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识
张女士搬着小板凳回家,正好看到在院子里伸懒腰的周北。
今天的八卦不怎么样,不如说有些低俗,张女士听了一会就走了。
“妈。”周北打了个哈欠。
张女士把板凳放到一边,应了一声。
“都睡了?”周北指的是灯下的那帮人。
张女士面露尴尬,三言两语带过:“没有呢,他们聊的……没怎么和她们说。”
“哦,明天我也去听听。”
……
张女士以为周北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周北就搬着板凳跟着她出去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带着孩子过来聊天的,不免都开起了玩笑。
“小北,谈恋爱了没有?”
“我才初中啊伯伯。”周北挠头看在旁边的母亲,张女士正为刺绣着急,听到那人说的话就抬头看了眼,一句话解救他。
“他还小呢。”
那人露着牙笑,正要说话时,一阵风清清凉凉的吹过来,吹的一家的门嘭的响了一声。
话题顿时变了。
“大顾家的那个小姑娘,八成是克人。”
“别乱说。”有人看不惯说话的老太太的碎语。
老太太用手顺了下头发,“怎么是乱说,她父母都去世了,这不,奶奶也没了,何止呢,大顾媳妇多久没回来啦?”
周北的画本刚摊开,听到她说的话后语气变得冷冷的:“这么说您什么都知道了?您知道她父母是为什么去世的,您也知道她奶奶得病去世的?您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别乱说了。”
老太太或许没想到周北反应那么激烈,只是闭了嘴,没说话。
张女士觉得儿子的话说到了心里,心里正暗爽,刺绣做起来也顺利了许多,刚刚儿子的话她一点也不反驳,只是嘴上装了装样子:“周北,有点礼貌,回去写作业吧。”
“嗯。”周北搬了凳子,心想以后再也不出来凑什么热闹了。
走到向南门口,听到里面吱呀一声开了门,周北没停顿,甚至加快脚步走进家。
向南端着盆水走出来,开了门后泼了水,力度挺大,像是门口有什么脏东西,只要用力泼了水就能冲干净似的。进去的时候若无意的瞟了眼刚刚说话的人。
张女士察觉,眼睛盯着向南,看着她甩了甩盆子后进去。
那个老太太口无遮拦,又不饶人,看着那个女孩儿进去后,斜了眼变本加厉。
“你看,你们看看,她多厉害,人不大,脾气可不好哩。”
张女士停下动作,抬头看了眼,又低头,理了理刺绣上的杂线。
尖牙利嘴。
——
周北站在门边,听着泼水的声音过后,向南一声不吭的进去。
周北全程静悄悄的,那帮人零零碎碎的说话声显得格外亮。
也不知道她听到了没?
管她呢。
周北心想。
周北拿着画本到了房间,本来还想画一副灯下邻居们和谐的画面,狗屁吧。
画本被随意的扔到了床上,周北想了想,出了门进了库房,他记得库房里有他以前画的画,想翻出来看看。
所谓的库房,不过是父亲用来放自己以前的教案和不用的书,看里面还有不少地方,母亲和周北的一些东西也堆在里里面。
现在看起来,有些乱。
周北在自己的那方天地翻翻找找,大概是看到了画本的一个角,周北弯腰抽出来。
这是第一次有了画画的冲动,隔着玻璃画的张女士的一张画像。
简约的线条,只能看得出来人和物件的轮廓。
还有几张,只是没有第一张保存的好了,纸张皱巴巴的,周北放到地上,用手铺平,放到原来的塑料袋里。
周北起身,提溜着塑料袋,准备出去,身后的那面墙忽然被人砸了下,声音很亮,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猛的反应过来,这个房间和向南住的屋子相邻,周北慢悠悠的走近那面墙,伸出手敲了下。
那边顿时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怎么了,周北笑了下,进了自己房间。
仅仅是听到了敲墙的那一声,足以让向南呆在原地。
向南动作很小的把那本砸在墙上的书捡了起来。
她终于知道自从奶奶去世后,压在心里的情绪是什么了。
……
是觉得自己不幸,带给别人不幸。
今天那个老太太说话时,她正端了水准备倒出去,声音一点也不低,再加上那棵梧桐树距离大伯家很近,只是不到十步的距离,所以,她一字一句的都听到了。
周北说的话,她也听到了,只是开了门后,却没看到周北。
她心里窝着火,一眼看到那几个人里,说的正高兴的老太太。
其他的不怎么认识,最熟悉的是在人群角落里钻研手里东西的周北妈妈。
向南镇静了下,泼了水,略有怨气的看了眼那个老太太。
可她又并不完全认为老太太说的不对,最起码把她心里埋藏着的,不敢露于天光的想法说出来。
——她克人,她不幸。
向南回到屋里,气得在屋里徘徊,无从发泄,顺手抄起一本厚书朝墙上砸过去。
“嘭”的一声,她心里轻松了不少。
那边声音响起来时,她想过会不会是周北敲的,可她又觉得不是。
半夜时分,向南还没睡着,那个老太太的声音时不时在她耳边响起。
大伯房间不停的传来咳嗽声,大伯母已经有段时间没回来过了,她想,大伯应该很想伯母,毕竟她不止一次能听到大伯给伯母打电话的声音。
可每次那边都是忙音,没有人接。
大伯总是挂了电话后叹息一声。
……
索文州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客厅里还有麻将碰撞的声音,他们说话的声音也很大,已经有好几个人来过了,表示对其不满。
自己母亲开了门倒是好声好气的说话,可人走后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那些人只得作罢。
索文州打开手机,给周北上传了几张作业的照片,那边迟迟没回过来信息,估计是睡着了。
外面有人赢了牌,开心的大笑,索文州开了门,朝着桌上的一个卷发女人喊了句:“妈,差不多行了,我困了。”
“困了就睡呗。”
索文州猛的关上门,声音大的让其他的人咋舌。
“看看,你家的儿子真有出息了。”
索母笑了声,手下的麻将搓的的正有兴:“儿子嘛,都是惯的。”
方才说话的女人扬着眉毛,眼睛瞥着关着门的屋子。
“你家儿子,听说学习很好?”
索母有些骄傲:“学习很好谈不上,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天赋。”
那女人笑起来,点了支烟,卷发翘起来,把麻将推过去。
“也就你有这本事了,嫁了个好老公,生了个好儿子。”
别人跟着搭腔:“是啊,你也不用出去上班,就在家待着,多好啊。”
索母被烟味呛了一下,但又高兴,她们说的话都是她为之得意的。
索文州听着客厅她们的话,手指头从门上滑下来,反锁上门,心里有点烦躁。
他放假后,最希望的就是能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但是……
他听着客厅里的吵闹声音,第一次觉得委屈,他回来后,想睡觉又睡不着,本来火气挺大的,但是刚刚他听出来母亲说话时,语气里对他的那种赞扬。只能叹口气,拿起手机,翻看手机里的东西。
消息……周北果然没回他,不过这个时间,他很有可能睡着了。
索文州觉得无聊,躺到床上,拿手遮着眼睛,挡着头顶上的光,灯光有些刺眼,他遮一会又放下来,放下来又把手搭上去。
真……无聊。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客厅才慢慢安静下来,她们打着招呼,约着时间,要明天再见。
索文州叹口气。
索母见他的屋子里还开着灯,就过来敲了敲,“睡了吗?”
“嗯。”
“……”
“她们说话都那样,你别太在意。”
索文州能说什么,起身穿了拖鞋打开门,母亲正在门口,准备走的脚步看到开门后停住。
“你……”
索文州靠着门框,越过母亲看杂乱的客厅,要是以前,他或许早就收拾了,可是他发现收拾的不管多干净,不到几个小时,客厅就又会变成这样。索性不管。
他比索母高出半头,微低着头和母亲说话,语气里都是困意:“妈,晚上能不能早点休息啊。”
“咱们又不是麻将馆。”
索母撇嘴:“那我无聊啊,又没什么事情可干,可不得找点什么做?”
索文州叹口气:“妈,白天玩怎么都行,但是这是晚上,咱们休息不好,邻居也休息不好。”
索母显然不太乐意。
索文州就有点上火:“妈,要不就出去找个班儿上上……”
他一说完就有点后悔了。
果不其然,索母生气了,“你爸都说了,让我在家看着你……”
索文州急忙两手举起来:“行,我知道了,刚刚我说错了,那您就继续吧,我确实困了,我真的想睡了。”
索母听得出来儿子心里的不舒服,就安慰着他:“妈知道了,下回一定注意,累了吧?早点休息。”
或许是怕索文州还说什么,就把他推到里面,说着话关了门。
索文州不得不再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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