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酒吧追踪

临近半夜，“下水道”街上仅有寥寥数人。

        “栗花鼠”酒吧门前，一些醉酒的混混正肩搭着肩，大声说话，有些人不时吐出不久前饮下的酒液。酒吧对街的不远处，一群人为了争抢一罐瓦伦坦正在斗殴。有一人突然拿出了民间自制的简陋火枪，开枪打死了另一位正在争抢的人。

        枪火声鸣响在黑暗的街道里。被集中头部的人鲜血溅了一地，倒在肮脏的地上。斗殴的人群见有人死了，纷纷逃走，乱作一团。

        但酒吧前的人和路过的行人甚至不会去看他们一眼。不知道今天谁死在了“下水道”，没人会关心，毕竟死人总是很常见的事情。

        范海辛的黑色皮靴踏在泥泞的街道上，他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死人，面无表情。

        眼前这间酒吧并没有门面，只有一到简陋的铁门，门前站着两位高大结实、身着正装的保镖。

        范海辛走到门前想要进入，却被保镖给拦了下来。

        “天使还是恶魔。”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张界星牌问到。这张卡牌被他挡在手中，范海辛无法看见牌上的图画。

        范海辛熟练地点燃一支马革士烟。他知道，这是酒吧用来甄别外来者常用的伎俩。

        “但丁。”

        他说出那位狩魔者的名字。两个保镖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位。手里拿着星界牌的家伙将他手中的卡牌递给范海辛。

        “凭这个买酒找位置。”

        范海辛捏着手里的卡牌，将其凑到自己的眼前。星界牌上印画着一柄大剑，剑柄和剑身的连接处，是一颗苍白的骷髅头。

        叛逆之剑。

        范海辛笑了笑，看来今天是个幸运日。因为他不但回答对了暗号，甚至还猜对了这张卡牌对应的人物。

        走进酒吧的走廊，这里被暗红色的暧昧灯光覆盖。范海辛那张坚毅的脸在这股诡异的红光下穿梭。

        穿过走廊，来到嘈杂的酒吧内，千奇百怪的牛鬼蛇神在酒吧中央的舞池中乱舞着。

        在恍惚之中，拥有女神祝福的范海辛仿佛看见了吸血鬼，看见了身带诅咒的狼人，看见了因吸食瓦伦坦而意志消沉的人类，身体已经畸形、长满鳞片的龙人，眼里闪烁着幽暗光辉的羊角恶魔。

        但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是人类罢了。

        来到酒吧前台，范海辛将自己手中的星界牌扔在桌上，一位正擦拭酒杯的酒保靠过来将其拾起。

        “叛逆之剑，这可不是张好牌，看来先生要享受我们的加价商品了。”酒保嘴里开着玩笑。

        范海辛一言不发，他抬起手，将奔狼猎团的纹章摊在手中。酒保盯着那枚纹章，眼神里多出一丝惊慌。

        “原来是猎探大人。”

        “柠檬金酒。”

        “就来。”

        正当酒保要转身调酒时，范海辛却一把拉住了他。

        “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他摊开手中的笔记本，向酒保展示了克雷格·汤姆森的画像。

        酒保盯着画像上这位瘦弱的男子看了半天，摇了摇头。

        “很抱歉猎探大人，我每天在前台见过的人实在太多，对这个人没有印象。”

        “没关系。”范海辛收起本子，冲着酒保挥挥手，示意他去为自己调酒。

        酒保走后，范海辛坐在前台，仔细观察起了酒吧里各处的动静。除了舞池中央喝酒跳舞的乐队和酒客，他看见两个青涩的年轻人正坐在一张酒吧角落的桌子旁，探头探脑地向酒吧下层楼张望。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人从楼下的阶梯走了出来，他看了一圈酒吧的环境，神色谨慎地径直走到两个年轻人的身边，在他们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男人的身影莫名熟悉，但这里人来人往，范海辛并不能看清楚他的脸。

        没多久，那两个人站了起来，跟随男人朝着楼下走去。

        范海辛深吸一口气，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

        今天果然是幸运日。

        这时，酒保递过来柠檬金酒，范海辛接过来，一口将其饮尽。酒精度数强烈的金酒快速通过喉管，热辣的感觉从肚子里传来。

        “听说栗花鼠这儿能够赚点快钱。你知道什么路子不。”范海辛的脸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微红，他看着酒保，神色微妙地问到。

        酒保笑了起来。

        “猎探大人缺钱了？”

        “是啊，悬赏令的任务不好做，拼死拼活也赚不到大钱，还不如耍点小花招挣点外快。”

        酒保想了想，随后凑到范海辛的耳边低声说到：

        “要说赚钱的路子，栗花鼠这里的确有。那些吸光了瓦伦坦的瘾君子，输光了兜里金子的赌鬼和没钱喝酒的家伙经常来这里找一个人。按照他所说的做，来钱很快，也很容易，就是”

        “就是什么？”

        酒保皱起眉头。

        “就是太奇怪。来钱太容易了，听说只需要你注射一种最新研发的体能药剂，一个星期之内注射三次，就可以获得一千金！”

        “换句话说，就是花钱让你心甘情愿做他们这些商人和学士院的小白鼠。钱的确给的很多，但我肯定不会傻到去要这样的钱。猎探大人，对于你这种浑身都是本事的人而言，我就更不推荐了。毕竟天底下哪里有免费的午餐。”

        范海辛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关系，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找到那个人？”

        “他在楼下长期租了一个隔间，沿着楼梯下去，房间就在走廊最里面的右手处。”

        “谢了。”范海辛扔出去一枚金币，“剩下的当做你的小费。”

        “谢谢猎探大人！”酒保开心地看着手里闪闪发亮的金子。

        范海辛习惯性地拉了拉头上的皮革帽，起身朝着酒吧的下楼层走去。

        同一楼的满是跳舞喝酒的人们不同，下楼层的走廊里挤着一群正在寻欢作乐的人。他们一边吸食着瓦伦坦，一边肆无忌惮地同身边任何路过的人调情说笑。

        而从身旁那些包间内传来的，是更加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喜欢你的风衣，我的宝贝。但是你不觉得天气太热了吗？把它脱了吧。”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娇声娇气地贴近范海辛。猎探并没有搭理他。他不带任何表情地穿过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来到走廊尽头的包间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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