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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怒起


感觉到尹莫幽的抗拒,廖幕城有些黯然地缓缓放松手臂,任她从他怀里起了身。
“饿吗?”他关切地问。
尹莫幽摇头,只是睡觉,又不消耗能量,她快速地从榻上起身,穿好床边放着的鞋子。
起身就要朝大帐外边走,却觉得这样走了有些不够意思,怎么说他都是救了她的命。
于是忽然回头,瞧一眼慵懒地躺在榻上如玉山倾倒的廖幕城。
她微微愣神,只见那榻上明帐丽衾,阔榻高枕,廖幕城浅笑合眸懒卧榻间,那头墨色长发如流云泻于榻沿上,仪态懒散。
白色常服裹身,衣带尽褪,楚腰长腿,玉膛明秀,那腰身肌肉线条如流水滑、润,覆着的白色常服半遮半掩,明明白得圣洁,偏偏她愣是瞧出靡靡华艳中无边的诱惑之态。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瞧着他:“我——我睡着的时候,是你——是你在喂我喝东西?”
廖幕城点头:“不用谢我,又不是没喂过,当温习功课了。”
这人倒是真不知道什么话是客气话。
尹莫幽咧咧嘴:“我们这是在哪里?”
“我的军帐。”
“你的军帐?额,设在何处的军帐?”
“崖州城。”
既然是廖幕城的军帐,自然与外公的不是一拨人,此刻已经是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辰,贸然离开实在不明智,当即到一边倒了一杯水,慢慢地一口一口喝下,做出与他聊天的模样。
“额——你不是被派往岳秋国了吗?如何又来到这里?”
尹莫幽觉得不可思议,这可是最南方,岳秋国可是在北方!
“岳秋国的事已经解决了,朝廷派我来此督导青州府练水军,以应对乌旸国的侵袭图谋。”
廖幕城神色淡淡地说着,眸子看着她那张茫然的脸,心里恨不得拿手拧她一下。
还不是因为要救你,不然我哪里会在眩晕的船上待着,忍受风浪颠簸,吐得天昏地暗,还要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地赶!
偏偏这受益者还茫然不知,这这这真是让他郁闷到呕血。
尹莫幽在听得他说“岳秋国的事情已经解决”这样的话之后,眼神中满是震惊:“如何解决的?”
廖幕城眼睛无语地吧嗒两下,这是问哪端?
问岳秋国的事?她不是更应该关心自己来青州府的事情吗?
尹莫幽急切地问:“岳秋国的事情如何解决的?”
“你为何问这个?”廖幕城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却隐约有些不好的猜测。
果然,听得尹莫幽说道:“我只想问三皇子如今怎么样了?”
她只想问三皇子怎么样了!
廖幕城那脸瞬间就如同蒙了冰霜:“你只问廖智远?”
“嗯,他还活着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立功?”只见烛光下,尹莫幽的双眼晶晶然,瞧着他的神色绝对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廖幕城勃然大怒
果然是尹莫幽,明明知道他的心意,还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表示对其他男子的兴趣,他真是太纵容她了!
她果然就是他的克星,他一沾到她,这情绪心智就会该死的不正常!
他几乎连命都不顾,就为了救她于危急之中。
可她见到他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知道他喂她吃饭,抱着她睡觉,为她疗伤,只是警惕地要与他拉开距离,这一下床,就开始惦记其他男子了,真真是可恼可恨。
他微微闭眼,深呼吸,深呼吸,片刻睁眼,眸子里已经换上一片温情,他朝她招手:“干嘛离那么远,说话费力气,来,近前与你细说。”
尹莫幽瞧着他那气场忽变,明明藏着阴谋陷阱的模样,暗暗地磨磨牙,放下手中茶杯,走了半步,殷勤地问道:
“你渴吗?我帮你倒杯水可好?”
“不渴,过来。”廖幕城笑得慵懒自在,仿佛那一瞬间他冰冷的低气压是尹莫幽的幻觉。
尹莫幽缓缓走过去,廖幕城抬手拍拍榻上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过去。
这家伙,到底什么意思,说句话用得着靠这么近?
不过为了得到廖智远的消息,过去又何妨,都一张榻上躺过,坐坐床边又有何不敢了?
当即过去坐了,扭头无视那扑面春色,对廖幕城笑道:“快说嘛!”
她一醒来就想着逃离他,此刻为了听到廖智远的消息就能毫无委屈地过来他身边,这牺牲可真大,虽然他那日曾经见过尹莫幽那么冷酷刻薄地对待廖智远,可是他仍然无法忍受她把其他男子看得比自己更重要。
无论爱恨,她把别的男子放在心里,还第一时间问起,都是他无法忍受的。
廖幕城潋滟眸色瞬间如深入瀚海,他都如此手段用尽、魅力全开,她偏偏眸间一片清明,真是对他无情?
他伸手在她后腰处的穴位轻轻地一捏,尹莫幽惊呼一声,她的身体忽然就不听大脑指挥,就那么直挺挺地朝后倒向廖幕城。
廖幕城本想冷眼瞧着,待她倒在自己身上吓她一吓,可终究不舍得,一闪念间就伸手揽住她,把她放在怀里,心里有些无奈地低声喟叹:我可该如何待你?
尹莫幽一动都动不了,她心里大惊:额——这是不是传说中的点穴?
她不会点穴,却也清楚地知道,他捏住的穴位主管着脊椎,一刀下去,人的身体就会彻底废了,她那日杀敌时,也曾经攻击过这穴位,不曾想到如果力道合适,还会让人身体不听指挥。
她不曾体验过被点穴,可这滋味确实不好受。
他生气了?
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就点了她的穴位?
她愣怔这一瞬,廖幕城已经起身,他坐在她的身边,眸光深深地望着她,伸手轻轻地把她头顶挽发的木簪取下,下榻过去将木簪放去桌上。
那桌上放着他的玉冠,他将她的簪子摆去他的玉冠旁,白玉的冠,乌木的簪,灯烛下瞧着分外对比强烈又和谐异常,仿佛这二者本来就应该如此放着一般,或者已经如此放了千年万年。
他轻轻打乱她的发,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顶,让她紧张许久的头皮放松许多,唇角噙着笑:
“早就想解了你的簪,怕你醒来以为我多轻薄于你而不开心;早些解了,你估计会睡得更舒服些。”
而后伸手解了她的腰夹,也搭去凳上,放在他的衣衫旁。
他再低头,眯眼认真地解她的衣带,指尖轻柔,全然不似她那夜帮他宽衣时的的英武干脆。
他抬手把她拎起,放在塌边地上站了,开始宽她松下来的外袍,他也绕到她背后,那指尖也轻触她的脖颈后边,蜻蜓点水一般拎起她的衣领,漫不经心却激得她身体一颤!
“廖幕城!”尹莫幽哑穴未点,这一喊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怒,也有不易察觉的恐惧轻颤。
廖幕城垂眸温婉一笑,手指勾了她的下巴,凝视尹莫幽:
“这脱衣服的动作你不觉得熟悉吗?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夜你就是如此这般,一件件卸了我的甲,不对,你比我大胆干脆多了,哪里有我这般犹豫胆怯?
担心你恼了,担心你哭了,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曾在意过,我在你面前的情绪?
那夜,你可想过我的感受?“
廖幕城说着那神色好似誓要让她体会一遍他那夜的感觉一般,他将外袍刷地一下从她身上宽下,从容地与他的外袍放在一起。
回头就开始去解她中衣衣带,手指坚决地如她那夜一般勾着衣带,让自己的衣衫也如她那夜一般不经意间蹭到她的腰背。
“廖幕城!”尹莫幽心里怒意炽烈,眸底寒霜如箭,像要把眼前这妖孽给戳透心凉!
他却恍如未觉,只在她的冷箭里笑得柔如春花:“感觉——好吗?”
尹莫幽不答,只瞪着他,眼中霜雪结成冰,他敢,他真敢,这该死的登徒子。
廖幕城眼神毫不示弱地盯着她的,那手指决绝地,毫不犹豫地一勾,中衣衣带倏然解开,而后中衣便自她肩头滑落。
只见尹莫幽削肩如雪,束着胸带,身材起伏如远山,浅影入目,引人遐思。
往后背看,只见那莹润如玉的背却硬生生地被那肩头和腰间的狰狞刀伤划破,在那绝俗至美的春色里宛如突然落一场风霜,令人触目惊心。
廖幕城熟悉那两道伤口,三日来,都是他帮她擦药,虽然她已经尽早地涂抹过他送给她的药膏,他担心落下瘢痕,自然会更小心地做进一步的护理。
他的视线滑过那两个伤口,接着问:“感觉——可好?”
他声音明显凉薄了许多,将那带着她体温的衣衫放好,回头那手便伸到她的裤带上。
外袍与中衣都已经解了,身上此刻便只剩外裤和亵裤。
他的手指尖刚触到她腰间的裤带,她便气得险些眩晕过去,惊怒似从牙缝里挤出来:“廖——幕——城,你敢!”
廖幕城冷哼一声,那声音里有些凉,有些恼,有些压抑不住的怒。
他坦然地抬眼,面对她的怒意,手指尖轻轻一带,一把抽了那裤带,顺手将她的外裤往下一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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