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迷雾·曙光
第十九章
校长的演讲已经接近尾声，一旁身着职业装干练的记者李会已经在收拾稿子了。
“等等！”人群中传来声音。
骤然发言被打断的校长很不满意的向下看去，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学生，校服上许多尘土还有破损的地方，一瘸一拐的朝主席台走过来了，想到是在直播，有摄像头录着，校长的脸都要绿了。
连明晟和尤可心正站在主席台边缘，他看到刘梦然过来，脸色有些难看，示意其他同学把刘梦然带走。
“等等！我有话要说，关于本校非正常死亡的同学们！”眼看着要被拽走，刘梦然用尽全力一嗓子喊出来了。
操场上的同学们顿时开始交头接耳，场上一时都是同学们的嗡嗡声。“疯了？”连明晟眯了眯眼。
校长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勉强维持着体面向一旁的摄像机和记者解释：“这个同学精神有些问题，我们已经要劝退她了，她是对学校不满，来闹事儿了，我们会尽快处理。”然后就示意一旁的老师们也动手把她带下去。
“等等。”表现的一直很温和的李会按下校长：“既然她对学校不满，就让她说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本身我们就是对学校环境和氛围进行一些真实的直播。”
“她是和连氏企业的大公子有矛盾。”校长压低了声音，确保直播听不到，语气中隐有威胁之意：“你也不愿意看到连氏的名气无端受到污蔑吧？”
“身正不怕影子斜，与其让她到处乱说抹黑连家，不如我们直接解释清楚为好。”李会并没有压低声音，清朗的声音直直传到了录像设备和前方的人耳边。校长显然事先没有做好工作，不够了解李会，当然，也可能他没想到真的有人能这么刚。
校长秃脑勺上流的汗更多了，他擦了擦汗将目光转向台下的刘梦然：“这位同学，校园不是法外之地，你年纪也不小了，要为你自己说的话负责！”企图用语言吓到刘梦然，但他的计算显然不会成功。
被拉着的人松开了，刘梦然松了一口气，她因为腿受伤，走的略显缓慢，但步伐十分坚定，她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步步走上主席台，脚步未曾停顿，也不带一丝犹豫。
“来作小丑表演吗？”路过连明晟身边又听到他的低语，这一次她没有装作听不到，她在连明晟身边站定，对着他惊愕的表情笑了笑，然后潇洒转身走到了李会身边。
“同学，你身上的伤要不要处理一下？”李会注意到她破损的手掌和膝盖，在看到她摇头拒绝后，递给了她一块手帕。
刘梦然接过手帕攥在了手里，她转身面向众人，目光坚定的看过台下同学们的眼睛，声音坚定有力：“近两年来，我校有多起同学非正常死亡案例，有些同学知道，有些同学并不知情。”
台下的同学议论纷纷。
“学校的档案记载，她们或为意外，或为自杀，或为失踪。这世间的确会有很多意外，让这些年轻的生命悄然消逝，但如果，这些都不是意外呢？”刘梦然抛下个大炸弹。
“不是意外？”“怎么可能？”“那是有人害的？”“难道……”“会是谁？”台下寂静了一瞬，接着声音更大。
“胡说八道！！”校长激动的拍桌子。
“请注意言行。”李会示意校长看摄像机，目光接触到镜头，校长瞬间冷静下来：“同学，不可以把自己的猜想到处乱说的。”
“不说成绩优异且平时没有抑郁倾向的那几位同学怎么会突然自杀，就只说最近的两位同学，严向南同学的遗体运送到公安机关后，法医在她的指缝中检测到其他人的人体组织残留，但并没来我校检验dna，此事就由丁茹自首结束，但丁茹当天在宿舍，根本没有作案时间！”刘梦然情绪有些激动，她没理会同学的反应，继续说着。
“还有安阳。”说出这个名字依旧会有丝丝缕缕的痛意缠绕在她的心口：“明明是用了消毒的碘伏，但碘伏早已被替换为剧毒的肉毒毒素，我手中的就是证据。”她从口袋拿出那个装了很久的瓶子，一旁的李会伸手接过。
“同学，你这些都是猜想，警方立案调查的事，怎么会草草应付过去呢？”校长有了些许信心：“还有这个肉毒毒素，更是胡说八道！有这么关键的东西，你当时为什么不拿出来呢？现在拿着一瓶不明液体，说是所谓的证据。”校长短促的笑了一声，意有所指。
“学校内这些同学的遗体，我并没有资格参与检测，且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哪怕有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恐怕也早已经随着灰烬入土了。”刘梦然视线放空了一下。
“但在我搜集资料的时候，查到了一些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我校内的逝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后面藏着更多的，是权势者随手捏死的，葬满深坑的血与骨！”
“同学，可以说的清楚一点吗？”李会示意收音设备靠近刘梦然：“你所说的，隐藏着的都有什么？”
“我给大家说一些名字吧。”刘梦然接过台下司景浩递过来的厚厚的册子：“22年我校的万美，李诗倩，严小萍，严向南，安阳。”
“21年我校的谷秋雨，李阳，校外的刘静。”
“20年我校的叶青，丁笑笑，于晓”
“18年谷山中学的池明明，周景怡，汪霜。17年谷山中学的花甜甜，许灵。”
“16年的……”
“12年的辛词。”无视台下越来越大的议论声，刘梦然一口气念了二十多个名字，说完最后一个名字，她将目光直直转向边缘的连明晟：“你应该没忘记吧？你8岁那年杀的第一个人，和你一起长大的，你家保姆的儿子，辛词。”
“连明晟？”台下一片哗然。
被众人注视着的连明晟面无表情，“呵呵。”他突然短暂的笑了一下：“刘梦然同学，你编的这些故事可太恐怖了，故事里虚构出来的杀人凶手，简直就是个冷血的杀手。”
“不知道从哪儿搜集出来的这些人名，恶狠狠的就扣到我头上了，但同学，没有证据的污蔑，就是诽谤，是犯法的。”刘梦然语气平淡的替连明晟说了接下来的话，她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既然站到这里，说了这么多，那我当然有证据，而且我是人证、物证，都有！”
“让一下，让一下。”孙璐和穿着警服的郭安平警官带着一个中年女人分开人群走到台前，那女人年龄难测，因为她浑身裹满暮气，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但脸看起来也就四十到五十岁之间。
明明只是个老妇人，但连明晟看到她时脸色却变得有些难看。察觉到事态有变，他飞速发出了条信息。
“连少爷，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呀！”那妇人颤颤巍巍，眼含热泪：“我自认对的住你！阿词招惹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毒手？”说着，她的声音都哽咽了：“我找了他那么久，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找，他就在井下，躺了这么多年。”
妇人嚎啕大哭：“你怎么能的呀，你怎么能这么狠心！我的阿词最怕黑了，他在井底孤零零待了那么多年，而你这个凶手，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连明晟面无表情：“辛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辛词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连明晟并不承认，妇人哭的浑身颤抖，她恶狠狠的指着连明晟，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这个畜生！没有人性的畜生！”
连明晟不为所动：“辛妈，我念你照顾我多年，我也知道你儿子死了多年你都没缓过来，所以你刚才骂的我就当没有听见，养儿本来就是为了防老，辛词死的早，我连家会给你养老的。”
看似人情味儿十足的话，惹得辛妈目眦尽裂：“呸！你……”她的手指颤抖，悲怒交加之下都说不出话了，吓的一旁的孙璐不停给她抚背顺气。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肯定以为没有证据了吧？”刘梦然也满腔怒火，但她声音平静：“不巧的是，当时你附近有人拍写真，恰好把你用石头砸辛词的头，和把辛词扔下井的一幕拍下来了。”她拿出两张照片转给众人看，最后又转向摄像头。
第一张照片：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儿，面无表情的用石头砸向一旁毫无防备的男孩。
第二张照片：小男孩费力的把头破血流的男孩扔到井里。
连明晟也看到那两张照片了，根据那个角度……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尤可心：“附近有人拍写真？”尤可心垂头不语。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李会惊怒交加的侧过身：“你当年也才8岁吧，怎么丝毫不见小孩子的天真，做了这么残忍的事儿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摄影师面色尴尬的拽了拽李会的袖子：“直播信号被切断了。”
“哈哈。”连明晟冷笑两声，悠然走到台中间，面向着愤怒看着他的同学，声音依旧不慌不乱：“就凭几张照片？”
“那已经说明一些事儿了。”台下有同学不平的喊声。连明晟将目光看过去却没有看到是谁。
“那又如何！我连家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好事儿，每年捐款各类公益机构的钱就有上亿，还有建造的各种措施，包括各种福利院和各种扶贫机构，就连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改善，都是我连家捐款操作！”连明晟底气十足，他说着这些话，台下鸦雀无声，也没人再和他对视。
他冷哼一声，又将目光转向郭安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被停职了吧？还穿着警服糊弄事儿，警官竟然知法犯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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