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以退为进
骑射教场射艺区
“顾先生教了射箭该如何站立、握弓，你快来试试，让我看看。”陈婉珺手握软鞭，轻点陆昭脑袋。
“姐姐你看这样如何”陆昭双脚稍微跨开，介乎丁字和八字之间站立，左手紧握弓把的最中间。
“很好，奖励一下，接下来再试试搭箭拉弓。”她从随身的锦袋里拿出一颗蜜饯来递到他面前。
“好。”他拿了蜜饯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应声，接着从身后取了一只箭搭到弓上。
“左手臂伸直，后手稳固靠在脸颊侧面，后肘尖、小臂、手腕、手背与箭在一条直线上，拉弓的手大臂与小臂夹紧，发力在一条直线上。”她以软鞭轻抬他的手臂。
“看那边的第二个靶子，试试瞄准放箭。”
陆昭闻言看向对面的靶子，瞄准，发力射出手中的箭，那箭射了出去，却没能射到靶上，堪堪碰到靶子就掉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她，有些颓丧。
“再来一次，这次拉弓距离再长一些，放箭要迅速。”
陆昭站定握弓，再次瞄准，一箭射出。这一次是中了靶子，不过只在外环，准度仍旧不够。
“有进步，下次开弓的同时将眼，准星和靶上的瞄点连成一线，可以提高准度。”她继续鼓励他尝试。
陆昭回想她刚刚所说的要领，接着再次瞄准、脱弦，这一次，他的箭射中了内环。
“怎么样？”他回头邀功讨赏。
“自然是非常厉害。”她说着摘下腰间的锦袋塞到他手里“给，这是今天的奖励。”
“谢谢姐姐。”他说着又凑过去想亲她脸颊，却不想她伸手抵住他额头，将他推远了一些。
“陆昭昭!再这样下次我可不理你了。”当真是仗着自己那点怜惜越发无所顾忌了。
“陆昭知错，惹了姐姐厌烦，下次不敢了。”他说完自己拿了弓箭转身就走。
“你这是做什么怎地你还委屈上了”陈婉珺追上前两步拉住他的手腕，瞪眼看他。
“不委屈，只是是有些气自己，我总想着亲近姐姐，却不想竟让姐姐不开心了。我先回去了，姐姐注意休息。”他朝她勉强笑了笑，叫上射艺场边上的清远回去了。
这招叫“以退为进”，他昨日才从话本上学来的。
话本上说了“要想让一个人接纳你喜欢你，就要摸清他的喜好和脾气秉性，再让他经常看到你，关心你，偶尔使使小性子，或者稍稍疏远，让他牵肠挂肚。”
虽说这话本是针对女子追求男子的，但他婉姐姐自然与一般女子不一样，那他便多费些心思又如何。
这边陈婉珺看着陆昭离开，心里也打起鼓来，这几日来他算是对自己言听计从，她竟忘了他还会在她面前耍脾气，不过想想他在家中的样子，确实是一等一的娇气使性儿。
不过如今他这样子倒是比自己最初认识他时多了些人气，以往她欺负陆昭，他大多沉默以对，不会在脸上显露过多情绪。
其实他好像也没犯什么大错，他还小，又向来孤僻，不爱与人交流，只知道亲近的人可以做些亲密的事，却还不明白男女有别，有些事不合时宜。
罢了，日后再慢慢教他便是。只是如今她把人惹生气了，自然是要去哄的，不然那人气性大，恐怕要给自己气出病来。
“难不成我这辈子注定要被陆昭压制得死死的否则怎么会拿他没办法，凶也凶不得，打更打不得，该哄还得乖乖哄着……”她不禁在心中腹诽。
“婉婉，段誉为让我过来叫上你一起去用膳呢，说是今天赢了比试的庆功宴，准备了好多好吃的，听说有庆丰楼的龙须酥和凉糕，咱们去尝尝。”金钰寻了过来，想邀她一起用膳。
“好啊，有便宜不占是傻瓜。”陈婉珺说着把背着的弓箭褪下递给乐儿。
“陆小二呢你不是在教他射箭吗？”金钰环顾一周不见陆昭，不禁好奇。
“被我气走了。”她讪讪道。
“你真厉害啊，就他那黏糊劲你还能把人家气走了。”
“晚点再去哄哄他，咱先去吃饭去，别让他们久等了。”陈婉珺拉着金钰往后院学子居所处走去。
……
“你们总算来了，再不来这酒菜可就凉了，赶紧入座，今日郡主功劳最大，该坐主位。”段誉为见二人走进院里，赶紧招呼她们入座，又让人把酒拿下去再温一遍。
“郡主今日可要饮些果酒听闻你前几日生病刚愈，该好好将养着才是。”卞庄看她一进门眼睛就直勾勾盯着酒瓶，忍不住提醒她注意身体。
“无碍，我少喝点就是了，何况果酒不醉人，刺激也小。”她朝他笑笑，好不容易离了娘亲管束，她自然不会放弃这喝酒的机会。
“可是你自己说的少喝，待会儿可不许耍赖。”金钰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会少喝。毕竟往日与她吃酒，她便时常撒娇耍赖骗酒喝，直到分不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谁才会放下酒瓶，迷迷糊糊睡下。
“啊呀你们就信我一次，大不了你们到时候把酒藏起来就是。”陈婉珺对着金钰俏皮一笑。
“快先尝尝这些糕点，垫垫肚子。”段誉为招呼几人用点心。
“可还和你胃口”他看着陈婉珺吃下一块龙须酥，连忙问她。
“味道很不错，不愧是庆丰楼的招牌点心”她诚心夸赞。
“那当然，我家小斯可是从咱们比试那会儿就去庆丰楼订下的，这会儿才送到不久。”得了夸赞段誉为相当骄傲。
“可还有多的待会儿给我打包点带回去可好”陈婉珺笑眯眯的盯着他说话。
“在这里又不是不让你吃饱，带回去做什么想吃的话明日我再让人去买便是。”段誉为不解，如今这小郡主也开始节俭过日子了也不曾听说长公主府上遇到什么难事啊。
“不是我要吃，带回去哄小孩儿的。”想到陆昭负气离开的样子，她不禁觉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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