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师的偏见
“小芙,新学校还习惯吗?”婶婶在电话里关切地问。
“还好。”白芙客气地回答,“谢谢婶婶关心。”
“今天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婶婶说道,“她说你毕竟是未成年人,自己住不安全,而且,你每天回家还要自己做饭,实在不方便,建议你住校,你怎么看?”
由于白芙父母不在身边,当时转校回帝都,帮忙办理入学的是婶婶,填的本地监护人也就自然是婶婶了,班主任何冰认为高三的学习任务很重,像白芙这样的好苗子若是能得到更好的照料,成绩没准会更上一层楼,所以,她今天利用课余时间,联系了白芙的婶婶,希望能够得到重视。
婶婶下班回家后,打电话找白芙商量:“你自己怎么想的?”
白芙纠结了一下,就她个人而言,其实住哪里都没太大关系,只要安静就可以了。
可现在她和系统捆绑,没有生命的体征,如果住校,宿舍里人多,很容易被其他同学发现端倪,到时候会引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喜欢自己住,喜欢安静。”她的语气十分坚定,婶婶也就不再多劝了。
“这样吧,我家上一任的保姆阿姨先前辞职回家带孙子,今年回来了,一时还没找到新工作,不如就让她去你家,让她给你做饭吧?这阿姨很靠谱,素臻从小就是她带大的呢,”婶婶温和地提议,“工钱由婶婶出,好歹有个人照料你,家里人也好放心。”
“这……”白芙一时也拿不准主意。
“你要是喜欢安静,就尽管留在那里自己住,阿姨也不住那里,每天只是给你做饭和打扫卫生,其余时间不在。”婶婶耐心地劝导,语气平和地跟她商量,让她自己做决定,“这样你既可以安静地学习,也不用操心家务。你觉得如何?”
“好。”白芙终于点头了,阿姨不在这里住,只是做饭和打扫卫生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
“那就好,我待会儿把阿姨的号码发给你,明天一早她就去上班。”婶婶欣慰地笑了。
——
一想到明天早上阿姨就来了,白芙晚上都睡不着了,她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在社交场合从来都很被动。
她在想,明天阿姨来了,她应该怎样打招呼?怎样相处?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白芙起床洗漱,很快手机就响了,备注是:芳婶。
白芙小紧张了一下,拿起手机接听,礼貌地问好:“你好,芳婶。”
对面传来热情洋溢的声音:“您好啊!是白芙小姐么?我是梅女士介绍来的保姆阿姨李芳,您叫我芳婶就好了!”
“……您好,芳婶。”对方这么热情,白芙一下子有点不知如何应对。
“额,您起床了没有?我是不是来太早了,打扰您休息了?”芳婶愣了愣。
“……你已经到了?”白芙醒悟过来,连忙下来开门,果真见到一个微胖的大婶拎着菜篮子站在门前,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抱歉,我还以为……”
“您就是白芙小姐吧!哟,没想到您还是个学生啊!早餐吃了没?我麻利点,给您下个面吧。”芳婶说着就自来熟地进门了,“厨房在哪儿呢?我把菜都放下,今儿简单点,晚上回来你想吃什么尽管列出菜单,往后我就按照您的饮食喜好来做就是了。”
“谢谢……不用太在意,我……我其实对饮食很随意。”白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连击得有点懵,她客气地回答。
“嗐!您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跟婶儿客气啥?我是领工资干活的,您有啥要求尽管说便是了,您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好点,才能营养充足。”芳婶说着,已经进厨房系好了围裙,“您稍等,我给您下个面,马上来。”
对方如此上道,白芙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她回到楼上换校服梳头发,再下来的时候,芳婶就把面煮好了,香喷喷的汤面上边还盖着一只煎鸡蛋,还有火腿、番茄片和新鲜蔬菜,比她自己煮的素面丰富多了。
白芙当即就体会到了有保姆阿姨做饭的好处!
——
顾夏一大早就被班主任何冰叫到办公室谈话了。
“顾夏,老师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心。”何冰一脸严肃,没有一点“谈心”的感觉,她让顾夏坐下,不紧不慢地开始了,“升高三了,不管是学习还是生活,节奏都比往常快了很多……”
“老师,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不用拐弯抹角,浪费我的学习时间。”顾夏从容地打断了何冰的话。
何冰正要往下说,被学生这么一打岔,一时心情就不美妙了。
作为老师,她当然是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作为班主任,她当然是喜欢听话的学生。
像顾夏和余帅这些既成绩差又不听话的,她发自内心就有一种厌恶感,然而,她深知他们的家庭背景,这里是帝都,家中有钱有势的学生并不少,其中纨绔子弟也不少,有的家长更是不分是非,溺爱孩子,放纵他们玩乐,对于这类学生,一般班主任也是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式管理。
何冰和其他老师一样,不想管,正如高中前两年她也没把班上的差生放在眼里,这其中就包括了顾夏和余帅。
在她眼里,这些纨绔子弟不管学不学,家里大人总会想方设法为他们铺好前路,即便在家里混吃等死,也能安然度过下半辈子,既然他们前途无忧,只要他们不影响其他同学就好,毕竟人各有志。
而大概也是频道不同无法交流的缘故,差生们也很默契地喜欢抱团玩,他们有他们的小圈子,基本不会干扰到热爱学习积极进取的同学。
何冰想着,只要这些学渣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上课睡觉、逃课、缺考,甚至早恋什么的,她都是可以接受的。
正如之前她也听闻过余帅喜欢撩妹,经常换女朋友,但撩的都是外校的,导致老师很难逮到,那她也就当作不知道;顾夏是余帅的表哥,他们和班上好几个顽皮的男生经常是一起的,顾夏倒是这几个之中课堂纪律最安分的,除了高一在校外打人被媒体报道过,好像也没干别的事情。
按照升学的资料,顾夏小学初中都是学霸,参加过不少学科竞赛都获得不错的成绩,可自从高一那件事情后,经常逃课,成绩一落千丈,据何冰了解,他常常有许多科目是缺考的,参加考试的科目也是敷衍了事,经常连试卷都没答完。
这些,何冰也不想多做劝说,她和教导主任虽然不相信顾夏,但也道过歉了,那件事就翻篇了,可顾夏还是烂泥扶不上墙,自我放弃的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可是没想到,昨晚校医来电告知,顾夏前一天抱着低血糖的白芙同学去校医室,本来老师们当成是普通同学之间的义举,但昨天,他们两个放学后又一起去校医室了,同样的情况出现了两次,校医认为,顾夏很有可能在追求白芙,貌似还向白芙施压。
何冰一听,这个就不能忍了!
白芙长着一副好容貌,性情乖巧柔顺,确实是青春期少年眼中的小仙女,顾夏又刚好跟她同桌,被盯上的可能性很大。
若是跟顾夏一样的那种只顾玩乐的女生,她也就算了。
偏偏白芙的成绩名列前茅,这个分数就算放在市里也是能排上号的,是这一届里难得的尖子生,好好培养绝对能上清北大学、帝都大学之类的一流学府。
白芙就是她看上的、准备精心栽培的幼苗,而顾夏,就像那试图蚕食幼苗的害虫!
何冰冷笑道:“直说是吧,就你这成绩也好意思谈学习?”
“怎么?老师这是瞧不起差生?”顾夏讽刺地反问。
“我不是瞧不起差生,我是瞧不起家里有几个钱就不思进取的差生,自个儿不思进取也就算了,还影响别的同学。”何冰似有所指。
顾夏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睨着老师,目光冷凛,他生得高大,年少轻狂,强大的气场莫名就压人一级,不怒自威:“老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影响过别的同学了?”
何冰气场弱了几分,但一想到校医说的,她势要保护弱势的女孩子,她也站了起来,语气逼人:“难道老师还说错你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这个态度,我没做错什么,你也没资格瞧不起我。”顾夏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何冰气得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坐回办公桌上,久久不能息怒,最后,她拿出手机……
——
顾夏莫名其妙地被何冰拉去谈话,莫名其妙地被羞辱瞧不起了,他本能地怼了回去,这个年纪好胜心强,没有做错事却要被老师谈话,他不能忍。
老师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高三(3)班在走廊的另一头,顾夏从办公室里出来,一路走在走廊的边上,看到外面天色阴暗,树叶被风卷成小漩涡转呀转,甚是压抑,看样子要下雨了,今天有点降温,帝都入秋了。
上课铃声响,他不紧不慢地经过楼梯口,想着要不索性今天逃课算了……一个小不点鲁莽地撞上了他后背。
“对……对不起……”白芙有点紧张地捂着额头。
“小芙?”顾夏回头看见同桌那张冒失的小脸,疑惑不已,“跑那么急干什么?”
小槐叮一声响了:“危机预警!紧急任务!请阻止学渣逃课!请阻止学渣逃课!”
白芙猛地回过神来,顾夏要逃课?!
“上课了,要迟到了!你还愣着干什么?”白芙着急地问。
“额……”顾夏一时言塞。
“赶快回教室,走吧!”白芙也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拉住顾夏的手腕,拽着他快步走回教室。
顾夏一阵茫然,傻愣愣地跟上她的脚步,外面下起了毛毛细雨,凉风飒爽,沁人心脾。
他好像有点体会到了,阅读理解的参考答案所说,文中的环境描写是从侧面体现了作者当时的心情。
两个人赶在老师到来前回到位置上坐好,白芙连忙把书包放下,拿出书本。
“你平时好像都挺早的,今天这么晚?”顾夏不禁笑问。
“我家请了个做饭阿姨,今早刚到家,我在家等她做好早餐吃完才过来的。”白芙气喘吁吁地解释道,她是一路跑过来的,小脸蛋浮现出运动过后的绯红,显得十分娇俏。
“做饭阿姨这么慢怎么行?我奶奶平时很早就起床做早餐啦,改天我给你带吧。”顾夏脱口而出,说完马上就后悔了,这样好像欠妥当,也不知其他同学看到会怎么想,更不知白芙会怎么想。
“这怎么行呢?不好意思麻烦你奶奶的,谢谢了。”白芙客气地拒绝了。
“好吧……要是哪天她做了特别好吃的,我就给你带点,直接送你家去。”顾夏努力挽回点面子,“你别客气,我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一个人住也不容易。”
“也可以,谢谢。”白芙甜甜地笑了,大概是少女的笑容太治愈,顾夏的心情莫名就跟着好了起来。
系统小槐美美地夸奖:“完成任务,阻止学渣逃课,奖励技能,服从命令,效果持续七日。”
“服从命令?”白芙疑惑,“服从命令和言听计从有什么不同?”
小槐自豪地回答:“言听计从是让他认同你,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事;服从命令是让他服从你,你所有的指令都要遵循。”
白芙震惊了,还能这样?!
而且……七天?!
白芙开心得偷偷笑了,七天,至少能让顾夏服从命令专心上课七天了。
另一边,余帅目瞪口呆地指着他们:“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公然牵手上学!”
白芙连忙摇头,解释道:“不,不是的,我是怕顾夏同学迟到了。”
余帅乖巧地眯起眼睛笑了,阳光爽朗:“是是是,小芙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昨天的事情我都听啵啵说啦!”
顾夏猛地一愣,想起了昨天放学的误会,又想起何冰一大早咄咄逼人地找他谈话,当即好像想通了什么,满腹怨气地望向啵啵。
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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