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温柔x束缚的爱x梦中梦
不知道过了几天,没有人再过来她旁边絮絮叨叨着珈萝的事,希萝想应该是柯特帮她解决的。
她靠在窗台叹口气,没有那些叽叽呱呱的声音,现在到开始觉得有些闷了呢。
她望着外头的景色,眼珠子灵动地看了看周遭。
偷偷出去一次,应该没有关系吧?
顺便去看看奇犽在哪里吧,他说很快就来,这都过了要两个星期了,他都没来找她。希萝皱皱眉想着。
很快地,希萝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定,她小心翼翼地用着圆探测周遭,毕竟揍敌客家的一个小管家都是很强的,要偷偷地在外面闲晃也是要小心万分啊。
希萝找到一次机会,可能她两个星期间表现挺良好的,窗边没有管家巡视,她很轻松就翻过窗台一跃而下,稳住身子后,希萝拍拍手上的尘土站起身。
没想到刚起身,就见到梧桐笑眼眯眯的盯着她瞧,希萝小心肝很怂地跳了好大一下,希萝佯装镇定和梧桐打哈哈说道:“梧桐,我没想逃跑的,只是有点闷,想在附近走走。”
可恶,刚才圆应该在开大点的。希萝惋惜的想着。
梧桐挑眉看着二楼处的窗台,然后面带微笑地调侃道:“小小姐出来散心的方式真特别。”
希萝一噎,犹豫片刻后果断错,“嗯……好吧,对不起,我应该先跟你们说一声的。”
梧桐一顿,随后蹲下身与希萝平视,面上的笑容依旧柔和。
“小小姐,妳作为这个家的小主人不需要和我们道歉的。”
希萝眨了眨葡萄大眼,一脸困惑,“可是做错事本来就是要认错的啊?”
梧桐沉默了半晌,才像是无可奈何地叹气,小声地道:“小小姐,妳已经够乖巧了,难得任性一番是没关系的……”
希萝没有仔细去听,她疑惑地望着梧桐那双柔和地双眸垂下,大手礼仪地覆在自身胸前,才又抬首,面带笑容地对她说道:“小小姐,反正都出来了,那么就让我陪你一起散心吧,说不定还能帮助小小姐记起一些从前的事。”
希萝眼眸一亮,高兴地笑了起来,“真的吗!梧桐谢谢你!”
“不会,这都是我该做的。”梧桐道。
希萝点点头,随后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对了,梧桐,奇犽的惩罚到底是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来找我……我可以去找他吗?”
梧桐思考片刻,“小小姐,恕我失礼,但是奇犽少爷应该不想让你看到他被责罚的模样。”随后梧桐俏皮的眨眨眼,让希萝一愣,回过神想了想,嗯……也是,奇犽这么爱面子。
她有些可惜地道:“那好吧。”这几星期没见到他,倒是有些想他了。
想念那撮毛茸茸的银发和一撩即炸毛的奇犽本人,那可是她人生中的最大乐趣之一啊。
一番谈论完后,希萝恢复心情就踏着愉快的脚步向前走去,边问着梧桐这里是哪儿,她从前在这边做了什么事。
梧桐都带着笑,一一回答着,有训练地、和奇犽跟柯特玩耍的地方,或是珈萝喜欢独自一人来到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希萝不由得有些好奇了,梧桐真的好了解以前的自己都在干些什么啊,连珈萝喜欢独自去的地方都知道。
“梧桐,你们很了解我吗?”希萝一个转身突然停下,对着梧桐问道。
梧桐愣了愣,随后弯着身子鞠躬道:“了解我们不敢说,但是我们揍敌客家的下人都很关注小小姐的一切,深怕妳过得太压抑而感到不舒服。”
“为什么?”希萝想了想,还是觉得很奇怪便又问。
“听了那些管家叔叔姊姊说,我并不是揍敌客本家的人啊,不会永远待在这的,更不会是你们未来会服侍的人。”
“那么为什么要关注我?”希萝透彻的双眸直望着梧桐,像是要直望到他心底深处。
梧桐顿了半晌,才走到希萝身前,“小小姐,我们边走边说吧。”
希萝一愣,才点点头,听话地跟在梧桐身侧。
两人走着过了一会,梧桐才开口,“小小姐,妳是想听真话还是表面话?”
希萝挑眉,“那当然是真话了。”
“我们一开始是因为妳是从前的小少爷的女儿才会特别照料的。”梧桐道。
“一开始?梧桐和那个小少爷是好朋友吗?”希萝问。
梧桐点点头,“是的,一开始。”随后他又笑着,“和小少爷作朋友什么的,不敢当。”
“小少爷是个非常好的人,他一直都很体谅周遭,就任何人都抱有善意。”
“他喜欢恶作剧做些和家规事与愿违的事,却又很聪明地不会越过那条线,总是会让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桀诺老爷和夫人很头疼。”梧桐说着不禁失笑。
希萝眨眨眼,叹道:“他真叛逆啊。”
梧桐笑着,“是啊,不过小小姐没资格说这句话呢。”
希萝表示问号,她躺着也中枪啊!
梧桐又继续说了,“总之小少爷就算调皮,也很为家里的事有所考虑,他虽不是事事都以家族为中心,常会在外头做些不符合家规的事,却也从不会做得太出格,在家中也不会和其他兄弟争些什么,他总和我说:当最小的就要有最小的样子。”
“可能就是这样,现在小少爷才能在外头这般的自由自在吧。”梧桐垂下眼帘笑着道。
希萝沉默地望着梧桐片刻,“梧桐很想追随他吗?”
梧桐一愣,然后笑着摇头,“不,我只想为揍敌客家尽心尽力,那样我就满足了。”
他看着希萝笑着道:“小小姐,若是你更像些你的母亲,或许我们一开始就不会待你这般用心了。”
希萝一愣,歪头,“我跟他很相似吗?可是我终究就还是我啊?”
梧桐点头,“嗯,小小姐说的没错。”
“所以我们才更加喜欢您。”
梧桐停下脚步,不知何时梧桐就带着希萝来到了一处极美的地方,像是在这阴郁笼罩着的枯枯戮山唯一的桃花乡。
这里像是被光眷属之地,生气勃勃、纷红骇绿。
而在其中最受瞩目的,就是那刻着珈萝揍敌客字样的墓碑了。
希萝呆住了,傻愣愣地看着墓碑,心里却不受控制的猛地跳动着。
梧桐面上带些歉意,“小小姐,我知道给您看自己的墓碑,会让你难受,但是我们真的很高兴您能够活着,妳现在眼前的这座墓碑不知道有多少人为此落泪。”
“小小姐,我们看着妳到大,知道妳有多么温柔,老爷他们对你的强加训练或者受了什么委屈,妳都只会一人承受,不会像娇惯的孩子般吵闹。”
梧桐开始一一讲述”他们”眼中对珈萝的一切。
“您对下人虽然表面上保持着距离,私底下见到哪个需要帮助都会默默地去做,然后又装作没发生什么事地离开,其实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梧桐笑着。
“小小姐和少爷们也都处得很好,妳很理解他们的喜好却也不会太过顺从他们,至从您来之后,他们手足之间的感情比起之前真的是好上不少。”
比如奇犽和伊路米紧绷的氛围,因珈萝在其中缓和了不少;柯特幼小孤独的背影少了很多,身旁多了奇犽和珈萝;糜嵇也会在不是家庭聚会时出来一起用餐,不再一昧地只在那充满手办的房间度日,奇犽的笑容更是多到变得每日都能见到。
这些梧桐都没有说出口,只在心里道出那些只要待在揍敌客家有些时日的家臣,都看得出珈萝其中用心的一部分事情。
“小小姐和当年的少爷一样,都为揍敌客家添了一束不会刺眼的温暖光芒。”
梧桐笑着,用像是快哭出来的眸子望着她。
“小小姐,揍敌客家真的不能再失去妳了,不只几位少爷们,任何一位家臣也承受不起。”
希萝愣愣地望着梧桐,又望着自己的坟墓,张了张嘴,却始终不发一语。
※
桀诺在自己房内看着兵法书籍,此时房门被人轻敲起,他抬眉,放下手中的书本,“进来吧。”
“是。”
梧桐开门走进,立在桀诺书桌前,微微欠身。
“事办的怎么样了?”
梧桐微欠身,答道:“小小姐从小就十分温柔,这件事非常顺利就完成了。”
桀诺叹气,呢喃道:“温柔啊……”
只能用这个把妳绊住了吗……用那他一直想帮她和奈欧改掉的弱点。
※
希萝回房后就不发一语,负责照顾她的女仆都很是担心的看着她。
女仆们询问希萝哪里不舒服,希萝摇了摇头,眉头却紧紧蹙起。
她抬头看到女仆们担心的脸,希萝一愣,随即露出笑脸笑道:“哈哈!骗到妳们啦!我没事,只是出去透气之后,回到房间觉得有些闷罢了!女仆姊姊们别担心啦,睡一觉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女仆们顿时松了口气,服侍希萝洗漱更换睡衣之后,在希萝说想早点睡的理由之下,女仆比平时还要早些离开希萝的房间。
女仆一把门关上,希萝的笑脸就垮了下来,她沉默地垂下眼帘,想着今天梧桐对她说的话。
她让这么多叔叔姊姊们难过了吗?——在她在外面开心的玩的时候。
希萝有些愧疚地皱皱眉。
可是她不是故意失忆的啊,梧桐的那番话好似再告诉她。
——不要试图逃离这个爱着妳的家。
这个束缚她的话,她其实并不喜欢,但是她又感觉得到梧桐说大家都非常喜欢她的话不是假的,那份对她的爱是真的,她便开始有些迷茫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希萝纠结地坐在床上向后倒下,抱着被褥闭上眼眸,想赶紧睡觉不再去想那让她迷茫的感觉。
希萝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只觉得一团白雾挡住她梦中的视线,她无论如何都拨散不开,希萝有些焦急地又挥了挥眼前的白雾,小跑着,想跑出这只有白雾的世界。
突然她像是被一个东西绊倒了,她踉跄一下连忙稳住身子,双手在此刻被人握着,她连忙谨惕地看着四周,却依旧什么也看不见,她更是焦急,但是手心传来的温暖她并不感到讨厌,她托起两个人的小手,发现两人应该是穿着粉色的和服,衣袖颇长。
希萝在抬头,才发现白雾散去,站在她身前的两人衣着一模一样,只是那脸蛋一个是和奇犽相差不大的面貌,另一个是惨白像是黑洞一般的五官,两人同时带着笑望着她。
希萝愣住了,片刻后,她张口想发问却出不了声。
下瞬梦境遽变,两人消失无踪,此刻的她貌似比原本的自己年长个五、六岁,身穿整洁的女生制服,坐在餐桌前,一旁还坐着已经上班工作的两个女生,希萝感觉这两人是她的姊姊。
两人同时起身,带着笑的望着她,大姐抱着她一会和她道别,二姐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便离去。
希萝在抬头,对上的是一双苍老慈爱的双目,男人喝了一口茶,也起身提起公事包,离开之前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便也离去。
最后是解开围裙穿着工作服的女人,走到她身前捏了捏她的脸颊,又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女人笑着笑着,却像是要哭出来一般。
待女人重新扬起微笑,也要打开那扇门离去时,希萝忍不住地站起身,对她道:“妈妈!”
女人愣住了,随后像是忍不住一般泪水溃堤,“小萝……我的女儿啊……”
希萝冲过去一把将她抱着,门外站着的是刚刚和她道别的家人们,他们也全都是隐忍悲恸的面貌。
希萝颤抖着声音,一个个喊道:“爸爸、大姊姊、二姊姊……”
这时妈妈却推开了希萝,摸了摸希萝的脸颊,笑着。
“小萝,你在那边要好好过,知道吗?下辈子再来当妈的女儿,好不好?”
希萝情绪也溃堤,她哭着道:“妈妈!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都是你女儿啊!”
但妈妈却没有再和她说话,只是笑着将希萝轻轻推开,然后门便开始自动阖上,一家人都尽全力地笑着和她道别,用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希萝含不着的泪水划过脸颊,愣愣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心里像是被剜了一刀,难受不已。
还来不及等她平复情绪,梦境又是一转。
此刻她面前站着一群人,很多都是面貌看不清的,但她看得清楚几个面熟的人,有小杰、凯特、雷欧力、酷拉皮卡、生物调查团一众、猎人合格的考生们、考官叔叔跟姊姊,还有……
奇犽。
那是正值壮年的成人版本的奇犽,希萝愣愣地看着奇犽那熟悉的冰蓝色眸子带着笑看着她,心里不知为何不受控制地在狂跳着。
看着奇犽一步步地朝她走来,希萝就开始面红而赤,眼神不自在地瞥到一旁。
只听闻奇犽那成熟带着磁性的嗓子轻笑着,立在她身前,大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她低下头不去看奇犽,却发现此刻她的如让空变成白猫之中的梦境一般,银赤色的长发及腰,微微偏头一瞧身后的翅膀展翅丰满且美丽。
她在回过头,看了面前的人们,但眼前的一幕却是让她的心承受不住,接近崩溃。
原本健全、双目柔和地看着她的大家,此刻都倒卧在血泊之中,好的四肢健全、坏的……
希萝皱眉不忍再看下去,她颤抖着手,想触碰面前那熟悉却成熟许多的脸庞,但还未触及,眼前的大家全部化作细碎的光点消失无踪。
希萝愣了半会,手才收了回来,抓住自己两侧的头发,紫色的眸子失意的望着众人消失的地方,半晌才崩溃大哭起来。
“都是我——”梦中的她自责的哭吼着。
下一瞬她便感受到腰间刺痛粘腻,往后一看,她的翅膀已然消失无踪,只剩下嫣红见骨的两道伤痕。
梦里的她却笑了。
发了疯似的。
“没有谁可以阻饶我。”
梦中的她不知道和谁说着这句话,紫色的双眸透着坚毅不屈。
画面又转回两个小孩子一人一只手握着她。
她这此总算可以出声了。
原本想问的“你们是谁”到了嘴边却换了一个问题。
“告诉我,要怎样我才能想起过去。”
两人同时抬头,恍惚间两个孩子又成为一个,他漆黑的双瞳弯起,笑着回道。
“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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