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主动
清宁和江澈到了摄影地点，只见楚惜惜正在那里和工作人员交代事情。
清宁倒是听林漪无意中提起过，楚惜惜现在是南山湾项目的宣发负责人。
见他们到了，楚惜惜立刻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在旁边先坐会。
她交代完事情，手上拿了个文件夹，走过来在他们身旁坐下，对清宁和江澈笑道：“不好意思啊，搅了你们两个的休息日，还让你们大老远跑来这拍摄。尤其是清宁，我知道清然在你的事情上一向难说话，只好另辟蹊径说动了伯母，让江澈接你一块过来了。”
清宁看着她一脸开朗大气的笑容，也笑了一笑道：“只不过录几个镜头而已，惜惜姐客气了。”
楚惜惜见她配合，便从文件夹里抽出了两张纸，一人给了一张，“这是你们今天录制的几个场景说明，没有台词，就是拍你们人而已。”
她接着打趣道：“你们两个年貌相当，都是俊男靓女，不让你们入镜实在可惜，之前我让监制找了很多学生演员，看过都不满意，气质不好就不去说了，外貌也比你们差远了，有你们珠玉在前，看谁我都不入眼了。”
她一番真心实意的说辞让人无法对她心生恶感。
江澈便道，“惜惜姐，我们想早点拍完早点回去。”
楚惜惜点了点头，招呼助理施月带他们去化妆间了。
这边等清宁和江澈收拾完，江澈看到清宁的打扮，脸上不由浮现了淡淡的笑意。
他那副模样，活像在看她笑话似的，清宁一张粉白的脸蛋不由红了红。
她抿了抿唇，闷声闷气地说：“你在笑我。”
两人身上穿的都是相配的学院制服，上衣统一是白衬衫配深灰色针织开衫，系红黑条纹的领带。清宁的下装是及膝的黑色百褶裙，脚上套着白袜配棕色皮鞋，江澈则是黑色西裤配皮鞋。
江澈笑她是因为她难得一见的新发型。
清宁日常图省事，发型从来只有马尾和披发二选一。
今天化妆师为了突出她的学生气，给她绑了两个微松的麻花辫，额前还打碎了一点蓬蓬的刘海，倒衬得清宁黑清的眉眼愈发水润了。
“第一次见你梳这种麻花辫，挺特别的。”他的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
看着眼前抿着唇有些不高兴的女孩，他面上不露，心里却在想：
她现在这副打扮倒跟早上那副娇贵慵懒的样子大不一样。
看上去很特别。
特别的——清纯。
施月见两个人都装扮一新，无声地哇哦了一下，顿时对楚惜惜的决策心悦诚服。
她由衷地赞道：“我算是知道楚经理为什么非让你们过来拍了，天了噜，这扑面而来的美好青春气息啊！你们两站一起就是一部校园偶像剧！”
两个少男少女颜值逆天，气质还都清新脱俗，般配的像老天爷亲手捏出来的一对，都不用录视频，她只是站在两人面前，就已经化身他们忠实的cp党了！
要不是知道这两人都是不缺钱的主，施月真得建议他们去娱乐圈发展发展。
“这个宣传片发出去，凭你们两这颜值肯定就得带火一波。”她信心十足地领着两个人去了摄像组那边。
宣传片的导演午凡是国内名导，拍过几部很有名的电影，手上也有几个拿奖的记录片，由于顾氏和江氏都十分重视南山湾合作项目的宣发，重金聘请了他过来负责本次拍摄。
楚惜惜之前已经跟午凡打过招呼，说找了两个外貌极佳的素人学生来做演员，午凡很是不满她对选角的干预，但她是项目负责人，他不好与其争执，心下却对其的不专业十分不屑。
如今看到站在眼前的少年少女，他倒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对楚惜惜的不满顿时消减了大半。
外貌不说，他们身上这股大龄明星们怎么扮嫩也没有的明媚少年气，就吸睛的很。虽然给他两预设的镜头不多，但无疑会是宣传片的一大亮点。
“你们一共有三组拍摄场景。第一组场景是你们推着脚踏车走在林荫道下在闲聊，第二组是你们在公园的草坪上坐着一边吃东西一边看书，第三组是夜景，你们在天文馆里看星星。全程都没有台词，你们想怎么发挥怎么发挥，我要的效果只有两个字——自然。”
施月在一旁说：“他们两个都没上过镜，恐怕面对镜头多少会有点不自然。”
午凡看了看清宁和江澈，道：“你们两认识吗？”
江澈看了一眼清宁，回道：“认识很久了。”
午凡点了点头，“那就行，如果是陌生的两个人，恐怕就没有默契了。等会开拍，你们就当摄影师不存在，按照你们的日常来。”
两个人都点头应诺。
拍摄第一组场景。
清宁推着红色脚踏车，忽略一旁的摄像机，微笑看着江澈吐槽道：“你说好的只拍半天呢，居然还要拍到晚上，你知不知道我一个礼拜只有1天的时间是自由的。江澈，你毁了我宝贵的休息日。”
少年俊冷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侧过头注视着她，娓娓说道：“我也是受害者，我哥跟我说的是只有半天。”
如果一起拍摄的人不是她，他根本就不会来拍这个无聊的宣传片。江澈默默地想。
他不知道楚惜惜和江济是不是真的为了宣发效果才做出这样的安排，但能和她以拍摄的名目在一起度过一天，他为什么不参与呢。
自从她离开了圣英，他已经很少能见到她。这还是在顾江二家平常多有往来的情况下。
和清宁短短的那几页vx聊天记录，他已经倒背如流。
昨天她给他发来了消息，看到她的名字时他有多震颤，看到消息内容他就有多生气。
几个月了，她才联系他一次，而内容居然是要帮他和别人牵桥搭线。
昨天一整天，他的心情都糟透了。
直到早上他接到堂兄江济的电话，说让他们一起去拍宣传片，他down到谷底的心情才渐渐好转。
他答应了，心里却想，等到见了面，他一定要狠狠讽刺她一番，让她知道，她这种多管闲事的行为有多么地讨人嫌。
可等见到了那娇艳又娇贵的女孩子，他除了一开始还能冷着心肠去挖苦两句，后面仍旧止不住对她软了态度。
他在心里狠狠鄙夷着自己。
面对她，他一贯是这么立场不坚定。
清宁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疲意，对他道：“我昨晚都没睡着，希望摄影师别把我眼下的黑眼圈拍下来。”
江澈盯着她漂亮水润的眼睛仔细看了看，轻声道：“没有黑眼圈，你还是很漂亮。”
漂亮到谁看了都不会不动心。
清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说：“你居然会夸我。”
江澈淡淡道：“我只是陈述事实。”
清宁认同似的点了点头，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很英俊，英俊到我昨晚都为你失眠了。”
见江澈投过来凉凉的眼神，她咬住嘴唇强止了笑意，对他故作正经道：“是真的啊，谁让你昨天不回我消息，害我看了一晚上的手机空等。”
江澈喉头滚了滚，清澈的声音里有一丝不可察的颤，“这样戏弄我很好玩吗？”
清宁瞥了一眼他冷漠的神色，无趣道：“知道了，我不该说这些。”
他垂下了那双清潋的眸子，没有说话。
两个人推着脚踏车又默默走了会儿。
导演在不远处喊了cut，这一条场景算过了。
“把眼镜给男孩子戴上。”副导演在一旁对场务道。
见江澈戴上黑框眼镜，周身清冷的气质顿时变得有点乖巧呆萌。清宁忍不住在心里暗笑。
“你们就在这里看书，姿势轻松随意一点，别绷着，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讨论。”导演举着喇叭对二人喊道。
清宁席地而坐，将一本厚厚的英文书籍，摊开到腿上，手上拿着一杯柳橙汁，一边喝一边对江澈道：“我真不敢相信你会答应参与这种拍摄，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善解人意到帮人分忧的。”
“因为你。”
清宁抬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去看他。
发现他已躺在草坪上，左手支着后脑，右手举着一本法文书《alarecherchedutempsperdu》，双腿散漫地屈着。
他微微一笑，侧头对她说：“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来。”
清宁愕然地看了他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镜片后的一双眼睛里盛着的狡黠，明白过来，他这是为了她刚才的打趣来扳回一局。
她简直无语，盯了他手里书籍的封面看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书，你看得懂法文？”
“追忆似水年华。”他说，“我已经学了好几年法文。”
“以前倒是看过这本书改编的电影。说真的，你比起以前变化很大，我指的是好的变化。”清宁微笑着说。
“你给我读一段好吗？”她偏头看向他，秋季的微风吹着她的刘海和碎发，乖巧的麻花辫显得女孩愈发清丽脱俗。
江澈不意与她清澈至极的目光相撞，对视了两秒，他低声道：“好。”
副导演在一旁同机组人员八卦道：“哪找来这么一对漂亮小情侣，都这么上镜，还默契得很，我们拍起来省心又省事。”
“看他们那气质，不是简单家庭出来的，午导本来还担心关系户会搞砸了，现在看完全是多虑了。”
午凡满意地看了眼监视器，再次举起喇叭喊道：“很好，这段也过了！你们休息会儿，到7点钟我们再去天文馆拍夜景那段。”
说完一行人整理器材上了车，又去了南山湾其他地方继续进行拍摄。
清宁举着饮料杯在风中凌乱了，“这是将我们丢在这里不管了嘛。这里这么大，要我们走出去？”
江澈闻言笑了，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他们忙忘记了，施月说马上派车来接我们。”他挂了电话，对清宁说。
“不来接，我就在这草坪上睡到7点钟好了。”清宁双手枕着头躺在草皮上，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闭上眼睛说：“真是困死了，我睡一会儿。”
江澈见她一脸怡然地在草地上睡觉，心底蓦然软了一块。
少年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缓缓躺下，枕着手臂，侧过头去看她的睡颜。
女孩的侧脸隽美得如同天使，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冷俏的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容。
清宁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突然扭过头来也盯着他。
他就像一个被当场抓包的小偷，手足僵硬着，脸上的笑也僵在了那里。
她却对他微微一笑，绽放了一个无比美丽的笑靥。
女孩伸出左手，漂亮的食指在他左颊上那个浅浅的酒窝上轻轻一摁。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羽毛一样，在他震颤的心尖上撩动。
她说：“江澈，你是不是喜欢我。”
周围静得似乎能听见他心脏狂跳不止的声音。
江澈整个人僵在那，像被人扼住喉咙般，话堵在嗓子里，他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喜欢我的。”
清宁的手慢慢抚上他极美的眉眼，清冷俊俏的少年乖顺地闭上了眼，整个身体都在紧张地微颤。
见他如此配合，她缓缓地凑近他，上身撑在他身体的上方。
她双手捧着他那张漂亮至极的瓜子脸，轻声道：“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鼻尖全是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江澈喉咙吞咽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他想忘都忘不掉的那张脸。
“我们在一起，好吗？”她轻轻地说。
他愣了一下，开心地笑了起来，就像一个贪心的小孩子，终于获得了他梦寐以求的礼物那般开心。
“不。”
不待清宁反应过来，江澈已经将她翻转到身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粘在她脸上的发丝拨开，向来清冷的双眸里有零零星星的柔情散落。
他低声道：“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
“清宁，做我的女朋友，做我未来的妻子，做我孩子的妈妈，好吗？”
他清冷深邃的眼神让清宁微微一怔，她愣了片刻，轻声道：“好。”
身下的女孩那么可爱，说出来的话全是他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
他凝视着她，捧着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渐渐凑近那抹莹润的樱色。
快碰触到的时候，他硬生生停住了，哑声道：“清宁，我可以吗？”
她笑了，黑清的眼眸中水光粼粼，全是他的倒影。
她伸出双臂搂上他，主动将樱唇印上他的。
唇齿交缠间，清宁想，就这样吧。
她不知道她对他生出的那些情愫因何而来。
也许，她是喜欢他的。
但她已经不想花时间去弄清楚了。
因为，她是如此迫切地需要一个离开顾家的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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