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异界来客破局
云天境之外，众人无法感知的四维空间。
四维空间，生命可以永恒存在，不再受时间、空间限制，拥有了成为真正的“时空掌权者”的能力，而这，在云天境修真者看来，便意味着成功破碎虚空，登临仙境。
这次几乎使得云天境覆灭的灭世之劫，却并非是因为云天境命数将至，恰恰相反，云天境的生机和灵气已经蓬勃到令人垂涎的地步，因而引来了高维文明的觊觎。
这次界门被破，就是来自四维空间高维生命的一次蓄谋已久的侵略。
“界门被修复了？有意思。”路德维杰夫本以为攻下这个初生的二级文明，就如碾碎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却没想到，在炮火猛攻下已然摇摇欲坠濒临破碎的界门居然会被修复。
路德维杰夫，来自中央星系最顶级的改造机械人，基因编撰时融入了暴虐霸王龙和沧龙的基因，星际历史上独一无二的机械外骨骼和史前异兽基因的完美融合体，中央星系霸权地位的缔造者之一，一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疯子。
中央星系将文明分为三级，能够完美运用母体行星的所有资源，就可以被称为一级文明；能够完美运用所在恒星的所有资源，则称为二级文明；能够完美运用所在星系的所有资源，称为三级文明。1而中央星系，已经是个高度发达的三级文明。
宇宙苍茫无际，恍若黑暗丛林，宇宙中的文明，可能是猎物，可能是猎手，更有可能是伪装成猎物的猎手，黑暗的角落里藏着什么，无人可知。为了自身的安全，为了不引起可能存在的更高维文明的觊觎和侵略，大多数的文明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位置。2而中央星系，作为已经发展至三级文明巅峰的星际霸主，却并不遵循此法则，他们奉行“以战养战”，傲慢地想要将其他所有文明都踩在脚下，是天生的掠夺者，天生的野心家、侵略家。
路德维杰夫，更是其中翘楚，改造成功后，他成了中央星系最杰出的“战争兵器”，以极短的时间、极小的代价，成功毁掉无数二、三级文明，帮助中央星系占领近千个恒星系，奠定了中央星系当之无愧的霸主地位。
“到此为止吧，该结束了。”路德维杰夫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下令加大了攻击力度，“电磁脉冲推到最高，等离子鱼雷加装伽马射线，核反应堆准备，磁暴给我叠满！仙？不过是个小小的二级文明，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撑多久！”
路德维杰夫的机械义眼散发着冰蓝色无机质的光芒，全身由机械外骨骼组成，却又在机械外骨骼上生出仿若恐龙一般粗粝的皮肤，背后是由陨星碎片锻造成的机械翅膀，体态舒展，饱含力量，每一片机械羽毛都蕴藏着足以毁天灭地的冰封战意，而隐隐流动的银白色的光却又美得如梦似幻，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么美的机械翅膀，却被装在一个战争疯子身上。
“开火！”
数以万计的雷弹群呼啸而出，带着耀如白昼的伽马射线点亮了整片漆黑夜幕，那是最鬼斧神工的烟火盛宴，无数高能粒子带着紫色、蓝色、金色的细小电流，将苍穹装点出满目霞光，苍穹之上，极光乍现，似是飘舞的彩绸，似是满目流转的星河，红、紫、蓝、白、绿、黄的色彩像是会流动一样，横贯数万公里，整片苍穹流光溢彩，宛如仙境。
只可惜，一切如梦似幻的奇景，都不过是灭世前最后的狂欢。
北荒。
大泽界门。
十方界门，人间最后一道屏障。北荒大泽常年寥无人烟，并无仙门屹立，无人镇守，界门破损最为严重，异界来客又刻意自北方开始破界，因而，此处受到的攻击最为严重，江城子即使已经拥有半仙阶品，达到半步飞升境，终究还是未能成仙，一面结阵修复界门，一面又要抵抗永无止境延绵不绝的炮火攻击，苦力支撑至今，灵气已经几近干涸。
“师兄！我来助你！”
“疯子！你一个炼药师来此处做什么！”
“仙品破妄丹！你不要命了！”
川柏却恍若未闻，强行将仙品破妄丹喂给江城子吃下，双手结印，召唤出一条三人合抱粗细的巨型藤蔓，藤蔓落地生根，冲天而起，织成一个巨大的绿色藤蔓球，将江城子团团围住，护在身后：“师兄！快炼化此丹！界门我替你守住！”
魔界。
血池界门。
“哪里来的张狂小儿？竟想要破我魔界血池界门！不自量力！”
“晏郎，既来守护界门，何苦要瞒着我？”
“青娘……”晏留行身长近两米，看脸倒是英俊刚毅，只是浑身肌肉虬结叫人不寒而栗，如今，流血不流泪的魔界君主却忍不住被风沙迷了眼睛，眼眶微红。
“晏郎，若能扛过此劫，便去逍遥门，给清儿提亲吧。”
“好。”
青黛闻言，素雅恬淡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但低垂的眼眸里却忍不住泛起雾气，似乎藏着无尽的哀伤。
南海归墟。
晏清赶到，将力竭之后昏迷不醒的江宁抱起，放入琅嬛福地一处隐秘洞府内的暖玉床上，轻轻拂过她被汗水打湿后粘在鬓边的几缕碎发，细细擦去她脸上不断沁出的冷汗，用眼神将她的容颜摩挲了千万遍，深深刻入脑海，最后，珍而重之地在她额头留下一个羽毛般的轻吻。
“别忘了我……”
江宁半梦半醒，察觉到有人将她横抱起，似乎把她放到了极暖和的床榻之上，只是她太累了，累到睁不开眼，听不清声音，只能听到句快要散在风里的呢喃，是谁？额头上滴落了一滴滚烫的水珠，是泪吗？
云天境禁地。祭坛中央。
一棵高耸入云到似乎要与天相接的神树巍然屹立，枝繁叶茂，周身萦绕着素白、淡青交织的点点荧光，美得如梦似幻。
“归墟至宝，碧灵无根浮屠木，不过是你一节断枝所化，对吧？”晏清闯入禁地，周身伤痕累累，已无一处好皮，“仙人之上是为神，既为神树，你是云天境生机化身？灵气之源？”
神树不语，却颤颤巍巍飘下来三两片枯黄的树叶，正巧吹过一阵风，枯叶便打着旋儿落到了晏清眼前。
神树：“……”
晏清嗤笑一声：“你用浮屠果引她过来，说明此劫有法子可解，你要让她献祭？”
神树的枝叶窸窸窣窣地抖动起来，不知是被戳中了心事恼羞成怒，还是为晏清对她的无故揣测而感到气愤。
一颗还未成熟的果子像流星弹似的重重砸在晏清脑门，宛如泄愤。晏清拿起果子，恍若进入了一个玄妙的境地，远处似有仙乐袅袅升起，伴着仙乐的，是——
一阵气急败坏的童音？
“献祭个屁！献祭个屁！榆木脑袋！我叫她来是为了——”
“轰！”猛烈的炮火袭击打断了神树所言，异界入侵者发现了祭坛！祭坛根基被毁，浓重的硝烟伴随着崩裂的石块一齐下坠，神树立刻伸出一根枝条护住了晏清，只是不知是一时情急，忙中出错，还是蓄意为之，神树枝条死死勾住晏清的脚腕，竟把他，倒吊了起来！
神树一边怕得吱哇乱叫，一边不断抖动叶片做出翻动典籍的样子：“找到了找到了！仙魔之子——抛却肉身——灵魂之力，可抵灭世一击。”
“如此……也好。那便请你帮我保管好这幅皮囊，她……喜欢得紧。”
“别！等等！”
“路德维杰夫上将，行动失败，你该收手了。”
星舰之内，武器支配权瞬间易主，被称为路德维杰夫的机械人愤恨地盯着智脑屏幕上出现的审判长圣熙卡门的立体投影，一言不发。
“你已经消耗掉了足以毁灭五个三级文明的能源，而这仅仅只是个初生的二级文明，不管你能否成功攻破云天境，这次行动已经是次彻头彻尾的失败。标记位置，即刻返航！我们对银河星系的预判出现了偏差，需要重新部署。”审判长圣熙卡门保留了人类的面容，圣洁的姿态，银白的长发，宛如西幻神话中的天使。
“你做梦！路德维杰夫只有胜利！不会失败！永远不会！”路德维杰夫冰蓝色的机械义眼此刻发出猩红的光芒，强制单方面切断了与中央星系的通讯，不再理会圣熙卡门“我会请求联邦军事法庭联合仲裁”的警告，将星舰内剩余武器全部装载完毕，对着界门发起了最后一轮最猛烈的进攻。
但所有的进攻，似乎都被网在了一层浩如烟海的云雾之中，那云雾静如深海，却又似月光皎洁，时间似乎在那一刻定格，晏清以灵体状态飘出云天境，每一秒都忍受着灵魂被切割成碎片又硬生生重组成一体的无边疼痛，此刻，他却仍旧笑着看向路德维杰夫，语调显出些少年人的张狂和意气风发来——
“原来祸根在你，啧，真是个丑东西，这副翅膀倒是不错，配你可惜了，便当做你的赔礼吧。”
谈笑间，路德维杰夫的机械羽翼竟整个被晏清从肩胛骨处卸下！伴随着路德维杰夫撕心裂肺的吼叫，局势瞬间逆转！虚空中原本静止的武器全部重新运动了起来，只是这次，所有武器竟然硬生生转了个圈，然后——将打击目标变成了星舰！
“不！”
与此同时，圣熙卡门强制连接并接管了星舰，却发现路德维杰夫机械羽翼被毁，而他那张毫无感情的机械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类似恐惧和痛苦的情绪：“怎么回事？！路德维杰夫！”
无人回应他。
一声轰鸣过后，中央星系彻底失去了和星舰、和路德维杰夫的联系。
而中央星系在数年后，经过逐帧、逐频、逐波段研究，剥离出的最后讯息，是爆炸轰鸣声中，一段模糊的少年的声音，他说——
“不好意思，我也不喜欢输。
这局，终究是我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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