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宴无好宴
得了泠月的点头,邓怀戚先行一步回都督府准备。
很快,一个令人侧目的消息在都督府和整个永州疯传:永庆公主要养病归来了。
据说,永庆公主听闻自己久病不出以至于外头竟然有人冒用她的名号污蔑诽谤她夫君,她十分生气,决定亲自回府以正天下人视听。
奴仆们开始上下翻修打扫正院,管事们也开始筹备采买宴会所需的各类东西,此次不仅是公主的接风宴,还是庆贺大军连克三城的庆功宴,邓都督说了,务必办得风光盛大。
邓夫人听说儿媳妇终于养好了身子要回来来,有些好奇,“之前不是说……不大好了么?怎么这突然就要回来了?”
邓怀戚面不改色,“母亲,近日又寻摸到一个大夫,虽然医术不是很高明,但偏偏就对症了,起色很快,现在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也不能让她一直躲懒下去,再不出来京城那些小人不知道拿她的名号编排我些什么惊世骇俗的丑闻来。”
他扶着邓夫人慢慢坐下,温言道:“再说,你们搬来永州这么久,也该让她来拜见公婆了,不然哪天走在街上一家人见了面都认不出,可就闹大笑话了。”
邓夫人点点头,“是这个道理,说起来儿媳妇我都从来没见过。”她摸摸自己的肚子,“只是我都当婆婆的人却挺着个肚子见儿媳,这算什么事。”
邓怀戚说:“泠月会医,有她陪在您身侧,我也放心许多。”
邓猛是知道内情的,等邓夫人离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他立刻怒气冲冲拉住了邓怀戚的衣袖子,“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眼睛一转,“莫非是因为京城那个假公主,你也找了个人出来演戏?”
邓怀戚难得尴尬了一下,他抿抿唇,干巴巴地说:“就找到她了,然后就带回家了。”
邓猛立刻骂了一段他自从当上刺史以后就没说过的脏话,又狠狠打了一下邓怀戚,“你疯了?还是被那个女人勾了魂迷了心窍了?”
“我不同意!你要敢带她回来老子立刻带人把她解决了!”
邓怀戚扑腾跪下,他抬头看着邓猛,“父亲,儿子保证您担心的那些绝对不会发生。”
“我不信。”邓猛摆摆手,“你干的这些破事,说明你的脑子已经彻底进水了,光她流落在外这么多年名节有亏这一条,你就不该犯傻,好不容易眼看着就要甩脱干净,你溜一圈马又牵回来了嘿。”
“父亲,泠月她并未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过去那些事情也没有外人知道,不会有妨害的。”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凭她一张嘴?”
邓怀戚说:“父亲,这是我和她的事情,我这个当丈夫的相信她不就可以了么?”
“所以我说你糊涂了啊。”邓猛急得团团转,“那永庆公主到底是个什么狐狸精转世,我也没听说她长得有多妖媚,怎么把你迷成这没出息的样子。”
邓怀戚深深吸一口气,“父亲,我与她之间过去有所误会,解开就好了,同样的,父亲您也没有见过她,只要见了她您就会知道她并不是您以为的那样,您会喜欢她的。”
“就算我不计较这个,她这个时候回来你怎么知她是真心还是歹意,你不要清君侧这个名号背久了就忘了我们是干啥的。”邓猛压低了声音怒道,“我们是反贼,造她家的反的!”
“她知道。”邓怀戚说,“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件事,却一直没有告发我,她说过不会拦着我。”
邓猛皱眉,“怎么可能?为什么?她如果爱你爱到这个地步还跑什么?”
“她看得清楚明白,知道赵家气数已尽,而且她母亲就是被她皇帝爹害死的。”
邓猛听了沉默半天,“终究人心隔肚皮。”
邓怀戚却郑重道:“父亲,我意已决,也许您觉得我任性,但请您相信我,容我任性这一次。”
邓猛看见跪在自己面前的邓怀戚,突然想到了他小时候刚来自己跟前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少年,却沉稳隐忍得连他都暗自心惊。
每日鸡叫时分就起来练武从未有一天懈怠,不管多难打的仗也不畏惧,想尽一切办法硬咬下来,受伤流血更是家常便饭,从不道一声委屈,懂事得叫他心疼。
这样的儿子,今日跪在他面前说想任性一次。
邓猛叹口气,“罢了罢了,我不做棒打鸳鸯的恶人,你要领便领吧,只一点,自己娶的婆娘你自己给管教好了。”
邓怀戚恭敬地下拜,“多谢父亲。”
邓猛无力道:“起吧,你的私事我不管了,另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
邓怀戚心中有所猜测,“父亲但问无妨。”
邓猛捋了捋胡子,“你把林脩扣下来了?”
邓怀戚并不惊讶邓猛会过问这件事情,“父亲从何处知道的?”
“还真是你?”邓猛气得差点薅下自己胡子,“林家长辈给我写信了,问我是怎么回事,开始看到亲家的信我还不相信,觉得是不是搞错了。”
他不解道:“你扣他干嘛?井水不犯河水的。”
邓怀戚坦然自若,他还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怎么能叫扣,我不过是仰慕林大才子才学,觉得永州文气不兴,邀请他来请教请教罢了,完事就会送他回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邓猛说,“他可是林脩,就算不担心连累你老子我被人骂,也要考虑一下你表妹,她是林家媳妇,你这样她怎么做人。”
“父亲,你就安心,一点私事罢了,他正在我那里好吃好喝地供着,过几日的宴会我还会邀请他出席,我一定会把林脩完璧归赵送回陆州的。”
只不过,在送回去之前,他得让林脩好好清醒一下,认清楚自己和泠月之间的天堑,以后不要再痴心妄想别人的夫人。
邓猛狐疑,“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诛心的药。”邓怀戚笑了一声。
从邓猛那离开后,邓怀戚回到自己的院子。
他拦住在忙活的管家问:“布置得怎么样了?”
管家连忙道:“按照大人您的吩咐都已经布置好了,各处该翻新的也已经完工了,衣裳首饰,陈设布置,都是最新最好的,公主一定满意,还有院里的花草,也另外栽种了些新的。”
“吩咐下去,以后府中称呼少夫人。”
管家一惊,连连称诺。
邓怀戚点点头,“少夫人到哪了?伺候的人可准备妥帖?”
管家说:“都已妥帖,少夫人的车队明日即可到。”
“偏院那位客人怎么样?”
管家压低了声音:“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异动,照您的吩咐,都是我亲自办的,不敢有任何疏漏之处,您请放心。”
邓怀戚眯了眯眼睛,似乎能穿透院墙一直看到最尽头那处小院,“仔细着点,把消息给我守死了,另外带话给他,宴会那日我会把他求的东西还给他。”
林脩不是问他要“白露”么?他给他一个“白露”就是了。他已经准备好了一个上等美人送给他,他倒想看看众目睽睽之下他林脩能不能毫无廉耻地说她不是“白露”,上头的都督夫人才是他所肖想之人。
邓怀戚一想到当自己带着泠月猛然出现在林脩面前的时候林脩会露出什么表情,就觉得有些迫不及待。也许,他还能当众向林大才子求一首祝诗,祝他们二人夫妻恩爱子嗣丰茂。
邓怀戚一边往屋内走一边想。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对管家说:“昨日母亲不是送来两个美人么?都送偏院那里去。就说是我给他的赔礼,请他笑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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