在说同学的坏话，只是看你那么柔弱，怕你被欺负，要是顾夏凶你，记得要赶紧喊人，叫同学，找老师，都行。”田心心谨慎地嘱咐道。
白芙哭笑不得：“我又没惹他，他为什么要凶我？”
“额……”女生们一时语塞，好像白芙说得也对，但好像又有哪里不对。
“你看，这是顾夏打架的视频！”其中一个女生立即拿出手机点开收藏的视频，白芙凑过去一看，果真是顾夏，但是没两下，拍视频的人就被夺了手机，画面就黑了。
“这些是什么人？”白芙好奇。
“好像是狗仔。”田心心开始八卦起来，“高一那年，顾夏就因为暴打狗仔上了热搜！把人打骨折住院了！”
白芙：“他为什么要暴打狗仔？”
女生：“因为狗仔跟踪他偷拍他啊！”
白芙娥眉微蹙：“跟踪偷拍未成年这本来就不是合法的行为吧？”
女生：……
好像说得也对……
“可能顾夏从小就被人拍惯了，以前他都不搭理的，就那次怒了，媒体觉得很不可思议吧。”田心心耸耸肩，开始科普，“你不知道么？他的爷爷是商界大佬；外公是国际著名导演余君凡，也就是余帅的爷爷；他的外婆是艳星宝悦，注意哦，顾夏的外婆并不是余帅的奶奶，而是余导演在外面养的小三！听说当年宝悦自杀之后，余导才把私生女接回家的，这个私生女也就是顾夏的妈妈，现在的著名音乐人余一念！噢！贵圈真乱！”
白芙：……
“顾夏的爸爸年轻时是余导演的得意门生，后来转战资本行列，继承顾爷爷的事业，也是商界大佬一枚，听说呢，顾夏的妈妈和大舅都是跟他青梅竹马！噢，你一定不知道顾夏的大舅是谁吧？就是情歌王子兼影帝余航，余帅的爸爸。”田心心一口气把她所知道的八卦都说完，自豪地昂首挺胸。
想当年，余爷爷那一家子也凭着一身作劲，养活了无数狗仔和娱记。
顾夏和余帅作为社会名流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少不了媒体的关注，就连平日生活也免不了被骚扰。
高一那年，刚开学的那天，学校里喜迎新生，被狗仔队逼急了的少年直接迎击，逮住狗仔揍了一顿，这事上了热搜，当时引起不小的社会争议，有人指责少年太暴力，也有人指责狗仔太可恶，顾爸爸动用了不少人力财力才把热搜压下去。
虽然热度退减了，但是顾夏打架超凶的视频已经深入人心了，暴力形象也无法扭转，互联网是有记忆的，看过视频的网友基本都记得这事情。
小说中桀骜不驯的校园狂霸拽人设从此有了脸，男生羡慕女生崇拜，但，没多少同学敢真正接近他。
“悄悄跟你说，据小道消息说，顾夏的妈妈读书时也是个不良少女，大姐大，打架超凶，手下还有很多小弟！”田心心压低了声音。
白芙努力地把这一系列信息消化完，然后露出个浅浅的笑容：“你知道得真多，你是顾夏的好朋友吧？”
田心心：……？
“这……这会上网的同学都知道吧。”田心心尴尬地笑了笑，她和顾夏不熟。
然，对上白芙那一脸懵懂的神情，田心心懂了，这位新来的学霸是真的不知道。
——
走廊上余帅和几个哥儿们捂嘴窃笑，顾夏一脸阴霾地走出来，叉腰盯着他们，几个人一下子敛起了笑容，一个个乖萌地扭捏作态，冲着顾夏眨眨眼。
余帅捏着嗓子，矫揉造作地说道：“夏夏，能帮人家抄抄笔记吗？人家看不见？”
顾夏忽然对他们笑了，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啪啪作响。
余帅立即投降，怂怂地后退几步，他清了清嗓子：“好好好，不开玩笑，哥儿几个就是好奇，你什么时候悄悄交了女朋友，居然还是个学霸，还转到咱们学校来。”
顾夏正色道：“她不是我女朋友，你们别乱说话，免得给学霸造成困扰。”
少年长相俊朗正派，正经说起话来没人会怀疑真实性，这下子，余帅他们几个自打没趣了。
“唉！想想也是，这种乖巧的萌妹子学霸，怎么会早恋呢！”没瓜吃了，余帅遗憾地叹气。
顾夏隔着窗玻璃，看到一群女生围着白芙，叽叽喳喳地说得十分起劲，白芙则一脸懵逼地听着她们说，时不时问两句什么的，貌似相处得十分融洽。
那么多女生围在他的座位周围，他一时半会也不好意思回教室了，就打算一直在走廊待到上课铃声响。
然而，不知为何，白芙的目光似是时不时向他这边飘来，仿佛求救信号。
顾夏神使鬼差地回了教室，班上的几个小八卦正说个不停。
他轻叹一声……
“你们在说什么？”
冷冷清清的声音在背后传来，白芙抬眸就见顾夏高大的身影站在这几个女生身后，女生们一瞬间全体石化，田心心完全僵在那不动了。
白芙不由得抿嘴窃笑，娇俏可爱地解围：“她们在向我请教刚才讲的例题。”
“对对对！”大家抹了一把冷汗，纷纷附和。
“上课了，你们回座位去吧。”顾夏冷着脸，平淡地说道。
女生们立即作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顾夏平静地坐下来，浓密的长睫毛缓缓合上，闭目养神。
白芙终于能够安静地抄笔记了，她整理内容十分系统，写字也迅速，很快就把上一节课的笔记重新整理抄好了。
下一节是语文课，老师发了一卷阅读理解给大家练习，白芙很快就写完了，然后还剩下一点时间，她拿出一张a4的草稿纸，开始拟学习计划。
顾夏没有做题，拿到卷子就趴着睡觉，过了一会儿，他醒来看到白芙也没在做卷子，而是在草稿纸上写写划划，不由得有点意外。
他忍不住笑了：“没想到学霸上课也会开小差？”
白芙一顿，紧张地抬头看看四周，发现老师不在，她羞愧地红了脸，小声回答：“我已经做完卷子了。”
“哦……”顾夏懒洋洋地凑过去，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莲香，十分好闻，少年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不少，他瞥了一眼她桌面上的纸，“你在做学习计划？”
“嗯……”
“啧，你一天下来时间安排这么紧凑吗？你成绩已经这么好了，还要那么努力？”顾夏感慨不已。
白芙难为情地笑了笑：“这是给你做的学习计划。”
顾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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