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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章出征


女子眉眼丝的就往谢傅远身上靠,谁知他这次却是躲了过去。

        “滚出去!”他沉沉道。

        女子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都是按照首辅大人的意思做的,怎么会被厌弃,这一定是在对许乐然说的。

        她跟着谢傅远的话重复道:“听见了没有,大人让你滚出去”。

        许乐然见此,她原本也不想站在这里,当下就晃晃悠悠的转身出去,因为气急攻心的原因腿有些发软。

        谁知,就在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身后有一只手拉住了她。

        转头就见是面无表情的谢傅远,愣了愣神。这个人和她的谢傅远长的一模一样,让她对他们分不清,恐怕就是因为面前的的这张脸,她才会今天在这里定定的站着,没有冲出去。

        “滚!”谢傅远重新吼道。

        两名女子这才知道谢傅远是在说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可看见他看过来的眼神,冷冷的,就好似是在看一具尸体,当下一个激灵,提着裙摆遛了出去。

        房门关上,门口有四个侍卫一脸严肃的站着,酒馆下面熙熙攘攘的交谈声传进房间,显得雅间里更为寂静。

        谢傅远重新坐回位置,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许乐然。

        她站在门口,想要出去明显不可能,但要和面前之人交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刚才的事情你来看,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喜怒无常,明明两个歌姬都是按照他的意思做的,他最后却是将人赶了出去。

        许乐然倒不是怕他把她赶出去,而是怕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这房间里就两人,而外面还全部是他的侍卫,她要是有危险恐怕就是叫破喉咙都没有人过来。

        她站在门口进退两难,他坐在那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就像是在看一个挣扎的猎物。

        过了好一会,许乐觉得这样实在不是办法。难不成他们要一直僵持在这里吗?

        她极力告诉自己,这不是那个谢傅远,让自己不要放松警惕。

        “你是哪里受伤了?”许乐然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这受伤了不去找大夫,跟我一直耗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怕伤势加重。

        这句话说的是飘飘的,因为她实在没有力气了。

        谢傅远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凉凉道:”你就是这么道欠的吗?“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脚搭在另一个板凳上,就像是京城的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女子的模样。

        许乐然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让她下意识有种危险的感觉,就往后退了退,但身后就是门,也只得紧紧靠在门板上。

        谢傅远招招手:”过来“。

        许乐然摇摇头,又往后缩了缩,面前这人自带一种侵略感,实在不敢让人靠近,尤其在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

        一道不悦的声音从谢傅远嘴里响起:”你就是这样道歉的?如果是这样,那我们今天就都呆着“。

        他的这句话明显是抓住了她的软肋,许乐然磨磨蹭蹭,几乎是踩着脚跟的走到他面前,用了半盏茶的时间这才走到离谢傅远半丈的距离。

        谢傅远撸起袖子,她看见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这不会是要打她吧。

        可接下来就看到他胳膊上的淤青,像是刚刚撞的。

        许乐然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去的理由,急忙道:”首辅大人,伤了您实在是对不起,我这就去为您找大夫“。

        她说完就转身往门口快步走去,谢傅远也没有出声阻拦,这让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嘎吱一声打开门,门口的侍卫就挡在门口,像两扇门板,把门口当得的严严实实。

        "我出去为你们大人找大夫”。许乐然伸手轻轻推开侍卫,就要逃跑,后面又被一直手抓住。

        她僵硬的转过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现在看来是走不了了。

        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她吓得轻呼出声,定睛一看就见是谢傅远将她扛了起来,当下胃里翻腾起来,因为刚刚动气的原因,现在本就身体虚弱,再加上这一番心惊胆颤的折腾,嘴里泛出血沫。

        谢傅远把她种种的摔在椅子上,只听扑通一声,她的五脏六肺都被摔了出来,口中惊呼出声:”谢傅远,你是不是精力无处发泄了,来找我撒气“。

        经过这一番折腾,就是佛也是怒了。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也顾忌不了太多。

        ”你到底要如何?“想要做什么说出来行不行,我能猜到你这个神经病要做什么?

        她怒瞪着他,谁知谢傅远脸上却是露出笑容,坐在旁边伸出胳膊,道:”你伤了我,就该为我上药“。

        许乐然就要吐血了,你为什么不早说,难不成是故意要折磨她一顿吗?

        谢傅远说着,拿起桌子下的药箱放在桌子上,命令道:”给我上药“。

        许乐然已经确定,此人脑袋有病。大夫的上药技术肯定比她要好。为了折磨她,也折磨自己。

        这下有了报复的机会,她又如何能放弃,当下就取出药箱里面的伤药,往他胳膊上敷。

        她故意下手极重,听见谢傅远在耳边忍耐的吸气声,心里就畅快无比。

        这就是天道有轮回,这可是谢傅远给她报复的机会,她又如何会白白放弃。

        本来还有些怕谢傅远发难,但等了很久,就只见他定定的盯着她。许乐然心里有些发毛,低声试探道:”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要不然我这一紧张就会手上没轻没重“。

        ”呵!“谢傅远鼻腔之中发出一声冷呵。

        许乐然收敛心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已经为谢傅远上完药了,可他还是没有动作。

        ”谢首辅大人,您的伤口已经都上过药了,记得最近不要碰伤处,不要动水“。

        谢傅远点点头,一副认真听大夫的模样。

        许乐然试探道:”那我就走了“。

        谢傅远依旧是没有表示,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这次侍卫没有拦住她。

        她如临大赦,怕谢傅远反悔,就向楼下跑去。因为太过焦急,在楼上还撞到了人,连声道:”对不起“。

        抬头一看,竟是张绪。

        她又溜了,张绪可是谢傅远的得力干将,要是因为这个差错又被谢傅远,以撞伤自己下属的理由为难,她就真的哭都没地哭去。

        下了楼,就见自己的马车还在原地等着,只是白芷已经是焦急的在马车周围转圈,不时抬头向酒馆看两眼,好似是在犹豫要不要冲进去。

        ”姑娘“。

        白芷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上前迎了过来:”姑娘,您没有事吧。“说着上下打量着许乐然。

        ”没事,我们回去吧,出来这么久,母亲该担心了。“

        白芷面带忧色:”姑娘,您的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受伤了?”

        上了马车后,就一路向许府行去。

        许乐然见她一直上下打量自己,仿佛要透过衣裳看见自己身上的伤,就安慰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着凉而已”。

        白芷这才放下心来,马车很快就到了许府门口。

        许乐然下车就看到陈氏在门口等着她,她一下子就跑过去扑入陈氏怀中,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陈氏就是因为她迟迟没有回来,这才在门口等她。现在见她这个样子,就露出询问的眼神看向白芷。

        白芷把在路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汇报了一遍,陈氏当下就沉了脸色。

        几人回到屋中,许乐然见这个院子和她前世住的一模一样,恍惚间觉得没有发生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她还是当初那个许乐然。

        “你在想什么呢?”陈氏在一旁问道。

        许乐然这才回过神,她一直都觉得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可这些都是明明白白的发上过。

        “娘,爹和谢傅远是不是朝中死敌?”

        陈氏皱起眉头:“你以后要离谢傅远远一点,他和你父亲是政敌,这个人阴险狡诈,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和陈氏谈论完后,许乐然这才对这个世界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魏王就是现在的皇帝,听陈氏说,现在许御史和谢傅远又因为皇帝是否要御驾亲征而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自然是谢傅远胜出。

        许御史在朝中正处于风口浪尖,太后一直支持许御史,所以皇帝才没有动的了他。

        陈氏走后,许乐然觉得有些头晕脑涨,就睡下了,一觉睡到黄昏时分这才醒来。

        白芷轻轻的推开门进来,手里还端着药碗。

        “姑娘醒了,大夫说您发热了,这几天都不能外出,要卧床休息”。

        许乐然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这可真是林黛玉的身子,无论在哪里,自己这身子好似从来就没有好过。

        接过白芷手中的药碗就喝了起来。

        喝完身子好了不少,但已经到了晚上,吩咐白芷去休息以后,就走到窗边。

        天上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芒,许乐然望着漆黑的夜色,觉得这局势和这黑夜一样黑。

        看这个样子,谢傅远很快就要对许御史下手了。这个人她还是了解的,睚眦必报,上一世是因为自己,所以对许御史多有顾忌,可这一世,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夜色沉沉,似乎看不到尽头。

        谢府。

        书房内,谢傅远看着自己手臂上面的淤青发呆,他并不觉得有多疼,可是心里却像是有一个大石头一直压着他,让他喘不过气。

        书房的门被叩响,他轻声道:“进”。

        张绪大踏步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行了一礼后,就直接道:“您为什么现在还不对那个老匹夫动手,您到底是在顾忌什么?”

        谢傅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但眼中的不满之色显而易见:“你是在叫我做事?”

        “不敢。”张绪见公子生气,底气不足道:“那人一直在给我们制造麻烦,以后一定会坏了我们的事,为何不提前处理?”

        谢傅远没有理会他的抱怨,问起了正事:“这次越国那边有把握吗?”

        “是,已经安排妥当”。

        等张绪出了书房后,这才松了一口气。首辅大人真是越发的折磨不透,实在想不通公子为何一直对许御史放任不管。

        公子在其它事情上都是精明的,可是一旦遇到许御史就糊涂起来,尤其对于许姑娘的事更是让他糊涂。

        这样乱七八糟的想着,他就出了谢府。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一想到再次等陛下出征回来的时候,他的主公谢傅远就会成为真正的权势滔天,手握重权。就不由得哼起小调。

        这次主公之所以一力劝陛下出征,就是为了把朝中的权柄掌握在手里。

        目前,朝中有太后和皇帝两股势力。皇帝一旦出征,就会把手中的权利交给最信任的谢傅远代管,以免太后揽权。

        可是这样一来,太后是的确没有了办法,可谢傅远在这其中大有可为,一旦权利被他拿在手中,皇帝要是想要要回去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张绪胡思乱想之间回了府中。

        次日一早,皇帝的出征队伍从皇极门一直排到太和殿,御林军们一个个肃目而立,明黄的绣着龙的旗帜在空中飘扬。

        宫内的太监宫女一个个手里捧着东西往箱子里面装,看起来是要把整个皇宫都要给皇帝带走似的。

        谢傅远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宫门,马车停在宫门外。

        他要从外宫门入,一直走到皇帝的御书房,步行需要一个时辰之久。皇宫里面很大,一般官员过来,都是被皇帝身边的太监带过去。

        可是谢傅远却是不用的,他因为来的次数多了,所以皇帝也就没必要给他派太监领路。

        思及此处,他微微勾了勾唇角。等下次再来皇宫的时候,他就可以直接乘着马车进来了。

        一路来到皇帝的御书房,看样子皇帝现在也是没有心思处理公务,身穿一身明亮的铠甲在殿中走来走去。

        谢傅远俯身行礼道:“见过陛下”。

        皇帝立刻激动的把他扶起来,眉开眼笑地兴奋道:“你看朕的这个样子如何?”

        “陛下自然是英姿勃发,气宇不凡“。

        谢傅远见皇帝的铠甲漂亮是漂亮,一看就很华贵,是经过工匠认真打磨做出来的。可是去打仗穿这样的铠甲真的没事吗?

        朝阳洒在皇帝身上,铠甲泛出淡淡光晕。就这样的铠甲,等到了战场那可就是活靶子,因为全场只有它最为闪亮。要是被敌军追击,就算是躲都不好躲。

        他又委婉的道:”陛下英姿不凡,是个人都能感觉到。正是因为这样,陛下这才应该穿的低调一点,以防有人对陛下图谋不轨。“

        皇帝刚开始是由于太过兴奋,现在想想确实如此。他是大雍的皇帝,有多少人想要对他不利,当下就去换铠甲。

        皇帝穿的自然不会差,只是新换的这个没有之前那么骚包的而已。

        他从御座下面拿出一个虎头印章递给谢傅远,道:”朕出去的这段时间就要多辛苦谢爱卿了“。

        这个印章代表着什么谢傅远当然清楚,这可是有代皇帝批奏折的权利,代为处理朝中的大小事。

        见玉印如同见天子,这个权利可谓是大的吓人。

        谢傅远没有伸手去接,当下就惶恐的跪了下来:“陛下,这个东西臣实在是不敢接,现在朝中还有太后娘娘,哪里有臣做主的份”。

        皇帝本来还有些犹豫,毕竟要他交出权力总是有些不安心的。但见谢傅远极力拒绝,又想到一直让他视为心腹大患的太后,心中更为坚决。

        “这是朕给你的,你就拿着。朕走后,你的决定就是朕的决定,看谁敢抗旨不尊”。

        谢傅远百般推脱,但奈于皇帝坚持,还是不得不收下。

        等再次出了宫门,回到府中。

        门房就跑过来,点头哈腰的道:“老爷,朝中的一些官员都来了,还带着礼品,说是要祝贺老爷新得了一位美艳的扬州瘦马”。

        谢傅远点点头,大步走进大堂。

        就见大堂里的人都坐满了,甚至还有一些品级不高的官员在里面站着互相交谈。

        工部尚书,礼部侍郎,等……

        说是恭喜他得了一个扬州瘦马,看来是有人送了一个扬州瘦马过来,其他人借着这个由头来和他攀上关系。

        毕竟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谢傅远在朝堂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皇帝要亲征,那么谢首辅可以说的上是万人之上,他们自然是要跟着风向攀附的,以前得罪过谢傅远的人也是过来了。这个时候要是不和谢傅远化解矛盾,难不成等着谢傅远的报复吗?

        毕竟这个人睚眦必报是公认的。

        谢傅远皮笑肉不笑的上前去,和那些官员一一打招呼。

        他现在需要党羽,只有有了党羽,他在朝堂上才能屹立不倒。只要有共同的利益,这些人不用说也会全力支持他。

        “各位真是太客气了,都坐”。

        说着,谢傅远让家中小厮搬来椅子,等众人都坐下后,他这才开口:“今天既然众位都能过来找我,相必也是清楚朝中的局势”。

        “太后一届妇人想要从陛下手里夺权,这一点,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能容忍,毕竟这个天下,是皇帝的天下”。

        谢傅远说了这个开场白,这些当官的八面玲珑,心思千回百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是连声附和,要做一个好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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