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相聚
青楸微微一怔。
真奇怪，怎么她最近遇上的，包括自己在内，都是有性命之虞、短命之相的存在？
她摇摇头，甩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向着柳晚月问道：“柳老板此话何意？这只狐狸它难道……病了？”
“要说病，也算。它灵识有损，且损伤极其严重，要是不抓紧固灵，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
“随时？”
柳晚月语气中的认真，让青楸很自然就信了她没有说谎，心微微一揪。她脑中忆起些什么，忙向柳晚月确认道：“柳老板的意思是，要是能为它固灵的话，就能解开对它性命的威胁？”
“自然不能，姑娘想得太简单了。那只能帮它续命，让它不至于在几日内暴毙。可是，固灵的法子很难寻，姑娘难道碰巧知道个方法？”
“我可能也许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的？”
青楸轻咬着下唇陷入了沉思中。
她记得秘籍上记过一个方子，能够帮一切生出灵智的生物固灵，不巧的是……那方子需要用到戒灵珠。
青楸抬眸看向身前站着的柳晚月，眼神变了几变。
有柳老板在，哪怕她身中千丝蛊，应该也有解蛊的方法。所以她就算把戒灵珠给用了，大概也不会死？
她这边还未能想出个答案，柳晚月已出声道别：“时间不早，我先回屋了，姑娘也早些休息。”
“好，多谢柳老板将好消息带给我。”
目送着柳晚月回到自己屋中后，青楸才将门关上，准备好好研究下狐狸的情况。
然而她一转头，狐狸却已经不知所踪。
罢了，这种烦人的事情，明天再去考虑吧。时间不早，还是抓紧睡觉比较重要。
第二日一早，青楸可算遇上了许久未见的鹿卿云。
她起得有些晚，到大堂吃早饭时已错过饭点，所以没有遇上其他人。
然而吃到一半时，鹿卿云从二楼步下大堂。他没有坐下吃一顿的意思，也没理会青楸，径直便往客店外走。
青楸赶忙放下筷子起身拦住了他：“掌门大人请留步。”
鹿卿云顿住动作，扭头看她，以目光询问道：“何事？”
要说的话实在有些多，青楸就想找个借口请他坐上一坐，以便将话题展开。
她目光一转，看到自己点来做早饭的阳春面，朝他笑笑：“掌门大人可用过早饭了？”
鹿卿云摇摇头。
“那掌门大人不如坐下用上一点？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呢？”青楸忙将椅子往边上拉开些许，殷勤地邀请鹿卿云坐下。
鹿卿云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思考片刻，还是在位置上坐下了。
“掌门大人……”
“有话直说。”
“咳咳，掌门大人还是吃点什么吧？”
“不了，味道太寡淡。”
青楸微一挑眉。
味道太寡淡？听这话的意思，掌门大人还是愿意吃些什么的，只是口味比较挑剔？
她赶忙从储物戒中取出了那罐椒盐，并同鹿卿云确认道：“不知掌门大人在酸甜苦辣咸中，偏好哪个味道？”
“有话……”
“边吃边谈不影响的，真的！”
鹿卿云再没坚持，依言在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可他对吃喝的兴趣仍旧不高，没有任何点餐来吃的意思。
重新拿起碗筷的青楸并不愿放弃，又问了一次刚才的问题：“掌门大人在酸甜苦辣咸中偏好哪个味道？”
鹿卿云也不知是不是被她问得烦了，总算回答了这个问题。
答得很简单，就一个“甜”字，听上去像是在敷衍人。
青楸忙向店家要来一份糕点，并很顺手地从储物戒中取出椒盐：“那么，弟子姑且替掌门大人调个味试试。”
这名为椒盐的东西就是为调味所用，小小一罐，却可以注入灵力调出百般滋味，不管吃什么都用得到。既然掌门大人嗜甜，那她姑且给这叠云片糕撒盐注灵试试。
片刻后，青楸献宝似的将云片糕捧到鹿卿云眼前：“掌门大人要不要试试味道？”
鹿卿云大概并不想尝试。
可青楸的目光带着十成十的坚定，似乎他不尝一尝她绝不会放弃。他被迫妥协，夹起一片云片糕放入口中。
云片糕香甜而绵软，可会残留在唇齿间的腻味让鹿卿云不大喜欢，然青楸递来的这一片，清甜的甘味得到保留在舌尖绵延，腻味却巧妙地消去了，还……挺好吃的。
青楸顺势将碟子又往他眼前递了递，笑眯眯地问道：“掌门大人，要再来一片吗？”
鹿卿云没有言语，却动作自然地夹起云片糕放入口中。
青楸也不是常有机会能坐得离他这么近，目光稍往下偏了几分，忽地有了个新奇的发现。
掌门大人用筷子时袖口向下掉了半寸，好巧不巧的，让他的手腕露出些许。而在他的手腕上，青楸瞧见了一块绑在上头像饰品一般的白石头，她总觉得这和她拍卖来的那一块有些相像。
……这可是能说出戒灵珠不值多少钱的一念门掌门，怎么可能？
她甩开那突然冒出的不切实际想法，继续专注于手上的早饭，只偶尔瞥一眼安静吃云片糕的鹿卿云。
待青楸悠哉地将早饭吃完时，她放在他眼前的云片糕已经只剩些糕点渣子了。
她去柜台前付好了饭前，之后便又一次凑到他跟前：“掌门大人，刚才没来得及细说，不然我们去屋里再谈上一谈？”
鹿卿云没有拒绝。
跟着她进屋后，他顺手在四周都结了印，省得被些个奇奇怪怪的人偷听去。
他在一张靠近门边的椅子上坐了，开门见山：“有什么话，便直说吧。”
青楸再不顾左右而言他，忙将自己之后单独与紫玉进行的联络，以及辛夫人的存在都同掌门讲过一遍：“所以掌门大人……可以让他们母子两个见面吗？”
鹿卿云没有明确地说行与不行：“既然那孩子和辛夫人都信你，此事，你自己安排了就是。”
这话在青楸听来就和同意没两样。
“还有旁的事吗？”
听到鹿卿云如此询问，青楸摇了摇头。
他再不多话，也没耽搁，起身就走。
青楸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鹿卿云起身时微微踉跄了一下，然定神看去时他表现得并无异常，她也只当是自己看花了眼，并没有将此事往心里去。
待掌门大人一离开，青楸继续琢磨起了辰安的事。
她实在想现在就将这一好消息告诉他，然仔细想想又决定要防个万一，待和紫玉商量好后，她再将事情告知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青楸实在不想等了，当即拿起手镜，开始同紫玉联系。
从对方在第一时间接起通讯的动作看来，两人的急切心情，大概是一样的。
既然双方都如此迫不及待，此事当然会以最快的速度被定下。是夜，再碰上鹿卿云时，她早已将一切商量妥当，只告诉了他一个结果：“掌门大人，弟子已和紫玉姑娘将事情商量过了，明日，弟子便将辰安送回去给辛夫人。”
鹿卿云动作微动，眸光流转间，他掩去心绪，很平静地应下一声好：“见面地点在何处？”
“紫玉姑娘想定在兴星巷的一处宅院中。”
鹿卿云略作思索，点头应允：“就这么办吧，到时，我陪你一同去。”
青楸微一挑眉。
这么点小事，值得掌门大人特意跑一趟去盯着么？
不过，她自然不会对鹿卿云的决定指手画脚，很愉快便接受了这个建议。
有他在一旁，她也觉得更安全些。
辰安得知自己能同母亲相见后，到底还是按不住兴奋之情，激动得几乎一宿没睡。
这情绪延续到后一日都没有消散，所以他虽然这整个晚上都没怎么休息，到早上了仍旧是很有精神。如此一来，倒是不耽误他回家了。
兴星巷上往来之人并不少，这附近有个集市，不少在那儿出摊的人，家都在这里。正赶上收摊时间，家家户户都用推车推了东西往家里赶。回家去后也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所以眼下他们还不能太过悠闲。
不论是这条路还是这些个街坊邻居，他们都已是熟悉至极，所以今儿收摊时也一如往常，忙而有序。几个相熟的排在一起后，还能稍稍聊上几句。
“辛姐今个儿没出摊？”
“没呢，昨天她让小女儿同我说了一句，眼睛还是不大舒服，今日怕是来不了了，她那摊子我可以看着用，若是有客人上门，就帮她照顾一二。今个儿果然就没有来。”
“辛姐也是，既然眼睛不太好，就别接这种费眼睛的精细活计。不过……罢了，她大概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闲谈的几人摇摇头，很默契地结束了话题。
躲在暗处的青楸竖起耳朵，一字不差地将他们的闲谈都听了下来。
这个辛姐，指的应该是辛夫人？辛夫人只有辰安这一个孩子，所以所谓的“小女儿”，或许是紫玉姑娘？就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眼睛不太好”的说法是真有此事，还是辛夫人为了在今日接回辰安随口编出的谎言？
她和掌门大人今天将辰安送回来后，被辛夫人留了大半天，刚刚才终于寻好说辞得以离开。
青楸仗着有鹿卿云给的隐身咒符在身，还想凑上去再探听几句，然后她就被鹿卿云一把拽了过去：“情况不对。”
青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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