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相亲
尽管被自家大姐训斥警告了一番, 可商时待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觉得卫以衔把金丝雀带到航展去,简直是欺人太甚。
所以她托当初发现卫以衔接送金丝雀的富二代朋友黎骁帮忙找人。
——她不想找茬, 也不会刁难对方。
只想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又是否清楚自己被卫以衔当枪使了。
东城大学本科生、研究生加起来将近两万人,想要在这两万人里找到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但黎骁的女朋友祝元颖是东城大学新闻传媒学院的大三生,主持过很多活动, 在每个院系都有一些人脉。
在她的帮助下, 很快就找到了人。
商时待火速赶到东城大学,跟黎骁、祝元颖汇合后, 以游客的身份进入了里面。
她们找到宝阁楼, 然后在围棋室门口被值班的管理员拦了下来。
“干嘛的?”
祝元颖赶紧说:“找人, 我们找在这里下棋的商时与。”
商时待已经开始用目光梭巡围棋室里, 找疑似商时与的人了。
她这气势汹汹的模样可不像是善茬, 管理员心里多了几分警惕, 说:“她在上课,你们认识她的话可以自行联系她。”
“那我们能进去下棋吗?”
这话更可疑了,管理员神情严肃:“麻烦出示一下校园卡或学生证。”
这证件只有祝元颖拿得出来。
“我们是游客。”
管理员说:“我们围棋室不方便让游客进入, 会打扰我们的学生。你们想进来, 可以找学校宣传处, 学校有时候会定期组织一些游览参观校园的活动。”
商时待要顾着商家的脸面, 不能在这里闹开,只能走出宝阁楼。
黎骁问商时待:“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商家人?这栋宝阁楼就是你家捐的,他们凭什么不让你进?”
商时待摆了摆手, 显然没想过这么干。
祝元颖说:“围棋室里面有间专业的围棋课室, 一般只有专业课, 或给那些入段的棋手专业指导时才会启用。外面的围棋室没有她, 她估计在里面。”
商时待想的却是, 卫以衔养的金丝雀,为什么也喜欢围棋?
而且还是在她们家捐的宝阁楼里下棋?
商时待越琢磨越肯定,卫以衔就是打着恶心她们商家的主意,在这儿找的金丝雀。
她没忍住,低声咒骂:“卫以衔她有病吧?”
黎骁说:“还没见着人呢,你置什么气?再说了,你准备手撕卫以衔的金丝雀吗?”
如果是商时行在这里,她不会有这样的疑虑,可商时待……不能用对商家人的刻板印象来看待她。
商时待是商家里最叛逆,也最自由无束的新三代。
在家装乖乖女,到了外面那是喝酒、蹦迪、泡妞,样样都来。
因此,黎骁很怀疑,商时待可能会忍不住跟金丝雀动手。
商时待翻了个白眼:“我今天敢动手,明天就会出现在各种娱乐头条上。别说我奶、我妈她们,我大姐第一个不放过我。”
黎骁放心了。她可不想跟着出名。
她说:“不过,卫以衔会这么干,我一点都不意外。她本就是手段狠辣的主儿,你三番五次挑衅她,落她的面子,她怎么可能不报复。”
“放屁。”商时待骂骂咧咧,“当初是她承诺过,对婚姻忠贞不二,永不背叛商棋罐,就算是死也会以商家人的身份入我们家墓园的。”
有些话不适合让第三者听见,黎骁拍了拍祝元颖的屁股,对她说:“你是学校的学生,能进围棋室,想办法进去里面等她出来,然后通知我们。”
祝元颖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再次进了宝阁楼里面。
黎骁这才对商时待说:“虽说这是她当初主动承诺的,可外人不知道啊,都觉得她是被你们商家逼的呢!
而且,说不定她当初也是被卫家人逼的。她想要的是卫家,为了利益,自然不会去恨卫家,而只会把这种恨转移到商家的头上。
这种人呐,一旦得势,那可是比恶狼还凶狠的。”
黎骁说得嘴巴有些干巴,就摸出了一包女士香烟。
她掏裤兜,想起打火机在过安检时就被没收了,于是把香烟拿在手里搓。
“我跟你说,半个多月以前,卫以衔的助理邪魅——”
商时待疑惑地看着她:“你说的是谢鹛吧?”
“对,反正这名字是别人喊的,我空耳听成邪魅了。”
商时待:“……跟我说她干嘛,我对她的事不感兴趣。”
黎骁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谢鹛半个多月前频繁出入东城的整形医美机构……我家的医院也都去了。”
“她想干嘛?”
“这我可就不清楚了,毕竟你也知道,我对家里的生意向来不感兴趣。只是那段时间,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向我妈旁敲侧击才知道我爸落了什么把柄在谢鹛手上,所以替她办了什么事。”
商时待说:“医美整形这一行的水那么深……除非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否则被人抓到把柄是迟早的事。”
黎骁不怪她说风凉话,还颇为没心没肺地附和:“所以我对赚女人的钱不感兴趣。”
突然,商时待神情一凛,目视宝阁楼方向:“是不是出来了?”
“……我在这片区域打劫时,你本应有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那就是不要应劫,转而先把自己那一角的劫消了。可你太看重劫争,错失了机会。等我提劫,你已经没有劫材了。”
围棋课室,刚结束一盘对弈的商时迁给学生指出了这盘棋的问题。
学生被她这么提点,恍然大悟的同时有些懊悔。
商时迁太了解这种与胜利失之交臂的遗憾了,说:“你先记谱、复盘吧。”
大概是果汁喝多了,她去了一趟厕所。
从厕所出来,忽然被一个女生拦住了去路。
这女生她前不久才见过,好像叫祝元颖。
“你——”
祝元颖没有跟她虚与委蛇,说:“门口有人找你。”
刚才趁着商时迁上厕所的间隙,她给黎骁打了电话。
而就在她把商时迁拦下来的这一会儿功夫里,宝阁楼门口出现了两道身影。
一个二十五岁上下,戴着墨镜,剪了一个狼尾鲻鱼头的发型,头发颜色红的蓝的白的都有。
另一个女生的年龄与之相仿,电着一头大波浪,穿着露出肚脐的超短衬衫,下搭一条工装裙。
商时迁在看到后者的一瞬间,瞳孔微缩。
虽然那张脸相较于八年前,少了一些学生的稚气,多了几分社会人的成熟。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这是她的妹妹商时待。
随着商时待的靠近,商时迁的心跳在加速,呼出来的气息都暗写着她的紧张与期待。
直到商时待气势汹汹地站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问:“你就是商时与?”
商时迁忽然想起自己的脸上还罩着口罩。
她迟疑了下,点头:“我是。”
商时待开门见山地问:“你是卫以衔的女朋友吗?”
商时迁愣住了。
卫以衔的女朋友?
她问系统:【最近卫以衔对外公开过什么女朋友吗?】
系统自助回复:【没有哦,我猜宿主想查询的是‘金丝雀’相关信息?】
虽然这个节能模式下的系统非常智障,但它还是提醒了商时迁,卫以衔最近似乎只有“养金丝雀”和“跟初恋游艇私会”两个绯闻。
自家妹妹认识卫以衔的初恋,不至于会把她错认成对方,那么……自家妹妹是冲“金丝雀”传闻来的!?
商时迁的沉默让时间变得逐渐凝重。
商时待越发肯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问:“你是默认了吗?”
商时迁回过神,说:“我不是她女朋友。”
是前妻。
商时待嗤笑:“也对,卫以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你什么名分!?”
商时迁拧眉。
小待怎么会变得这么尖酸刻薄?
她非常担忧自家妹妹,这恶劣的态度和刻薄的台词……活脱脱的恶毒女配模板呀!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卫以衔是怎样的人?”
众人转头,看到了卫以衔正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用阴鸷深邃的目光锁着她们。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宽松v领衬衣,搭配了一条米色的高腰直筒裤,十分符合她往日的穿搭风格,但不同的是带了几分假日的慵懒和松弛感。
可是她登场的气势,瞧不出半分闲适来。
祝元颖可不想得罪卫以衔,她给黎骁使了个眼色。
黎骁虽然在商时待面前会毫无顾忌地蛐蛐卫以衔,但并不代表她乐意跟卫以衔起正面冲突。
于是她对商时待说:“刚收到交警发的违停警告短信,我去把车开走哈。”
“你去吧。”商时待明知这只是借口,却没有拆穿。
黎骁帮她找人已经非常讲义气了,她不能把黎骁拉下水。
黎骁和祝元颖火速开溜。
卫以衔没有在意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朝商时迁走去,横插在她们当中。
商时待说:“你结婚了,还和初恋藕断丝连。你养着金丝雀,又在游艇跟初恋单独私会。你说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啊……】商时迁忍不住和系统吃瓜:【原来我们婚后,卫以衔还和初恋白月光藕断丝连?】
卫以衔:……
你有没有一点身为当事人之一的自觉?
为避免误会进一步加深,也顺便让一直以为她会跟尹在水旧情复燃的商时迁了解真相。
卫以衔说:“我要指正两点。首先,我婚后并没有和尹在水藕断丝连,我跟她分手时,已经把一切都说清楚了,不存在什么感情羁绊。其次,我和尹在水在游艇上是为了谈公事,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旧情复燃的苗头。”
商时迁从卫以衔身后探出头,对自家妹妹说:“这就是你误会她了。”
商时待本来还没什么火气,但看到这傻白甜一样的金丝雀居然这么容易轻信卫以衔的话,立马火冒三丈:
“她说的你就信啊?她每年都出国跟尹在水见面,她怎么不说?”
商时迁马上调转枪头帮妹妹:“你有什么好说的?”
卫以衔气笑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出国参加金融论坛、峰会,跟她遇上了。”
商时迁:“出国开会而已,不要疑神疑鬼。”
商时待:……
卫以衔:……
感觉你像是在拱火。
调解得很好,下次不要来调解了。
商时待找不到更多卫以衔和尹在水藕断丝连的佐证,只能把矛头转回商时迁的身上:
“她默认了你是金丝雀,连正牌女朋友都不是,你为什么要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商时迁刚想说她没跟卫以衔在一起。
卫以衔却抢答了:“这不是你可以过来骚扰她的理由。”
商时待气得眼眶发红:“卫以衔,你真让我恶心。我也真后悔,当初你求婚时,我怎么就不拦着商棋罐?我更后悔一时意气撺掇商棋罐跟你相亲……都是我的错。”
她咬着牙,眼里蓄满了不甘的,悔恨的泪水。
商时迁下意识要过去安慰她,却撞在了卫以衔的身上。
卫以衔抿着唇,浑身冒着阴郁的气息。
商时迁默默地看着她们,忽然,弥漫在心头的迷雾被层层拨开。
她明白了。
原来,自家妹妹这些年一直都活在后悔和自责当中。
——商时待以为自己才是促成她跟卫以衔联姻的罪魁祸首。
九年前。
商时迁训练完死活题,从棋室出来。
正捧着手机玩游戏的商时待听见动静,顾不得正在打团,丢开手机就跑了过来:
“商棋罐,听说卫家想让卫以衔跟你联姻?”
商时迁“啊?”了下,然后按着妹妹的脑袋,揉了揉:“商棋罐是什么奇怪的外号?”
“哼,你脑子里和肚子里装的都是围棋,你不是棋罐是什么?”
“那也不能连着姓喊我,多没礼貌。”
“你该不会不知道卫家想跟你联姻吧?”商时待挥开她的手,一脸疑惑地看着她,乌黑的杏眼圆溜溜的。
商时迁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母亲在她下棋时提过。
“我知道。”
商时待“哈”了一下,有些幸灾乐祸。
“联姻好,不联姻,你这样的围棋罐子以后都找不着对象!”
商时迁说:“万一卫家看上的是你呢?”
商时待得意洋洋:“不可能,我还没成年呢!”
“哦对了,我生日那天我要开个生日趴,我同学都说想见一见我的世界冠军姐姐,所以你得参加。”
商时迁正要答应,忽然想起商时待生日那天正好有比赛。
她说:“那天要比赛,但是我会尽量早点结束比赛回来陪你过生日的。”
商时待的生日趴是白天,等商时迁回来都晚上了。
她生气地说:“比赛、比赛,你就知道围棋比赛!爷爷都没有你这样痴迷围棋,你是准备跟围棋过一辈子吗?”
翌日。
商时待拦住了商时迁的去路,眼睛滴溜地转:“商棋罐,你还记得你未婚妻长什么样吗?”
商时迁已经懒得去纠结这个外号了。
她问:“什么未婚妻?”
“卫以衔呀!”
商时迁问:“已经商定了?”
商时待翻了个白眼:“商定没商定,你这个当事人不知道啊?”
商时迁想了想,然后掐了妹妹的脸蛋一把,说:“你骗我。”
商时待拍开她的手:“奶奶和母亲说决定权在你,看你想不想,你不想的话她们就回绝了。不过我觉得,卫以衔其实也挺不错的,长得很漂亮。”
“没别的优点了?”
“我又没跟她相处过,我哪清楚她还有什么优点?”
商时迁对卫以衔也没什么印象。
——虽然她们商家和卫家在东城都是很有名望的豪门名流,但家庭教育原因,她们很少接触富二代、三代圈子。
而且在她们成年之前,长辈们不会将她们推到台前去。
以至于两家的长辈明明互有往来,卫家跟凤凰集团也有业务合作,商家“新三代”却没怎么跟卫家的儿孙接触过。
就连已经开始参与工作的商时行,也是在这四年时间里,才慢慢把社交圈扩至东城豪门圈的。
商时迁虽然也成年了,但她这些年一门心思扑在围棋上,早跟豪门圈绝缘了。
你问她前不久来家里做客的人是谁,她未必记得。
若问她围棋棋手等级分排行榜前两百名都有谁,她如数家珍。
甚至对这些棋手的棋路、棋谱可以倒背如流。
不过,商时迁很清楚,她跟卫以衔只是她单方面对卫以衔没有印象罢了。
奶奶和母亲既然能松口来询问她的想法,说明她们跟卫以衔打过交道。
在她们的眼里,卫以衔的确是有很多优点的人。
因此,在商时待怂恿她亲自见一见卫以衔,跟对方相亲时,她才没有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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