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秘境
见青楸一下变得满脸苦相，鹿卿云看穿了她的想法，平静开口：“放心，你不会死的。”
青楸歪了歪头，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思，还想再多问几句时，鹿卿云已向着门外走去。
“掌门大人，之前那块白石头你还带着吧？虽然固灵的效果差些，但聊胜于无。”
这可是她续命的保障，绝对不能出意外！
鹿卿云没有停下脚步作答，只是背对着她摆了摆手。
衣袖往下滑落一小截，正好让她看清了系在他腕间的白石。
虽然鹿卿云要她放心，还告诉她不会死的，可一想到千丝蛊还在自己臂上游走，她就止不住地担忧。
更不巧的是，几日后她跟着掌门回到一念门时，还与关瓒打了个照面。
出发前她有多想见到他，此刻就有多想绕着他走。
可偏偏关瓒瞧见鹿卿云也在，几乎是径直就向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一通复杂的相互见礼后，还是关瓒先一步开口了。
“掌门大人，差不多也到……时间了对吧？”
鹿卿云微微颔首未置可否，转而道：“先将事情处理好吧。”
关瓒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事情是指……？”
被鹿卿云瞥过一眼后，他迅速领悟了掌门的意思，忙将目光移向青楸：“想来是事情完成了？随我来吧。”
青楸很想说不是，可已经到这时候了，身边又还有鹿卿云这重保障在，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他们几人又一次去了之前审问青楸时用过的议事堂，关瓒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开门见山便问：“戒灵珠现在何处？”
……自然是在掌门大人的身上。
青楸不大自在地看向鹿卿云，想知道他会不会帮着解释一二。
答案是会。
鹿卿云微一抬手，连青楸都感受到了。他所放出的灵力，是属于戒灵珠的。
不过，她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同。
之前掌门大人曾用戒灵珠的灵力定位辛家所在，那时她仔细注意过。戒灵珠本身所具有的灵力，和其他物件上残留的戒灵珠灵力略有不同。此刻从他身上放出的，显然属于后者。
关瓒大概并未看出其中区别，可还是有些疑惑，便将询问的目光落在了鹿卿云身上。
他也不多做解释，只很简单地说了一句：“在我这里。”
这可是一念门掌门说出的话，那能有假吗？
关瓒不疑有他，只顾让青楸伸出手来。原本立下的誓言确认通过后，千丝蛊上的禁制就会被解开，她用自己的灵力为引，也能将千丝蛊从体内逼出。
千丝蛊一旦离开人体，便脆弱得一阵风都能吹成碎屑。青楸看着指尖缓缓飘落的黑色粉尘状千丝蛊，感到通体舒畅的同时还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虽然与预想的不同，可这千丝蛊……还是被随随便便就解开了，让人止不住怀疑它到底能不能取人性命。
自己身上的千丝蛊被解之后，青楸忍不住想要关心一下与之相关的另一人，很顺嘴便向关瓒确认道：“关堂主，不知穆师姐的千丝蛊是否也会跟着解开？”
她突然提到穆清辞，让关瓒脸色微微一变。
“穆清辞她……三日前叛逃，现已不知所踪。”
这倒是有些出乎青楸的意料了。
青楸确实见证了前段时间穆清辞被门中其他弟子“欺负”的那一幕，但那点手段同穆清辞自个儿曾用过的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没想到这点程度就会将人逼得叛逃，可见她也知道那些事儿不好受。
“所以穆师姐……穆清辞身上的蛊虫并未解开，是吗？”
“确是如此。”
青楸不免多想了几分。
她觉着，除非穆清辞已经有了解蛊的方法，否则绝不敢冒险直接叛逃，至少也会苟到蛊虫解开的那一日才是。如今对方走得如此干脆利落，怎么想，都应该是有了新的倚仗。
至于这倚仗究竟是何方神圣……青楸想着，她终有一天会知道的。
关瓒眼神中染上几分急切，就好像有什么事儿还没办完一般。
注意到此事的青楸作为一名会体贴人的一念门弟子，自然会上道地开口道：“关堂主可是有要事要办？是弟子耽误了堂主太多时间，还请堂主原谅，弟子这便离开。”
“不，”关瓒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反倒先她一步走出门去，“还是我先出去吧。掌门大人……”
“我马上就去。”
“好，掌门大人千万莫忘。”
待关瓒离开后，青楸才看向鹿卿云：“如此看来，不是关堂主有事要办，而是掌门大人有事要办？”
鹿卿云没有瞒她，很干脆地点了头：“我要闭关一段时日。这两日山云秘境会开，你先进去看看情况。出关后，我去寻你。”
“山云秘境……有何说法吗？”
“其中也许会有些材料，可用在炼器一事中。”
“弟子遵命！”青楸眸光一亮。
掌门大人确实说过要带她从炼器开始，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提上日程。要是说这些事，她可就一点都不会觉得困了！
“这个给你。”
“云珠？”
虽是鹿卿云主动拿出来的，青楸接下云珠时，还是有些惶恐。
她接下后再无其他反应，被掌门看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赶忙拿出自己的云珠递了过去：“掌门大人请。”
鹿卿云随手将她的云珠放进储物戒中，又用几句话将进入山云秘境的法子同她说过便离开了此处。
青楸一直等到这时候，才有心思去考虑——
鹿卿云方才提到的闭关，究竟闭的是什么关。
仙途中需要闭关的时刻并不多。要么是突破在即、只差临门一脚；要么是走了歪路、心魔突生，需要理清心绪；偶有些人为了加快修炼也会选择闭关；再有的话……就是疗伤了。
将突破、清心等不大可能的想法一一排除后，青楸想到了“疗伤”这最可能的情况。
只有这说法，才能给关瓒的急切一个合理解释。
如此看来，柳老板之前的说法应该不是假话，掌门大人恐怕有伤在身，这伤恐怕还挺要命的。至于会不会她不帮着固灵就死，那就不好说了。
鹿卿云遇上的危险，哪是她这种小角色能帮着解决的。
她没在继续纠结于此事，转头开始纠结如何才能在山云秘境中捞到宝贝。
有关山云秘境的事儿，秘籍中也有记载，青楸记得一些大概的介绍。
山云环境每年都会开放一次，为期半月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二十日的时间。因为这地方对于低阶修士来说也很友好，想去其中碰碰运气的人不少，一些门派也会让门中长老带着弟子去其中历练。
基于同样的理由，秘境中的重宝已被薅得差不多了，想要寻到珍贵之物难度稍高，可对于低阶修士已足够。
好巧不巧的，青楸就是最标准的低阶修士。这地方最适合她去。
这天晚上，她将秘籍中有关山云秘境的内容仔仔细细看了整三遍，还将自己需要的内容一一摘录下做好笔记，以备不时之需。
三日后，青楸按照鹿卿云闭关前交代的，去关瓒那里领了通行牌后，就跟在十三堂堂主乔杏的队伍中出发了。
这次一念门总共只派出了两支队伍：十堂杜茯苓，与十三堂乔杏。
青楸原本拜在了杜茯苓门下，是该跟着他走的，可他们师徒间的事，一念门上下都传遍了。所以关瓒特意关照了她一句，让她跟着乔杏走就是。
乔杏竟然也会对山云秘境感兴趣，这倒是在青楸意料之外了。若是她和乔堂主的关系更熟悉一些，她都想旁敲侧击地问问情况，可她们毕竟只有三面之缘，她只好压下好奇，安静地跟在队伍之中。
她不知道的是，她虽没有加入到十堂的队伍中，那边有关她的讨论却不少。
薛墨林和林霏两个凑在一起，将究竟要用什么态度来对待青楸来来回回思考了几十遍。
薛墨林是觉得，他们还是该对青楸好些。
“掌门大人既然已将她带到了身边，总还是有些不同的。”
林霏则已转变了观念，并不同意他的看法。
“要是掌门大人当真看重她，还会放她独自一人来这小小的山云秘境？我看也不过如此。当初掌门大人会将她接去，不定是因为什么缘由。”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便决定要各走各的道。
薛墨林准备脱出十堂退伍，去青楸哪儿碰碰运气，林霏则决意跟紧杜茯苓，且在必要之时通过让青楸下不来台的方式讨好师尊，说不定就能从杜茯苓手缝中捞点宝贝。
然真入幻境后，他们才发现个问题——
十三堂也不知怎么回事，走得极快，他们根本遇不上十三堂的队伍。
十三堂自然会走得快，因为他们的目的明确至极。
乔杏愿意走这一遭，就是要为自己和弟子寻几样强化武器的道具。她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不清楚能在哪里寻见。凑齐的是，青楸对山云秘境似乎颇为熟悉。
有了这“向导”领路，他们的前行顺利至极，自然能将十堂的队伍远远甩开。
又寻到一样需要的材料后，乔杏用最干脆的言语向青楸表达了谢意，之后才问道：“青楸，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个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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