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章怀疑
可是他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见他这个样子，王尚书就知道这次谢傅远过来绝对不是要接王雨柔回去的，而是来找事的。
谢傅远并没有提起王雨柔，而是道：”昨天，我府中丫头在街上遇刺，后来我带京城防卫司的人赶到这才化解这次事情，并且抓住了两个刺客“。
”王尚书有没有听说昨天街上发生的事情？“
王尚书坐到主位，明白了谢傅远今天为何会过来，恐怕就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不过他并没有做什么事情，他的女儿最近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在府中。出乎意料的是王雨柔自从回来后就没有再提谢傅远，甚至连一点回去的想法都没有。
他王家也不是养不起女儿，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王尚书见谢傅远这么多天都没有来过，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让女儿和谢傅远和离了。
虽然和离再嫁的话终究会差些，但是比起和谢傅远这个样子。他觉得就算再差也差不过和谢傅远搅和在一起。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现在是怀疑许姑娘被刺杀是我王家干的。不过你也说是抓到了刺客，一问便知“。
王尚书说话的时候谢傅远一直盯着他，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我要见王雨柔，她回来的日子够久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接她回家的。“谢傅远道。
在王府他问不出什么，可是在谢府就不一样了。
王尚书闻言，当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道：”雨柔最近身子不舒服，等她什么时候好了再去谢府也不迟“。
谢傅远抿了口茶，道：”那你让她出来，我和她说几句话“。
王尚书刚要拒绝，就见自己的女儿已经站在门外了。
”爹爹，我和他单独说话，您先回去。“
王尚书看看门口的女儿，再看看谢傅远。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王雨柔最近都在府中修养，气色好了不少，也不像在谢府那段时间的疯狂。
她平平淡淡的，就好似又回到没有成亲前样子。
王雨柔走进正厅内，扶了扶身子：”不知你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谢傅远看着大变样的她也不在意，开口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派人去杀许乐然“。
这要是以前，王雨柔定然会怒声质问他为何会怀疑她，为何会冤枉她，为何会如此在意许乐然而不在意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可是这段在府中的时间，她好似把一切都想明白了。一切也都释然了。
现在回想以前做的事情，就像是中了疯魔一样。
”我最近都在府中，对你所说的事情并不知晓。不过我为何要去派人刺杀许姑娘，她和我无冤无仇。“
谢傅远重复道：”你说无冤无仇？“
确实，这个答案换谁都不会相信。前段时间你还要打人，各种侮辱，现在你说你和许乐然无冤无仇谁信呀！
王雨柔坐到另一旁的椅子上，轻轻柔柔的道：”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你之前如此对待我，我并不怪你，因为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听到她说这个，谢傅远着实有些惊讶。
就听她继续道：”之前是我见了你一面就想要嫁给你，不顾父亲的阻拦，也不顾你的意愿，让你父亲逼着你娶我。现在我也算是遭到了应有的报应，这一点我不怪你，也不怪许姑娘“。
她见谢傅远一直在思索着什么，明显还是在怀疑她。就继续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们和离吧“。
谢傅远这下着实是有些惊讶，他也就惊讶了一瞬就回过神来。
”你确定？“
王雨柔柔和的笑着，温声道：“在我回来后就想通了。只是你一直没有过来，再加上我要是去找你，你也未必见我，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搁置下来。”
“我也不着急，你要是着急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和离。”
谢傅远站起身来：“我知道了。和离的事情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
……
谢傅远出了王府后，第一个就回到谢府去东面的院子。
现在就只剩一个人了，那就是谢玉。
谢玉好像是在等着谢傅远的到来，他竟是提前把茶杯都摆好了。
谢傅远早就没有要尊敬长辈的美好品格，他直接坐在谢玉对面。
“是你要杀她？”谢傅远这话是试探，更是确定。
他就是以这种确定的语气来试探。
谢玉一直面色不改，笑了笑道：“你觉得呢？”
谢傅远见此继续道：“我抓到了刺客，但是他们指正王雨柔，说是她派的，对于这件事父亲怎么看？”
“所以，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如果你非要说是我要杀她，那就拿出证据来，如果没有，那就不要乱说。”谢玉道：“你也是朝中重臣，想必知道做事说话都要讲证据吧。”
“好，既然父亲要证据，那我会给您证据的。”
说罢，谢傅远离开了谢玉的房间。
他现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知道是谁。
可这个人是他的父亲，虽然他从来没有把这个当做过父亲，可是这人始终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
回到自己院子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谢傅远轻手轻脚的走进房中，就见许乐然已经睡着。
他没有点蜡，也没有像往日一样非要强迫她和他一起入眠。
谢傅远坐在屋子里，暗沉的屋子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榻上那人睡的正香。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一直想要靠近她，可是她因为自己的靠近如今成了这个模样。
大夫今天对他说，如果许乐然继续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
他向来是一个自私的人，在朝堂上也是排除异己的时候，不会管对方是对国朝有用之人还是无用之人。
可是对她，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
一夜无眠。
次日一早，许乐然睁开眼睛就见房间里坐着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她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随即就恢复了平静，她重新躺了下来。
谢傅远也见到她醒了，他走了过来，眼下还带着乌青。
“你现在如何了，伤还疼不疼？”谢傅远的声音沙哑又疲惫。
要是以前，她还会心疼，可是现在她心中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好似多说一个字，她都不愿意和他说。
“那我先走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和秋菊说。”谢傅远临走前嘱咐道。
“我知道。你走吧”。
秋月自从刺客刺杀就没有来过了，许乐然也说不想要秋月跟着。
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谢傅远就让秋菊过来照顾她。可是对于她来说，这两个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谢傅远派来的人而已。
……
“公子，您这样彻夜未眠怎么行，这样人也撑不住呀。”忠盛满面的担忧。
谢傅远没有说话，上了马车。
忠盛驾车走向皇宫，但是他还是心中忍不住的担忧。
现在公子面上是朝中大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还有人听公子的意思比之皇帝的意思更甚。
可是，公子平日里光是处理公务就到大半夜，再加上老爷的事，还有许姑娘的事。
公子这样整夜整夜的不睡觉人可怎么吃的消。
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公子旁边提醒着，公子不听他也没有办法。
马车一路来到皇宫，谢傅远下了马车去上朝。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再次发生，不过他并没有打算把许乐然送回去，从此不和她来往。
而是要把一切阻止他和许乐然的人或者事情都扫除干净。
谢傅远走进太和殿，群臣已经到齐，就只剩他和皇帝没有来。
今天的早朝他明显迟到了，但是皇帝为何没有来他就不知道了，也没有兴趣知道。
皇帝的寝宫内，王公公看着端直坐在龙床上，已经换上朝服的皇帝。劝说道：“陛下，现在到了上朝的时候了，群臣都在太和殿等您。”
皇帝像是在发呆，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石雕木塑的人。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
王公公见此，担忧的轻声叫着。他早上给陛下穿衣服的时候还是好好的，这怎么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没事。”皇帝瞥了王公公一眼，好似是烦躁的皱眉。
“那既然没事，陛下该上朝了。”王公公道。
皇帝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问道：“谢傅远来了没有？”
王公公闻言侧头看向旁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点点头。王公公见此，赔笑着道：“谢首辅也已经到了太和殿了。”
皇帝冷哼一声：“他现在倒是比我这个皇帝的面子都大，上朝都竟敢来迟。”
王公公底下了头，没有再陪笑，也没有说话。
这个话他可不敢接，今天本来陛下是按照时辰去上朝的，但在路上得知谢傅远还没有来后，就折返了回来。
因为皇帝的威严现在已经在肉眼可见的消褪。
要是今天皇帝真的按照正常时间去上朝，而谢傅远在皇帝之后来的话，这按道理就是要挨板子的罪过。
可是现在皇帝即使是按照这个原因名正言顺的要惩罚谢傅远，也一定会被谢傅远的巧言善辩逃过去。
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陛下在朝中就真的没有什么威信可言了，这也是今天皇帝迟迟不去上朝的原因。
“他现在不仅是朝堂上面的事情，就连朕的后宫都要管，真是可恶至极。”
“这个奸臣，逆臣！”
皇帝似是爆发似的吼了两嗓子。
“陛下，您要是再不去太和殿的话，恐怕官员就要散了。”王公公催促道。
“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皇帝不满的道。
说罢，他站起身，仔细的理了理龙袍向外走去。
他现在手里的权利已经被谢傅远夺光了，就剩那个宝座和每天群臣向他跪拜的权利了。
要是他再因为心中不舒服不去早朝，恐怕众臣都要忘记了这个皇帝是他，还是谢傅远了。
这个奸贼！
皇帝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谢傅远，一边向太和殿走去。
太和殿内，早已是议论声一片。
“陛下今日怎么还没有过来？”
“是不是陛下龙体欠安，我等应不应该去看看陛下？”
“如果是这样，王公公为何没有通知我们散朝？”
群臣心中都有诸多疑问，虽然现在朝中的权利不在皇帝手中，但是皇帝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不过，今天首辅大人也是来晚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
大家纷纷猜测着，只不过他们没有说出来，表面上说的都是关心皇帝的。
可是要他们问谢傅远，这是不可能的。但还是有人偷偷看向谢傅远，想看出什么来。
只是可惜的是，首辅大人一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在闭目养神。
他就像是一个老臣一样对任何事都不在意，任何事都不能让他起丝丝波澜。
可他们似乎现在才记起来，这个首辅大人的年龄和他们的子嗣差不多大。
看着谢傅远身穿一身紫色袍子，清朗的脸上都是淡漠，丝毫没有年轻人的朝气蓬勃。
似乎和他们这些老家伙呆在一起非常协调。
就在众臣因为站的腿麻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太监高声喊道：“上朝——”
众人一转身，就见是皇帝来了，瞬间收起思绪，连忙跪倒高声呼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上高台的时候，特意在谢傅远跪下的位置停下来站了一会。
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谢傅远你把握朝政又如何，在这太和殿里，你还不是得乖乖给我下跪。
谢傅远就见一双龙靴在他眼下停住。
他没有理会，直到龙靴离开。
皇帝这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让群臣都起身，而是坐在龙椅上看着众人跪倒一大片。
恐怕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极为喜欢上朝。即使在上朝的时候群臣喜欢和他作对。
皇帝知道这下面没有几个是真心跪他的，可那有怎么样？
你们即使再不把朕放在眼里，不还是得乖乖跪朕吗？
过了好半晌，王公公见此情况就知道是陛下心里不舒服。
可是陛下用这种方式对待群臣，回头肯定会被御史台的人弹劾。
他在一旁开口提醒道：“陛下，该让大臣们起来了。”
皇帝没有动。
“陛下，该让大臣起来了。”王公公再次道。
皇帝这才似是回过神来似的，不情愿道：“众位爱卿平身。”
众臣起身，口中高呼：“谢陛下。”
可是在众人起身的时候，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有人的腿在发抖，甚至有些年龄大的官员是被一旁年轻的官员搀扶着站起来的。
他们虽然都是腿上难受，但不敢表现出来。
一个是因为形象，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他们的旁边都站着史官和一些专门纠错的官员。
这些人虽然官职不大，也没有什么权利，但是没有人想被这些人抓住什么把柄。
史官手里拿着一只小毛笔记录着什么。
纠错的官员同样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笔在写着什么。
要是因为形象不好，只要被写进纠错官员的本本里，那下朝之后是要打板子的。
可要是被写进史书里，虽然不用打板子，但是在他们百年入土后，让后人看到自己在朝堂上因为跪了一会而站不起来，这得是多大的笑柄。
就在人人都腿脚难受，想着早点禀报完每天的日常工作就下朝的时候。
就见谢傅远出班奏道：“陛下，礼部已经把这次秀女的名单整理好了。”
皇帝听见这个就有些头疼。
他知道这次选的秀女定然是各个官员培养起来的，想把这些人放在自己身边当间谍。
只要一想到在前朝时时刻刻都有这些大臣盯着，而在后宫又时时刻刻有这些人的眼线盯着，皇帝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是个皇帝，不是一个囚犯。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皇帝道。
谢傅远则是躬身又道：“陛下，这些秀女现在已经在宫中，而且吃的用的都在宫中，如果不尽快的话，户部的拨款恐怕会超出预算。”
谢傅远这话说的，让皇帝有点下不了脸。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说户部没有银子，可是户部为什么没有银子，那是因为为了把您从越国手里救回来，所以这才把银子花光了。
这话简直就像是两个巴掌来回在皇帝脸上扇。
皇帝哪里受的住，顿时喝道：“谢傅远，是既然今年财政困难，那为何还要选妃？”
谢傅远不卑不亢的回答道：“陛下，今年已经是您登基的第三年了，这眼看着就第四年了。您现在还没有立皇后，甚至后宫一个妃子都没有。”
“如果臣不劝谏的话，那就是臣的失职了。”
说罢，给皇帝深深一拜。
众位朝臣已经是腿快站不住了，一个个都是硬撑着，见到这个情况，都是纷纷上前劝诫。
这次不是因为他们想要攀附谢傅远，要讨好他。
这次群臣只是想让事情早点结束，不让皇帝和首辅大人再扯口水仗。
皇帝见此，也没有说答应和不答应，就连退朝都没有说。
竟是一甩袖子离开龙椅，向殿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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