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时老友
吃完午饭，正是烈日当头。清风徐来，夹杂着不知名的花香，倒令人心旷人怡不少。
“唔…好饱，想睡觉。”枝黛和黎悦一起进了棠乐轩，黎悦刚进门就倒在枝黛的床铺上。
枝黛关上门，只留一扇通风的窗。又四处检查一下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没想到，屋外别致，屋内也很精致，所有的东西都很新，还放了香薰。学院真是有心了。
“那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今天辛苦你陪我去领衣服了。睡吧，我收拾东西轻一点，不会吵你的。”枝黛把衣物放进柜子，拿出那只绒兔。
“真的吗？枝枝你真好。咦？好可爱的兔子啊。”黎悦从床铺上坐起来，盯着枝黛手里的绒兔。
“这个呀，是我朋友送我的，有它陪着就不会孤单了。”枝黛把绒兔放到床头，轻轻拍了两下。
黎悦趴在床上，戳了几下，嘟囔道：“真好，我什么都没有。”
枝黛敲敲她的头，“你还有我啊。”
黎悦摸了摸脑袋，“嘻嘻，枝枝最好了。”说完，用脸蛋蹭了蹭枝黛的腿。这让枝黛想起了家里养的肥嘟嘟的白猫，它也喜欢这样蹭她。
枝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快睡吧，我先收拾收拾。”
“好！”黎悦翻了个身，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乖巧答道。
枝黛轻轻打开桌子上的盒子，有几瓶丹药，还有一些令牌，桌子上也放了好多书册。枝黛把它们一一整理好，摆放整齐有序。又把屋内简单打扫了一下，顺便熟悉一下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大概在哪里。
收拾完屋内，枝黛轻轻出来关上门，看看这个小方院子。除了她们俩睡觉的房间，还有一个公共的药房和练功房。药房里摆了好多药书和药材，还有两个炼丹炉。练功房就比较宽敞，也比较安静，窗外种了好多不知名的花和树，郁郁葱葱，别是一番景致。而且练功房用的建筑材料看起来非同一般，枝黛心想，可能更结实，不容易被破坏。
院子里有棵大海棠树，树下有秋千，有茶几，有棋盘。院子里有小池塘，有小花园，有假山。这么精致的院子她只在皇宫见过。通过仙考的时候，皇帝把她召进宫里，跟好多通过仙考的人一起，上了半天的思想教育课。她不记得皇帝说了些什么，只记得皇宫很美，跟她家里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枝黛去药房烧了些茶，端到海棠树下的茶几上，方便黎悦睡醒了，口渴想喝茶。
枝黛端了一杯，坐在秋千上，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想不到江东煦也来了。
她跟江东煦初识的时候，是几年前在学堂里，江东煦被一群小少爷欺负。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上去跟人家理论，还用爹爹教她的戏法吓走了那群人。可能同样可怜，同命相惜吧，她就经常跟江东煦一起玩，那群人也没来找他的麻烦。偶尔见到他们俩，还会绕路走。她觉得肯定是自己吓到了他们。
她从小就长得不错，学堂里也有喜欢她的小少爷。奈何她只跟江东煦一个男子玩，还有一个女汉子姐妹。那些小少爷追求人的伎俩她都看腻了。而且她不过是一介平民，不愿意跟这些王权富贵打交道，骨子里还是有些自卑的。说书人讲的爱情故事里，门不当户不对的，最终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分离。
江东煦也算是一般家境，只是没有她家那么没落。她无心跟别人卿卿我我，只想着学业有成，振兴家族。毕竟她是长女，族里还有好多弟弟妹妹。
后来江东煦也给了她一封情书，而且会因为她跟别的男子说话而不开心，还经常给她带好吃的，也很关心她，语气都温柔了很多。喜欢一个人，大抵就是这些表现吧。
她委婉拒绝了，说自己不值得他这么对她好。后来江东煦便不再理她，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觉得颜面扫地，又或者，不想打扰她。总之两人关系就这样一直僵着。直到一次上元节，两人碰巧一起看花灯猜灯谜，才重归于好。而那个时候，她正好跟钰儿闹了矛盾，身边说话的便只有江东煦一个人了。
再后来，她们和好了。由于江东煦经常跟别的女子玩，她就很少去找他。江东煦就以为她是孤单寂寞了，才来找他和好的，只是把他当做无聊的消遣品。于是江东煦跟她吵了一架，说了很多伤人难听的话，她怎么解释都没用。后来两个人就不欢而散了。就一直到今天。
枝黛叹口气，将茶杯放在茶几上。都说再见容易，和好如初难。也不知道她们俩是否能冰释前嫌。她确实是不在意的，她向来看得开。而且总感觉他变了，好像比以前还要软弱。
不过这些都不要紧，她不介意这些，因为他们本就志趣相投。志同道合的两个人，是不会被时间拆散的。
荡啊荡，荡啊荡，吱呀吱呀，思绪乱飘。
门被推开，黎悦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枝枝，你怎么在这里啊。”
枝黛从秋千上下来，坐到茶几旁。
“收拾完了，就过来吹吹风啊。这里景色挺不错的。”枝黛倒了两杯茶，递一杯到对面，“刚睡醒，口渴了吧？坐下喝点茶。”
黎悦欢腾地扑过来，“嘻嘻，枝枝真好！”
枝黛忍俊不禁：“你今天都说了三遍了。”
“这是真的嘛。我还要感谢学院，给我分配了一个这么好的同伴。”黎悦咕咚咚喝完了一杯茶。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枝黛笑道。
“嘿嘿。”
“我们待会研究一下怎么凝气吧。”枝黛挽袖添了点茶。
黎悦端起茶又喝了一口，“对哦！虽然仙考的时候考过，但是还没有正式实践过呢！”
“其实也不难，书册上也有练法。大概熟悉一下，弄懂了，明天清晨就可以开始了。”
“嗯嗯，好的。”
日色渐渐暗下去，云朵像醉了酒，慢慢变红。
两个小姑娘各自告别，回到自己的房中。
枝黛提来热水，发现学院还精心地准备了花瓣。除了没有伺候的下人，倒真像个大小姐的生活了。
宽衣解带，露出雪白胴体，踏入铺满花瓣的浴池中。忙碌了一天，终于可以好好泡个热水澡。
枝黛探出头来，再次确认周围没人，便伸出手观察起手钏。自从上了这天灵山，手钏的颜色好像变亮不少，摸起来也好像变凉了，似乎还闪了下光。
枝黛双手垂入水池，闭上眼睛。明天就正式开始了，她准备好了吗？如果失败，会辜负很多人的期望吧。她不能失败。她必须生成灵根，通过灵气测试。她要成为族长月绀之后的第一个神。
次日清晨，枝黛早早起了床，去学院的灵食苑吃了早饭，还给正在睡觉的黎悦也带了一份。学院无视身份地位，所以一切可获取资源都是免费的。
“悦儿，起床了吗？”枝黛敲门，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
“悦儿？”枝黛提高了音量。
“嗯？怎么啦？你进来吧。”
这声音显然是刚睡醒。奈何不叫醒她的话，早饭该凉了。
枝黛推门进去，黎悦正躺在床上，努力睁着眼睛。
“起床啦悦儿，我给你带了早饭。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昨天看你甜食吃的比较多，就多拿了些。记得吃哦，待会该冷了。吃完我们一起去上课了。”枝黛把早饭放到桌子上，无奈地看着在被窝里挣扎的人。
黎悦咻的一声坐起来，歪着头，闭着眼，“好。我马上就吃。”
“还有半个时辰就该上课了。那我先去看书啦。”
“好。谢谢枝枝。”黎悦终于睁开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枝黛退出房间，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究术法。
凝气最关键的，便是灵气的感知与吸纳。感知灵气的存在，然后化为己用。
凝气时，须打坐，口中念诀用心感受周围灵气的波动。
枝黛打坐照做，此时手钏突然震了一下，枝黛感觉周身灵气涌动。再加上服用了凝气丹药，此刻正有灵气缓缓灌入枝黛体内。
枝黛交换双手做了个手势，试着把灵气压在体内吸收。经脉里似乎在流淌什么，四肢也变得暖和起来。
就这样慢慢吸纳，时不时再交换一次双手。枝黛感觉整个人都变得轻了起来。突然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咚咚。”
“枝枝，我进来了哦。”
枝黛停下动作，长吸一口气吐出。
“进来吧。”
“我们收拾一下去长灵殿上课吧，时间差不多了。”
“好。我刚刚在凝气，已经会个大概了。”枝黛起身收拾术法书册，装进学院发的包里，带好笔墨纸砚。
“这么厉害，那你到时候记得教教我。”黎悦一脸钦佩。
“还好啦，也只是大概而已，挺简单的，不用担心。好啦，我们走吧。正好路过清风殿，看看东煦走了没有。他原来不喜与男子为伍，不知道这会儿还是不是。”
“嗯，好。他也是个呆头鹅，一看就是软柿子。”黎悦非常担心他被同伴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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