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生日
晚上, 商家的饭桌上并不见商时行的身影。
商时行的小女儿看不见妈妈,一直不肯吃饭。
商时待便加入到了哄她吃饭的行列当中。
在第n次下定决心不生孩子之后, 商时待崩溃地问:“奶奶, 大姐到底去哪儿了?”
商与凤说:“好像是临时有什么重要的事,在忙。”
商时待嘀咕:“也不知道是谁说,再忙也要回家吃饭的。”
商与凤瞥了她一眼:“或许是在替你处理你身边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呢?”
商时待噤声了。
没问题的人不怕查, 有问题的人经不起查。
知道赵笃行的女朋友王夏蝶跟于雄还有联系后, 她一度想去找赵笃行,问她对王夏蝶的事是否清楚。
但她到底还是把家人的劝诫听进去了——
如果赵笃行是知情人, 她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
如果赵笃行不知情, 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跟赵笃行说王夏蝶有问题, 赵笃行肯定不高兴, 她们的友情也会受到考验。
所以她只能在暗地里调查。
但她的人脉有限, 贸然去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所以这事最终还是商家出面替她查的。
想调查王夏蝶,就必然要了解于雄在这件事里起了什么作用。
于雄有过嗑药史,本就在动态管控的人员名单内。
头两年还经常抓到他复嗑, 他因此被强制送进戒|毒|所。
出来后, 他安分了许久, 因为这三年都没有发现他复嗑。
他最近便申请了取消动态管控。
如果成功了, 除非遭到朝阳群众举报,警方再次抓到个现行,否则警方便不得要求他定期到社区配合做尿检了。
商时待被陷害这事发生的时机很微妙。
警方决定先通过于雄的申请, 然后在他周围布控。
他果然因为申请通过而放松了警惕。
没几日, 王夏蝶的经纪人便出现在了于雄家附近, 并跟他在车库碰面了。
双方都没有下车, 只在两车交汇时停下, 通过车窗交换了什么。
警方将车子拦下后,看到了几包“跳跳糖”和“冲泡奶茶”。
王夏蝶的经纪人狡辩这是他的零食。
但是在警方打开包装后,他立马就老实了。
王夏蝶已经被警方传唤去配合调查。
让商时待意外的是,赵笃行并没有过来找她,似乎真不清楚王夏蝶是因为什么而被调查的。
…
一连数日,商时行都早出晚归——每天早上七点出门,晚上十一点才回来。
商小五以为自家大姐是为了她的事而在奔忙,可偶尔听到大姐跟人通话,提及的内容既跟她无关,也不像是工作上的事。
她纳罕,除了这些事,还有什么棘手的事能困扰她大姐这么长时间?
转眼便到了周六。
商小五大清早就起来了。
她看到家里多出来的两道身影,又惊又喜:“姆妈、三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二人正是商时行三姐妹的姆妈祝复,以及商家新三代中排行第三的商召言。
祝复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件白色的飘带领衬衫,配了一条宝蓝色直筒裙,干练利落,又颇为符合她知性的气质。
若不是认识她,谁也看不出来她已经年过半百了。
祝复说:“昨晚回来的,那会儿你已经睡了,就没吵醒你。”
面容憔悴的商召言则掩嘴打了个哈欠,说:“我是今早回来的。”
前天,她要进行博士研究生的开题公开答辩,商家的人都没有去打扰她。
直到昨天,结束答辩的她跟家里打电话,才想起今天商时迁的生忌,于是匆匆忙忙去订机票。
结果那边下大雨,飞机延误到今天凌晨五点多才起飞。
商时行对她说:“先去睡会儿吧。”
商召言摆摆手:“不用,给我杯咖啡就行了。”
商时行便使唤商小五去给她冲了杯咖啡。
稍晚些时候,商与凤和林士章都准备好了,一家人才出发前往商家墓园。
到了墓园门口,商与凤发现守墓的保安换了张面孔。
她问商时行:“之前一直在这儿干的老吴呢?”
商时行面不改色地说:“我看他年纪不小了,就让他回家颐养天年了。”
商与凤没多问。
见林士章进来后便一直在东张西望,忍不住问:“老头子,你一直在张望什么?”
坐在轮椅上的林士章摩挲着拐杖,说:“卫以衔没有过来。”
他这话让商家人俱是一愣。
往年,商时迁的忌日、生忌及清明重阳,卫以衔都会带着鲜花过来,然后每次都会被商家人拦在门口。
进不了商家的墓园,她便将花交给保安,让保安代为送到商时迁的墓碑前。
八年来,年年如此。
可是这一次,卫以衔缺席了。
在商家众人沉默了一秒后,祝复才说:“这是好事,说明她有把我们的话听进去。”
商时行当初跟卫以衔说的那番话自然不是她自己的想法和决定。
这么多年来,商家人的心态都颇为矛盾。
一方面,她们清楚商时迁的死怨不得卫以衔。
尤其是见她明知道会被商家阻拦在门口,却锲而不舍、风雨无阻地前来请求祭拜商时迁,心中难免会有所动摇。
另一方面,她们还是忍不住去迁怒她、排斥她跟商时迁再沾上关系。
可当她真的决定放下这一切,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生活时,她们的心里也多少会有些不是滋味。
商时行忽然瞥了商小五一眼。
以往这个时候最闹腾的人,这会儿竟然罕见地没有开口抨击卫以衔。
商小五被大姐看得心中发虚,问:“大姐,你看我做什么?”
“你怎么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没有啊!”商小五转移话题,“时候也不早了,商棋罐肯定很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我们的,我们赶紧去祭拜,然后各忙各事去吧。”
这话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你要忙的事是正经的事吗?”祝复严肃地问,“险些被人陷害嗑药这事,我还没来得及问你详细情况呢!”
商小五说:“我会向您解释的,但现在不是替商棋罐过生日比较重要么?”
她这么一说,商家众人便没再关注她。
在商家众人替商时迁过生日的时候,市郊一个儿童游乐园里,今日的寿星正在小火车上,快乐地体验着时速20公里的速度与激情。
偌大的游乐园里,除了她和卫以衔外,只有几个工作人员,和卫以衔带过来的保镖。
这里被卫以衔包场了。
至于为什么是儿童游乐园,而不是更大型更有名的主题游乐园。
并不是卫以衔包不起场子,纯粹是商时迁不喜欢那些大游乐场的项目。
比如过山车,大型游乐场的过山车刺激又危险,商时迁坐一趟轻则呕吐,重则昏迷过去。
儿童游乐园的过山车,或者说小火车,就不一样了——它的时速很低,坡度也不大,既能体验过山车的乐趣,又在身体的承受范围之内。
还有旋转陀螺、旋转飞椅等,刺激程度也没那么大。
小火车路过站点的时候,商时迁问:“阿衔,你真不不上来跟我一起坐吗?”
卫以衔手里举着相机,抓拍了她几张照片。
小火车跑远了,卫以衔只来得及应上一句:“下一趟。”
小型游乐园的过山车轨道铺设都不长,因此为了让游客获得足够的体验,往往会让小火车在上面跑两三圈。
等小火车跑完第三圈,卫以衔把相机给褚霏,然后坐到了商时迁的旁边。
小火车再次出发。
“你偷拍我了?”商时迁问。
卫以衔“嗯”了声:“想留存更多跟你在一起的记忆。”
说到照片,商时迁很早就注意到了,卫以衔的家里没有她们的合照。
不说合照,连卫以衔的单人照也没有。
这么一想,那的确该多拍一些照片。
商时迁摸出手机,打开拍照功能,说:“刚才是你替我拍,现在是我们一起拍。”
卫以衔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怎么拍?”她问。
商时迁也是头一回跟卫以衔自拍,她说:“自然一些就行了。”
卫以衔便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
商时迁:……
她拍了几张,然后乐不可支。
“笑什么?给我看看。”卫以衔说。
商时迁点开照片给她看。
卫以衔发现相较于表情生动丰富的商时迁,自己就像一尊又冷又硬的石雕。
本来现在就比商时迁年长了八岁,在这样的表情对比下,自己不像是商时迁的女朋友,反倒像是商时迁的班主任。
她面无表情地删掉,说:“重拍。”
第二次拍,她总算是摸到了一些自拍的门道。
忽然,缓慢爬上了一个坡的小火车,突然一个下坡急冲,没有防备的卫以衔吓得脸上出现了片刻的惊恐神情。
也是这一瞬,被商时迁抓拍到了。
卫以衔缓过神,说:“删。”
商时迁说:“多难得的画面,就不能留给我珍藏么?”
卫以衔:这样的丑照有什么好珍藏的?!
商时迁嘟囔:“本来就没拍几张,再删就没啦。”
卫以衔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料想商时迁也不会把照片发出去,就让她自己在私下偷摸看吧。
结束自拍后,商时迁跟卫以衔沉浸式地体验了一圈小火车。
夏日的风吹起了卫以衔的长发,也将这一刻的美好吹进了商时迁的心底。
“卫以衔,我今天特别开心。”
不是因为玩得开心,而是因为卫以衔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她开心。
这份心意,让商时迁很有安全感。
【恭喜宿主,爱意值破50啦!!!】
【这次的能量,足够增加16个月的寿限了!】
听着耳边的播报,卫以衔看向商时迁,唇角带着上扬的弧度:“开心就好。”
…
从小火车上下来,她们又去体验了碰碰车、摩天轮等游乐项目。
临近中午,太阳愈发猛烈。
游乐园很多项目都是露天的,在这近40c的高温天气里游玩简直就是酷刑,所以哪怕没能把所有的项目都玩上一遍,商时迁也非常心满意足了。
她们离开后去吃了午饭。
商时迁没忘记自己跟商小五约了下午茶。
卫以衔也知道她这个行程,亲自把她送去目的地后,又把褚霏和另一位女保镖留给了她。
商小五约的地方是一家开在巷子里的咖啡厅。
这里位处东城的商圈,但因鲜少有人踏足巷子的深处,所以这里显得很静谧、雅致。
商时迁到的时候,这里除了商小五,还有两个女生正坐在窗边一边喝咖啡,一边自拍。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商时迁问。
商小五说:“这里是我朋友开的。”
服务员端了一杯咖啡一杯果汁上来,褚霏先倒了一小杯果汁,浅尝了口,没问题后才还给商时迁。
商小五心里不爽:“她们为什么也跟来了啊?”
关键是上次商时迁出门时,身边只有褚霏一个保镖,现在增加了一个。
卫以衔是觉得跟她约下午茶有风险,所以加派了人手吗?
商时迁笑了笑,安抚妹妹说:“上次我回宿舍搬东西时遇到了醉汉,阿衔她也是担心褚霏应付不过来,才加派了人手的。”
至于那些醉汉是别人派过来故意伤人的这种事,她不打算跟家里人提。
提了只会加深家人“卫以衔身边的人容易受她牵连”的观念。
商小五激动地说:“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商时迁:“啊?”
遇到醉汉是什么大事吗?
店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她们,商小五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压低声音,说:“醉汉、神经病、瘾君子,这些人最危险了,你永远不知道丧失思考能力的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商时迁说:“所以阿衔给我增派了保镖……褚姐姐跟应姐姐可厉害了,有她们在,我才能这么悠闲地在这里跟你喝下午茶,不是么?”
商小五无言以对,嘀咕说:“这一点,卫以衔考虑得还挺周到的。”
商时迁发觉商小五对卫以衔的态度改善了许多。
这都是她最近努力从中斡旋的成果呢!
对此非常满意的她端起果汁抿了口。
商小五说:“我去上个厕所。”
在家里吃完午饭,她就过来了,刚才在等人时,还喝了好几杯水,现在憋得慌。
她刚走开,坐在窗边的两个女生便讨论起来:“哎,你看这个新闻,棋圣于一飞癌症发作进icu,医院数次下达病危通知书……”
商时迁一愣。
她放下杯子,刚想朝那两个女生走去,又觉得这样太冒昧了,于是掏出手机,打开乐抖搜“棋圣于一飞”。
底下很快就推了不少新闻出来,其中就有于一飞直肠癌晚期的播报。
等商小五回来,商时迁问她:“你知道棋圣于一飞在哪家医院吗?”
商小五不假思索地说:“市第一中心医院。”
商时迁说:“看来我今天没法继续陪你替商棋罐过生日了。”
商小五面色古怪:“你想去医院探望于一飞?可你现在过去也见不到他呀。”
于一飞得直肠癌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这几年没有复发,只有偶尔会去医院复查,所以还真不一定能遇到他。
商时迁以为她说的是于一飞进了icu没法探视,说:“我知道。”
“知道了你还过去?”
“嗯。”
“行吧,那我送你过去。”
褚霏她们只负责保护商时迁,因此只是将这事汇报给了卫以衔,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而在商小五的带领下,商时迁很快就到了市第一中心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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