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拯救的意义
高武世界,老祖横行。
系统之流包括守秩者要在修士身上做手脚很难,为了在仙门林立的修真界不露破绽,守秩者一贯会封印穿书者的记忆。
在“失忆”的百年里,戴月摸爬滚打中隐隐适应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乍以穿书者的目光审视自己竟有些不习惯。
镜中人和往日的平和冷淡不同,竟有些鹰视狼顾之相,戴月闭上眼长舒一口气,再睁眼时已经收敛了眼中的锐利。
「我说过啦,傻白甜是最好搞定的,你随便给点阳光,人家就巴巴地把一条命抵给你。」守秩者尖细的笑声在脑中响起。
戴月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您不会心软了吧?当初这个方案可是您点头的哦,万能的守秩者为您制定的可都是最好的拯救路线。」
“任务进度。”
「按现在的发展趋势,明霓夜与男主相识的可能性低于01299,结契的可能性降至375109,危险系数0。还有三个目标人物等待着您的拯救,继续加油哦。」
这样真的是拯救吗?
她按计划利用结契复活,仅仅是为了不让明霓夜落入男主之手,而明霓夜选择结契,就等于放弃了“做人”的资格。一旦事情暴露,她就只能依附契主存在,类似人豢养的宠物。
这无疑是个卑劣的计划。对于明霓夜大概等同于“如果养育你,和你相依为命的亲人死在你面前,而你恰好拥有一个可以复活她的机会,你会拒绝吗?”
名义上是选择,但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会走向哪个结局,故也能把她的死称为一场扭转剧情的算计。
《神道逆天剑》里傻白甜这种生物,除了添乱惹麻烦,存在的价值仿佛就是男主掌控欲之下驯化的家畜,一个比贪恋权势更好的借口,或是被杀之后让男主大彻大悟翻身打脸的“契机”。
戴月向来怕麻烦,又鄙夷这种角色,然而明霓夜真的赌上一切去救她的时候,她死寂而冷硬的内心还是会涌出难以名状的酸涩。
失忆以来,她曾经所认为的逢场作戏的亲情,早已有了“血浓于水”的意味。
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她才能真正理解原作那位戴月,理解那些遇人不淑的女配们家属的心境。
她们都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妹?
剧情里喜闻乐见的“高岭之花被玷污”、“冷艳女王被折翼”,每一桩每一件背后的妥协和血泪难道都是一句真爱可以包装的吗?
戴月突然觉得“拯救”二字重若千钧。
“明弓真人,掌门有召。”门外立着一道水色影子,听声音比较陌生,不知道是哪个峰头的师妹。
“多谢,我这便去。”戴月应声。
戴月这几日在自己的房间中养伤,回宗门之后还是第一次出院门。没想到路过肖崇云师叔的清渠峰时,几个洒扫弟子见了她却阴沉了脸色,但礼数上没有差池。
刚要进殿却被护卫拦下,戴月偏头一看,是老李头。
“肖长老还在里面,小月你要不去避避?”老李头压低声说。
戴月刚要回话,殿门却“啪”地被踹开。她冷不防与肖崇云四目相对,瞬间背上出了薄薄一层冷汗。但她向来是个硬骨头,强撑着不肯低头。
肖崇云眉间拧成川字,化神期大能的威压铺开,戴月旧伤未愈,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又听殿内传来她师父的声音:“你好自为之。”肖崇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殿十分高,中间立着四根承重柱。这柱子大约是用什么密度极高的黑色木头制成,触手生寒,击之有金石声;朝上看,柱顶雕刻了四圣兽,镇守四方。
时近傍晚,烛台一霎齐亮,只是微光荧荧,殿顶繁复的纹理掩藏在沉暮中,恰似天机捉摸不透。
甘于卮面上没有丝毫恼怒的神色,也只字不提方才的闹剧,过问了几句身体后便支起传音结界:“如今景象也算是殊途同归,后莫要做些危及性命的事,教我愧对老友。”
戴月低声道:“谢师父关心,弟子谨记。”
甘于卮捏了捏眉心,似乎有些疲倦,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戴月:“处理庶务,琐碎无趣。也不知何时能够解脱。”
戴月对试探故作不知:“师父操劳了,多注意休息。”
“如今修为尽失,你有什么打算?若还没打算好,下月新弟子便要到了,届时你跟着他们重修……相关准备我已安排妥当。境界跌落事小,保住性命才是重中之重。平日修炼莫要钻牛角尖,以免损了心性。”
戴月笑意渐深,她的师父面冷心热,碍于肖崇云长老的身份才只收过她和明霓夜两个徒弟。
他不懂得怎么和小辈相处,关怀和慈爱表演不来,还搞得明霓夜这个真·小孩有些害怕这个严肃的师父……好在幼时戴月比较“早慧”,和便宜师父相处还算不错。
戴月应下:“我会去的,师父,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清源峰上太冷清,多物色些师弟师妹,日后也好帮衬你。”
清源峰是掌门亲传弟子的居所,平时戴月和明霓夜住的地方,整座山只住她们俩确实冷清了点。
戴月心头一跳:“师父,给你物色归物色,帮不帮我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不会真的像传言说的那样让她当下任掌门吧?肖崇云那个脾气没把她劈了都不错了。
甘于卮笑了:“明霓夜近来在天池秘境养伤,若是她父母的旧人找上门来,你预备如何处理呢?”
戴月冷静下来,听这话音,画的饼可能只是拉拢她的手段。她反而松了口气:“我会尽量对宗门其他人保密,超出能力范围我会向您求助的。”
走之前甘于卮又说:“如此年纪,练至第四层实属不易,你很有天分。”
戴月讶异师父对她剑法进度的关注,只把这难得的肯定归因于师父担心她就此自闭了。
就寝后或许做了个梦。
暴雪后饥荒席卷了整个村寨,她伏在死般寂静的雪洞里,左大臂还嵌着旁边干瘪尸体的牙,酱紫色的脸皮油纸似的裹在颅骨上,勉强称之为眼窝的地方深深地陷了下去,看着像两个黑窟。
她就这样趴着,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把她从黑沉的死亡之海里捞了起来。随即是一个男音:“是这个吗?”
风大得很,勉强睁开眼睛也只能看见纯白一片,剩下就是刻骨的冷。上方又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应该是个女人。
她试着偏头去看,一个模糊的人形投下阴影把她罩住,顶上是刺眼的光。她旋即移开视线,只见那人如瀑青丝上缀着一小片雪,是六边形的。
紧接着画面扭曲变幻,她似乎长大了一些,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从濒死的弃儿一跃成为声名显赫妖皇的养女。
行宫里侍从无数、食客如云。鳞主夫人明姬更是来自放逐之地的妖都巫族。巫族血统高贵,被称为四脉之首。明姬还身怀未卜先知秘技,惹得访客携奇珍异宝踏破门槛,来来往往如过江之鲫……
最后,风停雪止,来往的宾客消失了,侍从不见了,妖皇夫妇也离开了,偌大的行宫只剩下她自己。
“很久没见过焚川行宫了。”戴月自言自语道。
醒来后,戴月发现自己的左手掌心多了一道细细的红痕。这红痕不痛不痒,戴月随即把这个小插曲抛之脑后。
明日新弟子入宗,师父安排的人在门外候着了。戴月把师父给的挂坠戴上,穿好男装,镜中呈现出一张老实男子的脸。
虽然有点一言难尽,但好在戴月身量长,冒充男子不太违和。想来也是,男子的行头和身份都比较好搞到。戴月也没过多计较,跟着门口的人走了。
戴月在院落外略等一会,守门小哥:“你也是走后门的?喏,去里面第五间,明天那些接新弟子的船才会从凡人界回来,你们就在这先住着吧。”
可能是很无聊,这小哥自来熟地问她:“哪家长老塞你进来的?我,李四,是今个值守的外门弟子。你叫什么,咱俩混个脸熟。”
戴月也佯装热络道:“万笺枢岳长老是我姑奶奶的堂兄的爷爷,我叫岳代,李哥叫我小岳就好。”
“小岳你这人能处,不像那个……”李四似乎觉得这么说不对,忙转移话题,“万笺枢啊,那可是个肥差,发达了带带老哥呗。”
戴月自然满口应下。
第五间是个单间,原本对面应该还有一张木床,好像被移走了,地上剩着一个印子。前几间房门没关,里面布置类似宿舍,看着能住两三个人。
戴月准备进去的时候发现隔壁也是单间,里面走出一个少年。
少年黑发如墨,随意束在脑后。他腰间的剑用布条紧紧缠住,只露乌玉剑柄,显出一点古拙的端倪。戴月细瞧之下,玉是镇邪玉,温厚止杀,作剑柄实在大材小用。
戴月出于礼貌打了招呼,那少年转过头睨了她一眼,廊间风中发尾轻晃似狼尾。他眸光流转间带着几分审视和警惕,眉眼却生得极好。只是冷肃神色冲淡了秾丽,这使他看着像柄夜色深处寒光湛湛的艳刀。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戴月:许久不问世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
谁知入夜后还有奇事发生。戴月推门发现床上竟坐着一个人,她定睛一看,那人仪态端方,衣料首饰成色颇佳,还是个美少女。
戴月:那没事…啊不是…那也不行啊!
戴月挑眉:“您哪位?”
那少女不慌不忙地拢了拢头发,“我乃大齐帝姬容岚,来时已晚,无处栖身,能否借宿于此?”
她看戴月表情松动,又说,“我睡床上,你睡地上就好。”
“哦,”戴月说,“不行。我这个人比较保守,男女有别,容姑娘还请另寻它处。”
“你是女子,我看得出来。”
戴月面色不变,难道自己被诈了?不应该啊。
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容姑娘,你有小字吗?”
容岚见她转移话题,也不介意:“小字澄鉴,澄为涤荡,鉴为照世。”
戴月抿唇不言,迅速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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