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杀错人了

十七年前农历五月初八，夜黑风高的夜晚，娟儿清楚的记得，一个黑衣人手提宝剑将他们全家上下五十余口人一个个杀害，就连娟儿三岁的外甥也未能幸免。

        “你确定是五月初八？”黑衣人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你看得清楚确实是师兄所为？

        “我当时并不在家，当我赶到家时他们已经被害，血淋淋的场面历历在目。那时我发疯的哭喊，寻找，希望能将他们唤醒，最终从一个尚有一气的小家丁口中得知……。”但娟儿肯定的说，从黑衣人的剑法上可以判断，就是师兄杀的。

        “这里面一定有误会。”莺莺说，二十年前的阴历五月初八，正是她和师兄大喜的日子，当夜她和师兄都喝了不少酒，夜间缠绵在洞房花烛夜里，怎么可能去害娟儿全家？“

        不幸的是，如今师兄已经死了，谁杀的也已经不再重要，师姐我们还是走吧，这二十多年来，我俩为了他打斗不止，到头来，不还是一场空，是你赢了，这世上你我都已经没有了亲人。”莺莺皱了皱眉，看了看晓崧，转过身躯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

        黑衣人说的没错，二十五年前，黑衣人第一次离开家乡，天山之南一个山清水秀牛羊满山坡的地方。黑衣人跟着舅舅一路向东，不幸的是，当他们到达紫阴山脚下时，由于舅舅在一次瘟疫中染上重病，离开了人世，那年黑衣人刚刚十六岁，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

        在黑衣人的家乡，有一种象征着幸福美满、百年好合的习俗，就是只要男女间一见钟情互相赠送过礼物，就必须拜堂成亲，而每年的五月初八是黑衣人家长亘古不变的良辰美日，她的哥哥、爸爸甚至爷爷都是在那天举办的婚礼。

        舅舅死后，他被道观的道长收留，也成了一个女道士。天长日久，她爱上了师兄门自问，师兄也被这个来自远方的女孩深深吸引，八年后两人拜堂成亲入了洞房。

        这件事，原本娟儿是知道的，为此她痛哭三天三宿。

        是我杀错了人？如果不是他杀害我全家又会是谁？没错，这个世界上，娟儿真的已经没有亲人了。

        太多的疑惑、悔恨和无名的内疚撞击着娟儿的内心，娟儿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就像一棵毫无根基的孤树被种在了荒凉的沙漠里，内心在流血，就如同小师妹所说，她赢了，可又能怎样？她亲手杀死了曾经最爱她的男人，她赢了，却莫名的更加痛苦。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她依旧深深的爱着他。她不知所措，祈求老天能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回到二十五年前，回到那个大梨树村，回到生她养她的母亲身旁。

        师兄突然的离去，娟儿觉得生命仿佛没有了目标，没有了追求，她对师傅的誓言已经兑现，小师妹走了，二十余年的情敌由于一个人的离世，突然间她与小师妹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又该何去何从？娟儿独自感伤，她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前行，也许着陆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师兄，等我！”娟儿突然大喊一声，拔出腰间的半尺弯刀，抹脖自刎。

        “铃铛”一声响，娟儿的弯刀被暗器打落在地，但四周空空如也，死一般的寂静再次恢复，这个世界里只有娟儿和她脚下的一把带血的弯刀，冷血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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