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章方知圆请求放许御史
等这一切都结束过后,皇帝这才回到垂拱殿处理政务。
这里是御书房,但是被先帝命名为垂拱殿,意思是垂拱而治的意思,可现在完全脱离了这个意思。
皇帝在殿中批阅奏折,其实很多都是只需要他盖个章就行,内阁披红,司礼监票拟,奏折上该标注的都已经标注好了。
皇帝当这个皇帝的时间也是不短了,他知道什么朝政怎么处理,这些看过之后,谢傅远处理的都是毫无差错,所以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需要一一盖章就行。
“陛下,工部右侍郎过来了。”门口的禁卫进来禀报道。
“让他进来。”现在已经很少有官员来御书房奏事了。
先皇的时候,有很多官员来这里奏事,但是现在因为皇权已经被架空,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过来,就算有事,都是去谢府找谢傅远的,没有人再来他这里了。
方知圆大步走了进来,先是行了一个礼,后捧在手中一塌文书,道:“请陛下看看这个。”
皇帝示意小太监将东西拿过来,拿在手中翻看了起来,这些纸上上面的内容全部都是一模一样。
“这是……”他疑惑,这些都是和弹劾许御史勾结废太子的证书一模一样。
而且字迹也一模一样。
方知圆向皇帝解释道:“陛下,这个就是他们弹劾许御史勾结废太子的所谓的证据,这些都是微臣照着许御史的字迹所写。”
“事实证明字迹可以模仿,而那个所谓的勾结只不过是被人诬陷,还请陛下还许御史一个清白,相信陛下没有在回来以后处置许御史,也一定是相信他的。”方知圆说的情深意切。
皇帝黑着一张脸,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这个臣子明显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亦或者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假装不知。
他讨厌许御史的事情,可是全朝皆知。当初也是谢傅远一力说许御史没有和废太子勾结,所以他这才没有处罚许御史。
否则,许御史,包括许家,是活不到现在的。这一点朝中人人都清楚,他不想信方知圆会不清楚,可是方知圆已然如此,对于这一点,就让他不得不怀疑方知圆的用心了。
“陛下如果不想信,可以让当初查验字迹的大臣过来一下,想必会证明臣所说的全部属实。”方知圆继续道。
他见皇帝一直没有说话,就知道是皇帝不同意自己说的话,可是他也没有了办法,皇帝一直都不会喜欢许御史的。
许御史当初在前朝时期,可是极力支持废太子的,对当时的魏王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现在皇帝没有直接将许御史给处理了,那都是再大不过的恩赐了,哪里还会放了他。
这些方知圆自然如皇帝所猜测的都是一样的,只是他必须要将许御史救出来。许御史就是许乐然的软肋,许御史要是不出来,那谢傅远就会再找到许乐然,许乐然还会上当。
他心中也是忐忑,虽然这次的证据已经很充分,足以让皇帝放了许御史,但是他担心皇帝因为不愿意放了许御史而横生枝节。
就在一片寂静的御书房里,皇帝最后还是淡淡的开口道:“好,既然方爱卿已经拿出了证据,那朕会放了许御史的。”
方知圆立刻叩头道:“多谢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挥手,道:“这也是应该的,不过最近朕比较忙,皇后怀孕的事前朝想必都知道了,这也是朕的第一个孩子,有是皇后所出,所以,朕要为她办一场宴会,到时候希望方爱卿带家眷过来。”
“等这件事情一结束,朕就放了许御史。”皇帝道。
方知圆又是叩头道:“多谢陛下,臣恭祝陛下,恭祝皇后娘娘。”
皇帝并没有说太多,挥手让方知圆回去了。
在方知圆出了御书房后,皇帝这才怒气上涌,一把把御案上面的书全部抚下地面。
御案上面的奏折霹雳咵啦摔了一地,太监们一个个都吓得跪了下来。
“陛下!”大家跪了一地,似乎是被皇帝突如其来的发火而镇住了。
现在谁都可以威胁他了吗?谢傅远可以,就连方知圆一个小小的从二品官,都可以来御书房威胁他这个皇帝了吗?
他是个皇帝,当时在先帝在的时候,皇帝是多么的威武,可是换了他,为何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想要让他把许御史放出来吗?那他就如你们所言。
方知圆已经出了宫门,他并不知道皇帝在御书房的事情,不过也算是放下了心,想必皇帝既然答应也就不会再反悔了。
不过皇帝为什么要选择在为皇后怀孕之事的宴会之后放许御史,他已经自认为所有的证据已经呈现给了皇帝,皇帝为何要说等处理事情。
其实按道理,现在证据已经充足,应该即可放人的,但是考虑到皇帝应该是因为想让许御史再受一些苦,可能皇帝本来就是不愿意放了许御史,现在如此倒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他也不能逼得太紧,把皇帝逼紧了,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方知圆回到许府以后,就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许乐然。
许乐然闻言大喜,陈氏自然也是大喜。
她道:“你说你义父在牢中呆了这么久,身体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我之前听那些人说,在狱中呆的久了容易生病,也不知道他如何了。”
许乐然道:“那就让府里的大夫提前熬好驱寒的药剂。”
“好好。”陈氏满口答应下来。
许乐然虽然不知道陈氏现在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她和方知圆的婚事,她自己也是含糊不清,不知道该如何。
她认为自己如果真的嫁给了方知圆,那才是害了方知圆,可是如果反对,不说陈氏的态度就单单说方知圆,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出来。
她一直认为方知圆是一个很和善的人,可是在见到方知圆不和善的一面之后,她这才知道,原来他和谢傅远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是藏的深些罢了。
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即使陈氏现在和方知圆热切的说着话,她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就听方知圆又道:“陛下说宫中要为皇后娘娘怀上龙子的事情庆祝一下,举办宴会,让我带家眷过去。”
陈氏笑着道:“你和然儿过去就行,我就不去了,最近天冷了,我这身子也不好。”
“好,然儿你说呢?”方知圆笑眯眯道。
“嗯。”许乐然点头,现在她觉得自己欠方知圆的越来越多了。
方知圆是帮助许家,也没有因为她在谢府呆了一段时间而嫌弃她,但是她也没有为他做些什么。
现在恐怕也就只有顺从了。
见许乐然毫不犹豫的答应,方知圆就更开心了,他做的果然是没有错的,虽然这一次不顾陛下意愿鲁莽了一些,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也笑了起来,如以往的温文尔雅,看不出任何暴虐的神态。
当夜,许乐然是唯一一次睡的安心的,也是韩婕妤唯一一次不安心的。
皇帝因为宫中的事情受了气,就又去韩婕妤那里喝酒。
韩婕妤如往常一样为皇帝跳舞,只是不同的是皇帝喝了酒,或许是白天的气闷无处发泄,让韩婕妤不要跳舞了,过来陪他喝酒。
皇帝醉眼朦胧:“来,爱妃,陪朕喝酒。”
韩婕妤闻见皇帝身上的酒味,不想过去,可是又因为眼前之人是皇帝,所以不得不过去。
“陛下少喝一些,对身子不好。”韩婕妤劝道。
她是真的生怕皇帝又在她这里出现什么问题,回头皇后找上她,她真的是……
不说皇后,就是大臣们都会讨伐她到那个时候,她顶着住吗?
“喝,爱妃怎么不喝?”皇帝生气道。
“好,好,喝!”韩婕妤只要喝一口,就皱起眉头,这样的烈酒,她是真的喝不惯。
小安子一直就在殿中服侍,他的机灵,又加上韩婕妤的看重,小安子现在在京华宫可以说是京华宫里的总管。
在这个京华宫的宫中的宫女太监里,也就只有小安子可以随时在韩婕妤身边侍候。
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安子原本是在后院打杂的,怎么突然来了京华宫的大殿中,是不是因为他用了什么手段。
不甘心归不甘心,有人能一下子从外面一个砍柴的,来正殿里服侍娘娘,这些让那些有机会的人又如何甘心。
只是他们的小动作也做了,全部都被小安子很好的挡了回去,甚至把那些做小动作多人全部都给送到慎刑司去了,可怕的是,这个小安子竟然在慎刑司还有熟人。
那些被送进去的人,恐怕都出不来了,就这么短短几天,这些人都没有了对小安子不服气的人。
他们知道过后,也再不敢对小安子如何了,甚至对他有了恐惧之心。
小安子自此成了京华宫的大太监,至少在这个宫里他是最大的,也是最得主子信任的。
小安子见这个情况,悄悄走了出去,道:“去给娘娘拿些果汁过来。”
小太监不解的看向小安子,随后就见小安子凶恶的眼神,随即不敢多想,就此离去。
不一会,在小太监将果汁和他要的东西拿过来后,小安子挥挥手,使了一个眼神。
小太监明了。
自从小安子在京华殿以后,就有人向他靠近,他也是有了自己的让人,这样可以让他很好的做事情。
小安子为皇帝和韩婕妤倒酒,但是在当韩婕妤像喝药一样去喝那杯酒的时候,忽然感觉酸酸甜甜的。
她看向小安子,小安子只是垂首,就像是一个木雕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一起饮酒,只是这才韩婕妤喝的是果汁,千杯不醉,而皇帝喝的是酒,很快就迷迷糊糊的。
只是皇帝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脸颊比以往都红,而且还会有意无意的往韩婕妤身上蹭。
韩婕妤和小安子两人合力将皇帝扶上床,韩婕妤也是一时累的气喘吁吁。
“这可要如何是好?”韩婕妤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把皇帝送回去,还是该把皇帝留在这里。
“娘娘,您不是说想要个皇子吗?”小安子说这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流血,可他还是不得不这样说不得不这样做。
“你是什么意思?”韩婕妤道。
小安子伸出手,他手里有一个小白色瓷瓶,上面的字已经模糊,但韩婕妤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到。
“这个是奴才从宫外托人弄过来的,只要娘娘服下,就可以有龙嗣。”小安子麻木的把瓷瓶塞入韩婕妤的手里,交代了一些话,也就过去了。
看着韩婕妤拿着瓷瓶走入宫殿,他站在殿外,即使这个主意是他出的,但他还是想现在立刻将韩婕妤拦在殿门口。
即使如此想着,可是他却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泥塑雕像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果这件事能让韩婕妤开心,那么他的想法不重要。
殿外小安子一夜未眠。
殿中,一室旖旎。
次日一早,皇帝开了殿门走了出去,小安子这才走进殿中。
他知道这些事情看是和亲眼看见还是不一样的,之前在慎刑司,他很少接触过这些,不过还是知道这些的。
“娘娘,您起身了吗?”小安子问道。
里面韩婕妤发出沙哑的声音,应了一声,不过就是“嗯”了一声而已。
小安子过去服侍,整个过程都是面无表情。
可在他走出殿外的时候,手还是在发抖,他不知道是心里凉,还是这冰天雪地的太冷,或许都有。
可是这件事情是他亲自策划的,不过他是必须如此做的。
许府,许乐然早早的就起床熟悉,她并不是因为今天要去宫中的宴会而开心,而是因为她即将就要能看到自己的父亲被放出来了。
皇帝说是要在今天过完宫中宴会后放了许御史,想必也是不会食言的,毕竟皇帝说的话就是圣旨。
基于这一点,也让她对今天的宴会期待起来,她知道,今天只要过完宴会,皇帝就会放了许御史。她就可以见到自己的父亲了。
“姑娘,方公子问您好了没有。”走过来的夏荷问道。
“好了,我们走吧!”许乐然道。
她是知道的,如果方知圆想要做到什么事情他是一定要做好的,就像是许御史的事情一样,或许是娶他的事情也是一样。
她走出房门,就见方知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他穿着白色袍子,上面绣着翠绿的竹子,可真是挺拔如竹。
可是许乐然知道的是,他是绝对不会因为穿着这样的袍子,这样温和端方的表面就真的温文尔雅的。
她之前确实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自从那次他问谢傅远的时候,所流露出来的事情,她也是才知道了这件事情,知道了方知圆的真是样子。
他绝对不是表面看到的这样简单。
许乐然对其它的事情也不在意,谁都会有黑暗面,只要这个人不是像谢傅远那样的疯子就好。
“你怎么了?”方知圆在一旁问道。
许乐然听见话这才回过神来,她是有些走神了,而且还想到了谢傅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看见方知圆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他。
谢傅远和方知圆来说天差地别,一个狠辣不择手段,一个君子端方。
这两个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没有事,我们走吧!”许乐然笑着摇摇头,两人一同走出谢府。
来到皇宫,过来为皇后娘娘庆祝的人很多,这也是谢慧成为皇后以来首次亮相。
现在年关刚过,来京城给皇帝汇报一年事务的官员有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回去。
他们也都来皇宫给皇后娘娘庆祝。
方知圆是从二品的官员,所以两人坐的也算考前。
许乐然第一个就是看向和皇帝一样高高坐在上面的谢慧,谢慧对她来说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可是对于谢慧来说,她是一个陌生人。
这件事情或许是因为一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的相隔,许乐然总是觉得自己就是和谢慧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现在的距离,和谢慧所做位置的心里作用。
“怎么了?”方知圆看向一直魂不守舍的许乐然道。
“没有事。”许乐然摇摇头,她低下头不再多想。
方知圆见她一副心神不安的样子,端起茶杯给她倒了一杯茶。
舞姬们都是纷纷进殿,他们衣袖飘荡,殿内钟声叮咚。
皇帝并没有顾忌皇后,虽然说这个宴会就是为了皇后所举办的,但是他自从宴会开始,甚至没有看一眼皇后,只是在喝酒,或者看跳舞的舞姬。
殿中的官员也都是聪明人,他们不会因为皇帝的态度而敢对皇后有一点点不敬,因为他们知道,皇后身后的不是皇帝,而是谢傅远。
谢傅远对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对他来说,只要谢慧能够顺利的诞下龙子就行,至于皇帝,当有了龙子,皇帝还有用吗。
皇帝可能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他要做的事时时刻刻都盯着宫中的事情。
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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