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了解情况，准备工作
三口吃完一个鸡腿，萧鸿宇把骨头往窗外一丢，捞起衣袖擦掉油脂，推开门想着直接去找虎威将军当面讲几句。
毕竟这次不同之前，没有一个够强力的帮手，又不能丢了性命，还不要失了脸面。
他当然不想丢自己的脸，如果丢仙门的脸，自己作为门内子弟也会被人看不起，这两者是共通的。
不管怎样，先给将军打个预防针总是没错的。
那么……将军在哪里呢？
萧鸿宇站在大院中，周围空荡荡，既没有人，也没有标识。
他挠挠头，朝着最大的那栋房子走去。
走进房子里，不出所料将军不在里面。看样式这里是会客堂，两排高背椅放在中央，正对着大门是个高脚桌，左右两边各放着一把大椅。
高脚桌背后是几根红木柱子列成的隔断墙，墙上挂着一副白须道士斩蛇妖图。
左右还有两段同样由红木组成的木墙，不过都紧靠着左右的墙壁，和中间的木墙空出两个通道。
萧鸿宇前后看两下，走过通道，来到会客堂的后厅，后厅的隐蔽角落里放着几张小桌台和矮脚凳。
这里不会是那种电视剧桥段里偷听的地方吧？
萧鸿宇轻笑着，观察到后厅的左右两边都有一道木门。
男左女右，走左边。
萧鸿宇径直走去左边的门，推开门走出去，又穿过一个空旷的庭院，再推开一扇门，终于是走到虎威将军真正的住所。
还是一个庭院，不过这个庭院中间栽有一棵大榕树。
榕树下，身穿常服的镇西虎威将军和另一位同样身材魁梧的壮汉正低语交谈。
“塞外的事态有恶化的迹象，负责通商的蛮夷神使已经有四月未露面，上回”
壮汉突然抬起头，他身后立即浮现出一个披坚执锐的军士身影。身影从壮汉背后浮出半截身子，一双七彩眼直射过来。
萧鸿宇毫不示弱，回瞪过去。
虎威将军站起来，走到萧鸿宇跟前小作一礼，说道：“空真观亲临，某未能相迎，还望道爷体谅。”
真气视野下，那名壮汉背后的人影显露无遗，七彩甲，方天戟。萧鸿宇看向虎威将军，身上只有极其微弱的白气，感觉上很像那些习武之士的内功。
虎威将军又介绍道：“道爷，这位是镇北骠骑龙骧将军符骅。符兄，这位便是空真观的弟子，萧道爷。”
萧鸿宇微眯起眼睛，忽而看清龙骧将军的另一个身份，神使，神的使者。
他的真气目光再次看向将军身后飘浮的七彩人影。人影开口道：“西天门大罗座下弟子，风疾武神姚羽，见过道友。”
龙骧将军正对萧鸿宇，缓缓行礼。
萧鸿宇拱手还礼。
龙骧将军符骅走过来，说道：“姚弟，军务繁忙，兄先走一步，姚家福星高照，甜儿定会没事的。”
“谢符兄吉言。”虎威将军回答到，礼送符骅出府。
走到庭院门口，龙骧将军符骅伸手拦住：“送到此处便可。姚弟，空真观特来寻你，想必是跟甜儿有关，勿要怠慢了，某可自去离也。”
说完转身负手离去。
虎威将军保持鞠躬姿势，一直到龙骧将军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
然后再对着萧鸿宇重新拜礼说道：“镇西虎威将军姚顺，拜见萧道爷。”
“不必多礼。”萧鸿宇径直走到榕树下的石台前坐下，把玩着石台上的茶杯，说道：“姚将军，我先前已经和宗山寺的玄静法师聊过了，我们都一致认为你家”
“小女名叫姚舒莲，小名甜儿。”
萧鸿宇点点头：“你家女儿大约是招染了魔族。”
他故意控制语速，留意着虎威将军的反应。
只见将军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缩着脖子，肩膀下塌。
“你早就知道。”萧鸿宇眯起眼睛，“早”字咬出怒音，神情严肃。
将军暗叹一口气，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道爷您了。大约是八天前，甜儿从河边捡到一块颜色艳丽的石头，很是喜欢，就带回家中。”
“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后来府里莫名其妙出了一些怪事，比如厨房当天买来的活鸡鸭，不知何时被抽干了血液；厢房里的姑娘们，夜里总听到小女的闺房传出来哭声，可是甜儿却她每晚都睡得安稳，也未听到过声音。”
“夫人放心不下，晚上亲自□□，发现晚上寅时，那块放在柜子里的石头就出现在甜儿怀中，发出凄惨的哭声。”
“夫人惊吓不已，想把石头扔掉。谁知道甜儿突然惊醒，死死抓住夫人的手腕，整张脸都变得扭曲可怖，嘴里发出认不清的声音，大声咒骂全府。”
“我救女心切，强行夺下石头扔掉，哪知甜儿当即昏倒不醒，直至今日。”
萧鸿宇仔细思考着将军的话，忽然说道：“你没说全。”
将军的身子抖了一下，沉默了半晌，仿佛鼓起勇气说道：“后来请了三台观的道士和慈花寺的僧人来作法，不仅没有效用，且第二天都发现惨死在客房中。”
“无奈之下，只得派人去请宗山寺的高僧。”
无奈之下。
萧鸿宇品味着这四个字，身子向后虚靠，回问道：“为什么先去找和尚，为什么一开始不来找我们？”
将军弯下腰，一副请罪的模样：“其实我从未派过人去请仙人。”
萧鸿宇的眉头皱得更紧，啥意思，吕师姐不是说将军府跟灵剑观素来交好吗？
“为何？”
将军长叹一口气，说道：“三年前，有位魔族化形成女子，蛊惑了蜀城太守的儿子，嫁入太守家中。”
“那魔族用自己的魔血掺进日常酒水中，供养太守一家，以期百日后诞下魔子之时，用府里上下三百口人的血肉献祭，提升自身的邪修。”
“魔子诞生那日，太守宴请了各方好友。宴会上，魔族故技重施，又用掺有魔血的酒水招待来宾，以便获得更多的祭品。”
“酒席过半，灵剑观的仙人赶到，一指点破魔族的伪装，当场斩杀了所有与魔物有染的东西。”
“有什么问题吗？”萧鸿宇脱口而出，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所有，和魔物有染的，东西。
他瞬间理解了为何将军对自己的态度如此畏敬，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只是凡人对仙人的通常态度。
虎威将军忽然朝萧鸿宇长跪下去，声音有些沙哑地求道：“道爷，魔族诡计多端，小女年幼，一时受惑，望仙人高抬，赐小女一命，若要罚，也是父母管教不周！”
啊这
萧鸿宇手扶额头，眼神有些难堪。
能不能救你女儿还两说呢，将军。
看着比自己宽了两个肩膀的虎威将军跪在面前，萧鸿宇感觉到浑身不舒服。
“起来吧，将军。”他站起来，没去扶将军起身，而是走到他身后，面冲围墙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又不是灵剑观的。”
将军抬起头，看着萧鸿宇：“道爷”
“他们灵剑观做事有他们自己的规矩，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我们空真观不一样。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跪算是为子女，我就不拉你了。”
将军听懂了，站起身，还是有些不安地说道：“敢问道爷，空真观行事规矩是什么？”
萧鸿宇忽然乐了，回头一笑：“我也不知道。”
说完走出庭院，向西厢房走去。
将军闺女的房间不难找，西厢房里有护卫把守的那间肯定就是。
萧鸿宇刚走一步，不知哪里窜出来那位老成干树枝的管家，又拦在面前，笑着劝道：“道爷，宗山寺的玄静法师有言，作法前不许任何人进入小姐闺房。”
萧鸿宇点点头：“我知道，我跟他聊过。”
管家赶紧又拦住，复述一遍：“可是道爷，宗山寺的玄静法师有言，作法前不许任何人进入小姐闺房。”
“我知道。”萧鸿宇不耐烦地回答，往房里走去。
“道爷！宗山寺的玄静法师有言，作法前不许任何人进入小姐闺房！”
管家小跑过来又一次拦住。
你！
萧鸿宇有些生气。
“你要拦我不成？”
管家连忙赔罪：“不是不是，宗山寺的玄静法师有言”
“不让任何人进去嘛，我知道啊，我又不是人！”萧鸿宇提高嗓门怼道。
“起开！”他推开管家，直接走向房门口，两位护卫不敢阻拦仙人，退到一边。
萧鸿宇推开房门，真气视野开启，走进虎威将军女儿姚舒莲的闺房里。
姚舒莲睡在床上，双手捧着一块发着五彩亮光的圆石头放在胸口上。
撤去真气视野，可以看见圆石头确实如将军所说，颜色艳丽。
红色。
萧鸿宇眯起眼睛，重新把真气视野开启，圆石头再次发出五彩的亮光。
不对，一般的魔族物品，无论外表如何，在真气视野下应当是有猩红色的光。
如果是神仙的东西那就应该是七彩，这五彩的东西是什么？
萧鸿宇掏出寻妖符，输入真气激活。
“噗~”
道符亮起，竖立在空中自行燃烧。
寻妖符燃烧的速度很慢，相比于遭遇魔族的时候，看上去要安静很多。
心中放松不少，估计是个道行很浅的妖怪。
不对！
萧鸿宇突然想到，先前见过那个龙骧将军符骅，是个神使，是那个什么西天门武神的使者，他为什么不来把这个石头除了？
虎威将军姚顺不知道他符兄的身份？
萧鸿宇走出房间，看见院子中站着玄静法师和他的徒弟悟明，管家躲在后面，虎威将军一脸担忧地望过来，青云和红梅也在。
红梅伸高手，压低嗓门喊道：“师兄！我们来帮你！”
萧鸿宇跟两位师弟师妹点点头，又瞥了躲到玄静法师身后的管家一眼，走到虎威将军面前，礼貌地问道：“将军，你和龙骧将军可是旧识？”
将军答：“我们同朝为官，符兄镇守的北线与西线相互支持，我们二人多有协助，故而相识。”
“嗯”萧鸿宇直接问道：“你可知道龙骧将军的另一个身份？”
“知道。”虎威将军直答道：“符兄还是西天门大罗座下风疾武神的使者。”
啊
萧鸿宇一时哑口，这个世界的神灵鬼怪好像不是很神秘啊。
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虎威将军还很直接地说出来，没有一点回避的意思。
他又看向玄静法师，对方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仿佛方才虎威将军是说龙骧将军同时也是个父亲，这么平常的话题。
“萧师傅。”玄静法师问道：“可有看出什么？”
萧鸿宇微微歪头，走到玄静法师跟前，青云和红梅也皱着眉头跟过来，尤其是青云，似乎有种一言不合就拔剑的意思。
“五彩的光，代表什么？”萧鸿宇问道。
玄静法师身子微不可见地惊了一跳，萧鸿宇的眼神立刻犀利起来，玄静法师身后的悟明察觉到不对劲，上前一步，结果被眼疾手快的青云用剑鞘拦住。
事态突变，虎威将军姚顺当即下令所有无关人离场，自己拿着宝刀，守在女儿的房门口。
玄静法师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如实回答道：“佛光，便有黄红绿紫橙五色。”
萧鸿宇眼睛上看回忆了一下，点头说道：“那对了。”
“难怪你不让其他人进去，原来家丑不想外扬啊。”
“可是天上的红云你怎么解释呢？”
红梅顺着萧师兄的手指往上看了半天，小声问道：“青云哥哥，天上哪里有红云啊？”
“闭嘴！”青云压低嗓子吼回一句。
玄静法师说道：“萧师父，可否换个地方说话？”
“不能。”萧鸿宇一口回绝，回看虎威将军一眼：“有什么事不能让老爹听到的？”
虎威将军左手握刀鞘，虎目圆瞪。
真气视野下，只见玄静法师体内逐渐亮起五彩的亮光，灵台跳动，萧鸿宇也调动起体内真气，好不掩饰地外放。
青蓝色真气不客气地把五彩佛光顶回去，仙门弟子三人的身影仿佛增大一倍，压过两位僧人。
“唉~”玄静法师卸掉气息，五彩光芒也暗淡下去。
“既然萧师父坚持，贫僧也只好从命。”
萧鸿宇收回真气，拍了青云肩膀一下，让师弟收起灵剑，转身挥手：“将军，你也来听听。”
虎威将军把房门关好走过来，左手依然握着佩刀。
玄静法师双手行佛礼，口念一声：“西天祖佛。”
随后说道：“二十年前，峨山上有块成精的石头，自号顽石公子。有缘被我宗山寺感化，入寺参悟佛法，赐号悟磐。”
“二十年后，悟磐小有所成，若要精进一步，则需下山体验民间疾苦，度化有缘人。”
“如今被将军小女拾到，便是有缘度化。佛家度化有缘人时，最忌被魔物干扰，听闻将军府中现煞，我便带悟明弟子前来，控生变故。”
“来到此地，见天上现红云，便知悟磐弟子有难，定是被魔族夺了体形，那几位被杀的道士和僧人，皆因此丧命。”
“我等本打算今夜作法为悟磐弟子赶除魔族，护悟磐弟子度化成功，如此而已。”
一番话解释完，气氛放松下来不少。
虎威将军作礼说道：“不知法师如此，方才若有冲犯，还请见谅。”
“无妨无妨。”玄静法师和声说道：“不过是缘起度化，算不得什么。”
“度化之后，姚家小女会如何？”萧鸿宇神情依旧严肃，他想到了一些所谓活佛的传说。
玄静法师回答：“度化后，姚家小女便算是与我佛门有缘，他日若想修习佛法，可随时到我宗山寺来。”
“你们宗山寺还收女娃？”
“宗山寺下设有静慈庵，与佛有缘的女弟子皆在那修习佛法。”
萧鸿宇点点头，看来这事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
“那我只有一个小要求。”萧鸿宇说道，伸手指向青云：“你们把那魔族驱除出来的时候，能不能让我这位小师弟出手斩杀，他们灵剑观要这样才能锤炼修为。”
玄静法师看了一眼，说道：“贫僧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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