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房间陷入安静。
顾景棠目光落在楚宴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他无法忍受这种安静。
来自潜意识的不安,正要给自己找台阶就听见楚宴低沉的嗓音:
“我去收拾客房。”
顾景棠愣了一下,收拾客房?
太过分了,这怎么可以,合着这感情不进反退,还要跟他分房睡!
顾景棠急道:“客房被我改成游戏室了,住不了人。”
说完他心虚的看了眼客房,门关的严实,戳不破他这个禁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谎言。
这会儿顾景棠心情低落,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跟抱怨,但是语气又放的很清软。
“再说了,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睡客房照也顾不到啊……”
楚宴心跟着一紧,他知道,顾景棠不高兴了。
“你腰上有伤,不适合……睡一起。”
主卧的床就是普通规格大小,躺两个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男生本来就有些挤,更何况顾景棠睡觉还那么不安分。
“我腰好得很!”
“你看——”
顾景棠随手掀起睡衣下摆,露出一截白莹劲瘦的腰,上边用纱布裹着,从边缘可以看出伤口不深,已经结痂了。
“哎哟,快十一点半了呀!”
他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
“我这个病患可不能熬夜,熬夜是坏习惯……”
楚宴:“……”
关灯后,某个熬夜大户惆怅的躺在床上,实在是睡不着。
数多少羊都没用,估计羊能被他数睡着,再说了,这乌漆麻黑的也看不见羊,他侧了侧头隐隐约约大概知道楚宴肯定板正又端庄的躺在旁边。
顾景棠悄悄滚了两圈往旁边贴了贴,然后凑近楚宴的耳朵,压低嗓子问:
“小宴宴,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两人肩挨肩,楚宴心跳一点点变快。
他想过了,现在高三学业繁重,不太适合,再等等吧,等高考完了如果那时候顾景棠还是喜欢他的话……
周遭的暧昧开始渐渐升起,顾景棠没把人逼的太紧,楚宴没有直言拒绝就已经够欣喜了,他退了一步。
“我是说,浴室那会儿,你还没回答我身材好不好。”
楚宴噎了下,这一刻心情很复杂。
顾景棠见他不开口,也不在意,可能是气氛太好了,心头一动生出了莫名的勇气。
他索性对着人耳蜗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太突然了,楚宴竟然默不作声的没躲开。
“小宴宴……”顾景棠轻喊了声,忍着心悸用嘴唇轻轻碰了下楚宴的耳垂又用牙齿咬了一口。
百般招惹。
“你要是再不躲,我可就……”
话还没说完,顾景棠猛地被人翻身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楚宴手肘撑在枕头旁边,小心避开了他腰部的伤口。
顾景棠一天嘴上功夫厉害,实际上就是一个纯情小处男,这会儿刷的脸红了个透,紧张的同时又夹杂着巨大的喜悦,他喃喃出声: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
说完扬起脸凑到楚宴脖颈又嗅了嗅,是熟悉的柑橘混着树脂的味道。
黑暗中一切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楚宴呼吸不稳,脖颈被顾景棠染上一片湿热的触感。
偏偏有人还要去火上浇油,顾景棠舔了舔唇凑上去索吻,结果没找对地方,颤颤巍巍的落到楚宴的锁骨,然后细微的移动,尽情的放肆,还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窗帘没拉,因此外边的月光洒了进来,卧室里一片银白。
楚宴眼眸漆黑,他避开身下人腰上的伤口,从另一边扣住顾景棠劲瘦的腰往上提了提。
“你就这么着急?”
低沉的声音敲在心口。
顾景棠像是在云端,他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楚宴:“想跟喜欢的人贴贴,有问题吗?”
话落,楚宴动作轻柔的吻上了去。
即使隔着衣服,温热的肌肤相触还是瞬间挑动了两个人的神经。
从未有过的肌肤相亲。
两人心跳都很快,咚的敲进了对方心里,嘴里是牙膏留下的草莓味。
顾景棠颤着腰主动张开嘴去回应,太紧张了又没经验,不一会儿就微微喘起了气,那没受伤的手在楚宴的背脊上一顿到处乱摸。
靠,这腰好有劲儿,皮肤也好滑,真好摸。
然后顺着一路向下,冒汗的手心手停在了裤沿,又被人反扣住。
顾景棠脑子一片空白,他说:
“那什么……我帮你吧,不是……我是说我们互帮互助。”
等房间里安静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尴尬,放佛空气都没有流动了。
安静了许久,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最后还是顾景棠一语惊死个人,率先开口,他语气酸溜溜的说:
“咳,看不出来啊……”
来自一个男生的夸奖,但在此时此刻,真是是说了还不如不说。
楚宴听着他这意有所指的话顿时脸一烫,上至耳朵下至脖子,尴尬的几度想开口,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顾景棠又换了一句话:
“那什么……我身材还可以吧?”
就在他以为楚宴肯定不会说话的时候,听见一道别扭的声音。
“睡觉。”
顾景棠笑的整个床都在颤抖,应了一声后就没开口了,他怕再说着说着躺着的人就要爆炸了,要还续渐进才行,不能太激进,慢慢来。
虽然不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但也是朗朗乾坤,干了这么无法描述的事情,还是有点那什么……难为情。
又过了很久,久到楚宴呼吸绵长均匀,顾景棠望着天花板轻叹了口气,最后把脑袋枕在了楚宴的胳膊上,自言自语小声咕哝:
“唉,不想承认。”
翌日早上,楚宴一如既往的起了个大早,窗外是金黄细碎的太阳透过玻璃洒了进来,顾景棠雷打不动。
对于昨晚上的事情楚宴接受度很高,他很坦然,自己也心动了,只是事情提前了太多。
楚宴把乱七八糟的大厅收拾了一番,看起来终于顺眼了一点,厨房里倒是干净,干净到丝毫没有人住的样子,他叹了口气,出门买菜。
顾景棠住的地方距离商业区很近,但又不在商业区范围内,大早上,街道上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
晨曦融暖。
顾景棠眼皮动了动悠悠转醒,整个房间都是明艳的阳光,已经九点了。
他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个人裹着被子悄悄害羞了一会后,猛地清醒,床上就他一个人,楚宴呢?!不是吧,都说晚上情绪容易冲动,难道后悔跑了?
屋子里很安静,连厨房都没有任何声音,顾景棠大喊了几声没人答应,赶紧翻下床挨个屋找了个遍也没人。
他火急火燎的跳回床上摸到手机发消息。
——你去哪儿了?
——好你个楚宴,你一个知识分子,居然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跑了,哼,我看不起你!
——我告诉你,你完了!
——不是,你跑什么,不就是亲了几下摸了个鸟吗,哪有那么严重,大不了先退一步做朋友呗……
顾景棠心里一阵忐忑不安,昨晚上那莫名其妙的勇气顿时蔫巴了,他现在心里就一个念头,哪怕做朋友也成。
完了完了,已经十分钟没回消息了,顾景棠绝望的躺在床上,眼睛望着窗外,他想要怎么才能挽回一下这个情况。
大早上买菜的大妈挤满了整个超市,楚宴照着百度上的建议买了鲈鱼,猪蹄,苦瓜和红枣,战斗了四十分钟才从超市成功身退。
看见消息已经是五十分钟后了,他皱着眉看完后眼角忍不住一抽,这是脑回路多么清新脱俗的一个人。
——我去买菜了。
楚宴刚收起手机就看见从小区出来的顾景棠,头上还有一撮竖着的呆毛,迎风而动,一看就是睡出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
“你跑下来做什么?”
顾景棠尽量让自己装的镇定又随意。
“啊……啊?我看你买菜,这不来接接你嘛。”
楚宴看着他裹着纱布的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再说你确定?
顾景棠干咳了两声,走过去用没受伤的手接过一袋食材。
“走吧走吧,我都要饿死了。”
一路上顾景棠的目光如影随形,就像是长在了楚宴身上,而两人表面上都如此自然。
回到公寓后楚宴就进厨房忙活去了,顾景棠脱了外套换了一条休闲一点的裤子,上身换了一件衬衣,光是扣子他就扣了五分钟,然后趴在沙发上回了几个消息。
别问他为什么手不方便还要穿衬衣,因为好看,他追人的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美色诱惑,长的好看也是优势嘛,不能浪费资源。
不一会儿厨房里菜板上刀具声音相继作响,顾景棠起身趴在厨房门口看,楚宴的手很好看,人更好看,做饭看着都是赏心悦目的。
“需要帮忙吗?”
楚宴头都没抬的说。
“不用。”
顾景棠没听他的,抬腿走到洗菜池旁边的长桌靠着,打算观战。
看到楚宴熟练的打花刀忍不住惊叹道:
“你这影藏技能可以呀!我可真有福气。”
准备好调料后,楚宴打开火,平底锅放了油煎鱼,锅里的油滋滋作响,他侧头看了顾景棠一眼。
“一个人呆的时间多,慢慢就会了。”
真的吗?他也是一个人住,怎么就不会,或许是遗传?比如他那美丽的妈妈苏苒简直就是黑暗料理之王,她做的菜全世界估计也就只有顾海敢吃。
顾景棠摇摇头:“那这不科学啊,不科学。”
楚宴眼底划过一丝笑意:“笨点也没关系,有志者事竟成。”
“……”
楚宴清洗完刀具,把鱼汤关小了火慢炖。
“去客厅吧,这个还要炖一会儿,先去把你的药换了。”
拆下纱布后,顾景棠本来好看的手掌上多了两个狰狞的伤口,整块都有些红肿。
楚宴抓住他的手腕,拿着棉签尽量放轻放缓了动作,先用酒精消毒。
顾景棠盯着面前的人看忘了神,直到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手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
“嘶哈~”
“很疼吗?”楚宴手上的动作一顿。
“那我再轻点。”
顾景棠觉得自己这样太矫情了,虽然的确疼,但是严重不符合他的作风,不过偶尔一次,又不是外人,没关系的吧……
“其实也不是很疼,我能忍住,你弄吧。
“马上就好了,你忍忍。”
“嗯。”
虽然顾景棠是这么说的,但楚宴的动作还是轻了又轻,消完毒后他用剪刀剪好纱布准备包扎。
顾景棠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的对话实在是不能细品,话有多么让人想入非非,干的事情就有多么纯洁好吗。
“你腰上的伤也要换药。”
“啊……哦哦,好的。”
作为一个正常马上要成年的男性来说,根据刚刚的对话让他那储备的知识喷薄而出。
顾景棠慌里慌张的去解扣子,奈何左手比较笨拙,这会儿被人盯着怎么也解不开,明明刚刚自己扣的时候就还好。
当楚宴贴过去帮他解扣子的时候,顾景棠绷直了脊背,整个人晕头转向。
因为皮肤白,所以腰上伤口就显得格外明显,深红的一道口子,但实际上并不那么严重,只是划破了表皮,伤口不深。
楚宴半蹲着靠近他的腰,蘸着碘伏轻轻擦拭,没什么疼痛感,倒是有一股电流从下而上。
腰上包纱布不太舒服,楚宴早上出门的时候去药店买了比创口贴大的长形防过敏药贴,中间是附以浸泡过药物的纱布,也很透气,有助于伤口恢复。
他撕开无折边的离形纸,对准伤口的位置贴了上去,不可避免的触碰又软又烫的皮肤让他的指尖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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