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苏小姐
墨宁旭在书房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寅时才回屋就寝，卯时便起身洗漱准备上朝。
当墨宁旭用着早膳时，下人通报说苏婳韵求见。
墨宁旭脑海出现昨晚的两幅画，女孩的样子和苏婳韵的样子重叠在一起，手顿一顿，接着继续用餐道：“请她进来吧。”
今日苏婳韵依旧身穿红色裙褂脸戴面纱，外披着一身白色薄纱，通红色的头簪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胡姬花，与苏婳韵略微暗黄的肤色相称，在远处看就像是一颗珍珠缓缓的流出血泪，显得血腥又凄美。
“婳姬向墨坊主请安。”苏婳韵一改昨晚的态度，恢复虚香阁七傀儡的姿态，可请安的礼仪依旧一如以往的随性。
“婳姬姑娘起的还真早，用早膳了吗？一起吧，来人，把婳姬姑娘的早膳端上。”墨宁旭转身吩咐下人准备苏婳韵的餐具，似乎真的准备与苏婳韵一起用早膳。
“那婳姬就不推辞了，免得辜负了墨坊主的一片好意。”说着苏婳韵就不拘束的坐下了，而她坐在墨宁旭左边的位置，当她坐下时，墨宁旭的眼神突然闪烁。
当下人端着苏婳韵的早膳时，刚好看见苏婳韵正要坐下，而他们的墨坊主大人就笑眯眯的看着婳姬姑娘，如若不是他们太了解自家少爷，可能会以为墨宁旭被苏婳韵被迷惑了。
“婳姬姑娘，这是您的早膳。”下人把苏婳韵的早膳放在墨宁旭的对面位置上，道：“还请婳姬姑娘移位到此。”
“怎么，墨坊主，婳姬坐在您身旁用早膳资格都没有？”苏婳韵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眼睛直盯着墨宁旭。
墨宁旭看着桌面上纤细的手指，脸上勾起一抹笑容道：“既然婳姬姑娘想坐本坊主的身旁那就随她吧。”
待早膳摆好在苏婳韵面前时，收起饶人心神的手指，拿起竹筷，专心享用早膳。
墨宁旭就一直盯着苏婳韵吃早膳的模样，眼神渐渐深邃起来。
“婳姬姑娘慢用，本坊主也该去上早朝了。”突然墨宁旭站起身，未等苏婳韵作出反应，拂了拂外袍，就离开了膳厅，门外守着的侍卫也随着墨宁旭一起离开了。
“莫名其妙。”苏婳韵依旧吃着早膳，看着墨宁旭离开的方向。
苏婳韵一人吃着早膳，想着结束早膳后便到昨日的庭院散步。
“婳姬姑娘，方才是奴婢失礼了。”忽然端早膳的下人突然跪在苏婳韵面前赔罪。
看着面前的人，苏婳韵忽然想到试着可以从下人收取情报。
“起身吧，本姑娘也不是什么小器之人。”苏婳韵眼里闪过精光，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倒是有件事从方才起本姑娘就纳闷得很。”
“婳姬姑娘您说，奴婢肯定知无不言。”
“为何方才你会让我挪位？难道你家少爷生人勿近？”苏婳韵一脸戏谑看着墨宁旭刚才坐着的位置。
“并非如此，婳姬姑娘。方才奴婢大胆冒犯只因那是主母用膳的位置。”
主母？
“墨老夫人的位置？”
“墨老夫人在几年前已去世了，这是主子留给未来主母的。”
听见墨老夫人几年前去世了，苏婳韵面纱下的嘴角凝固了。
回过神来，苏婳韵顺着下人的话问道：“未来主母？难道你家少爷订亲了？哪个府的？”
“这，婳姬姑娘，奴婢”下人有口难言的样子
“方才不是说知无不言吗？”
“是，是苏家的大小姐，这是墨府的禁忌，更是少爷的禁忌，婳姬姑娘千万不要府上说出任何关于苏家的事！”
苏婳韵拿着筷子的手突然一顿，望着桌上的早膳，突然间失去了食欲。
“苏家？这仲陵城还有什么达官贵族是姓苏的吗？”苏婳韵快速掩饰脸上的异常，继续打听墨宁旭的事。
“不是，是曾经的兵器世家——苏家。”下人越说越小声，到后面的几个词都几乎听不见了。
可对于苏婳韵这种有内功的人来说，还是能听得见的，苏婳韵还听的异常清楚，兵器世家苏家，呵，多少年没听过这词了，兵器世家，真讽刺，太讽刺了。
“为何是‘曾经’？”
下人继续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听说是在十年前的一个夜晚，不知道被什么人就一夜之间全灭了，府上五十多口人就那么没了，只剩下榮伯侥幸存活了下来。”
“那你家少爷还怎么和那苏家大小姐成亲啊，人都没了。”苏婳韵稍微握紧了手上的筷子。
“在第二天早上，打更人发现苏府传来浓重的血腥味，报官后才揭发了苏家灭门惨案，之后官府的人一一确认全部尸体，发现少了当时年仅九岁的苏家小姐以及苏府管家榮伯。”
“后来老爷一直派人追查榮伯和苏家小姐的下落，最后在城外的山崖边发现奄奄一息的榮伯，而苏家小姐就下落不明。老爷把榮伯带回府中想从榮伯口中苏家小姐的下落，可是榮伯只记得他护着苏小姐到最后一刻直到支撑不住倒下，昏醒过来时就已在墨府了。”
“你家老爷还真关心苏家。”听了下人那么长的一番话，苏婳韵只说了一句话。
“可不，如果说苏家是兵器世家，那么墨家就是药香世家。墨府和苏府自太老爷那一辈就已经是世交了，到了少爷这一辈更是让少爷和苏家小姐结下娃娃亲，可惜没想到后来发生了此等惨案。可是老爷和少爷一直都相信着苏家小姐尚在人世，这些年来一直都有派人去打听苏家小姐的下落和暗中查探当年苏家灭门到底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都十年了，你家少爷没有放弃吗？外面的花花草草多好看，何必挂着一个下落不明的人过日子，我看这墨府连个妾室都没有。”
“少爷对苏家小姐是真情意深重，这些年除了一直派人寻找苏家小姐的下落和查探苏家灭门惨案，少爷就会在药坊作研究药香。婳姬姑娘，怎么了？”下人话说到一半，苏婳韵突然放下了筷子，站起了身。
“没事，就突然没了胃口，撤下吧，不吃了。”说罢，苏婳韵就走出了膳厅。
走着走着，苏婳韵走到昨日进府看到的一片胡姬花，看着这一片的胡姬花海，苏婳韵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小孩的身影，女孩在花海中穿梭嬉闹，男孩就在一旁看着女孩，一面担心女孩跌倒，一面想着法子和女孩玩闹。
苏婳韵看着这一片红色花海，凋落的红色花瓣随风飘落到苏婳韵的白色外纱，形成强烈对比。
突然苏婳韵脸色微变，特意去找墨宁旭就是要问问他出府的事情，结果全忘了，失策了，果然遇到他就会乱了分寸，只能等他下朝了再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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