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认识白婶

因为每个来吃东西的人，见到她，都自来熟的叫她“小姨”。
她从来不知道，1个地方，消息传的居然这么快。
第1天和蒋文哲出摊，顾北方才真正明白了兄弟俩生活的不易，及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的艰难。
累，是真的累。
不过，心里却很轻松。
晚上11点，还有1桌喝酒的人，气氛正浓，吆喝着让蒋文哲跟他们1起。
蒋文哲笑着应了，让顾北方他们俩先回去，然后就坐在那个桌子上。
顾北方是真的累了。
也没推辞，拉着文洛回了家。
匆匆洗漱完之后，就躺在了床上。
腰像折了1样。
再累，她也没忘记将房门锁好。
顾北方刚睡熟，就听到门砰的1声关上。
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1声闷哼。
顾北方悄悄起身，隔着门听了许久，确定安全后，才悄悄的开了1个门缝，她睡前给蒋文哲留了灯，所以，屋里的情况1目了然。
只见蒋文哲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1动不动。
没有震惊的时间，她猛的推开门，快步跑到蒋文哲的身边。
“文哲，你怎么了？”
顾北方看着混身是血的蒋文哲，闭着眼1动也不动。
有1瞬间的慌乱，不过她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等等，我打电话，我们去医院。”
顾北方说着，快速起身，想要去拿自己今天刚买的手机。
人还没起来，就被蒋文哲拽住。
“……我没事。”
蒋文哲好1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太他妈疼了。
顾北方听到蒋文哲的声音，转头看他。
头发是湿的，额头有血渍，眼和唇角都有血流出，脸颊也有1大处青紫。
蒋文哲1只手托着胳膊侧躺在地上，肩膀上的衣服被整齐的割开，也在浸着血，羽绒马甲被扯破，露出白色的毛毛。
牛仔裤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颜色，膝盖和裤脚都沾了泥土，大腿处全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看到这样的情况，顾北方暗讨1下，觉得自己处理不了。
还是想打120.
蒋文哲腾出1只手，拉住她。
“不去医院。”
两人僵持好1会儿，顾北方妥协。
“你有事儿没事儿，得我确认之后才算。如果不行，必须去医院。”
顾北方左右看了看，打算先把他的上衣脱掉，蒋文哲很配合。
当她的手来到腰间，打算解开他牛仔裤的扣子的时候，1只带血的大手，摹的来到腰间，制止住她的动作。
顾北方打掉他的手，“你衣服脏成这样，还怎么穿？再说，我也需要检查你的伤，严重的话必须去医院。”
顾北方也不看他，1边说着，1边继续手里的动作。
“你这女人……”
蒋文哲躺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睁着1只眼看着顾北方，咬牙切齿的想要威胁。
“你穿着这么脏的衣服，只能躺在地上，沙发罩是我昨天刚洗的，今天才套上。”顾北方直接打断他的话，1副家里长辈的架势，训的蒋文哲1愣。
顾北方虽然没有洁癖，但也受不了，脏兮兮的男人，就这么躺在她的劳动成果上。
说完，起身去卫生间端来温水，想先把他身上的血迹擦干净。
想了想，又从屋里找到1个深色的厚毯子铺到沙发上，才把他连拖带拽的弄到沙发旁。
蒋文哲似乎是累了，静静的靠着沙发，闭着眼任由顾北方帮他清理。
身上擦干净之后，顾北方发现他真的伤的不重。
肩膀上有1处刀伤。
顾北方看看1直闭眼休息的蒋文哲，轻轻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还是去医院吧！”
伤口不能1直这么晾着。
“药箱在茶几底下。”
听到顾北方的声音，蒋文哲睁开眼，看了看茶几的抽屉，递给顾北方1个眼神。
顾北方看着他的伤口，还想劝说。
就见他悠悠的闭上了眼睛，不准备再和自己交流。
想到刚刚她把他拖到沙发就用去了半条命，再想想房间里的文洛，也不放心半夜扔下他。
顾北方叹了口气，妥协。
药箱里基本上都是外伤药，并且已经用下去不少。
可见蒋文哲经常受伤。
顾北方笨拙的为他包扎好伤口。
还不放心的问：“要不要去医院打个破伤风。”
姜文哲斜了她1眼，只说了句，“睡了。”
说完，就起身大咧咧的只穿着内裤，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顾北方看着蒋文哲高大的背影，才后知后觉得想到害羞。
她居然面不改色的扒了这男人的衣服？
想想，也真是大胆。
刚刚那个情况，真没给她害羞的时间。
现在想想，心有余悸。
直到把蒋文哲的衣服和毯子洗干净，顾北方的心跳才恢复正常。
回到床上，她睡意全无，细细的打算着未来的生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中午。
和昨天1样，1整天也没有看到蒋文哲的人影。
让顾北方觉得无力的是，文洛给不了她任何消息。
于是，傍晚十分，她带着文洛去了排档。
让她意外的是，没有看到蒋文哲。
排档里居然有1个中年女人在张罗。
看上去比蒋文哲更像老板娘。
中年女人看到文洛，眼睛笑的眯了起来。
“文洛来了。”
女人自来熟的上前拉住了顾北方，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着她，“这就是家里新来的小姨吧，长得可真标志，比电视里的明星都好看。”
顾北方被她说的不好意思。
“你好，文哲不在这里吗？”
中年女人像看儿媳妇似的看着顾北方，怎么看怎么满意。
轻轻拍拍她的手，笑笑说：“那个臭小子，1听说我回来了，蹿的比猴子都快。”
顾北方左右看了看，排档客人不少，貌似就中年女人1个人在忙。
“不然，我来帮您吧。”
中年女人看着顾北方，笑着同意。
中年女人让她叫自己白婶，这里的人都这么叫她。
白婶告诉她，这个排档本来就是她的。
前些天，她心脏不太好住院了，让文哲帮忙顾了几天。
短短3个小时的相处，顾北方终于知道“小梁山”这个地方，消息为什么传的这么快了。
因为在这里做生意的，大多是中年健谈的女人。
也因为白婶，让顾北方对这个仅生活了2天半的地方，有了很多的了解。
同时，对蒋文哲有了更多的认识。
那个匪气十足的大男孩儿，小小年纪，就扛上了不属于他的责任。
爸爸蒋彬是个赌徒加酒鬼，喝醉酒还爱家暴。
白婶不喜欢杜清妙，说她也不是个安份的。
不然，也不会在婚姻存续期间和别人有了孩子，还生了下来。
到现在，文洛的爸爸是谁，都没人知道。
蒋彬知道这件事时，文洛还小，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没有发作。
直到有1天，蒋彬喝了酒，对刚学说话的文洛下了死手。
文洛的耳朵就是那时受了伤，听力下降的厉害。
杜清妙知道后找蒋彬理论。
那天晚上，蒋家又吵架又砸东西。
邻居们都没在意，他家两天1小吵，3天1大吵，大家都习惯了，也懒得管。
后来，听说警察来了。还带走了杜清妙和重伤的蒋彬。
大家才知道事情严重了。
蒋彬在医院没挺多久就去了。
杜清妙也入了狱。
留下还在上中学的蒋文哲和受了惊吓的文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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