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旧事
邓怀戚今日难得有空闲,生了带泠月出去玩的念头,最近这几日泠月待他愈发温柔亲近,邓怀戚也由此心情大好。
男人心情一好,对女人表示的方式不外乎那么几种。邓怀戚在这方面是个最庸俗不过的男子,他决定带泠月去逛街,买首饰买衣裳。
而且过几日邓母生产之后府中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忙碌,到时候泠月可能不方便出门,趁着现在正是好机会。
他兴致勃勃回到院子的时候,泠月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软塌上翻话本子,两只小腿在后面交叉着一荡一荡,裤腿掉了下来,露出两节雪白。
邓怀戚坐在她身边,把她手中的书一把抽走,“带你逛街去要不要?”
泠月正觉得有些无聊烦闷,听到他的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真的?我要去!”
邓怀戚说:“那就快些去换衣裳梳头发,我还让人到百花戏院订了位子,他们从南边请了现在最受欢迎的说书,场场爆满,我们逛完街去看看。”
泠月听了心花怒放,自从她重新当回这都督夫人,就比不上当小丫鬟的时候自在了,邓怀戚愿意主动带她出去玩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从软塌上跳下来,跑进里间去,不一会就穿着骑装出来了,嘚瑟地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邓怀戚失笑:“你怎么穿了男装?”又赞叹道:“是个俊俏后生。”
泠月得意道:“逛街可是个体力活,这样方便嘛。”
因为泠月打扮得利落,邓怀戚干脆弃了马车,和泠月一道骑马出门,只带了五六个护卫,一行人十分低调。
他们先去了首饰店,泠月挑了提前给邓母和姚月娥即将出生的两个小宝宝准备的金锁金镯这一类的贺礼,又给邓怀戚选了一根新的发簪,自己只挑了一根新的链子。
邓怀戚以为她看不中,“永州这里的确没什么特别好的首饰,下回我让人从扬州给你带。”
泠月摇摇头,“哪里需要这么兴师动众,我现在的足够使了,还有许多没戴过的呢,你还是省点银子吧。”
邓怀戚凑到她耳边笑道:“果然是贤妻,知道替夫君省钱了,不过你夫君还不差这点银子,养你还是养得起的,放心好了。”
泠月嗔道:“我可不想被人编排成妖姬祸水,自然得做做样子。”
邓怀戚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道:“你离妖姬还有些远,得练练。”泠月捶了他一下。
买过首饰,邓怀戚又陪她逛了书局、药铺、香料店等等,也不拘束她,任由她逛了个过瘾,大包小包的东西源源不断送回都督府。
泠月开心极了,脸上有些泛红,意犹未尽地说:“好久没这么畅快了。”她感叹地环顾着周遭熙熙攘攘的人群,“光看这里,还以为回到了京城,完全想象不到外面有些地方在打仗。”
她转头对邓怀戚道:“夫君,你将永州治理得很好。”
邓怀戚傲然道:“永州离京城还差得远,不过有我在一日至少可保它一日安定,等我带你回到京城再好好逛一逛,永州这里好东西还是太少了。”
泠月含笑应到,“好啊。”
他们来到了百花戏院,戏院老板早早地就准备了视野最好最豪华的包厢,并在门口迎接他们替他们引路。
上楼路过二楼雅座的时候,一道惊喜的声音叫住了她,“表妹——”
泠月转头一看,竟然是高渺。
高渺兴冲冲地跑到泠月面前,“我远远看着就像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这是才注意到旁边还有邓怀戚,收敛了神情,略不自在行礼,“表妹夫也来了。”
高渺身上有一股酒气,泠月用手挥了挥,“表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么?”
“当然不是,我今日邀请了一位客人,兴致来了,就多喝了几口。”他转身指着远处角落的一个雅座,“知道是谁么?是林脩!”
远处那个身着长衫的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站起身,遥遥一揖。
这身影很好认,正是林脩无疑。
高渺还在兴致勃勃地说,“这次实在是太幸运了,说起来要不是表妹夫请了林脩到永州来,根本没机会相交呢,林脩果真是林脩,传言一点都没有夸张,我留在永州果真留对了。”
邓怀戚打量了一眼那个身影,“既然相逢,表哥不如同你的客人一起去我们包厢吧,那里地方大视野好,我们也一起喝几杯。”
……
泠月捧着茶碗僵硬地坐在位子上,眼下这种尴尬的场景是她绝没有设想过的。
她、邓怀戚、表哥、林脩四个人围桌而坐,刚好一人一边。
邓怀戚一派主人做派,放松地斜靠着坐着,没有说话,林脩也处变不惊的模样,垂眸静静地品着茶,至于她自己,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有逼迫自己把目光黏在下方舞台上,虽然下面的人在很卖力地表演,但说的什么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见去。
诡异的沉默弥漫着,除了明显有些醉意的高渺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他是如何与林脩攀谈结交,又如何一见如故。
她实在不应该出门的,泠月忍不住想。
高渺略有些兴奋地说:“泠月,林先生刚才答应帮我们的药局写招牌,有林先生的墨宝镇场,整个永州城哪家药局的招牌能比我们的有分量。”
泠月掩饰地喝了口茶,“是么,多谢林先生。”
林脩看她一眼,沉默半晌,才道:“殿下客气了。”
邓怀戚一只手伸了出来,揽上泠月的肩头,“久闻林先生的墨宝千金难求,我代夫人谢过了,最近我刚好想将我和夫人的院子重新换块牌匾,我夫人也很喜欢林先生的字,和我提过想请林先生出手,不如顺道请林先生一起帮个忙?”这纯属于说瞎话不打草稿了。
泠月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脚。
林脩似是没有注意到桌下的小动作,只说:“不敢献丑。”
邓怀戚笑了笑,“林先生的墨宝果然难求啊。”
旁边的高渺听了以为林脩觉得受了不尊敬所以不快,赶紧帮忙圆场:“表妹夫,你这突然让林先生帮你写内院的匾额也委实太突然,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林先生是阿谀奉承之辈,生了误会倒不好。”
又转头对林脩说:“林先生别生气,我表妹对您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我可以证明,她确实是真心仰慕您,想要您题字也是人之常情,您不要误会。”
此话一出,泠月知道要糟,果然邓怀戚的声音冷了不止一点,“真心仰慕?”
高渺乐呵呵地对林脩说,“当年您刚高中的时候在京城可是风云人物,我就是当时拜读了您的诗作,写得实在是太好了!那时泠月挤不进宴会,央我带她看状元郎,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打听到你在聚贤酒楼吃酒,提前订了位子等的呢。”
说完他还问泠月说:“是吧,泠月。”
泠月除了尴尬地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肩膀上那只手已经掐住她了。
高渺不知道自己表妹此刻的水深火热,他想起当年的旧事忍不住直乐,又刚好酒意上头,真是想什么说什么,“当时泠月才多大?十一二吧好像?听到状元郎成婚还难受了好几天,真是太可爱了哈哈。”
“表哥,都是幼时不懂事时候的旧事,你别提了。”泠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林先生还在,惹得他笑话。”
高渺不以为然道:“我看怕林先生笑是假,怕表妹夫生气是真,那时候才多大,童言无忌,表妹夫才不是这种心胸狭窄的人对不对?”
邓怀戚扯了扯唇,“当然,那时候她才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怎么会为这点旧事与我夫人置气。”
……
“客官,我们该打烊了。”
小二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对这个好看的有些过分的客人说到,他能和邓都督同桌,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得罪的。
其他人都散了,只有这个客人没走,这一坐就到了晚上。
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可小二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脸上那时而懊恼时而神往时而黯然的表情到底是因何而起。
小二只知道,自己该打样回家陪老婆了,他再一次小心翼翼地靠近。
只听得那人似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那叹息是这样轻又是这样惆怅,似乎把胸膛中所有的烦闷都寄托在其中。
他站起身,释然地笑了一下。
原来早就得到过了呀,只是自己未曾察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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