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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山除妖


又闲聊了几句,石前辈与道长告别。那石巨人伸下手掌,把石前辈握进手心里,再一张开,巨人手里没有了前辈的身影。

        石巨人转过身,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往北方走去。

        等山谷间的回音也消失后,二师姐李蕴婉背着一柄细剑找上来,说道:“师弟,随我下山去。”

        “哦哦,好的。”在山上的日子对于萧鸿宇来说其实不是很好待。虽然说打坐修行确实很有意思,但是除此之外,算算也将近有大半天的时间没有事情干,没有任何事干。这让习惯了现代生活的他实在是有些难以忍受。

        既然是师姐吩咐,他也乐得下山去散心。

        同去的还有八师兄吴金远和九师兄郑科雄。

        “八师弟和九师弟都是山下南碧村人,家里父母都健在。每月我都要带他们下山回家去几天。”

        “哦。二师姐是哪里人?”

        “江南人,师弟你呢?”

        “我南方人。”

        吴师兄和郑师兄都是八岁的小屁孩,不过倒是很听话懂事,一路上安安静静地跟在后面。萧鸿宇和师姐李蕴婉有一句聊一句地走着。

        直到大中午,一行人才走到南碧村里。吴师兄和郑师兄的娘亲已经早早等候在村口,焦虑地等待着。

        李师姐温柔地说道:“去吧。”

        两个小孩才撒开手跑过去,忍不住叫起来:“娘!娘!”

        两位母亲迎上来,脸上激动地挂泪,抽泣地把孩子抱进怀里。

        抱了一会,吴师兄突然转过头对郑师兄说道:“师弟,行礼!”

        两个孩子从母亲的怀里钻出来,拍拍衣服,对着自己的母亲磕头作礼:“孩儿,给母亲请安。”

        母亲不住地擦拭眼角的泪,心疼地想把孩子拉起,又怕坏了规矩。

        李师姐走上去,对两对母子说了几句,让母亲领着师弟先回家去。

        吴妈和郑妈对李师姐也是感激,连说家里男人交待过,要道爷上家里坐坐。

        李师姐也笑着,说还有要事处理。

        “吴娘,那黄家可是遇了难处?”

        吴妈赶忙说道:“可不是嘛!黄木匠家三儿子小明,随他爹上山去采木。结果刮了一阵黑风,给三儿子刮走了!黄木匠急得上火,在山里找了一晚上,借着红火光才把儿子寻来。那三儿子可怜哦,说是被蝠妖给抓了,回来就病了七日,郎中给抓了十几副药才回了魂。”

        “道爷您来了就好了。”

        师姐没有多说话,又婉拒了两家摆酒的邀请。

        她整理一下剑带,回头示意萧鸿宇跟上,往南碧村西边走去。

        “师姐,咱们是要去除妖吗?”萧鸿宇心情十分忐忑,忍不住问道。

        李师姐点点头,解释道:“前日村里派人送信上来,说有人在西边的山里让妖怪抓走了。南碧村与我道观素来交好,师父便让我们下来看看。”

        萧鸿宇眼睛眯得更细,继续问道:“师姐,师父让你下来打妖怪不奇怪,但为什么要我呢?”

        萧鸿宇毕竟不会功夫,也没有法术。虽然对于抓妖怪这种上辈子遇不着的事情非常的兴奋,但是为人现实从心的他还是有点发憷。

        李师姐宽慰道:“没事,这片地方方圆二千公顷都是我们空真道观的范围。自从师兄步入仙途以来,更是每日巡视山林,宵小邪魅进来不得。那黄家的小儿子大约是贪玩走散了,晚上一个人受了点惊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萧鸿宇本来也放心一些,但是转念一想,又不住担忧起来。

        师姐,你这番话,太标准了。

        村西头黄木匠的家门前,木匠黄宾已经等候许久了。见两位道爷过来,连忙说了好多谢词,拿出家里珍藏的茶叶招待贵客。

        闲聊了一会,李师姐便要黄木匠带去看看三儿子小明。

        黄家小明是个聪慧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能读书写字。尽管眼神有些呆滞,但仍掩饰不住他伶俐的劲头。

        李师姐让黄家人先出去,轻轻在小明旁边坐下,握住孩子的小手,温柔地问道:“小明,还记得姐姐吗?”

        小明有些拘谨,低着头,闷声嗯了一句。

        李师姐继续柔声说道:“小明,告诉姐姐和叔叔,那天晚上你是不是跟爸爸走散了?”

        小明粗声地反驳道:“不是晚上!是早上!”

        李师姐没有介意,继续问道:“好好好,那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小明一下子软了下来,身子变得有些僵硬。仿佛做了个大决定,小明大声说道:“是蝙蝠精,是蝙蝠精把我抓了!我一直都这么说,他们都不信!非说是我贪玩!啊爸也不信我!”

        “我没有撒谎!”

        萧鸿宇走过来,搬来一张板凳坐好。他相信现在是他出手的最好时机,虽然对于小孩子来说,温柔漂亮大姐姐的安慰是打开话匣的唯一解。但是现在小明更需要的是一个相信他的支持者,尤其是从小明的话语里听得出来,他需要一个男性的支持。

        “我相信你。”萧鸿宇开门见山地说。

        看着小明一下子抬起的头,和重新恢复一些神采的眼神,萧鸿宇知道自己分析对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一副认真的神态,微侧过耳朵,郑重地问道:“那个蝙蝠精,长什么样子?”

        小明一抹眼睛,挺起胸膛说道:“那个蝙蝠精有一个大人那么高!不对,比啊爸还要高!头上长角,背上有一对大翅膀!我没有看错,是蝙蝠精!”

        “嗯”萧鸿宇捏住下巴,做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翅膀上有羽毛吗?”他突然发问。

        “没有!”小明不假思索地问答,但随即又低声说道:“我我没看清”

        “嗯”萧鸿宇捏着下巴点点头,有了些基础判断。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小明低下头,声音微不可闻:“我我也不知道”

        萧鸿宇闻言上前,追问道:“我听你爸爸说,他是借着红火光找到你的,你有印象吗?”

        小明紧紧拽住衣角,倔声说道:“我我不知道。”

        萧鸿宇综合了一下信息,对师姐说道:“师姐,借一步。”

        萧鸿宇打开房门,率先走出去,先是抬手止住想上前的黄家人,又示意二师姐就在门前谈。

        “师姐,这么说你可能不喜欢,但是我认为,这山上可能真的有妖怪。”

        李师姐把房门关好,也低声说道:“师弟为何这么认为?”

        萧鸿宇仰起头,深吸一口气,慢慢说道:“小孩撒谎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大人要求的,要么是想逃避犯错后的惩罚。而小明宁愿受罚也不肯改口,对于小孩来说,光这一点就足够了。其次,他对于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大致的印象,但是细节却含糊不清。这恰好符合小孩当时恐惧的情形。”

        李师姐明显不是很信服,不过可能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头。

        萧鸿宇继续劝道:“反正多少都进山里看看呗,如果没有,也正好消了这一谣言,还能给道观摆个好形象。就算是有,大不了叫大师兄下来除了便是。”

        师姐沉思几下,算是同意了,走下台阶跟黄家人说道:“我和萧师弟决定还是去山里看看,如果山里没有蝠妖,也好给各位个交待,若是有,我们除了便是。”

        黄家人是又喜又忧,一面感谢道爷为民除害,一面又指责小明是胡乱说话,麻烦了道爷。当下杀鸡买酒,给两位道爷壮行。

        菜肴不是很丰富,但是胜在量大。萧鸿宇仗着自己记名弟子不受清规的身份,和黄家人一起吃喝,相互敬酒。

        吃过酒后,又在房间里听二师姐训了半日,待公鸡夜鸣,萧鸿宇又是兴奋又是害怕地跟师姐从南碧村西边出去,进到西面的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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