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喜欢
既然卫以衔还记得酒后做的事, 又在清醒的情况下提了出来。
商时迁便也不回避,开门见山地问她:“你记得昨晚的事, 是出自你的本意, 还是只为一时冲动而找个台阶?”
卫以衔挑眉:“你是担心我在玩什么‘我会对你负责’的把戏?”
商时迁并不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卫以衔是谁?
她可是追爱火葬场文里的霸总女主!
按照一般的霸总小说套路,霸总都会为自己的酒后乱性找补。
比如,事后扔下一张黑卡, 冷酷地说:“虽然我不爱你, 但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又比如说:“我可以给你夫人的地位, 但我的爱只属于xx。”
就算卫以衔用霸总味这么重的口吻说出这些话, 商时迁也不会觉得奇怪。
她点了点头。
卫以衔黑了脸。
商时迁有空看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小说, 为什么就没时间关注一下别的!
卫以衔刚想冷脸, 可想起昨晚答应过商时迁不会这么做, 便注视着她, 认真地说:“我昨晚认得你是谁,没有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身。”
商时迁脱口而出:“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问完,她感觉口干舌燥, 默默地捧着杯子里新倒的蜂蜜水喝起来。
卫以衔专程等她喝完了, 才说:“喜欢。”
不出意料的, 商时迁的耳畔仿佛又出现了那种心弦被抚奏的律动。
然而她的念头只动摇了那么一刻。
很快, 她对卫以衔笑了笑,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喜欢我。”
卫以衔的目光倏然盯住她, 昨夜才亲过的柔软唇瓣抿出了一条直线, 拿着杯子的指节也泛了白。
她在等商时迁的解释。
然而商时迁什么解释都没有。
因为她也没法解释。
喜欢她注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她不仅是一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还会在一年多以后离开。
系统曾经说过, 要把爱意值刷满非常困难。
通过最近对爱意值上涨的情况分析, 可以发现爱意值越高,涨幅越小。
举个最直观的例子:她们“同床共枕”那一晚,爱意值是从18涨至32的。
后面卫以衔生病,她们再度同床共枕,照顾彼此,以及卫以衔第一次给她送礼物……这些行为都没能令爱意值突破40。
直到昨晚卫以衔那一个主动的吻。
这说明接下来,卫以衔很多平淡寻常的付出将无法增加爱意值。
她还注意到系统的判断标准有时候会参考原著剧情。
比如卫以衔在原著剧情中为白月光做过的事,改为她做了,那么爱意值也会有所增加。
甚至这部分的爱意值会更多一些,因为这些情节在原著剧情中被视为重要的剧情节点。
可平心而论,她并不希望卫以衔为自己涉险,去做什么英雌救美这么危险的事情。
而且一味地让卫以衔付出,总感觉是把她当成一个血包,榨干她所有的心血。
商时迁做不来这么残忍的事情。
虽然她也能为卫以衔做力所能及的事,但这份感情终究掺杂着算计,变得不那么纯粹。
…
卫以衔得不到她的答案,却隐约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淡泊地说:“我知道了。”
商时迁低头。
先前还在抚奏的心弦断了,错乱的弦丝将心缠绕,一点点地勒紧,直至有血渗出。
无言地吃完早餐,又回房间收拾一顿,商时迁出了门。
上车前,她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了立在落地窗前,抱着双臂,目光幽深地看着她的卫以衔。
她的心依旧在跳动。
哪怕每一次跳动都会被心弦勒得更紧,可它还是不顾疼痛地传递出不一样的律动。
商时迁迷茫了几秒,忽而笑了。
原来……她也喜欢卫以衔呀。
本以为要分开很多天才能认清楚自己的内心。
其实她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只是她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也没有人告诉她什么样的感觉才是对情人、爱人的喜欢。
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心意产生了动摇和不解。
…
商时迁跑回屋里。
卫以衔也从落地窗前转身,古井无波的眸光里带着一丝疑惑。
商时迁说:“卫以衔,我想明白了。我也喜欢你。”
卫以衔下意识地直起腰,脊背微微绷紧,脚尖向着商时迁。
半晌,薄唇微启:“然后呢?你不是不希望我喜欢你吗?”
“这跟我喜欢你并不冲突。”
卫以衔冷笑:“你喜欢我,却又不希望我喜欢你?那你告诉我做什么,想吊着我?”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喜欢的人也喜欢着你,并非你单方面的爱恋。但喜欢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她这个人心里只有围棋,可能也无法长久地陪伴在你的身边。所以,你不要喜欢她……”
商时迁心虚地瞄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卫以衔:……
惯着你了?什么毛病!
一些刻薄的话在嘴边转了圈,终究还是没忍说出口。
“随你。”
她压着将要翘起的嘴角丢下这句话,转身朝楼上走去。
从商时迁身边经过时,她脚步一顿,突然揪着商时迁的前襟,送上了一个吻。
商时迁瞳孔地震。
这个吻不及昨晚的吻缱绻旖旎,类似温馨亲昵的早安吻,但这是在卫以衔清醒的状态下做出的举动,意义非凡!
卫以衔亲完她,又欣赏完她脸上的震惊,嘴角终是压不住,绽放出笑意。
“报复”了商时迁,她身心舒畅:“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但我喜欢你是我的事,而我不需要你教我做事。”
商时迁:……
她舔了舔干巴的嘴唇,心想,还好吃完早餐有漱口。
直到车子离开天豪景苑,商时迁才不再去回味这两个吻。
而不再沉浸于此的她终于发现车子内的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尽管蒲菲菲跟褚霏表现得若无其事,可她们偶尔飘过来的目光很难让人忽视。
“蒲姐姐、褚姐姐,你们是在好奇我跟卫以衔的事吗?”
蒲菲菲尴尬地说:“好奇,但我们不会瞎打听的,你放心吧。”
…
回到东城大学,商时迁才想起她忘了找机会提醒卫以衔,要提防周家人的蓄意报复。
系统告诉她原著剧情的时候,她就想过提醒卫以衔来着。
可她作为一个不懂金融,又从没接触过周家人的普通人,压根没法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周家人要报复卫以衔跟尹在水的。
发匿名邮件提醒?
她要是有不被追查到ip的能耐,早就给自家大姐发邮件请她关注商小五的交际情况了。
她戳系统:“小黑统子,你能给卫以衔发一封邮件吗?或者给尹在水发。”
系统:【桀桀桀,宿主算是问对统了。】
商时迁的期待值拉满了。
系统:【这个问题,本系统可以非常明确地回答你——不能。】
商时迁:?
“本宿主要你小黑统子何用!”
【本系统可以帮你查询她的邮箱呀!】
“……这个不问你,我也知道。”
【哦,也好,本系统还能节省一点能量。】
商时迁:……
系统又说:【宿主不用太失望,我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你的好消息最好是真的好消息。”
【虐心值破10啦!】
系统不提,商时迁都忘了还有虐心值这个数值。
她问:“虐心值破10也能增加寿限?”
【不能。】
商时迁:“这算什么好消息?”
【但是可以解锁一篇番外。】
“啊?”商时迁迷茫。
她对“番外”不陌生,但是对系统把虐心值跟番外联系起来的行为感到陌生。
系统解释:【虐心值的来源是女主对白月光的所作所为背离了原著剧情而发生的虐心情节,因跟宿主无关,也没法为本系统提供能量,所以本系统无法将虐心值转化为能量,为你增加寿命。
但,虐心值本为本系统绑定宿主的初衷,只要达到一定的数值,符合激活的条件,就能解锁相应的番外。】
商时迁:“番外为什么要虐心值才能解锁?”
【因为这个世界是由小说主线剧情衍生出来的,它有且仅有一个走向。
番外则可以有很多支线,会衍生出不同走向的小世界,产生区别于本小世界的结果。
所以,这些番外本就不在本系统提供给宿主的原著剧情里面,只有虐心值达标,才能解锁相关的番外剧情。】
系统叉腰:【这可是本系统为宿主提供的福利。】
商时迁嘴角抽了抽:“番外左右不过是女主跟白月光甜甜蜜蜜、恩恩爱爱的日常,我不感兴趣。”
【宿主太想当然了,既然是独立于主线之外的支线,那内容和主题自然是丰富多样的。这些番外包括主cp、副cp,以及各种在正文里没有详细描写其下场的反派、炮灰。】
商时迁心中一动,问:“具体都有谁?”
【女主和白月光的婚后日常……哦,这个你不感兴趣。那还有副cp的,比如商时待x付千钟、卫以徽x秦芳华、卫以徽x李珞知——】
商时迁:“等会儿,卫以徽……我没记错的话,她是卫以衔的妹妹吧?她怎么有这么多cp?”
【别问,问就是曹老板。】
商时迁:?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她问:“这是原著可以写的内容吗?”
原著为了遵守未成年不能早恋的规定,愣是把卫以衔跟白月光安排在她们都成年之后才开始谈恋爱。
她记得女频小说还有一些女主不能np(开后宫)的规定。
原来副cp是可以np的吗?
【因为不可以,所以才出现在番外啊!且也不是1 v n,而是不同时期的1 v 1。】
商时迁:……
行叭。
不过,小姨子的癖好挺刷新底线的。
系统继续说:【……这些都是cp向的,还有非cp向的,比如卫家诸人下场的大杂烩。】
“那我解锁的是哪篇番外?”
【由于是番外,没有时间顺序,所以宿主可以自己选。】
既然能自由选择,商时迁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自家妹妹的番外。
“付千钟”不就是商小五提到的艺人?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原著里就是她令商小五感情受挫的。
当然,她无意指责付千钟,——感情的事,外人很难评判谁对谁错。——除非对方背叛了商小五。
【番外发你了,自己看。能量消耗得太快了,我休眠去了。】
系统匆匆下线,商时迁暂时不着急翻番外,就先专心围棋事。
今天来围棋室的学生比昨天还多。
因为他们明天就得考试了,没有闲心再享受周末。
围棋室里,学生们低声讨论着:“杜何跟易靖他们会回来考试吗?”
“会吧,围甲联赛第十轮的时间、主客场还没定,他们有时间回来不是么?”
“可是天元赛本赛也开始了,他们要准备本赛吧?”
天元赛分预选赛、本赛还有挑战赛。
预选赛一般三天,每天进行两轮比赛,决出32强参加本赛。日期不定。
本赛会进行四天,第一天决出16强,第二天决出8强,第三天决出4强,最后两人参加半决赛。
等本赛决出胜者,再跟上一届的天元进行三局两胜的挑战赛。
因有时候比赛时间跟别的赛事会有冲突,所以为了方便棋手参赛,一项赛事的日子很少会持续很长时间,整个天元赛的时间跨度可达三四个月。
今年的预选赛已经结束,七月便要开始本赛。
杜何跟易靖已经闯入32强。
李志申当初也参加了预选赛,不过被淘汰了。
商时迁的记忆里,她一个月前还在准备第30届天元赛的决赛,一个月后却已是第38届天元赛的本赛了。
心中说不遗憾失落是假的。
但是人不能总沉湎在过去当中,如果还有机会重新回到赛场上,哪怕要从业余定段这一步开始,她都有再来一次的勇气与耐心。
…
中午吃饭的时候,蒲菲菲主动给商时迁打了电话,询问她晚上要不要回天豪景苑吃饭。
商时迁猜测,这应该是卫以衔指使蒲菲菲问的,目的是试探她到底要不要搬回天豪景苑。
商时迁说:“我今天排的指导训练有点多,今晚会在学校的饭堂解决晚饭。如果卫以衔要上课,我到点再过去。”
她听到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冷哼。
“阿衔是在边上吗?”
蒲菲菲:……
也不知是否收到了什么指令,蒲菲菲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我九点半去接你过来?”
“九点半?”商时迁笑了下,“谢谢蒲姐姐。”
到了晚上,商时迁先去吃了晚饭,然后回翁其正的小房子洗澡,再回到围棋室继续给学生上晚课。
临近九点半。
围棋室的学生只剩四分之一了。
包括宝阁楼在内的教学楼的灯光也熄灭了大半,唯有图书馆自习室依旧亮如白昼。
商时迁从宝阁楼出来,摘掉了脸上的口罩,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教学区的学生已经很少了,而且灯光昏暗,她并不担心会被人认出来,不戴口罩也没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
一名男子正穿过校园道路走向宝阁楼。
他是回来参加明天期末考试的职业棋手易靖。
这么晚了还赶去围棋室,是听李志申说那个来历神秘的围棋高手“商时与”,今晚难得待到这么晚。
他无论如何都想见一见对方,最好能手谈一局。
从李志申第一次提及对方,他就已经对她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无关男女之情,而是跟大多数学生一样,十分好奇她的来历,想知道她为什么没有出现在职业棋手排名上,甚至在棋坛也从未听闻她的名字。
更重要的是商时与的实力非常强劲,这一个月里,她在东城大学可以说是无一败绩。
易靖只闻其名,却始终未能亲自较量一番,早就心痒难耐了。
忽然,他看到了旁边的林荫小道上似乎有一道身影正在靠近。
以为是路过的学生,他并未在意。
然而当对方从树荫下走出,昏暗的路灯散发出的淡淡的光从对方的脸上晃过时,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生。
女生很快又隐入了林荫小道中。
易靖走了几十米,那张脸一直在脑海中盘桓着。
他总觉得那张脸很熟悉,好像在哪里看过。
当他快走到围棋室的时候,突然记起了自己在哪里见过那张脸……
商时迁!?
他猛地站在了原地。
不对!
商时迁不是死了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长得像吧?
须臾,他往回狂奔。
然而他找了一路都没再看见那道身影,倒是看到一位身穿安保服的管理员经过。
于是他把对方拦下来:“请问你刚才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位女生,大概这么高,头发刚过肩,背着个背包……”
他描绘着女生的形象、衣物。
把商时迁安全送到蒲菲菲的车上后,准备下班的褚霏一听易靖的描述,立马意识到他说的是商时迁。
心里的警戒线顿时拉了起来。
最近通过各种途径打听卫总金丝雀的人不少,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褚霏淡淡地说:“没看到,怎么了?”
“就那么一个大活人,你没看到?”
“你看错了吧,我没看到有什么人。”
褚霏说完就走了。
易靖站在原地,良久,猛地打了个寒颤。
今天是夏至,气象站发布了高温预警,纵使夜幕降临,体感温度也非常高。
而明明本该是这么炎热的一个夜晚,可他却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脑门,脊背发凉。
难道刚才真的没有人经过,是他太累,看花了眼?
不可能吧。
所以,这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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