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给他一拳(小修一下剧情没改不用重看!)
d·斯佩多下意识地觉得不妙。
这危险并非来自于身后的reborn, 而是意识里那个飘忽不定的声音。
树在烧,然后呢?
天镜里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她抹了抹眼泪, 一脚踩上栏杆, 然后跳了下去。
从雾枭的视角只能看见她的身影不停地闪现向前。
她在朝这边靠近。
reborn察觉到斯佩多的怔愣,他沉着脸,问:“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斯佩多将目光放到了这位彩虹之子身上。
“我的企图?”他笑, “有很多, 反叛、夺位抑或是颠覆整个彭格列,任凭你的想象。”
“但是你要是觉得,只身前来就能制住我的话,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reborn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存在,那么之前以及之后的事情, 你的行动就不再隐蔽。”
“而且。”reborn扣下了扳机,“如果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没有这种可能性呢?”
斯佩多瞬时被他的子弹击中了后心。然而他的身形立刻就溃散, 化作一团虚无的雾气。
在他的落脚处,等待着他的是reborn的下一枪。
在生死间磨砺出来的战斗直觉令reborn并不是很依赖感官。斯佩多的幻术在某种程度上对他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斯佩多低笑一声, 身周燃起靛蓝色的火焰。四周的梁柱已经在爆炸中燃烧起来。头顶的水晶吊灯摇晃着向下坠落。
窗外的树上同样也燃起了火焰,一时间大厅中间亮如白昼。
而目光所能看到的地方, 也被火焰的温度烧到扭曲。
reborn沉下脸:“你这样做, 是想要毁掉彭格列吗?”
斯佩多的表情立刻变得很难看。
“毁掉?”他说, “你对我仿佛有些误解。”
“这可是我参与建立的家族……我怎么可能想要毁掉彭格列?”
“可你破坏了九代目的寿宴,让彭格列的声望大跌……而且现存的几位继承者,两位死在你的手下, 还有一位现在身受重伤, 以后应该也没法再战斗了。”
“……别告诉我, 你想要扶持那位和二世很像的xanxus上位。”
d·斯佩多看着reborn,像是在看着一个天真的孩子。
“就算xanxus能够比拟二世,难道九代目就配得上和初代相提并论吗?更何况,一个没有彭格列血脉的人怎么能继承首领之位。”
他沉下脸说:“我已经完全想明白了。与其去期待继承人是我所认同的,那不如从头来创造一个继承人。”
reborn一愣。
“现在剩下的彭格列血脉,他们只会比这几个更差。”
“不,还有一个。”d·斯佩多说,“彭格列初代的子孙里,不是还有一个吗?”
“你是说,家光的……”
reborn:“那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就像我违抗时间活到现在,只要是为了彭格列,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reborn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一个疯子。
“你……”
“我要创造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彭格列,而不是随便来个女人就能在门口摆摊的……”想到这件事斯佩多就来气,“嘛,既然你已经来到了我面前,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随着斯佩多的话音落下,靛蓝色的火焰如同洪水一般卷起,在他和reborn中间升起一道屏障。
而建筑也在这火焰的冲击下再也维持不住,轰然倒塌。
斯佩多隔着火焰看着reborn四处躲闪,又将准备好的幻术一一设下。
“好了,你就在这里乖乖地看着我将彭格列夺回来吧。彩虹之子。”
他说完,就化作雾气消失了。
而另一边,原本齐心协力护送别的家族成员离开的彭格列成员们也渐渐被幻术的雾气所笼罩。
即便是那些平时以幻术著称的成员们,也难以抵挡初代雾之守护者的干扰。
他们开始拿起武器,向旁边的人攻击过去。
d·斯佩多倒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彭格列家族内耗的程度。
除了那些被他精心筛查出来的间谍,他的目标就是那些有异心的别的家族成员。
今夜之后,他要让彭格列的威势再次响彻整个里世界。
中原中也匆匆赶到,看到这一幕头都大了。
这群人里面也就是九代目和他的守护者们,还有继承了超直感的家光稍稍清醒些。
至于中也,他们港口黑手党根本就没有点幻术抗性。除了太宰治这个异能特殊的,别的人统统都得中幻术。
他心里的确有所防备,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明白,想要无伤亡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就是控制下手的力道而已。
想明白这点,中也决定把他们全都打晕。
他的做法固然帮了很大的忙。但在四起的爆炸声中,突然出现一个人他把所有遇见的人都打倒在地,这事情多少有点奇怪。
至少中也撞到家光手里的时候,他是不知道的。
和已经成名多年的彭格列雄狮相比,此时的中原中也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少年。
他的异能比较特殊,固然带来了麻烦。可当火焰燃起,重力便遇见了世上难有的敌人。
家光被他缠得也很难受。
“这个少年——是哪里来的?”
旁边的门外顾问成员匆匆看了眼:“好像是……那个港口黑手党的?是霓虹那边的新组织。”
家光暗自记下,然后趁中也不备,将他劈晕。
他转身要走。
但还没走几步路,家光身后的中也又缓缓站了起来。他悬浮在空中,脚下的土地一寸一寸地崩裂。他身上环绕着异能黑红色的光芒。
家光的目光变得慎重起来。
d·斯佩多没想到,自己随手截下的黑手党还会给他这样的意外之喜。
但当得到讯息,说家光也被缠住了的时候,他心中不禁也轻松了些。
斯佩多走过尚且完好的走廊,走廊里也有黑手党的尸体。他的脚下有鲜血蔓延。
而走廊上悬挂着的历代首领画像则静静地看着他。
从一世到八世。
这些都是斯佩多亲历过,或明或暗地扶持或是阻碍过的。
不知何时,彭格列已经成为了斯佩多生命的一部分。
也许是从艾琳娜死的时候开始的。
但也许,是比那更早。
斯佩多坚定地向前走。
暴躁沉郁的二世是一世的弟弟,他敏感多疑、高傲并且自负。
这种性格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并不合适。但对于一个要君临里世界的黑手党来说,却刚刚好。
对于选择了二世这件事,斯佩多从来没有后悔过——
即便他后来被排斥出了权力核心,也同样是这样。
他继续往前走,就看到了giotto的画像。
画面中的男人头顶燃着金红色的火焰,神情严肃。可他的目光却是温和的。
比起教父,他更像是天空。无所不包无所不容。
斯佩多曾经因为这点追随这个男人,之后却又无比憎恨这点。
giotto的出现,于他而言意味着崭新的、前所未有的世界。这世界有崎岖坎坷,但到底应该是通向美好的未来。
艾琳娜的死打破了这一切。
斯佩多执着于此。
因为这件事同样也打破了他对初代的幻想。他无比冷酷地想着——
从头到尾,他都不是giotto所认同的那种伙伴。
但没关系,现在他们都是死人了。
而斯佩多,还将继续见证彭格列的辉煌。
一抹熟悉的白色出现在眼前。
天镜里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两人对视着。
天镜里脸上完全没有曾经哭泣过的痕迹。
事实上斯佩多还是没有想明白,死了那么多人她没有哭,却会因为一棵寻常的月桂树哭泣。
这是个矛盾的女人。
天镜里率先抬起了头。
她的目光凝在初代的画像上。
她笑了。
是那种少女般的,见到心上人就会露出的笑容。
“真好啊,原来这里有他的画像。”像是在寻求认同一般,天镜里朝斯佩多走了一步,“不愧是我喜欢的人,他长得真好看。”
斯佩多有点生气。
明明天镜里没有指责他,也没有冲上来打他。
可是他却觉得,心里一直压抑着的那种痛苦被人掀开了。像是发誓不要去再碰的爱物被人再一次捧到眼前。
你明明已经发誓,不许回头也不许在意。
但你忍不住去看。
就在这一世到八世共同见证的走廊里。
天镜里朝着斯佩多笑起来:“能再次见到他的样子,这真是太好了。”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辫子。
“……除了你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听我说这些事了。”
为什么有人可以将这些事这么坦荡地说出来呢?
天镜里每向前一步,斯佩多就往后退一步。
“那棵树烧起来了。”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它的存在。”
“最初遇到大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笑着,却总是触碰不到大家的内心。总有种……大家在哭泣的感觉。”
“我想要让大家开心,但大家不肯说。”
天镜里一边走向斯佩多,一边回忆着。在亮如白昼的火焰中,她的目光比那更甚。
“离开故乡在日本定居,一定会很想家的。”她抚着心口说,“对于这点我也……感同身受。”
“为此,想要将那棵树的孩子变得健康起来。”
“但是,树木可以活百年甚至千年。人却不可以。”
“得知彭格列的这棵仍旧存在,我非常开心。因为我和这棵树一样,都是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这世界上的证据之一。”
斯佩多已经退无可退。
天镜里在他面前站定,她抬起手。
重重地对着他的脸挥下去。
然后停在空中。
“你对彭格列也是这样吗?”
“想要他永远繁荣、永远强大。以及,永远屹立不倒。”
因为那是艾琳娜曾经来过的证明。
天镜里踮起脚,注视着斯佩多。
两人的眼睛里倒映出狼狈的彼此。
“但是人已经死了。”
“一切的遗憾和期许,都是被留在世上之人的臆想。”
“所以才要建立一个让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彭格列!”斯佩多的眼睛动摇着,“你什么都不明白!”
“只不过、只不过是个用来传承彭格列血脉的女人——”
他没能说完之后的话。
因为天镜里已经一拳头砸上了他的脸。
天镜里的眼睛很平静。
“我早就明白了。无论做什么,逝去的人都不会再回来。”
斯佩多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她冷着脸:“不许侮辱我的丈夫。”
斯佩多看着她。
天镜里逆着光,只有那双眼睛像是鎏金般熠熠生辉。
“你走吧。”她说,“我现在很想杀人。”
忽然有眼泪滴在斯佩多的衣服上。
斯佩多抬头。
明明是在哭,天镜里却咬紧了嘴唇,眼泪只是克制地在眼眶里摇动着,偶然坠落一颗。
出卖了她的是她颤抖的尾音。
“但是杀了你之后,又不会再有人可以和我说这些事了。”
什么事?
当然是被时光所遗忘的,只有他们才会怀念的人和事。
“你想听听我和艾琳娜的事吗?”
天镜里一愣。
她低头看去,发觉斯佩多垂着眼,笑容淡到像地上的月光,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如果和她顺利地结为夫妻、拥有可爱的孩子再活到终老,我估计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斯佩多摇晃着站起来,卸下了棱角的样子有点普通。
普通的温和。
普通的无奈。
以及悲伤。
他平静地将那段往事说完了,却无奈地发现天镜里好像还沉浸在里面。
明明是摆出了一副要说服他的姿态,这个人现在却不管他了,有点同情地看着他。
眼泪汪汪的。
giotto怎么舍得让她一个人的啊。
斯佩多想,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在死前将她也杀死。
——正如同他也希望过和艾琳娜一起离开一样。
“别哭了。”他纠结着,还是伸出手揉了揉天镜里的头发。
“再哭下去,你的giotto的画像都要被烧没了。”
“欸?”
天镜里猛然回头,就看到火苗已经烧进了走廊。
giotto的画像就挂在第一个。
她连giotto的照片都还没有呢!
她想也不想地转身就要去拿。
砸下来的吊灯被她一脚踢开,和玻璃相撞碎成无数片。
哗啦哗啦碎了一地。
而天镜里毫无所觉,头发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一心一意奔着那画像去了。
斯佩多已经看到了她腿上的血痕。
他在心里暗暗叹气,知道这次的计划、乃至于之后的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实现了。
沢田天镜里,你为什么能如此坦荡呢?
她的影子印在斯佩多的眼中,像一只扑火的蝶。
天镜里不知道她跑去抢救画像这段时间内斯佩多心中是怎么翻涌的。
giotto的画像很大,她的怀里只能抱下一个尖尖的角。还要小心翼翼不让他被蹭到。
她打算过两天就让家光帮她打印下来。
嗯……
但是不能给阿玲他们看到。那就藏在手机相册里,没有人的时候偷偷看!
太完美了!!!
天镜里抱着画像,都不太能看清眼前的路。
她转过头也看不见斯佩多的人,眼看着火越来越大,她准备直接从窗子上面跳下去。
还没跳呢,就听见下面家光惊恐的声音:“奶奶,您怎么会在那里!”
天镜里好半天才探出脑袋:“小光?嗯?我在抢救画像啊——”
她高兴地把自己的战斗成果展示给孙子看。
“快看快看,他是不是真的好帅。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家光沉默了一下。
天镜里这才发现,他身后站着解决了战斗的九代目和他们的守护者们。
天镜里也沉默了。
好在这个时候斯佩多从后面推了她一把。
她:“啊啊啊啊——”
然后在空中翻了个跟斗,稳稳落地。
她一回头,发现斯佩多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一个普通彭格列成员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恨在心,斯佩多的脸上仍然保留着淤青。
“小姐,您真的太乱来了!”这家伙还会恶人先告状。
“怎么能为了抢救初代的画像,就只身犯险呢!”
你也算险?
天·一拳把他抡翻·镜里暗暗地给他投去鄙视的眼神。
家光听了,脸上也浮现不赞同的神色:“奶奶,爷、初代的画像还有很多。实在没有必要——”
天镜里就听见了前一句:“什么,还有很多!我要看!”
家光:……
好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他奶奶真的是他奶奶了。
“等到一切都安定下来,我就带您去看。”他说,“我和九代目他们还要去安排后续的事宜……”
对讲机里传来他下属的声音:“boss,不知道为什么幻术突然解除了!爆炸好像也停了下来!”
家光一愣。
他看了眼九代,在征询完他意见之后,决定亲自送天镜里去安顿。
“毕竟这位……夫人的身份,对彭格列也很重要啊。”
家光:……
斯佩多也跟着两人走了。
因为他看起来一直在尽心保护天镜里,所以家光对他也很是和善。
他觉得这个人还挺老实的。
家光不知道,他头上的所有帽子都是眼前的这个老实的小眼镜扣的。
“真是要多谢你一直保护她了。”
“哪里的事。”斯佩多微笑。
也没有怎么保护吧,就是挨了一拳还被精神输出了一顿。
家光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有件事要拜托你,今晚可以继续保护一下我的奶奶吗?”
天镜里这下也点头了:“好好好,就要他!”
她觉得今晚她说得太温和了。一路走来,她认为有必要再集中痛骂一次这个家伙。
斯佩多笑容不改:“这是我的荣幸。”
家光这才满意,将两人安置到爆炸没有波及到的建筑里。两人的房间是隔着的。
大半夜,天镜里偷偷爬窗。
她跳进斯佩多的卧室里,一把掀起他的被子。
然后狠狠地踹他的屁股。
“叫你干坏事!叫你干坏事!”
斯佩多:???
“我从没想过,你的精力会这么好。”斯佩多在她背后出现,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大家都是几百岁的人了,可不可以——”
天镜里又是一腿过去。
斯佩多:……
天镜里瞪他。
“快把这些年做的坏事都交代一下!比如西蒙家的。”她抬起下巴,“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交代了也不会放过。
她在心里暗暗补充。
斯佩多举起手表示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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