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沈明哲的打算景芫半点不知，自打算给文文亲自启蒙，她第二天一大早就牵着文文来到了书店，给他买合适的教材。
之前她思路还停留在五十年前，并没有了解这个年代对教育的相关标准及要求，只是给文文教了《三字经》、《千字文》及《声律启蒙》。
给文文买教材的同时，她也给自己买了教育类的书籍，先自己了解教学大纲，再对文文进行教学。
最重要的是，她给自己在小洋楼辟出了间画室，就是书房旁边的小房间，得买些画架以及颜料、画笔。
可没想到在书店却遇到了个许久不见的人。
“景芫妹子！”
戴春虹一声惊喜的喊叫使得整间书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们。
景芫在营业员呵斥前弯腰鞠躬道歉，“抱歉，我朋友一时失态。”
营业员哪见过鞠躬道歉的呀，赶紧讪讪地：“没事，以后注意啊！”
戴春虹的也学着不伦不类地弯了弯腰，“抱歉抱歉”，说完就牵着手里的六七岁大的小男孩朝景芫走了过来。
景芫让文文去一旁看连环画，，随即引着她走到一旁角落，“虹姐，好久不见。”
戴春虹“哎”了一声又赶紧压低声音，也把手里的孩子打发去了孩子堆，“可不是好久了吗！哎哟你都不回来看看，你那房子我给你收拾得干干净净的，绝对没第二个人进去过！”
景芫想到那个花了钱租的房子，叹气。
戴春虹看着文文，“你这哪来的孩子？你的？不能吧？”
这景芫一看就是未生育过的女孩身量呀，她不可能看错的。
景芫摇头，“不是，朋友家的孩子，我带一段时间。”
“哦，我就说嘛？哎，你啥时候回来住啊？我跟你说，你那当兵的对象再好，你也不能男未婚女未嫁就这么住到他家去！会被男方家看不起的！就算对方条件好也不行！”
“那不是我对象。”景芫艰难地吐出“对象”两个字，“我现下为了照看孩子，所以会在那边住一段时间，那房子还是得麻烦虹姐帮我照看一下，还有，我不需要转租。”
景芫重点强调了“不需要转租”几个字，短时间她估计沈明哲都不会让她离开小洋楼，但她其实并不想一直住在别人的房子里。所以戴春虹那儿的房子还得留着，但就怕她趁自己不在，又租了出去。
戴春虹眸光闪了闪，“嗐，没你的同意我哪会儿转租出去，不会不会。这都中午了，你买完孩子的书了吧？买完了就上我那儿吃饭去，咱们好好聊聊。”
景芫刚想拒绝，第一是她画架还没挑好，第二是她实在觉得跟戴春虹没什么旧可以叙的，可戴春虹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的手腕，力度还不小。
“姐请你吃饭，你跟姐好好说说你这段时间的事儿，我实在是不放心，还有你那对象，你也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我跟你说啊，这当兵的也不一定就全是好人！”
景芫本想拒绝，可看她有提到沈明哲，心底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索性就点头答应了。
果然，吃饭时，除了开头问了几句景芫搬出去之后的生活，之后戴春虹就总是借机打探沈明哲的职位、职务、部队在哪个军区、军衔、驻扎在哪。
景芫暗地警觉，一个普通开店的老板娘，又怎么会想到问一个军人的职位军衔甚至部队驻扎位置的？
如此这般，倒像当年那些为了套话的而装模作样的人。
不着痕迹地以“不清楚”、“对方只是普通朋友”、“实在不了解”敷衍了过去，吃完饭以照顾孩子为理由带着文文离开后，去石路他们警察局找了石路。
在门岗留下口信，景芫就等候处安静地等着。
听到门岗轮班人员的形容，不等石路反应，韦小燕就第一个冲了出去，“景芫姐！”
石路被她的速度惊呆，念叨了句“疯丫头！”也跟着跑了出去。
结果出去就看到景芫正拿手帕给韦小燕擦汗，旁边的文文叽叽咋咋不知道说啥。
石路简直都有些不忍心打扰这“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了，但毕竟景芫找的是他。
“景小姐！”石路走了过去，“抱歉啊，还要你跑一趟，我这就给你留我们办公室电话！”
景芫朝他点了点头，“不用，小燕有给我你们办公室电话，我本就在外面，也是顺路过来。不知道这里是否方便说话？”
眼看着韦小燕又要开口，石路赶紧，“我们去接待室说！”
韦小燕横了他一眼，“景芫姐，我可以听吗？”
景芫想了想，“小燕一起吧。”
到了接待室，景芫就把今天遇到戴春虹，还有戴春虹不断旁敲侧击套自己关于沈明哲信息的事情说了。
韦小燕不认识戴春虹，只是下意识觉得不合理：“不对啊，她跟景芫姐还没我熟，就普通租客跟房主的关系，怎么这么热情地拉着景芫姐问东问西的？还问沈团长？”
石路却还是觉得说不通，“可那戴春虹我认识啊，就是个普通的小饭馆老板娘，一家人都靠那小饭馆过活，家庭关系也简单，就丈夫儿子婆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景芫皱眉，“其他的呢？”
石路挠头，“其他的话真得查一查才知道了，毕竟她之前表现得就是一个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妇女，完全没有异样。”想了想，又试探地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纯属八卦景小姐你的私生活？”
景芫无语。
韦小燕直接翻白眼：“你见过有拉着只见过人家几面，可以说是完全不熟的人回家文东问西这种八卦样式的吗？”
石路小心翼翼，“食堂的那个大妈不就是吗？我刚来那会儿就被她抓着连祖宗十八代的关系都给捋干净了！”
韦小燕抓狂：“那她是咱们食堂啊姨！问的是你，是你朋友吗？啊？蠢死你算了！”
石路眼神一凛，“有道理，我马上去查。”
景芫想了想，认真建议，“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让小燕跟你一起去查，毕竟她是女孩子，心细。”
石路点头，“我会的。那景小姐麻烦您再详细跟我说说，她都有问你哪些话。”
景芫自然没问题，原本韦小燕也想听的，可刚好这时有人喊，她就只能出去了。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把记得的内容都说完了，石路就把景芫跟文文送到了门口。
文文这段时间跟石路混得熟了，走的时候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景芫就在一旁看着。
正好这时石路嘴里的那个八卦的食堂大妈来上班，经过门口看见这一幕，嘴张得能塞个鹅蛋。
“我滴乖乖，这小伙子这是要当后爹啊！啧啧啧，也难怪，那姑娘长那么好看，整个金陵估计都翻不出第二个。”
站岗的下伙子暗暗点头：好看是真好看啊！
送走景芫的石路回头就看见那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大妈正一脸诡异地看着他，“？”
大妈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石路：“？？？”
北京。
休假的沈明哲没有马上去找凌开济，而是到家就开始像她母亲打听了起那位老国手的消息。
祝绮斓惊讶了，“你要找老爷子？是谁病了？老爷子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长途跋涉的，他受不住。”
沈明哲无奈，“妈，我就想找老爷子打听点事儿。”
祝绮斓一脸莫名，“你能找老爷子打听什么事儿？”忽然想到什么，语气兴奋：“跟那个景小姐有关？”
沈明哲抿唇，“嗯。”
祝绮斓大手一挥，“我跟你一起去！你去老爷子未必肯认真理你！”
沈明哲：“妈，你自己想听却把锅甩给老爷子，是不是不太好？”
祝绮斓一脸无辜，“你自己去试试看呗。”
沈明哲：“不敢。”
祝绮斓：“那还等什么？刚好我也该去看看老爷子了，去柜子里把我准备的东西带上，对了，还有你爸藏起来的那个棋盘，你把它带上，保管老爷子你说什么他答什么。”
沈明哲：“妈，我这个年纪还被老爸打的话，就不太好了。”
祝绮斓：“我给你兜着！”
棋盘重要还是媳妇重要？当然是媳妇重要！
老爷子在十年动荡期前就是北京第一人民医院的心外科泰斗，十年动荡结束后，也回了原单位，现在就住在单位分的三室一厅职工房里，没去住那套交还回来的小院子。
他们到的时候老爷子正在楼下跟一群老头在下棋，在一群穿着粗布棉袄的老头中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个圆框眼镜，一身衬衫毛衣加大衣，显得格外出众，不知不觉吸引了一群老太太围观。
他们母子到的时候，老爷子头都没抬，“小斓啊，你等等啊，我下完这盘，很快！”
对面老头不乐意了，“你就吹吧你！”
老爷子一脸胸有成竹，“你等着。”
十分钟后，二人还在你来我往。
沈明哲看不下去了，上前把老爷子的棋子挪了一步，“将军。”
老爷子一脸得意，“嘿嘿”
老头呆了呆，“叶时涛你无耻！居然找帮手！”
沈明哲顶着“无耻”的脸，“老伯见谅，我找他有急事！”
叶老爷子摆摆手，“下回我让你。”
沈明哲觉得这老头连头发丝儿都写着“气人”。
叶老爷子就住在一楼，还带个小花园，料理得很好，毫不见外地指挥沈明哲，“小子把茶泡上。小斓退休了也就算了，但我记得你家这老小不是也进了部队吗？怎么今天也有空过来。”
祝绮斓在旁边放东西，“说要来找您打听点事儿。”
叶老爷子舒服地眯着眼，“找我打听事儿？那可真是稀奇了，那这茶得好好泡，泡不好我就不说。”
沈明哲：这老头当初被下放没被人打死真是奇迹。
沈明哲不管他，直接问，“老爷子，我想问，您知道好几十年前的城西景家吗？”
老爷子闻言张开了眼睛，“你说的是景谦的那个景家？”
沈明哲：“对。”看来找对人了。
老爷子皱眉，“你怎么会问他们家？这都多少年了，还问来干嘛？”
沈明哲脸色渐渐凝重，“有的，我在帮他们的后人，找亲人。”
老爷子摇头，“那你估计被人骗了。小子你知道，我们家往前数个几十年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虽说跟那景家没什么交情，但他们家肯定会找我们家看病，所以，你问我倒是问对了人，我也算是最后知道他们家的人了吧。”
顿了顿，老爷子呼出一口浊气，“毕竟据我所知，景家人都死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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