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章 “书!”
“端过去!”谢傅远的目光一直看着许乐然,嘴里吩咐道。
丫鬟屈膝行礼,随后端着热汤朝许乐然走去,心中好奇,是什么姑娘能得公子另眼相待。
走到近前,就看清了许乐然的长相,心中也不惊讶了,这样的姑娘得公子喜欢也是正常的。
只见许乐然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很是澄澈,白皙接近透明的皮肤,在偏斜的夕阳下泛出暖意,身子椅在秋千上,花影映在她的裙摆下方,美的不似凡间所有。
“姑娘,公子吩咐给您做了热汤”,丫鬟行礼道。
许乐然抬起眼睛,就见丫鬟直勾勾的看着她,她是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正疑惑间,就见丫鬟手里还捧着一小碗热汤,她连忙接过,谢傅远也走了过来,挥退了丫鬟后,忍不住说道:“你要是喜欢玩,以后可以常来。”
许乐然惊讶,她笑着打趣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天气太冷,让我早点回去呢!”
谢傅和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他还是贪恋她的温暖。
“我真是有些冷呢!我们进屋!”许乐然有些不好意思,谢傅远会不会以为她说冷是在骗他,因为花圃里也冷,她却在这里玩了这么久。
两人进了的茶室,里面暖烘烘的,许乐然把披风递给谢傅远,在谢傅远的对面坐了下来,旁边的火炉让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
许乐然就坐在火炉旁,不一会就热的脸微红,谢傅远一直在对面喝着茶,房间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侍从在旁边照看这火炉,许乐然认识他,是一直跟在谢傅远身边的忠盛。
就这样坐着,相顾无言,只有炉子里烧火的几声噼啪。
过了一会,许乐然开口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像谢傅远这个年龄的男子一般都成亲了,他现在好像还没有成亲的打算,谢玉也没有给他定亲。
谢傅远放下手中的茶杯,沉默着,许乐然等了一会,没有听到他开口。
空气又陷入凝滞,忠盛给谢傅远添了杯茶。
“现在不冷了,可以回去了!”谢傅远抬头,看向许乐然说道。
回去个鬼啊!回去!
“我不想回去!”许乐然有些忿忿的道。
“忠盛,吩咐厨房多做些菜!”谢傅远转头对忠盛道。
忠盛应声下去。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许乐然只觉比之前还要安静,谢傅远拿了旁边的书来看,一直盯着书,没有朝她看一下。
许乐然以往是温和的性子,也被谢傅远的沉默弄得有些暴躁了。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就上前一步,抽出了谢傅远手中的书。
谢傅远抬头看向她,没有恼怒,只是平淡的伸出手,语气中还带着一点无奈,说道:“把书还给我!”
“就不!”她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
谢傅远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挠了一下,痒痒的,他也想说些什么,可他就是嘴笨,担心许乐然觉得无聊。
他不知道这些姑娘家都喜欢什么东西,也不知该和她聊什么。
谢傅远向许乐然伸着手,淡淡道:“书!”
许乐然一只手把书藏在身后,一只手伸过去拍了一下谢傅远的巴掌,她见谢傅远慌忙把手收了回去,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他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很少看到这一幕。
她随后又想到,这是不是谢傅远不喜欢她,所以才快速的把手收回去,是不想和她接触吗?
许乐然原本勾起的唇角,想到这里就落了下来,她问出了很久都想问的话:“你是不是讨厌我。”
谢傅远一怔,他喜欢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她!
他担心许乐然误会,立即道:“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还要赶我回家?”许乐然指控着他的罪行。
谢傅远心想,我是担心你和我呆久了对你的名声不好,可他又怎能如此说呢,只得开口道:“我没有讨厌你。”
许乐然知道谢傅远不讨厌她后,还是很高兴的,她上前一步,想要把书还给他,可是走了一步竟是踩到了裙摆,想抓住什么东西,可周围什么都没有。
她一下子扑入了谢傅远的怀中,想抓东西的手,下意识攀住了谢傅远的肩,她想着不要受伤,在身体不稳的情况下双手都攀住了谢傅远的脖子,脸正好埋进了他的怀中。
他身上有淡淡的檀香味,有种厚重感,让人觉得安心。
谢傅远僵直了身体,只觉心都要跳出胸口,上次许乐然抱他还是在谢府门口,那时只是轻轻的拥抱,可现在却是倒入他的怀中。
许乐然看起来就是娇娇弱弱的,在他身上也不重,甚至很轻,他可以轻易把她抱起来,怀中的人儿柔若无骨,让他担心会伤到她而不敢动。
许乐然已然羞红了脸,她质问谢傅远为什么不理她已经是无理取闹了,现在还扑倒他。
谢傅远会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而觉得她轻浮?
正想着,就听房门嘎吱打开,又快速咚的一声关上,门口还有忠盛有些颤巍巍的声音:“公子,属下该死。”
许乐然猛然从他身上起来,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谢傅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许乐然也不知他到底相信的没有。
只见他站起来,抚了抚袍子上的褶皱,道:“一起去用膳。”
许乐然觉得他的声音不对,说话间刻意压沉了声音,他生气了吗?
她偷眼看他,而他加快了脚步。
两人出了茶室后,忠盛一直低垂着头,跟在谢傅远身后。
许乐然知道把门打开又关上的一定是忠盛,见他的样子,她就知道被误会了。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她对忠盛轻声道,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才好解释。
这句话听在忠盛耳中又成了另一番意思,这是许姑娘担心他把事情说出去?还是刚刚因为他的打扰让许姑娘不高兴了?
“属下什么都没有看见!”
忠盛一直跟在谢傅远身边,大约是这个世界最了解谢傅远的人了,自然清楚公子对许姑娘的心意,现在见两人关系好,他也很高兴。
许乐然一见他的眼神,就知道忠盛一定脑补了很多。
“刚刚那是个误会!”
“是,是!”忠盛连连称是。
谢傅远就只听后面的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着话,他脚步更快了。
一顿饭倒是吃的平平淡淡,只是谢傅远一直板着脸,看起来很是不开心。
吃完饭后,许乐然就溜了,谢傅远嘴上说着没事,心里一定还在因为被她当了人肉垫子,而不开心呢!
还是等他不生气了,她再去道歉会好一些。
等许乐然走后,谢傅远就阴沉着脸,对忠盛道:“以后不要和她说话。”
忠盛疑惑,自己和谁说话了?值得公子特意批评。
他自认为公子讨厌的人,他也是跟着讨厌,怎么可能和公子的仇敌说话呢?
忠盛疑惑的向谢傅远看了几眼,但还是弯着腰,等着公子训示。
谢傅远重复道:“以后不要再和许姑娘说话”。
忠盛心中更为疑惑,公子为何不让他理许姑娘,难道两人闹矛盾了?看着不像啊?
但他作为一个衷心的好下属,知道不该知道的不能知道心,就行礼应是。
“行了,下去吧!”
忠盛老老实实的躬身退下,不敢再抬头看公子难看的脸色。
谢傅远想到许乐然和忠盛在他身后嘀嘀咕咕说话,心中都要冒出酸水了,可他自己还是浑然不知,只觉心里极为不舒服。
心里暗自想着,以后要是和许乐然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把其他人支的远远的。
正想着,就见忠盛又回来了,禀报道:“公子,老爷过来了。”
谢傅远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了,忠盛只觉背后好像有阴风吹过。
“让谢玉在大堂等着!”
忠盛出去后,谢傅远在椅子上坐了半晌,这才起身向外走去。
谢傅远讽刺一笑,在他搬出府的时候谢玉都没有理会过,现在过来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他没把谢傅和掐死,而谢玉这个父亲是过来,替他的儿子谢傅和来找麻烦的。
他慢悠悠的走到大堂,谢玉已经等的有些不耐了,不时站起来走一走,又坐下等待。
谢傅远扬起一个笑,这个笑不达眼底,比平日里阴沉的样子更为冰冷:“这可真是稀客!首辅大人来寒舍,可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
谢玉压下心中的怒气,他盯着谢傅远,沉声道:“你这是什么话?”
谢傅远悠然的坐下,他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有什么事?”
这还是自从他搬出谢府后,第一次和谢玉说话,平日里上朝的时候碰见了都互相不会打招呼。
谢玉自然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家丑,而谢傅远是纯粹不想搭理谢玉。
谢玉也不多说废话,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打伤自己的亲兄弟?”
谢傅远心中连连冷笑,面上平淡道:“原来谢首辅是过来想替自己儿子讨回公道的!”
“不过你一个人来肯定不行,别看我是个瘸子,要真动起手来,你也不一定能打的过我。”
谢玉闻言,心中的十分怒气去了八分,他这个儿子从生下来就是如此,在谢傅远小的时候,他们夫妻俩也是很爱他,虽然因此也吵过架。
可是自从谢傅和出生后,他也觉得谢傅远长大了,把精力都放在了谢傅和的身上,这个大儿子就慢慢的和他疏远,也不知怎的,现在的关系就成了这个样子。
谢玉没有再答话,而是一直沉默着,谢傅远见了他的表情,只觉得谢玉可真是会装样子,搞得好像有多疼惜他似的。
要是谢玉真的把他当儿子,会对他不管不问吗?会在他被邻国绑架后,而选择放弃他,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吗?
谢傅远不想再陷入过去的这些事情中,他冷淡的开口道:“谢首辅还有什么事?”
谢傅远的声音让谢玉回过神来,他说话也没有之前强硬,语重心长道:“就算你有什么不满,也不该把你弟弟打伤,他也是过来找你回去的,本就是一片好心。”
“哦!他是找我回去的?”谢傅远语气嘲讽,接着道:“我怎么不知道?”
“谢傅和过来找我,好像就是为了不让我去谢府!”
谢玉听见他这毫无尊重的话语本想发怒,可是想到他的话,还是问道:“他说什么了?”
在谢玉心里,谢傅和就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至少和他的这个大儿子比起来好多了。
“他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说到底我也不该再让谢府因为我而让人说闲话了,您说是吗?谢首辅?”谢傅远笑着,可是他的笑容中满是讥讽。
谢玉终究还是怒了,他好生好气的说了半天,谢傅远作为一个儿子,竟还是这个态度,这就显得有些过分了。
“你不要仗着为父的宽容太放肆!”
“谢首辅如果觉得我放肆,那么还是回去吧!没人让你过来。”谢傅远的脸冷了下来,再没有虚情假意的笑。
“……”,谢傅用手指指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一时气的脸发红。
谢傅远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咄咄逼人道:“谢首辅所谓的劝我回谢府,就是让谢傅和来告诉我是个瘸子,只能回去看你们的脸色?”
“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谢玉原本怒急的脸顿了顿,下意识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他说我是个瘸子,平日里也只会给谢府丢脸罢了!”
谢傅远难得的也给谢傅和身上泼脏水,因为谢傅和说的话,可比他说的这个要令他生气的多。
谢玉彻底冷静下来,他心里有些狐疑,他的小儿子真的会说这样的话吗?可是谢傅远虽说在外的各种名声不好,那也从来没有用这种事骗过他。
他一时不知怎么办,沉吟一番,道:“这个事我会问他的。”
“不过你也该回去了,在外面想什么样子!”
“谢首辅慢走,不送!”谢傅远说完,走出大堂,不顾身后脸色铁青的谢玉。
他很清楚,就算是没有谢傅和,他也不可能回去。
朝中之人的嘲笑,众人的议论,他就算没有从谢府出来,也不会少。
谢傅远暗自嗤笑一声,向书房走去。
来到书房后,正要拿起公文的谢傅远眼角扫到一封信件,上面没有任何署名,而里面的内容要是被人知道,谢傅的一干人等,包括他都得上断头台。
这封信是前些日子邻国暗探递给他的,这些年,他们不断的从他这里来获取情报。
谢傅远拿过信件,浏览一番,上面是要求他把大雍的国防部署图拿到。
谢傅远当下陷入沉思。
与此同时,邻国的暗探此刻在一个毫不起眼的院落内,几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商量着什么。
夜鹰的眼眸扫过众位同伴,道:“这次让谢傅远拿到布防图还不够,毕竟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要核实布防图的真假。”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一个农夫,五大三粗的汉子道:“难不成我们还要再偷一次布防图?”
他们拿到大雍的布防图,就是为马上要来的大战做准备,要是让人发现布防图有泄露,大雍的皇帝肯定会重新部署,那么,拿到这个布防图也就无用了。
“夜豹,真不明白你是怎么被选为夜不收的?”其中的一个人嗤笑着。
夜鹰没有理会,继续道:“要验证这个,我们只需拿到大雍边境一处的布防图即可!”
大雍整体的布防图肯定是在皇宫,偷盗容易打草惊蛇,那些边疆将领手里也有布防图,虽然只有一块地方,但也能一小见大,来验证整个布防图的真假。
几人面面相觑,这个主意大家都认同,接下来就为了谁去偷边境的布防图讨论了起来。
此时,谢傅远坐在去往皇宫的马车上,他身边还有一个穿着蓝色褂子的道人,正是进献给皇帝炼丹的道士。
谢傅远闭目养神,道士心情忐忑,他不知自己是怎么被谢傅远听说的,毕竟他在炼丹一道并不熟练,也不是大雍最好的。
他马上就要给皇帝炼丹了,心里忐忑中带着激动与兴奋,能见到皇帝,他这简直是走了狗屎了。
谢傅远一直在闭目养神,这个动作他最烦躁的时候才会这样。
邻国要大雍的布防图,很显然,他们已经打算要对大雍用兵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到了宫门口,谢傅远下马车亮出腰牌后,宫门口的禁军就放了行。
道士跟在谢傅远身后更为忐忑,宫中不时都有巡逻禁军在走动,宫女太监们都是敛气屏息的低着头,红墙绿瓦,美伦美焕中带有肃穆和庄重。
道士也紧紧的跟在谢傅远后面,下意识学着宫人的模样微微底下头,只觉这个地方给他一股压迫感,让他的心微跳,呼吸也有些急促。
谢傅远没空理会后面的道士,这个道士也是被他临时找来的,只是他入宫面圣的一个理由而已。
到了御书房外,谢傅远等着太监进去通报。
没一会,太监就出来了,说是皇帝请他进去。
道士也跟着一起进去,一直低着头,等两人向皇帝行礼,皇帝有些沙哑的声音道:“爱卿不必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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