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着的奇迹
“阿嚏——”
边洗漱连打三个喷嚏,看着喷在镜子上牙膏沫,一色湫揉了揉敏感又麻烦的鼻子,十分无奈,只是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这种天气又不至于感冒,鼻子怎么就不能消停会儿呢。
鸡飞狗跳的洗漱完,一色湫终于抽出时间整理了行李箱。
因为不知道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什么时候会死,一色湫决定就给他们每天一卜,等救下人之后再狠狠敲一笔。
她取出自己做的骨筮为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卜了一卦。
“恭喜你们,今天也不会死去。”一色湫放下心,戴上墨镜准备出门。
去警察局做笔录前,一色湫想了想,还是遵循直觉将骨筮揣进包里。
……
上午十二点,东京警视厅。
一色湫已经顺利做完笔录,还问到了案件后续。
被抓的保安叫做小林清志,作案动机是为了给被同校不良学长和社会混混村田修一郎霸凌到自杀的女儿报仇。一直关注着二人的小林清志在察觉村田这段时间赌博、缺钱后,打算利用其的贪欲制造一场盗窃犯慌张偷走时意外死亡的事故。
小林清志装作自己想偷东西,找上村田修一郎要合作,告诉他自己工作的渡边制药一直在进一批体积又小又值钱的材料,还以后续合作为诱惑,教唆村田修一郎带着自己的小弟——也就是同为报复对象的井辺俊一当替罪羊,企图将二人一起杀死。
“所以爆炸是?”
“事实上小林清志对爆炸也一知半解,据小林清志口供,他通过私自安装的摄像头观察仓库,结果看到了疑似极道的人在安装炸弹。”
一色湫懂了:“所以他让村田修一郎往仓库跑不是真的发现有警察,而是故意的。”
而一脸死相的鲤沼不良等人,就是单纯的倒霉蛋,如果没有一色湫、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插手,除了偷跑的井辺俊一,其他五人都会死在突如其来的爆炸里,又或者是撞见不见光的什么现场被灭口。
“没错,虽然疑点颇多,疑似极道的人也没有被查到,线索被爆炸清除,但关于小林清志谋杀村田修一郎已成定局。”
参与其中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还有爆炸、嚣张而又隐秘的极道,一色湫合情合理但没有证据的怀疑疑似极道的人就是酒厂的人。
“还有。我是伊达航,看在我说了这么多的份上,能否帮个忙呢?”伊达航笑道。
“哎?原来是不能说那么多的吗,帮忙是指?”伊达航?一色湫并不认识这个的名字。
伊达航爽朗笑道:“哈哈哈,一般是不会说太详细的。”他严肃下来,“但是有件棘手的案件,听说过你的能力后我想来试试。”
看起来是很棘手呢,一色湫盯着伊达警官的黑眼圈想。
“你是特地来为我做笔录的?但这可是不科学的能力?警官先生。”习惯被质疑的一色湫神色莫名看着伊达航。
“没错,但是如果这样能拯救到可能被害的人,那么我愿意相信一色小姐。”伊达航诚恳看着一色湫。
一色湫这才正视伊达航:“说出这样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呢?伊达警官,请务必详细和我说说吧。”
“感激不尽。”伊达航打开候问室的门带路:“这边走。事情是这样的,10月10日,早上7:00单亲母亲兼谷裕子报警称自己的女儿在睡觉时被拐走,而下午6:00,米花公园里有家长报案,他们的孩子玩耍时跑到角落里被绊倒,而地上是一个被割喉的8岁女孩——兼谷舒叶。”
“根据现场还原,推测凌晨时犯人从公寓一楼的窗户带走受害者,通过某种交通工具将受害者带至米花公园。不过犯人的反侦查能力很强,监控根本拍不到,现场也没有留下多少指向其身份的线索。”
二人进入办公室,伊达航拿起文件夹交给一色湫,继续说:“如照片所示,是兼谷舒叶被发现的地方,兼谷舒叶在救援时还活着,今天已经恢复意识。”
一色湫皱眉看着照片里草地上散落的衣服,感觉一种呕吐感涌上来:“这个女孩不会是被侵犯了吧?”
“没错。”伊达航肯定她:“所以坏消息是我们根本不能和恢复意识的受害者交流,喉咙的刀伤从左耳到右耳,她的声带被割成两半,无法发声,且抗拒男性和警察的接触。我怀疑犯人可能自称是老师、医生或者警察,只有这样才能安静带着没有被迷晕的小孩到那么远的地方。”
“现在根本不能从受害者那边得到信息,两天过去了而犯人还在逍遥法外,说不定会再次下手。”伊达航期望地看着一色湫:“所以能拜托你占卜出来选手的位置吗?”
一色湫说:“虽然我现在想抓住犯人的想法和你一样强烈,但是关于犯人的一点信息都没有,即使是擅长找人的我也做不到。”
在伊达航失望前,一色湫掏出派上用场的骨筮:“所以只能‘创造’一点线索了。”
“创造?线索?”伊达航迷惑。
一色湫手下动作着,嘴也没停:“也就是靠不存在的占卜之神指点迷津,给出方向,只要能尽可能获得犯人的情报,我就能知道这家伙在什么地方。”
伊达航看着一色湫以一种规律的方式放置骨筮又不停改变位置,不明觉厉:“原来不存在的神也能保佑人呢。”
一色湫一噎:“我开玩笑的,不过嘛,卦象倒是上平,‘苗逢旱天渐渐衰,幸得天恩降雨来’,不错不错看来要去见见受害者了。”
伊达航更迷茫了:“你在念咒语吗?”
“不,我说了句中文。”一色湫又被伊达航噎到,“别问,我翻译不过来日语,反正大意就是苗,也就是孩子虽然遇害,但是得到,嗯,帮助后又恢复了健康。所以我说要见受害者。”
“哦哦,原来如此,这次我懂了。”伊达航点头:“那走吧,去米花综合病院。”
“在哪之前先去吃饭吧,我快饿死了,吃完饭先去现场看看再去医院吧。”
……
10月12日,下午16:38,米花综合病院。
兼谷舒叶的病房外被警察严密的守着,生怕犯人发现她没死,再次下手。
“您辛苦了。”伊达航和守着兼谷舒叶的警察打招呼,报备后让一色湫进病房。
他压低声音对一色湫说:“我在门口等你,进去后请注意兼谷舒叶的情绪,务必保证不要让兼谷舒叶伤害到她自己,我刚听说她变得躁郁易怒。”
“嗯嗯,了解。”
一色湫打开门,终于看到了躺在被器械包围的床上,脖子上插着管子用来维生的兼谷舒叶。听到开门的声音,兼谷舒叶立即警觉将眼珠转到她这里,她的母亲也用红肿的眼睛看着她。
遭了,忘记考虑到兼谷裕子也在了。
一色湫迅速和兼谷裕子对视,用一种坚定的语气说:“好久不见了,裕子,我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因为很担心,所以擅自来探望小舒叶,你不会生气吧?”
“不,不……我不会生气?”兼谷裕子也反应过来,配合道:“那之后都过了那么久,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
“我不可能永远生你的气。”一色湫松了半口气,故作亲昵的说:“谁要管你啦,今天我可是为了小舒叶来的。”
兼谷裕子顺势闭嘴。
一色湫放轻声音继续胡扯,她直视兼谷舒叶的眼睛,慢慢说:“你好,小舒叶,我是裕子的朋友,叫一色湫,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在你两岁前我们还经常见面,可惜我后来搬走了。”
看到兼谷舒叶眼睛滴溜溜的转,但没有过激反应,一色湫才敢往病床旁边走,她继续轻声说话:“我很担心你,遭遇了那样的不幸。”
一色湫牢牢盯着兼谷舒叶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被麻木、痛苦、愤怒还有不安搅动。愤怒?这样一个小小的生命在遭遇那样的事情后竟然还在热烈的燃烧?
她惊奇,但还是保持着说话语调亲切又肉麻:“我的女孩,你在愤怒吗?是因为什么?”
一色湫不放过兼谷舒叶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是因为伤痛?”有,但不是根源。
“是因为不能说话?”有,但这个女孩出乎意料的坚强,她眼中怒火因为不能说话俞烧愈烈。
一色湫调整呼吸,确保能在兼谷舒叶暴起伤害到她自己之前压制她。
“还是因为……犯人仍在逍遥法外?”
旁边的兼谷裕子吓的站起来,紧紧盯着兼谷舒叶怕她被刺激到……但,没有。
兼谷舒叶没有躁郁暴起,也没有被刺激到。只是她盯着一色湫的眼睛亮的惊人。
看着那双被愤怒彻底点亮的眸子,一色湫满意的笑了:“你真是一个活着的奇迹,你比任何一个人的迫切抓到施暴者,让我来帮你吧?”
“你好像害怕警察和医生,但没关系,我有办法。”看着表情动容的兼谷舒叶,一色湫发出法外狂徒的声音:“我可以找侦探,雇国际佣兵,或者用些手段,总能抓住那可恶的家伙。”
瞥见旁边的兼谷裕子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一色湫只希望她不要碍事,她掏出小本子和笔:“来吧,让它们替你说话,虽然会很痛苦,但我知道你可以的。”
之后的三小时里,兼谷舒叶写下了所有她知道的线索,在一色湫叫停后还挣扎着继续回忆。
一色湫不赞同的看着她萎靡的脸色:“我说,足够了,有这么多线索,如果那群家伙(警察)还找不出犯人……”
她卡壳,想了想故意挥舞起手臂:“嗯,那我就亲自去抓犯人,别看我这样,我可是从小就修习占卜术和中国功夫哦~绝对可以找到犯人并给他一拳。”
兼谷舒叶焦躁萎靡的神色因为因为她的话变得放松起来,暂时脱离了回忆带来的苦痛。甚至在一色湫告别时对她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
一色湫看着她的笑容,没回过神就已经脱口而出:“我很期待你亲口和我说出要抓住犯人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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