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反压
商家庄园的路灯早早地关了。
偌大的庄园无声地被吞噬进黑暗中。
唯一亮着灯的是那热闹过后, 只剩一片冷清的客厅。
祝复坐在沙发中央,她紧紧地握着商时迁的手, 一言不发。
商时行闭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 像是睡着了,可带着浓烈情绪而起伏的胸膛昭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商小五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她咬着拇指的指甲, 嘴里嘟嘟囔囔:“一定有办法的……”
在屋外不曾松开商时迁的卫以衔抱着双臂, 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与墙壁一样白。
商时迁担忧地看向她。
突然, 祝复问:“结婚。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让越多人记住你, 以此拖延……行不行?”
商时行睁开了眼, 看向姆妈。
商小五也停下来, 眼里迸出亮光:“对!办一场世纪婚礼, 让全世界的人都记得你!”
商时迁张了张嘴,系统的声音先一步传到众人的脑中:【没有用的。】
【哪怕因为这场世纪婚礼,有十亿人认识了你, 但他们终究是离你的生活太远了, 系统局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消除他们的记忆, 甚至不用专门填补记忆。】
【越深刻, 需要的能量才越多。】
祝复的嗫喏了片刻,心如死灰。
“难道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商棋罐消失?”商小五问。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沉默。
商时迁拍了拍掌, 微笑着说:“时候不早了, 大家都早点去休息吧。”
祝复的眼泪唰地就落下来了。
她抱着商时迁的脑袋:“妈妈不想再失去你了。”
“姆妈……”商时迁刚开口, 发现嗓子和心都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商小五也扑了上来抱住她们:“我不要忘记商棋罐, 好不容易才回来, 不要——”
商时行仰起头,仿佛这样,眼泪就不会掉出来。
但是一想到以后甚至可能没有机会再触及妹妹温暖的身体,商时行终究还是忍不住加入了她们。
卫以衔垂下眼帘。
忽然,她听见了什么动静。
扭头一看,是商与凤。
已经七十五岁高龄的老人,扶着屏风,艰难地支撑着。
她神色平静,但是发抖的手出卖了她的心情。
似乎知道卫以衔已经发现了她,她朝卫以衔招了招手。
卫以衔默不做声地走过去,搀扶着商与凤往正屋走去。
在游廊下,商与凤靠着鹅颈椅坐了下来。
“孩子,你也坐吧。”商与凤说。
卫以衔沉默地坐下。
过了会儿,商与凤说:“辛苦你了。”
商时迁重生的真相,她已经通过系统的话知道了。
而她也才深刻地意识到,失去商时迁后,痛苦的并不只有她们商家人,还有卫以衔。
人人都以为她跟商时迁之间毫无感情。她忍下了这样的偏见。
别人说她是为了白月光而害死商时迁。她忍受了这样的误解。
商家人迁怒她,她也认为是自己的错,选择自我放逐。
……
卫以衔默默地忍受了一切。
商与凤说:“过去这八年,是我们商家对不起你。”
“您说错了。”卫以衔说:“商家没有对不起我。当初的联姻是两家共同的决定,我跟商时迁结婚,却是我们各自的选择。她是因为卷入了我们卫家的斗争才出事的,你们合该怨我。”
“人心向来是不可控的,也不可预料。我们何必苛责于你?”商与凤又说:“你为小迁做的已经够多了,不要再去干什么傻事了。”
卫以衔的手攥成了拳头。
商与凤掰开她的手,塞了颗糖进去。
“她能回来,弥补了八年前未能见她最后一面的缺憾,我已经很满足了。”
商与凤扭头,看着跟出来的祝复、商时行等人:“……你们也该满足。就让小迁在这剩下的三天里,去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吧。”
商时迁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奶奶。”
商与凤想起身,但是她的双腿好像不那么利索了。
商时迁上前去扶起她。
她抓着孙女的手,什么都没说,在孙女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朝着主屋走去。
商小五走到卫以衔面前,声音哽咽:“卫以衔,对不起。这些年这么针对你,是我错了。”
卫以衔的咬合肌动了动,神情隐忍。
她没听见商小五说什么,心思早就随着商时迁走远了。
祝复抹掉眼泪,拿出手机给商韫玉打电话:“商韫玉,你马上回家来……我不管你的实验是不是在紧要的关头!你如果不想再次因为没能见上小迁最后一面而后悔,你就马上回到家里来!”
商时行转身,看到了自己的大女儿商令初正在楼梯口探头探脑。
她走过去。
商令初惴惴不安地问:“妈妈,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你该睡觉去了。”商时行抚摸着女儿的脑袋。
“可是……”商令初敏锐地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不对。
商时行没忍住,蹲下来,抱住女儿,呜咽地哭了出来。
今夜无人入睡。
东方既白。
金灿灿的晨光铺满了商家庄园的屋檐,它穿过落地窗,照遍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再灿烂的阳光,也驱不散笼罩在商家人心底的阴云。
商时迁昨夜是陪着老太太睡的。
老太太的身子毕竟不比从前,她不想自己离开的时候把老太太也带走了。
不过睡不着的老太太跟她说了很多往事,直到老太太撑不住睡了过去。
而天际也已经亮了。
商时迁撤出来,发现家里的人都没睡。
她找了一圈,才在棋室里找到卫以衔。
从卫以衔的身后抱住了她:“阿衔。”
卫以衔的身子冰冷得很。
若不是还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她怕是以为卫以衔凉了。
商时迁故意对系统说:【可别我还没凉,你倒先凉了。】
系统:【?】
卫以衔抬手抓住商时迁的手,瞥了她一眼。
商时迁咧嘴笑:“我就知道你能听见。”
卫以衔:……
她突然一个翻身,粗暴地将商时迁压在地上。
“不要说地狱式冷笑话。”卫以衔说。
商时迁环着卫以衔的肩膀,说:“那就不说了。”
她微微抬腿,缠上卫以衔的腰:“昨晚的课没有上。”
许是一整晚没睡,又许是情绪汹涌,卫以衔的双眼通红。
她说:“你教了我这么久,该我检验你的教学质量的时候了。”
她俯身,急不可耐又凶狠地吻着商时迁的唇。
她一味地掠夺,恨不得将商时迁啃食了,让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但商时迁清楚,她只是想抓住自己,留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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